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府一派和乐氛围,沉浸在谢晨的生辰宴中,连下人也是欢声笑语,群群围坐,借着小寿星的光,享受着喜悦。
主厅,谢晨坐在父亲谢烈的右手首座,和族人一起吃着丰盛的宴席,中间还夹杂着欢欣诚挚的敬酒。父亲说了一些客套话,敬了族中长辈几杯酒后,就无声地去到了家族祠堂谢晨母亲的灵位前,独自神伤地喝着酒,喝着他十五年仍未消散的悲伤。
然而,一片祥和中,危险正在临近……
宴席很晚才散去,众人都不舍欢愉地回房歇息去了,散时嘴角还都扬着笑意。
正值午夜,临城人家都已进入梦乡,满城寂然。然而此时谢家府院却是火光透亮,鲜血满地,哀嚎声不断。
只见数十黑衣人杀伐果断,各色法术形成的光束穿透每一个惊恐万分的谢家族人的身体,伴着发出缕缕不绝的惨叫声。
仅仅片刻,谢家府院便尸横遍地,处处惨状,任谁看到,都不免会露出惊容。
在府院的上方虚空,背手站立着一个青袍人,脸庞瘦削,犹如刀刻,眼里透出冰冷的阴森与寒光,正静静地看着下方的惨状,丝毫不为之所动容。
此时,谢家院子的最深处下面,有一个极深的密室,冷壁凝霜,寒意刺骨。密室只有一点幽暗的烛火,显得较为昏暗。
密室里,谢烈伟岸的身躯矗立在前,其微黄的脸庞略有沧桑,神伤中还透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在其身后,谢晨正跪着在小声啜泣,宁静的密室都是隐隐地有些许回音在回荡着。
谢晨在他父亲带他来这里之前,见了一些惨状。他痛苦万分,方才的欢愉竟如泡沫般,让外面的不速之客一触便碎。看着这个陌生的密室,自己在谢家生活了十五年,竟然一概不知。
“晨儿,我谢家今日不知为何遭此劫难,这里有一个祖上流传的阵法,可以让你逃出去。”谢烈似乎对今日灾祸隐隐有些猜测,但却并没有说透。
“不,父亲,孩儿要和父亲一起走!”谢晨大声呜咽道。说时泪水又奔涌而出,痛苦之色不由使人生出怜爱。
“晨儿,父亲不能走,父亲要和谢家共存亡。还有最后一件事,为父要把一个东西传给你”
说时从袖口拿出一块玉,此玉虽翠绿通透,但在玉石中也只能算是凡品,并不出奇。
“这是我谢家代代相传的家主信物,为父不知它究竟代表什么,但我谢家家主代代相传一句话,玉在,人在!人亡,玉亡!你定要紧记!”
谢烈看着谢晨痛苦伤心的小脸,心里阵阵绞痛,不忍再看,但又极为不舍,又还想多看一眼。不过心里一阵斗争后,谢烈眼里便掠过一抹决绝,说道
“走吧,快走”
接着又柔声说道:“逃出去,为谢家好好活着,为你母亲好好活着,要过一段没有恨的人生”
都交代完,谢烈走去打开了一个机关,在密室忽然出现一个小小的光幕通道,不知通向何处。谢烈用力一推,将谢晨推入通道中。
“父亲,我不走,父亲……”谢晨大声哭嚎,心头渗血,扭头望向谢烈哽咽道。
此情此景真可谓是凄然!
“走吧,快!”
谢烈愤怒地吼道,但眼里也是噙着泪水,饱含着无尽爱意和不舍。
光幕慢慢消失,通道缓缓关闭,谢晨的哭声仍然回荡在密室。
谢烈抹去淡淡的泪光,一步一步踏出密室,身体也慢慢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解开了已多年不使的修为,飘上上空,冷冷地盯着那青袍人。
“终于来了个够看的吗,不过终究是蝼蚁罢了”那青袍人看了一眼谢烈,发出一声轻咦,然后淡淡地说道。
“我谢家何时得罪于你们,何以要灭我满门”谢烈满面怒容,愤怒地咆哮道。
这愤怒是真的发于肺腑,直到前一时,谢家还是其乐融融,可曾想,现在竟是如此凄惨境遇。
他自认为谢家在自己的手里,极为低调,没有得罪任何人,实则反之,他乐善好施,在临城有着良好的名声,方圆都对他比较尊敬。
“倒也没得罪于我,要怪就怪你们有着那块玉吧”。
只见其缓缓抬手,伸出一指,虚空瞬间便凝出一千丈大指,天地也骤然色变,整个天空好似都对那凝实的千丈手指有所畏惧。
谢烈面色惨白,看着那此生最震惊的一幕,惨笑了起来。他心知不敌,但仍抵抗,双手掐诀,只见一形似盾牌的圆形光幕挡在其前。
但与那千丈大指比起,无疑是萤火和皓月之比!
一指下去,先是谢烈口吐鲜血,重重地落于地上,而后大指下去,整个谢家就此崩溃,这景象不禁让人寒意内生。
仅仅一指!谢家满门皆灭!
那青袍人收回手来,对着下面的黑衣人说道
“给我搜,一定要找到那块玉”。
“是”黑衣人齐声应道。
“不知大人找这东西有何用,差使我来这蛮荒之地……”那青袍人自言自语低喃道,面色疑惑,仍立于虚空,一动不动。
第二天天亮,临城人家即便是几个稀少的修士,也没有听到昨夜的惊天动静,此时观到谢家废墟,都是难以置信,这昔日在临城甚至方圆都名声在外的谢家竟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这可了得!
临城最高的行政官员城主与谢烈往昔私交甚密,此时来到此处是大吃一惊,一时无法相信面前惨象。心里颤颤嘀咕,这谢家是惹了什么样的仇家,好生厉害。这等大事需禀报朝廷,不可不报。
临走时哀叹一声,心中怅然。吩咐下去在此地为谢家立了块墓碑,算是了却了与谢家旧日私情。
然而此事上报之后,朝廷却并未派人来侦查此案,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不知是不敢管还是不想管,这也成为大楚王朝的一件疑案。
此事却是一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