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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二天早晨起床,还未意识到自己患上肝病的自己心儿是不想去设计室的了,只是想走一走,一直走着;来到一楼,我没有再走,而是径直走进了112室,那儿有一个小提琴手在响着,我推门进去,那个躲在卫生间里打小琴的瘦高小伙子没有注意到我,我叫了一声他。

“你谁?”他是非常厌恶地瞪着我,眼里也有种警戒的神色。我知道他的心境,有艺术天赋的年轻人都有点敏感,他的小提琴虽然好听,但常年累月地在宿舍里面响着,宿舍里面的同学也肯定对他颇有微词的反感,就像我唱歌一样,那嘹亮的歌声虽然曾经给这幢宿舍楼的同学带来惊奇,但累月的唱,给他们心里埋下了导火线,这线不知道什么时候燃烧起来罢,这年轻人也一定以为我是其它宿舍的人,前来告诫他不要再拉小提琴的。

“你好,唐磊。”我认识他,这个学校里在了不起的小提琴手,每场晚会都会有他的身影,就像学校里当红的歌手陈绵庞一样每次演出都要有他,但学校里的人对陈绵庞反感,对唐磊不反感,因为绵庞经常唱来唱去都是那首英文曲,而唐磊拉的小提琴曲从来不重复过的优美。

“你好。”他的眼里还是有点戒备。

“你能不能帮我伴奏,我就张顾议,我是个男高音。”我直接说明我的意图。

“你是张顾议?”他还是不知道我。

“我就是打海报的那个写长篇小说的年轻人,要开个人男高音音乐会的张顾议。”我说起那张海报。

“喔。”他眼里马上呈现出放懈的眼神,我知道他心底的那句话“原来我们是同道中人”。搞艺术的人都是感性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就会马上表现出来,“你会唱什么曲子?”

“《北京颂歌》,《那就是我》《你是这样的人》。”我直接说。

“这些我都会拉一些。”这个年轻人果然是对古典流行什么音乐都有涉猎,他从他床头处拿下一本大红大红的五线谱曲,很快从里面找到了《你是这样的人》。

我那嘹亮的大喉咙也不顾及是初次相识,放开了出来,他的小提琴曲也是迅速地引索而出来,初次合作,相当顺利。

“你等一会儿啊。”我步伐开始由老人式的蹒跚变成了孩童的雀跃,拖着拖脚一陈小跑奔上三楼把薛文灵帮我从图书馆里借出来的《20世纪最永恒金曲》等都十本一下子全搬了下来。

我同他说了一下我音乐会的计划,说四首由交响乐团来作伴奏,三首由小提琴来伴奏,五首由钢琴来伴奏,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伴奏三首曲及加入我请来的交响乐团里,他听了我的歌喉,那种美声及民族唱法混合的声带共鸣让他感到惊讶,特别听了《那就是我》时那个高八度的声音,让他几乎有点愣了。那天早晨我的发挥是相当正常的,尽管那段时间肝已经患病相当重,但身体还没有真正跨,所以这样有气势的高音对于唐磊这个工科学院里的九级小提琴手来说几乎是首次,看他那表情都雀跃得不行了,呵呵。

就这样迅速地交换了电话号码,这个平时在舞台上看起来很斯文,斯文得甚至让人感到

遥远的明星在你接近他,才发现根本没有女人梦寐以求的那种沉稳的男中音,没有那种玩弄了女人还孤高的冷漠而让女人无奈的神秘,他的声音有点嘶哑,甚至因为习惯于沉默之后发声有点失常的激动,他说没有中庸的温和而礼貌,他发出的喉音就如他小提琴曲里有种挣脱的肆意,要是我的喉咙及发声方法由他来使用,那可能更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唐疯子”,这人唐疯子让我一见如故,甚至从他满口脏话里感觉到为何他灵魂里在的孤单。

这是一个很值得让人惊讶的人,在后来的日子里面,除了他的一口脏话“他妈的就是这样”这句话让我感觉到有点不投机外,就是感觉他真的是一团随着自己的意愿往上烧着的肆意火焰,他那双用橡筋绑着眼镜柄往后篐着的厚眼镜也无法遮住他双眼里的黑白分明透露出来的热炽,他那由于经常拉小提琴而驼得单薄的身躯里有种天赐的“天才命薄”的概念,一笑时露出的一排大牙整齐而手舞足蹈。

交换了手机电话,我看到他手中那又古又黑的手机复古极了,也是很古惑的印象,完全和我那台从饶桓那儿买来的白色旧机相媲美,我的那台如西方的旧式白裙贵妇,他的是东方的古老的天狗牌,真的都是思想越激进的人,生活中就越朴越古;那些思想浅薄落后的人总是做着流行样式的牺牲品。

有了唐磊的加盟我心里已是稳定了许多,或者说那段时间本身就是无畏,人处于那种状态是一种充实的状态。

心里隐隐有点痛,挣扎着。有时候倒愿忘掉一切,我也打电话叫谭老师帮我找交响乐团了,那时候我也在找在网上查到了广西交响乐团的费用,还有交响乐团的团长张效乐的电话,我现在也不太记得当时有没有打过电话给他了;或许你会觉得一个在校大学生打电话给一个省级交响乐团团长是太过于胆大枉为了,但我观念里是没有什么权威概念的,就这样傻冲冲地打电话上去了,他当时好像说在六月分(2006年)有一个全国交响乐团交流会在北京举行,所以如果我要开个人男高音音乐会,看看能不能推到九月分。我问了他们的费用,他们说好像是六千块什么的一场。我当时在想这个钱也不是很贵呢,毕竟一场高音音乐会可以把我的才华激扬到淋漓尽致的场地了。也无所谓了,但九月分啊,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我再次只能让谭老师来帮助了,她给了我一个电话,是黄团长什么的,柳州市交响乐团,他跟我说他照样要到北京去交流,我心底开始微微有点恐慌,我这样大声势地打开了海报,却如果没有交响乐团来作伴奏,那以后岂不是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话?我所在的土木工程系的老师们一天到晚都在打击着我,想让我放弃开这场音乐会,他们甚至说我是疯子,还不是因为怕我最后开不了音乐会而让他们系蒙羞?土建系是一个非常开面子的一个系,在学校里什么都要争第一的,体育、合唱、蓝球、论文什么都是,甚至在为学生找工作方面也是,但他们却是一直在限制着学生的自由发展,他们宁愿把我们当作木偶来培养着,其下怨言无数。

那天我再次打了个电话给黄团长,很不是时候地在中午打了电话,扰了他的清梦,最近他还是给我打了一个业余的交响乐团,还给了另外一个姓林的电话号码给,他还给我建议说其实请一个钢琴师作男高音个人音乐会伴奏一样可以达到交响乐团的效果,或者可以请一个电声乐队什么的,但我说还是应该找一个多一些人的古典音乐伴奏比较好;我由此至终对电声乐队没有什么好感,觉得那些经过电子变出来的音乐矫揉造作,就像我对那些大桶牛仔裤一样鄙视;我学校里面就有很多变色乐队,他们在那儿敲着锣鼓什么的,纯属一种渲泄,beyoug的音乐从来没有打动得我,黄家驹那种期盼别人怜悯的追忆音乐让我感觉到压抑,远远不够廖昌永戴玉强那些不管是欢乐还是悲伤都来得霸气而直接的美声让人激奋,高尚音乐是理直气壮的孤高,精英就都是永远的精英。

那个姓林的老师给我一个地址,叫我周末去寻他,说什么柳州二小的,我不知道地址,问了已经在柳州居住多年的防城港老乡王刚,他道明了地址,我说这个我可以直接去,我知道那儿。

但很快下午那个在柳州二小教书的林主任又说抽不出时间了,还说一个月只能帮我排练四次而已,最许码也要推到八月分才能演出,我的那场在六月十二日的音乐会是开不成了;并且说不能抽出这么多人来帮我做伴奏。我说怎么会是这样,但他说了一句让我很伤的话“如果你有像***那样大的名气,我们柳州乐团绝对会推掉一切活动来帮你伴奏,但你没有这样大的名气”时,我心里隔噔了一下,但我修养还是很好的,正是在那刻自己组建一次交响乐团的想法也是有了,就像前段时间由著名的动漫改编成真人剧场的日本剧《交响情人梦》里那些组建成交响乐团的处境有点相似。

我对着林主任说没事没事,我当时候在想着我绝对不会请变声乐团,尽管我内心里已经开始在点犹豫着或许真的要请动我们学校里面的变声乐团了,但最终如果没有办法,还是请鲁果老师及唐磊及关雪梅几个好朋友了,同时我也可以用伴奏碟来做伴奏,只不过日子已经日益接近,我看来得再次拼命了。

我心里也存在一些侥幸的,我希望院团委最终能够出面帮我办一些事情,正是这个心底有着的希望才能够让我坚持下来,但我高估了他们,他们是不能帮我拉到赞助的,他们都是习惯于口头承诺罢,垃圾场里出不了实心的货。

《南国今报》已经把我报道出来了,新浪网也报道了,给我打电话的大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毕竟是件喜讯吧,并且大哥为了宽慰父亲的心,更是加大其辞地渲染了它的色彩,我知道父亲高兴,我也自然高兴了,要来微微消沉的我又再次集中精神赶起来,可不管全校的人把我当猴看还是当猿看罢。

回忆起这些,我心里不止一次一次的累,真累啊,生命真的有着无法承受之重和无法承受之轻。我这段时间来来回回地跑着,我现在偶尔记得在系土建楼里,那个会扭着屁股唱歌的周国恩老师拿着报纸直拍着我的肩头“这可是我的学生啊,我说你可是我的学生”!这个可爱的老师真实的表达了对我的关爱。

第三幅画我记得好像请了杨燕来来模特。杨燕这个像极了邓超的前女朋友郝蕾,相信有很多人虽然不认识郝蕾,但总是习惯用她的照片来作电脑的桌面,一个长有两条往内敛的虎牙,人中微微上翘显得有点短而俏皮。

杨燕一米六五的身材,当时我是跑完步,一身臭汗熏熏地打了螺狮粉走到她的面前叫她做我模特的,她不认识我,但听说过我的名字;并且带着她及那些怕我打她坏主意而跟上来的女玩伴们上到了我的宿舍里面,让她们看了我画的自画像及黄飞菲的照片前,她一口答应了,并且很快就拿走了那条白色的莹光群,互留了电话。

宿舍里面的男生们也适应了我在这段时间带着女孩子来来往往,最多抿嘴一哂。

杨燕是管理系大四的学生,但她只要写毕业论文就可以了,不用像我们这样辛苦地做毕业设计,故她相当有时间出来玩,也是有时候做我模特,不知道她毕业出来一年了有没有好的收成结果?

第二天早晨我打了电话给她,宿舍里的朋友说她出去吃早茶了,没有想到这姑娘真的是闲情逸志。我不知道吃早茶是什么概念,是不是就着一杯清茶点着几块点心静静地问着?博友们如果知道的话告诉我一声。打了她手机,接不上。

早晨九点多钟她来到我宿舍里面,穿着白色裙子的她那大腿结实而无瑕,说这话你们是不是觉得有点恶心?不是啦,这条裙子配上她那条半高跟鞋,让她结实的小腿光洁有肉感,总之男性对女性的观赏角度大致就是那样,似乎有点可以意传不可言达了。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光彩照人过。”杨燕站在我面前把双手放在胸前扬了扬,展示了一下自己。

“果然是白雪公主。”我不失时宜地赞扬了一下,她一如四年前的美人依旧,我找她做油画模特,是因为大一时在院学生会里她是我见到最像郝蕾一样的人,在龙潭公园里回头所看到的那条白色大毛围巾围着那张脸如婴儿般的灿烂和娇俏,猛地觉得她是那样眼熟,绝对如2000年时看过苏友朋和袁立主演的《相约青春》里那个因为眼眉和眼睛距离很宽而显得极其文静的少女(当时我不知道这个少女就是郝蕾)。杨燕就站在我身边,我躲避了,那个十八九岁年龄的我对漂亮女孩子都是躲而避之的,对喜欢的女孩子更是这样,我也看出当时杨燕也是喜欢我这个在龙潭公园里放开喉咙唱《那就是我》的男孩子,因为我在大一时就在迎新晚会上唱过《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而比较出名了。尽管我那时候还没有谈过恋爱,但还是可以感觉得出别人对我的着重。但在后来的日子里面并不代表我不关注着她。

“你觉得我们学校里什么地方最适合作油画的背景?”我在征求着她的意见。

“要不我们去湖泊旁边的那颗樱花树下面画吧。”走在我身边的燕儿把一件外套穿着,而没有坦露着肩头,我多么渴望她不要穿着那件黑白格子的衬衫,因为穿上它而露出下面雪白的裙子,固然整体很美,但毕竟有点像少妇了,我却是多么愿意她就坦着胳膊,和她重拾一下四年前我们的少年时光,她走在我身边,显得很是幸福,是啊,以我的身高,刚好配她的身高,才是比较搭配的一对,而黄飞菲穿高跟鞋和我走在一起,就把我显得矮了一些,穿着高跟鞋的杨燕却是恰好。

她帮我拿着那个装着各种油画颜料及油画刀的一个大纸箱,我则扛着一块中等板,走在学校的那个人工湖的桥面上,她真的像个公主,的确一个公主不应该长得太高,也不应该太矮,就恰好;身边的真正王子不用穿得那样光华,只要她知道他是真正的王子即可。

“我们都是大四的学生了,还这样。”杨燕微微地和我正排走着,她走在桥外,轻轻用手在桥护手上面轻轻摸滑着走,目光投向湖边上的青竹及远处的马鹿山,这种微阴的天气,把这些天下的绿色都变成了墨绿,是那种带着灰色的绿。我不知道为何这样优秀美丽的一个女生却在日常生活里找一个并不是很出众的男生,并且平日里她的穿的衣服也是很土的那种暗红,她看起来和我大一时所见到的那个微微有点沉默高贵的女生竟然不像了,她不是小家碧玉哩,她是大气的腕,她有林徽因的高贵,却愿意选择张幼仪般的平凡沉默,此刻是这条裙子赐予了她往日在我内心的高贵,还是因为我赐予给了她。我希望即使不是王子的我也能给身边的女生带来内心的公主灵气。

在桥的尽头,有一条斑驳的下坡路,全都是石头做的窄道,在平时应该是先让女生先走的,但我这刻是应该在前面带路了,但她却腾出一个手来帮我执着板的一角,那刻距离很近,我知道她想让我带她走,走得远远的,尽管她有男朋友;她眼里诉说着“我只有一个男朋友,其它男子不能像你这样勇敢去勾搭着已经有男朋友的女人,所以我走不了,你可以么?”这句话,我眼下颊挤了挤。

“此刻我不是正想带你走么?我们都是大四学生了,我们是同代人,只有我们的心能够真正走到一起。”这句话我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内心里默诉着。在这次为画展找模特的过程中,我还不是因为想在这批人中找到一个合适的在父亲临终前让他看一看,让他欢乐地走?当时我应该叫杨燕同我一起走的,同我一起回到老家去看看,已经是二十三四岁的她应该可以这样洒脱。

“不要摔着或扭着。”我盯着她的半高跟鞋,满眼尽是关切,却不能表达出爱慕神色;现在想想爱慕的神色和色迷迷是两种概念,和关切也是尽是不同,爱慕的眼神是得过有意自我训练才能够达到的,爱慕的眼神甚至是带些调皮的。

“没事。”她把右脚提起来,轻轻地转扭一下,照样地露出了两条小虎牙,固然是不够明星郝蕾显得那样俏皮了,毕竟杨燕她不是演员,不能总是强逼着自己的心态显得那样年轻。

我选了几个角度,但都不能恰如其分地表达。那个地方,樱花贫血般的淡红,零落地散在褪草的湖边,头顶处柳条在暗淡的天色下显得乏力。在画她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和她的交流还远远不够,根本未能表达出她内心的那分娴静,但时日不等,画笔唯有硬度触板。

蹲着我脚有点发麻,这段时间每天早晨的练声及追求高音效果而把我的腰弄得麻痹,我的肾已经坏得差不多,每隔五分钟就必须要上厕所,但美女在面前,我不憋住也要憋着,毕竟人家的也是时间。

记得当时她的眼神是有点躲避的,反倒没有黄飞菲那个小女生那样坦然,毕竟杨燕她年长,已经经过太多承诺而无法兑现,更是无法达到黄飞菲的那种无求欲则刚,在这个年纪的女生都是小心翼翼地期盼着一份真正的施予。

我怕站着的她累着,故在快速地画成身形及比例时,不时地叫她过来看看,问她在哪儿还需要改一下。在我身旁坐坐,这样就可以画得久一些。

“我小时候也喜欢画画,但后来就荒废了。”她侧坐在我身边的草地上,尽是妩媚,那曲线在白色的裙子映衬下尽是诱惑,但毕竟是个画者,从小就开始画裸体了,还是能保持一份清定。

我也全身平躺在草地上,那身绿军装粘着泥也不怕了,就像杨燕一样也是不太怕脏,那些来来往往的过客从身边走过。不知道为何这条幽清的小路今日这么人走过,有些在桥上面走过的学弟学妹也从那条斑烂的小石径拾阶而下,难道就是因为看到一个油画者和一个模特沉在的那份温馨而引带?工科院校里这种情况的确是太少了。

“是啊,很多人都喜欢画画,但因为学习而丢弃画画的人很多。”但我内心里想说,如果我没有一个从小就喜欢画油画的大哥艺议的带动下,我也会在中途放弃画画,“我小的时候参加过少年班。”我说是素描及色彩。

“我也参加过少年班,我小时候学过琶琵,也学过跆拳道。”她那短短的人中一翘起来就露出那几条略显得长的小门牙,可爱极了。

“现在有多少级了?”我边看着画板边偶尔爬起来画几笔,我才明白她的豪气是从那儿来的。

“不太清楚,有空也打几招给你看看,那时候好像学到了十二岁吧。”

“你是独生女么?”

“嗯,是的。”她承认了,“桂林市的。”

“那倒也不远,平时也经常回家么?”我开始调颜料了。

“不,不经常回。”她的脸虽然方正,但脸的两股已经略显瘦疲,“这几天也在考公务员,还得到南宁去一趟。”她的微微有点正。是啊,大多数大学生都要赶考着各种证件,那里像我这种非主流的沫流学生那样只着紧自己的爱好和理想而拼命。

“考公务员,到时候在政府里工作比较容易,或者是行政机关。”以前我大哥也曾经叫我考公务员。

“考公务员啊,还得要有后台。看别人用不用你。”看得出她也仅是用试一下的态度去面对,就像当年我想入共产党一样参加考了一下,但系里的老师们看到我文字里的飞扬拔戾,即使我考得再好,也不会被加入党的;考公务员也是一样,如果你的思想不够中庸,你的外貌不够漂亮,你的后台不够硬,你就别想随便被政府机关所录用。这就是西方所称颂的“灿烂东方文化”。

“你的父母要是能够帮得上忙,那最好了,不知道我如果用我的公共关系,会不会对我身边的人有所帮助?”当时我想通过我的各种人际关系帮一下她。和她聊一会儿,我知道她还是习惯于随波逐流的,以后出到社会也大概是这样;我总有种坚信就是我这种在大学里面是根辣钉子的人出到社会后也依旧会是辣钉子,我感觉以后到社会后,不管杨燕是否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有联系,我想我一定会能够帮得上她的。

“但愿吧,如果你的关系够广。”她听不出我在试探着她,其实我是想知道她父母是做什么的,毕竟敢去考公务员的人一般都有点后台的;她如果有后台,那说不定以后她父母也成为我人脉关系里的一支了。我这么多年来总是左右逢源地死不了,其实就是靠这些看不到触不到,但确确实实存在的人脉关系在帮助着。

“如果你被录用了,你宁愿桂林还是回南宁?”我还是想试探着,如果她选择是去南宁,那说明她没有后台的可能性够大,如果是回桂林,说明她还是有后台的。

“去南宁,南宁的舞台够宽。并且那儿和国家甚至世界接触得更大。”她这样回答让我微微失望,但也看出了她的确是个有野心的女孩子,东盟博览会及西部大开发的总部就在南宁,“你呢?你打算去哪里?”

“我想去北京。”尽管已经被人民出版社退了稿,但我心里依旧向往着北京,是一种不有输的态度支撑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开始画吧。”我的不停说话还是让她放松了许多,并且也不觉得累了,但画家说太话,思想被分散了,却不容易能画得出好画。

花瓣片片飘落,她静静屹立,旁边的湖面上冷清,桥面上人来人往,画者心里酸楚,画中人去意不舍……。

“师兄,你又在画画了,这个是?”建筑051班的学弟们不知道何时又来到了我们身边,他们在刘东路的带领下作着画,“师兄,你果然是楚风流的才子。”

“我不是楚才子,是桂果,那位是桂美女。‘楚’是湖北咧,我们是广西人,那位是桂林美女。”我不能不又为这帮小伙子解说一番,他们坐一会儿,弄了一会儿我那些零碎的油画颜料,也走了。

我的笔触很粗狂犷,形是很快就打好了,人也很快着上了颜色,感觉良好,但在画中,我轻轻地用手指把画中的她胸部那些膨起的**的地方轻轻擦过以求那裙子光滑的质感表现出来时,不知道她是如何的想法?是不是觉得画家的做法永远都是比常人的想法更要超前一些?是啊,当然,如果我没有画过人体,我也不敢随意在这些文章中去描写这样直白的语言。

“画得好像单薄一些。”她看着画面,微微提出一些质疑。

“画好总体,你会发现不是这样的。”她走到了我身边,我这回不会再那双粘乎乎的手指在画中的她身上揉了。其实她说话时我心里微微有急的,但我得让自己心态保持不急,我知道任何一幅画如果为了讨好模特而刻意地在画模特时花太多时间,心里就会不知道不觉中对背景失去审美观,那心里就没有了总体美感,这样反倒画不出好画,什么东西都是先撕破才有完美,画图画也是同样道理,你不敢粗犷不自信,那幅画就完了。

“你大学四年过得真好,而不像我们这些人,转眼就过去了,连值得回忆的东西都是和别人相类同的。”我觉得她说这话时几乎是想用手勾着我脖子昵喃的口气在我耳边说的。模特每次被画家画,特别是感性的女人就是心甘情愿被男画家征服的过程,这几天看完《色戒》里有一个女作者这样写“你楔入我的身体,我楔入你的心里”,连看电影都已经被梁朝伟征服了,那何况被画。

“我撕破了现实,才去寻找它的完美。”我此刻想起了我爱着的罗丹,我得不到了她,我才明白何为爱情,才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女人,眼神投到了湖面上的青荇也躺了下来,“你知道么?你在院学生会时,我就一直关注着你,你还记得我么?你那时候好像是在院学生秘书处,那时候的秘书和叫姜黎丽的,你那时候还记得帮她叫我们这些男生去院学生会帮搬花盆么?”

“我记得一些,但很快我就退出来了,当时在大一时我是胡里胡涂地被叫着加进去的,后来也胡里胡涂地回到了系学生会,后来就回到班上做干部。”她有点自嘲着说,她说这话有点伤我的心,是因为我的经历,为我和她的经历。都是过去的了,但并不是都忘掉了。

“我那时候在龙潭里见到你的身影,你围着半高的围巾;你也喜欢穿泛白的牛仔裤,在大二的时候,那次柳州电台来到学校里做节目时,你被叫了上去,我见到你是那样镇定自若地回答着问题;在游泳池旁边的路上,你有好几次都是不带着衣伞走在芭蕉树下面,我想用雨伞去遮你,但我怕冒昧;以前我和韦登彪扛着米从街上走回来时,你打着伞和你的伙伴走过,我则是多么想走到你的衣伞下轻轻地说‘嗨,其实我早就想认识你了’这句话,但四年了,一转眼就过了。”躺在草地上的我喃喃地说,她像是想说给她听,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说这话时颇有诱惑力的。

“人生有多少个四年?”她也叹了口气,也微微压底口气,此刻我真的想像昔日躺在覃嘉文大腿上一样用头枕在她上面,但我是个有个性的人,对昔日做过的动作,我从来不会重复,重复就是花花公子和无赖了,不能给自己新鲜回忆的人本身就是个无聊之人,我是个重过程甚过目的的人。

“你应该是我的同龄人?”我们都进入了一个斯文的沉寂之中,我随意地问,但心态不随意,我很在意,我希望她是八四年的,而不是八二年或者八三年出生的。

“我是八三年的。”她没有讳忌于我对一个女生年龄的询问,但相信在那种有着暧昧的气氛里任何一个女生也不会拒绝得了这种亲昵。

“我也是,我是八三年最中间的那一天出生的,你呢?”我知道问一个女孩子的生日时一定要先主动提起自己的,这样她就不会有诫意。

“我是五月二十四日。”她丝毫不假地望着我的眼睛。

“是农历么?”我心里开始少了那份亲昵。

“是啊,中国一般都是用农历做生日的。”她笑了,我心里却在摇头,她瞬间在我眼里不再那样完美,从算命学上说农历五月分出生的女孩子命硬,并且我不适合娶同龄人,对于在迷信家庭里深深长大的我无法摆脱这种心态。瞬时许多以前压在我心底压抑了四年想倾诉的爱慕话题,马上压在了心底。

“你还会弹琵琶么?有空和我拉小提琴时也协奏一曲。”我扯开了话题。不想再重复不可能的爱情,原来真的很多东西不要撕破才发现它完美,如果我不知道她的生日,也不让她来做我的油画模特,说不定她在我内心深处就一直是完美无瑕的,为得不到她而内心永远微微悲伤,但知道后我不悲伤了。我是个花花公子,但我内心里一种隔阂,我对于生辰和我不合配的,我最终会淡下来,不管她是倾国倾城还是富可敌国的才女。

“现在不会了,但有时候挺想学一个小提琴的。”

“那今晚有空么?我约了学校的唐磊一起来练声,他你认识吧?”我觉得有点巧合,此刻我已经是为了讨好她了,讨好她做我的好朋友,而不再是由以前那种想让她做我女朋友的那种冲动,毕竟成好朋友后,很多东西就可以用友谊这无价代替了模特费及主持人费用的有价了,同时我想唐磊如果有一个女生在身边的话,帮我做伴奏时会更投入。

“认识啊,就是那个音乐绅士吧。”看来女生们对那些会拉小提琴的男生都会产生一种文质彬彬的礼貌观,对于我这些唱美声男高音的都以为是公牛队。就像对帕瓦罗蒂这位大音乐家的倾象就是雄狮般的粗犷,但你们却不知道他的油画细腻到根本不用铺叠色块般的细致。男高音喉咙大,女生不敢找我们,怕吵架时黄钟大吕让她们耳膜穿孔,但其实不然,会科学用声的男高音们说话时都是清越得有点诱惑力的高位置。

“明天你还能抽出时间来么?如果再能抽出四个小时来,这幅画就是杰作了。”我对自己所画出来的每一幅画都是充溢着感情的,我绝对不吝对自己的画作“杰作”来形容的。

“明天我就要去南宁了。车票已经买好。”她说这话我讶意,太赶忙了。

“到时候你回来时,我再请你来补画一下,到时候我把所有要开画展的画都画好了,再小心地为你这幅画补色。”说这话时我微微想起了月肖肖,因为我答应让杨燕此刻身上穿的白色天使服让她穿着当我模特的,但我竟然心血来潮地突然让这个在饭堂前四年才敢说上一句话的杨燕穿上了,到时候我如何向月肖肖解释?依月肖肖和我的深交,她绝对不会再穿上这套裙子来让我画的;这面日子来,月肖肖表现得也不是那样公主形的宽容了,她以前对我上北京找罗丹的沉默现在已经不再存在,她甚至开始“勾引”我身边的男生们了,呵呵,就像我的老班长邓李华,及在家里静养了一年眼疾后回一学校里的高佬,还有微微可恶的凌新涛了,她开始去参加我们班同学的聚会什么的,而那些聚会我却是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参加的?我不知道她是以何种身份;以张顾议的女朋友,还是以邓李华他们中的一个的女朋友?

“到时候你会把这些画带走了,带到北京去。”杨燕身上永远没有幽怨,生肖属猪的女人永远都是朴实无华的,尽管她们外表清远而孤漠。

“你们同学之间一起聚会么?应该也喝酒吧?”她看着我用手在油画板上涂抹着一边帮我收拾着各种散落在地上的油画颜料,为了不弄脏裙子,她把外套穿上了。已经月色沉冷的傍晚了。

“会喝一些的。”她见我画得差不多了,凝目望了好一会儿画中的自己,“到时候你帮我保藏吧。”我对画中的她冷眼看一下,因为我在画画的中途之中,决意不会随意对自己的画评价的,即使是心里,这个过程画家的心理很玄妙。

“累么?”她的肩膀微微夹紧一些,此刻我对她的怜爱一下子又升了起来,忽然感觉如果她是我孩子的妈时,那是最好不过的,她肯定不会像月肖肖那种要不就用哭、要不就是用冷漠对处理我的态度,更不会像罗丹那种内心年轻、但行动世故的做作,但世事弄人,她们三个都在算命学上不合配我的女生。

由于板上涂了颜料,我甚至只能用几个手指来捏着板上的边缘,而不能用整个手来握,毕竟我怕在板上颜料上留下手指印。

“给。”杨燕把几张树叶递给了我,我恰好用树垫着,整个手抬起了板,她不像月肖肖那样说我怎么不提前带着手套什么的来这些话。杨燕她温和得如一汯春水。

大四女生是最容易被求婚就成功的年龄,当时我真的应该随便向那些大四的女生求婚,呵呵,她们一定也体谅我这种小愣小伙子。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到了扛着画板的我和她身上,这些就是我无形的宣传了,许多人或许没能够看到我的画展,但在一个高瘦的小伙子站在校园某个角落清静而幽寂地对着某个女生涂抹着油画或者扛着一些厚厚的油画来回地走在学校里的印象一定很深刻,当后来各种报道一出来时,他们猛地想起这样的一个人,我的宣传效果就出来了。

她跟着我上到了五楼,小心地帮我放好那些颜料。

“我四年的盼终于可以圆了。”我和她走下去时轻轻说了一声,但我未注意到穿着白裙的她内心里已经经不过等待。

“我们吃饭去好么?”边走路边凝思的她抬起了头来,眼里有点惊畏,每个被男生征服了的女生正在犹豫之中的眼神,她头只是轻轻一点表示同意。

从建工楼走到南区饭堂二楼我的回忆已经没有了,真的想找回那段被遗忘的记忆,但真的找不到了,只记得当我走到饭堂二楼时,饶桓打来了电话,说全班同学的聚会就在二楼,他们说我勾女生的能力特别强,能不能也叫一些女生来助助兴?我说等一下。

“你们同学聚会,那我就先回去了,毕竟穿着这条裙子,我真是……”她耸了耸肩,的确穿着这条晚礼服去参加一个本来还是不太熟的顾议小弟同学的娶会,的确会让她心里不太舒服,不过如果我是单单请她,或许穿着这白色晚礼的她会感觉到自己真正的公主。

“那下次吧。”这句话应该是她来说的,但我却永远是不解风情的那个人,我更应该只说“那……”就足够了,但那时候说话却没有那么多艺术感。

记忆中的东西已经不是原来真实的东西了,现在真的很思念杨燕,真的希望现在有她的电话,这样就可以和她聊聊当时的记忆,这样写出来的文字才能达到我真正挽留记忆的目的,但找不到了,连QQ都没有。其实曾经当过我模特的女生QQ我现在都有,但都不想和她们谈及了,毕竟和她们在一起的记忆是那样真切的存在着,但和杨燕在一起的记忆反而少了。

在二楼见到了唐庆梅及几个一班的女生,在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人物总是会勾起重复记忆的重叠。她就和我们班的同学们坐在一起,笑吟吟地望着我。

“你怎么不带你的模特让我们看看么?”她就坐在面对着门口的方向,“我刚才我还叫他们打电话给你,特意叫你带着你的模特上来的。听说是美女哟。”她这个南方姑娘即使是用普通话来说,但都是极口语化的,那些“美惹天仙”闷騒词汇永远不会出自她的口,所以她基本是大众情人类的女生。

我笑了笑,我记得在去年上北京投稿时同月肖肖及同宿舍的同学们吃饭时也打过电话给她,那次我以为随和的她一定会来,但没有来,如果来了,她一定会看到我为罗丹哭泣的样子,那可让她尴尬了。

大四毕业前几乎每个男生都会请十次不同的女孩子来吃饭的,很多低年级的女生不理解,以为我们这些大四男生都是老牛吃嫩草,想在走之前疯狂的揩油水一把,而那些低年级的女生为了在以后自己毕业后有这些年长男生的照顾,也会半推半就地来,其实她们内心里无不是对现实的愤闷的,这个时候大四男生最不应该灌醉那些女生的,万一她们说起胡话来,那着实可怕哩。

“高佬,你能吃辣么?”我轻轻问候坐在身边的高佬,他从云南回来有几天了。我怕他的眼受辣的刺激,本来嘻哈的他一下子就变得稳了一些。或许他心里是受刺激的,因为我和他虽然排在全班成绩最后两位,但我是为自己理想不息的奋斗,为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而努力,并且我坚持了下来,没有被退学;而他在去年随时随地被退学的,毕竟他旷课的课程太多,成绩又不好,那是肯定不行的;那些追求梦想的学弟们,如果你们追求自己的梦想,可以不要功课,但上课时你一定要到场,并且一定要听。

“书法家,喝酒。”他们隆重地举起了杯,我象征性的喝了一些啤酒,他们也关照着我,他们亲切的目光让我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想哭。

“书法家,你可以饮可乐。”高佬转身长长的身体歪歪地一下子就走到了柜台前拿了一瓶可乐。

“等我开了音乐会,我请你们隆重地饮一杯。”我承诺着,但这个诺不能实现,因为开了音乐会的我和母亲都倒下了。

嘻哈了一会儿,我就走了,我等一下要和唐磊他们一起排练,还有钢琴师关雪梅。下一章我要重点介绍一下我的红粉知己关雪梅了,一个大三的贤淑女生。

洗完澡换好衣服,打了电话给唐磊,他这个“他妈的我手机总是没电”的小伙子这次手机居然有电了,呵呵。我用那个伴随着我去北京、走福建的旧公文包装着所有的音乐书和戴玉强等男高音的音乐MTV,也叫上了薛文灵。上次画黄飞菲时没有叫上他,他嘴上直说遗憾,这次画杨燕时,不再叫上他看看,看来他就要开始怀疑我是因为自己的画画水平有限而不敢把真人和画画让他对照了,呵呵。

杨燕准时来到,唐磊的小提琴拉得更欢;没想到唐磊这个闷骚的小伙子在杨燕面前更是有点害羞,杨燕大大方方地问着他小提琴上的东西,还让她了一下子,杨燕的所有注意力一下子就全部投到唐磊身上了,让我微微郁闷。

聚在这个舞蹈室里,二楼的那些带着盐茜(不知道北方有没有这种菜,俗称为香菜)的烧烤味萦绕上这个三楼室,空气着实不好。

我和薛文灵练了一会儿声,唐磊这个小伙子也是咿咿呀呀地叫了一会儿,一群人来疯,杨燕的跆拳道也打了好几招,还把长腿搭在舞蹈室的横杠上压腿“唏哈”震了。

只有在练声时我才能集中精神考虑音乐会;我把自己这次男高音音乐会定义为“绿叶对根的情意”,第一首歌也是刘欢和毛阿敏唱过的《绿叶对根的情意》。

“你把你对你父亲怀念及不舍的深情表达出来,甚至是带着哭腔去唱的,你感觉你全身的每一个体胞都是在哭泣的,你甚至要让我感到皮肤发麻的感觉才好。”薛文灵对唱歌总是有一种比音乐人还高的意识;但我为了唱出了让他皮肤发麻的感觉时,我喉咙充了血,我用著名前世界第一男高音卡鲁索的要把“声音感觉放到身后一米远的发声区”唱法来唱,同时也用谭老师的“气沉丹田”民族唱法来唱,我的腰快要断了;我也找不到了我往日清越的金属声了。

“你的声音不能模仿刘欢的,你只可以借鉴他的。”薛文灵严肃地提醒着。我其实想按戴玉强先生的唱法来唱《绿叶对根的情意》。我在福建时听过他唱过一次,他身穿着白色的长燕尾服赤着腿走在水面上,身边一片漆黑,只有纯钢琴伴奏的效果让我感觉一那才是一种纯感情抨发出来的美丽;刘欢固然好,但只能说刘欢独创出那种假声哭腔,但我觉得《绿叶对根的情意》这首曲子还是用纯真声来唱,更能体现出一个儿女对父母的真爱。

“那你就用戴玉强的唱法来唱一下吧。”薛文灵和我一样崇拜着戴玉强,但他没有听过戴玉强唱的〈绿叶对根的情意〉。

我当时还是驾驭不了我自己唱歌时的感情,我享受不了歌声给我带来的欢乐,我只能感觉到挑战身体极限的刺激。戴玉强永远不会有我那段时间那样辛苦,他说“他要奋斗在舞台里直到死在舞台上”,如果要说我的话,我宁愿说“我要死在艺术上”,我那段时间油画、小说、音乐会、书法展一直在一个月之内全部准备好,还要承受拿不到学位证和毕业证的结果,我几乎一生所有的苦楚和极限在那段时间里已经达到了尖峰时刻。

“不错,这次达到了你自己的声音了,我直打寒颤。”唐磊这个经常拉小提琴提到自己想呕血的投入小伙子,在听我的歌声后也想哭,“你是真正的大师。”他以为我这个学建筑专业的小伙子开音乐会为小说做宣传只是为了玩票,但他没有想到我的声音里面有一种让人无法忘怀的真,这种真是没有技巧,或者有技巧都无法抹掉的,“但你的音乐会要唱这么多首,我看你会倒下。”他补充了一句。

“你有时候想倒下么?”我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木板上;这木地板上粘满了舞蹈演员的汗和脚臭,看着唐磊深切地拉着〈泰坦尼克号〉里那段船在沉在深海之前著名的〈海洋之心〉,他用的是跳弓及双弦齐鸣,我大哥艺议也玩过这种技法;他闭着双眼,嘴唇也类似我大哥般的紧抿着嘴唇,皱满的额头上溢出来了汗珠。

一曲拉完,他有拉了拉身上疏松的短衬,那是一条旧白的横条纹衬;“我这样投入拉到一个小时左右,我要睡三天也补不回来。”补不回来的是精神,“所以我经常在拉小提琴中有点疏懒,只要在高潮的时候深沉地投入即可。要不是在比赛或者考级时,我绝对不会玩命,因为音乐本应该是我玩它,而不是它玩我。”

“是的,看来我在音乐会之中也是要用这样的手段了,在一些歌曲之中唱着玩就可以了。”我知道为什么搞艺术的人一般比较短命,我们这些真正为艺术舍命的人,常常不是为上舞台的怯场而恐慌,而是为自己即将要面临的艺术表演中的“大悲大喜”情节而导致精神上的绷紧和无我的状态投入之后在生活所要面对的各种肺病、失眠、无神及给身边亲人带来了冷漠而让他们的绝望。搞艺术的人是敏感的,即使我们对身边人冷漠,但我们还是希望他们能够给我们多一些时间,不要随便放弃我们的。

和唐磊排了几首曲子之后,他也开始自己练自己的琴了,搞艺术的人都是自我的。

“我平时都是唱通俗的,这些老歌还真的不会唱。”杨燕拿着我从图书馆借来的音乐会书,轻轻地哼着〈好一朵茉莉花〉。

“你会唱什么曲子?你随便哼一下,我帮你伴奏,通俗歌什么的好。”唐磊这会倒不自我了,看来美女的魅力是大一些。

“我在大三时系里的卡拉OK大赛里面也获得过了二等奖。”她那周旋式的软调在拿起麦友风时应该可以体现出效果。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会在身边不经意中碰到这样多在同龄文艺界里可以独撑一面的人。

不一会儿把电视和麦克接好之后她轻轻萌唱着一些曲子;当代年轻人可以把拍子踩得很稳的,但技巧上总是很难统一,或许她在我们面前不太敢把她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到时候你也来唱一首,在我的音乐会上。”我当时的确想让她当主持人的,这样她更是可以主持人之便唱歌了,但最终在音乐会前我变卦,她或许是因为未能主持而没有唱歌,在后来音乐的那天晚上,我没有看到她的任何身影。

“你以前应该也是练过小提琴的。”唐磊兴趣勃勃地听着我拉他的小提琴。

“多少级了?”我笑着问,我问的是我小提琴的级数。

“这个很难定的。级数只是一个技巧。”他不好意思说我还没有级别,呵呵。

“看来我们可以组成自己组成一个交响乐团了,要是我还没有毕业的话。”这段时间来我一个冲锋着,越来越感觉到独木难成林。

“那何尝不可。按照我们张大师的号召力,一定可以招及天下所有草莽好汉来投奔而不费一草一木。”唐磊那劳累充血的喉咙说话像鸟叫一样咿咿呀呀的,可爱之极。

“有些东西是要花一生去完成的,还不迟,特别是你们这些坚持艺术道路的年轻人。”杨燕还在打跆拳道。

那天晚上练声练得很多度,但在归回舍区路中,我喉咙依旧还好,唐磊第一次同我们和薛文灵这些大喉咙疯叫,他已经说不出声音了。

“你的乐感韵律还不是很强,不过我还是可以充当你的伴奏的。”唐磊一针见血地说出我的缺点,废话,我那里能够像你一样在那儿独钻着小提琴,我要炒作出小说的,现在的社会就是娱光至死,谁还能够真正像你一样一把小提琴永远独行。但我不能这样说的,这样说就把我的两面性道出来了。

“有空也纠正一下我的韵律。”

“一个小时六十块钱,否则谁帮你纠正。”没想到唐磊这个小子更是功利性,看不出了,呵呵。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可以纠正?”这小子和我来直的,我也就弯一下。

“一个星期就可以了。三四千块钱足够。”唐磊这小子伸手露出五个手指。可恶之极。看来他真的以为我是大款。那段时间幸亏是碰到这些高文化的人,否则充大款的我一定会曝光又曝光了。原来搞艺术的真的可以这样半真半假的游戏人生,

“你有点游戏人生的味道。”我直说他,当时恰好我们走在宿舍和饭堂之间,晚上九十点钟,全校的学生们都在匆忙地双双俩俩地买着夜宵,加上饭堂里的灯红酒绿,人声纷攘,完全一个花花世界。

“我从北京理工大学里转学回到这个广西工学院,本身就是因为仅仅不喜欢北京罢,那里的环境不适合我。”他当时说了一些,后来就不说了,“其实我和你是同一届的,但回到这个学校就留了一级,所以比你低一届。”

“北京的风沙太大,环境的确压抑得很,容易得精神病。”回忆起去北京时的苍凉,给我的感觉不亚于在黄土高原上逛一圈的疮夷之感。

“那是北国城市。”唐磊这样说,但眼里还是浮出一些凄远。他也是个有理想的人,想在小提琴上走出一可以养活自己的道路。我们都是因为艺术在北京受过伤的浑小子,却在这个南方小城市的小院校里又为艺术拼了一把,“你很快就可以上北京了。到时候我上北京时也找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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