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还是在图书馆,宋合欢不是一个人,她还带了个朋友,就是颜清若。
当时,她还给颜清若介绍说,“这就是我给你说的,上次帮我忙,又请我吃饭的大哥哥,人特别好,是不是特别帅?”
那天,谭旭尧找她要联系方式,宋合欢那时没有手机,是暑假过来玩的,住在颜清若家,所以留的是颜清若家的电话。
每次打电话,都是颜清若接了,再通知宋合欢,谭旭尧又不傻,当然能感觉到,颜清若对他的那种似有若无的暗示,他选择视而不见。
后来,为了不引起误会,他告诉宋合欢,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他每天特定的时间里,都会待在图书馆,让她无聊的时候,可以过去找他,当然念在她比较抠的份上,他主动提出报销来回车费,并且包一顿午餐。
宋合欢说,“听老师说,A有全国最大的图书馆,最新的高考资料,我来A市就是冲图书馆来的,现在又有人包吃,包车费,何乐而不为。”
母亲的病也有所好转,所以那段时间,是谭旭尧从父母离婚以来,最开心,最轻松的日子。
宋合欢喊他“谭哥哥”,他喊她“小鬼”,宋合欢当时还问过他,为什么要喊这么难听的名字,喊“小美女”,“小仙女”的多好听。
谭旭尧告诉她,合欢树的凄美故事,相传一对夫妻很恩爱,后来妻子得病去世了,但是她放不下丈夫,魂魄就住在院子的合欢树里,日日夜夜守护着爱人,所以合欢树又称为鬼树,她叫合欢,又这么小,岂不就是个“小鬼头”。
宋合欢勉强接受,她当时年龄小,哪里知道谭旭尧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他动心了,希望有一天宋合欢能像故事里的女子一样,对丈夫痴心无悔。
宋合欢那年刚刚高二,再开学就高三了,所以谭旭尧并没有直接向她表白,因为怕影响她学习,只是忍不住想对她好,一时不见就心慌,又觉得自己比她大,她虽然喜欢和自己待在一起,谁说不是因为在这里没朋友,不见得就是对自己有好感,她年龄小,可能根本就不懂得感情。
因此谭旭尧一直都没有越轨,只是像个哥哥一样,关心她,爱护她。
那段时间,他们经常是在图书馆,各自翻着书看,偶尔看书累了,趁着下午母亲午睡时,他也会带着她,去附近的学校打球,偶尔颜清若也会跟她一起去。
因为看他打球,有一次还惹的她不开心。
不是谭旭尧自作多情,几天相处之后,他能看出那丫头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如果他猜的不错,小鬼喜欢他,所以他想证实一下。
他抱着球,垂头丧气的从球场走出来,对宋合欢说了一句,“以后我打球,你不要来看了。”
宋合欢脸上的笑容隐退,眼睛蒙上忧郁,低下头看着脚尖,似乎又要哭了样子。
“你一来,他们就起哄喊你的名字,我就老走神,光看你了,都找不到球在哪儿。”谭旭尧抓抓头发说,“所以每次都输。”
宋合欢那张落寞的小脸顿时生出光辉来,红着脸推了他一把,“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那时候谭旭尧大四下学期,已经不在学校了,谭慧虽然还在住院,但是病情已经稳定,生活能自理,每天都有护士照顾,她怕影响谭旭尧找工作,没让他天天陪着,只是偶尔去看望一下。
所以他空闲时间较多,有时他也会骑着自行车,带着宋合欢穿过大街小巷,他那时没钱,所以都是请她吃街边小吃。
谭旭尧发现,宋合欢人聪明,又特别爱学习,坐在车后,还经常背着单词,公式,还经常会因为一道题,和他吵的不可开交。
往往最后都是证明自己对了,可那丫头一点也不服气,说什么,“你别得意,等我上了大学了,肯定知道的比你多,到时怼死你。”
谭旭尧每次都附和她,“你说的对极了。”
后来还问过她,才认识几天而已,就不怕他带她出去,把她买了。
宋合欢半开玩笑的说,“我才卖不了几个钱呢,你还得担那风险,不划算,所以你不会那么傻的。”
有天,她突然情绪低落,和他一起时,也不像平时那么爱说爱笑,一直低头不语。
谭旭尧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耳朵,问,“怎么了,又丢钱了?”
宋合欢白了他一眼,“谁丢钱了,谭旭尧,你别总揪我的耳朵,好像你是长辈一样。”
谭旭尧挑着眉头说,“没礼貌,大呼小叫的喊我名字,叫哥。”
“你是谁哥啊?”她不悦,“我明天下午就回家了,可能以后都不会来了。”
因为她要升高三了,课时比较紧,提前开学。
谭旭尧此刻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心像是突然沉到谷底一样,呆呆的看着她,木然的问,“那是不是以后你就不记得我了?”
宋合欢努了努嘴,“怎么会,谭哥哥,我以后还能联系你吗?”
“当然能,我的号码你有,我把我现在的地址也就给你,你的也给我。”谭旭尧掏出笔,都给她写在了纸上。
那天他们相互留下联系方式,谭旭尧带她去了郊外。
宋合欢特别的调皮,看到人家栽培的美人蕉,花开的正好,挑唆谭旭尧去摘。
谭旭尧不忍拒绝,去了,结果被人发现了,两个人被人追的,几乎不曾把腿跑断。
说来也倒霉,拉着她一路狂奔的时候,天空还下起了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凸出来的石头遮雨,刚躲进去,雨就停了。
因为他护着,宋合欢还好,谭旭尧被淋成了落汤鸡。
“谭哥哥,你衣服都湿了。”宋合欢贴在石壁上。
“我没事,倒是你,看头发都湿了。”
谭旭尧用手撩起她额前的秀发,她的头发又浓又密,像锦缎一样乌黑亮泽,这时却湿哒哒贴在额前,脸蛋嫣红,上面还挂着水珠,像诱人的水蜜桃,让人想去咬一口,那双大眼睛明亮清澈的像一潭碧水,在自己的注视下,她低下了头,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娇不胜羞。
突然一声炸雷,宋合欢眼睛一闭,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少女轻柔的身体,让谭旭尧浑身僵硬,垂下视线,“小鬼,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宋合欢眯着眼睛嘀咕了一句,“我都快十七,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
又小声说,“其实,我们班有很多同学谈恋爱的,一点也没影响学习。”
谭旭尧听了她的暗示,喉结动了几下,“小鬼,你是什么意思?”
能看出来宋合欢很紧张,她脸色时白,时红,最后咬了咬唇,又像是很生气,谭旭尧想,她一定是怪自己不够主动,这种事还让她一个女孩子先开口。
只见她跺了跺脚说,“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其实我们学校,有不少男同学喜欢我,我觉得挺烦的,谭哥哥,我要不要选其中一个,断了其他人的念头?”
谭旭尧心里一紧,猛然扣住她的身体,润泽的嘴唇贴上了她红艳艳的唇瓣,那是他们的初吻,他自己也很紧张,心收缩的像要窒息一样,感觉嘴边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气氛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个人紊乱的心跳,许久之后,宋合欢脸更红了,眼眸如水一般,“你亲了我,要对我负责,不然我告你耍流氓。
谭旭尧捧着她的脸,嘶哑着声说,“好,我负责,现在我把你印上章,打上标签预定了。”
第二天,谭旭尧送她上了火车,那丫头却很没出息的哭了,火车缓缓启动,她还趴在窗口,冲他挥手。
谭旭尧觉得心也跟着她走了,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坐了很久,想了很多,也想了很远,他终于相信了一句话“爱上你的人,只在那一秒”。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一秒钟的时间就够了,后来又体会到,忘一个人,再多时间也做不到。
那丫头才高中,以后还要上大学,她长得好看,性格又讨喜,她会不会中途就被人给截了。
当时谭旭尧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做一番事业,把公司开到她学校边上,天天守着她,等她一毕业,就结婚。
第三天,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还给他寄了一张她的生活照。
高中的时候,寝室还没有电话,只有学校院子里有公用电话,用200卡的那种,知道她小气,每次都在固定的时间,他打公话,她等着接,偶尔网上视频,虽然不经常见,但感情却日渐加深。
那段时间,谭旭尧也确实很忙,因为他创办了华兴,但并没有告诉身边的人,每日为公司奔走,没有资金,没有人脉,每天忙到很晚,可能忽略了宋合欢,某天打电话,那丫头哭的很伤心。
吓得谭旭尧,大晚上的坐着车去找她,刚好第二天是星期天。
宋合欢没有回家,两人在公园里待了几个小时,他才算领教丫头的醋劲儿。
她拎着他的耳朵问,“是不是有女生追你了,所以才不理我?”
谭旭尧连忙否定,“怎么可能,我发誓。”
她十分果断的对谭旭尧约法三章,晚上十点之前,不准在外逗留。除了工作,不准和女生说话。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女性,不能多看第二眼。有事要出门,提前一天报备,等她同意了才可以……等等十几条,还说什么,以后还要加。
谭旭尧无奈的皱眉,“是不是管的太严了?”
宋合欢就是一个野蛮女友,听他这话,当即就把他按在草地上,对他又啃又咬,又撕又打,他还能怎样,只能投降。
两人还说好了,宋合欢高考填志愿,就报A市的学校,正好他在哪里工作。
谭旭尧一直以为,两人会这么一直走下去,直到她大学毕业,之后结婚,生子,然而世事无常,谁也无法料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