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冰冷,直直盯着汀儿的眼睛:“你刚刚长安要焚城,到底是为什么?”
我朝她大喊:“你倒是说呀!”
汀儿听见我的声音,眼圈已然红红,很快,一行清泪随之落下,淅淅沥沥,她捂住脸,呜咽起来。
她双肩不住颤抖,夹杂着哭声,她的一字一句有些断断续续着:“夫人,您知道吗?魏国护国的三道防线一夜被破,倾国之力八十万大军一夜屠尽,距探子来报,他国的军队,明日就要兵临长安城下。”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甘心屈服,他宁愿决议明日当着他国的面一把火烧了长安城,保留魏国的最后一丝尊严,也不愿将国都留给他国践踏……”
汀儿的声音哽咽,字句却说得格外清楚,一字一句我恰恰都能够听到。
“什么?”
他国军队……就要兵临长安城下?
我的身子不住晃了晃,脚步虚浮,心猛地急剧跳动起来,“魏国的护国防线布局精巧,即便是举整个大周国的兵力也未必能够在三月之内攻下,何况一夜之内?是哪个国家入侵的魏国?”
汀儿将头埋得更低了,愈发哭泣得厉害。
颤抖和呜咽中,她似乎咬着唇,蠕动着硬是挤出了三个字:“是楚国……”
楚国……
苏辞……
眼前猛地一片黑,我一个踉跄,险些要站不住。
而下一刻接踵而来的消息,更是几近让我直接栽倒下去。
汀儿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您知道陛下今日为何要处死穆姑姑吗?其实,当初楚国君将她指派给了您,随您一同来到长安,但是她却一直和楚国君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是她盗窃的魏国国防的部图,秘密送回了楚国。”
“也因此,楚国军队才会暗度陈仓,夜中暗袭魏国,魏国在毫无防备,且自身军事部署被楚国完全了解的情况下,才会在一夜之间,被攻没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子……
我忽然想起在镐京时苏辞对我所说的一句话:我从未抛弃过你……
是呢,他当真一直没有抛弃过我,他怎么会抛弃我呢……从一开始,我就是颗棋子,被他牢牢抓在身上,这么有用的一颗棋子,他怎么会抛弃呢……
我忽然明白了。
他的野心一直很大,他当初将我与魏国联姻,并不单单只是普通的政治联姻,不仅仅想以我的姻缘交好魏国。
在这个乱世里,交好什么的往往不管用,联姻带来的少许利益,他压根看不上,不然,他当初为何会一次次拒绝迎娶他国的公主呢?
他一大早看上的,就是整个魏国。
大周各国都知道魏国的军事部署天下为绝,想要攻下,并非那么轻而易举,诸侯纷纷都忌惮三分,平日里,都不敢贸然对魏国下手。
苏辞将我嫁到魏国,其实就是想要将身为密探的穆姑姑一同,借着我的联姻,随我一同进入魏宫,打入魏国内部。
他一开始的目标就很明确,一步步地接近魏国内部,盗窃军事部署图,摸清魏国情况,然后轻而易举将魏国一网打尽,收入囊中。
而我呢,潜移默化中,一直为他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