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姜家,幺女姜姝远嫁燕州,中馈由姜母一个掌管,姜家父子四人原本是一道儿做生意的,如今姜父任徐州城主,姜家大郎姜思邈也跟着父亲一起打理徐州城,姜家三郎姜思翰也从军去了,姜家的生意就全交给了姜二郎姜思荣一个人,对于梁母梁烈和三郎的突然到来,姜家上下无一不惊讶,等到梁母说出来的目的,姜家众人更是惊讶不已。
沉默了好一会儿,姜母斟酌着开口说:“亲家母,这实在是有些……太突然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想来想去,也就想出个突然这词出来。
“我知道是有些唐突了,教你们为难了。”梁母拉着姜母的手,悲拗的从刘翎开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与姜家众人听,姜思翰也掏出妹妹的亲笔信递给父亲,姜家众人听完之后脸色万分凝重,尤其是姜父和姜母,他们竟不知道,他们可怜的姝儿竟被人算计至此!
“亲家,我知道亲家原本也有与梁家做亲的意思,”梁母看了看梁烈又说:“只是我问过秀安,这孩子说与姜家哥哥们只是兄妹之情绝无男女之意,再加上烈儿与秀安互有好感,我便想着若要解眼下燃眉之急,秀安再合适不过了,一来秀安与姝儿要好,她嫁过去了二人便互相有个交心的伴儿,不至于一人孤单,二来两个孩子互有好感,再合适不过了。”
梁母说的在情在理,姜母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点头:“亲家母说的在理,这样确实是最合适的。”
姜父也道:“原本想让两小儿做亲不过也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孩子不愿意我们也便罢了,只是乔家兄弟是个认死理的,怕是有些难啊。”
“这个不难!”梁母掏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道:“我父亲曾于乔家祖父交好,二人也曾说过要做儿女亲家,还互相交换了信物。”
姜母大喜:“既如此,那便好办多了!”她握住梁母的手笑道:“明日我先差人去请悠悠过来,先和她通通气,悠悠最是通透,烈儿又是个好儿郎,悠悠必会答应的。”悠悠是乔母的闺名。
“那就好那就好!”梁母喜不自胜:“那明日就要麻烦亲家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家的事当然得尽心!”姜母乐呵呵的应了,又夸了梁烈几句,这才将两人带下去休息,等到安顿好两人,姜母便直接杀到了小儿子姜思翰的房间,可怜的姜思翰刚去了外衣正要入浴,突然间母亲一把拍开房门,吓得他慌忙套上衣服道:“母亲!我这正要……”
“正要什么!”姜母一瞪眼:“你个臭小子!竟然敢私自带着秀安离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
“你不许说话!”姜母指着姜思翰道:“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有多担心?知不知道乔家有多担心?秀安身子本就不好,万一路上有个好歹……”姜母越想越气,看见姜思翰搁在桌上的剑,双手捧起了就要打他,姜思翰一看立刻慌了:“母亲,这个危险,小心伤了手!”
“伤了手我今天也要教训你!”姜母费力的握着剑敲了儿子几下,姜父终于赶过来了,一把抱住妻子将剑从她手中拿下来,然后一脚踹在姜思翰身上,道:“夫人莫气,这臭小子交给为夫来打就行,夫人消消气。”
“父亲……”姜思翰苦着脸,捂着被老爹踹了一脚的侧腰欲哭无泪,这也不是他想的啊!他也是没办法啊!
“父亲母亲冷静些,”姜思邈也过来了,安抚着姜父姜母说:“现在再追究这些也晚了,咱们还是想想亲事该如何是好。”
“对对对!”姜思翰赶紧点头:“父亲母亲,大哥,我也是无奈啊,我要是一点不遂她意,乔妹妹就以死相逼,我也没别的办法呀。”姜思翰满腹委屈,觉得自己简直冤死了。
姜母闻言又瞪了他一眼道:“回头再给你算账!”
“夫人消消气,夫人消消气,”姜父扶着姜母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姜母,又对姜思翰道:“臭小子,你都知道些什么,快点都说出来!”
姜思翰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了母亲,我知道的就是方才席间说的那些,妹妹与我说的也就是那些,我成日待在军营里,军中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姜母又瞪了他一眼:“你个没用的小子!”
姜思翰苦恼的拢了一把自己的衣襟:“母亲,我……哦对了!我知道梁烈将军还有一个妹妹,那妹妹可不是个好东西,咱家妹子的胳膊就是被她给刺伤的!”
姜母一听立刻拍案而起:“你说什么?!姝儿还被刺伤了胳膊?!”
姜思翰点头:“是,不过那都是……”
姜思翰话还没有说完,姜母就无力的跌回椅子上,软倒在夫君怀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哭道:“我苦命的儿!我苦命的儿啊!竟糟了这么些罪!我苦命的儿啊……”
姜思翰一看就知道自己又失言了,赶紧住了嘴,心虚的看了父兄一眼,安慰道:“都过去了母亲,早就过去了,小妹早就好了,而且那个歹毒的妇人也受到了惩罚,母亲莫要悲痛了。”
姜父白了他一眼,安慰着痛哭的妇人,半抱着她两人一起离开了,姜思邈长叹了一口气拍拍弟弟的肩膀道:“你这个嘴真的是,明天乔姨母来时,你便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许出去胡说八道。”
姜思翰自知闯祸,乖乖的点了点头保证:“放心,我明日就在这里待一整日,绝不出去胡言乱语!”
“你明白就好,”姜思邈又问:“在军中如何?”
“现在一切都好,并没有战事,也就是练练兵什么的。”
姜思邈点头:“刀剑无眼,你自己要小心。”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弟弟凌乱的衣襟道:“你也累了,快好好休息吧,明日不用着急起。”
姜思翰赶紧点头连声保证,总算是送走了自己大哥,他合上门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剑,再想想母亲淹死人的眼泪,不禁打了个哆嗦,明天他一定要好好的当个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