王寅冲怔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紧锁着眉头说道:“我现在想把这颗土珠也嵌在洞顶上的小孔中去,可是上面一共还有六个孔,你说我到底应该将它塞在哪个孔中比较好呢?”
听到他这么说,南如梦不禁抬头仔细仰望了一下洞顶,接着又低下头凝神思索了一阵,方才温声细语地说道:“主人,说到这北斗七星孔,如梦就不得不提一下北斗七星了:北斗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所组成。古人把这七星联系起来想像成为古代舀酒的斗形,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其中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
王寅冲轻咳一声,打断她的话道:“你罗里吧嗦说了这么多,可惜我却一句也没听懂,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
南如梦不禁横了他一眼,微露愠色地道:“你到底还想不想听我讲下去?”
王寅冲顽皮地朝她一吐舌头,继而将手一摊道:“算我没说,你继续!”
见他这副滑稽的模样,南如梦顿时感到有些忍俊不禁,过了一会儿方才正色道:“权为时,时者光阴也,一寸光阴一寸金,所以当初我无意中将金珠塞到天权孔上,正好歪打正着,这才导致静室之内出现这种橙色光芒。璇为地,地者土也,你手中的这颗珠子既称为土珠,我想应该放在天璇孔中,也就是斗身上的第二个孔内。”
“有道理!”王寅冲赞许地点了点头,“那你现在赶紧变回幻剑吧,我要借用一下。”
“是,主人!”南如梦恭身答道,接着便优美地旋转起身子,眨眼就变成了一把金灿灿的长剑悬浮在王寅冲的面前。
王寅冲右手握剑,同时将握在左手中的土珠朝空中轻轻一抛,整个人如猿猴一般轻灵跃起,用剑尖顶着滴溜乱转的土珠,朝着天璇孔飞射而去。只听“当”地一声脆响,土珠整个被镶嵌在孔中,正好严丝合缝,浑然天成。接着,王寅冲在半空中灵巧地翻了一个身,然后轻轻着地。
没想到自从炼过“白驹过隙”之后,身子竟然变得如此轻灵,四五丈的高度也只在自己的轻轻一跃之间,他想。同时也为自己有如此完美的表现而感到非常满意。
土珠刚嵌上去没多久,竟然也投射出了一束土灰色的光芒,并和之前的那束橙色光芒相互交错在一起,笼罩在整个蒲团之上。这不禁令王寅冲感到喜上眉梢,暗想:看来冥冥之中我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主人,如梦困了,你快将我放进剑鞘里去吧。”这时,南如梦开始嘟哝道。
“你就知道睡睡睡,小心变肥婆!”王寅冲朝着幻剑一阵呲牙咧嘴,然后慢慢将它插入了衣领处的剑鞘之内。
接下来,王寅冲便开始老老实实地盘坐在蒲团上暗自运气调息,随着自己的一呼一吸,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如水的流光正在一丝一缕地被他的经脉吸收,最后百川归海,沉入丹田。这时,他心中所感受到的除了橘子香水的酸甜味道之外,还夹杂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泥土气息,仿佛置身于乡野田园,沉醉不知归路。
王寅冲一连吸收了三个晚上,感到丹田之内的流光变得越来越饱满充盈,整个人的精气神较之前也似乎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这顿时令他欣喜不已。
为了不使自己所炼的“白驹过隙”荒废下来,他依旧利用白天的时间坚持在仙人洞附近练习跑步,反正他现在只要不过于疲劳,并不需要进行睡眠,这是吸光之后给他带来的最直接的变化。他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夜以继日地修炼下去,将来肯定会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修仙之路的。
这天一大早,他刚在静室服用过蛇胆还婴露之后,南如梦忽然从剑鞘之中飞射出来,幻化作人形站在了他的面前。她将王寅冲仔仔细细打量过一番之后,显得极为惊讶地道:“主人,这段时间以来如梦倒并未留意,今天细看之下,才发现主人的头发大部分都变得乌黑起来,下巴上的胡须也全部脱落了,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也变浅变少了,脸色也变红润了。这蛇胆还婴露还真是神奇无比啊!”
“得了,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里搞推销呢!”王寅冲的内心虽然欣喜若狂,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地道,“那你说说,我现在看起来有多少岁?”
“嗯,大概在四十到四十五岁之间吧。”南如梦再次将他从头到尾地看过一遍后,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王寅冲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下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接着,他又用手细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到较之以前确实光滑了很多。
“但是,不知主人的身高为何却并没有增长?按理说,十一二岁的年龄正是发育期啊。”说到这里,南如梦不禁感到有些纳闷。
“先别管这么多了。”王寅冲喜不自胜地说道,“如此说来,用不了多久我的容貌便可以恢复如初了,哈哈!”
“恭喜主人!”南如梦走上前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隔了这么长的时间,紫阳城的炼器师应该早将你的戒指和盔甲炼制好了吧?”
“是啊。”王寅冲猛地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走,我们现在马上就去一趟紫阳城!”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紫阳城内春意盎然,茶香醉人。
说起来,王寅冲是第五次来到紫阳城了,他回想起自己当初在交易市场卖蛇肉的情景,如今依然还历历在目,清晰如昨。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呀!一转眼,两三个月就这样不经意过去了!”
当他来到那间替自己炼制法宝的店铺门前时,发现聚集在这里的修仙者同上次相比更是有增无减,不由得十分佩服这位炼器师生财有道。因为他现在炼成了火眼金睛,所以能很清楚地看到这些修仙者头上笼罩的光环,从光环的颜色来判断,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些炼气期修士,也有极少数的筑基期修士夹杂在里面。
王寅冲排了整整一上午的队,才终于慢慢走到了店铺的柜台前面。坐在柜台后面的是一位看上去邋里邋遢的年轻帮工,他一边挖着鼻屎,一边乜眼打量了一下王寅冲,漫不经心地问道:“请问你是来炼制法宝,还是来提取法宝的?”
“哦,我是特地前来提取法宝的。”王寅冲赶紧答道。不知怎的,看着对方这副惹人讨厌的傲慢神情,王寅冲有一种想要上前一脚踹翻他的冲动。
“进去吧。”这名帮工懒洋洋地伸手往里面指了指。
王寅冲说了声“多谢”,便抬脚跨进了店里。这时,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从旁边走了出来,轻轻朝王寅冲一招手道:“道友,里面请!”
王寅冲点点头,随着这个小男孩顺着店内的过道进入了一间密室。王寅冲在密室内将这个小男孩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他与那个炼器师长得倒有几分神似,于是在心中暗想:莫非这个小男孩就是炼器师的孙子?可是,为什么我前两次来的时候从没见到过他?奇怪!炼器师的人呢?难道他今天不在店子里?
就在王寅冲打量着小男孩的时候,小男孩也在好奇地打量着王寅冲,不一会儿,他便嘻嘻一笑,用手指着王寅冲说道:“道友,你的相貌同上次相比起来,好像年轻了很多啊!若不是敝人仔细察看,还真有些认不出来。”
王寅冲怔了一怔,面带疑惑地问道:“你是?”
“道友你可真是太健忘了!”小男孩不满地摇了摇头道,“敝人就是为你炼制法宝的炼器师啊!”
“什么?!你就是那个炼器师?”王寅冲闻言不禁吓了一跳,大声惊叫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炼器师应该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可你看起来只有六七岁,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咳!”小男孩不禁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都是道友给的那瓶蛇胆还婴露惹的祸呀!”
王寅冲顿时恍然大悟地道:“莫非,师傅是因为喝过蛇胆还婴露之后返老还童了?”
“正是如此!”炼器师点点头,懊恼不已地道,“敝人原来以为,只要喝了蛇胆还婴露即可回复青春年少,只是没想到一下子会变成了六七岁的小孩子。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不喝呢。”
王寅冲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稚气的小男孩,不由得感到格外滑稽好笑,连忙说道:“其实,师傅能变成小孩子也并不是件坏事啊,至少可以从头再将人生经历一遍。要知道,能够返老还童,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一件事啊!”
“好是好,”炼器师紧锁着愁眉,话锋一转道,“可是,敝人怕就怕,这蛇胆还婴露不光是返老还童这么简单啊,很有可能会将我直接回复到婴儿状态。要真到了那个时候,谁来帮我照看店铺?谁来喂奶给我吃啊?搞不好我会被活活饿死!”
“哈哈哈!”听到这里,王寅冲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方才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也服用过蛇胆还婴露,只是效果却不如师傅这么立竿见影。”
“哦,难怪道友看起来比以前年轻了很多。”炼器师顿有所悟,继而又疑惑不解地道,“为什么同样是服用蛇胆还婴露,在敝人身上起到的作用会如此明显?难道这种神露所发挥出来的功效是因人而异?”
“这个嘛,我就不得而知了。”王寅冲一边回答,一边却在心中暗自思量:按理说,自己比这个炼器师所服用的蛇胆还婴露要多得多,基本上是一日服用三次,从没间断过,为什么回复年少的速度反而不及只服用了一瓶的他呢?这真是太奇怪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呆在剑鞘里的南如梦此时忽然说道,“因为炼器师是属于正常衰老,所以服用之后作用明显;而主人则是因为误吃了红鲤鱼而导致的未老先衰,属于不正常衰老,服用之后自然见效缓慢了。如梦想,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也许过不了多久,主人的容貌也会变得像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的,或许还会更小。”
“如此说来,我有一天也会变成婴儿?就像炼器师说的,到时候谁来喂奶我吃啊?”王寅冲也开始有些忧心忡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