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第二次响起时，塞拉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疑问，“那是什么？”
科林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长吁一口气。刚刚白塔下的炮队迟迟没有打出第二发，让他心底也捏了把汗。
铁木炮在研发成功后，极高的发火故障率让这种武器并不可靠。但他认为在今天这个场合，这种武器对黑石要塞从未接触过大炮的土著依然有着极大的杀伤力，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
原本以为只要一发就可以击溃敌人的士气，没想到黑石要塞的精锐老兵居然组织起了第二波攻势。目前来看，第二次击发一定是遇到了发火的问题。
但无论如何，自己的豪赌是赢了。
“塞拉小姐，我说过请你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到来……”放松下来的科林说到，“这就是新时代。”
“你管那东西叫新时代？”塞拉下意识的反问。
科林被对方的话噎的一口吐沫卡在喉咙里，看起来这么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关键时刻依旧这么蠢萌。
他清清嗓子，“不，那东西只是解开了新时代的序幕。”
个人武力在这种力量前将毫无意义，只要原理确定可行，那么剩下的不过都是进一步的研发和尝试。
“但是您依旧没有告诉我那是什么？”塞拉显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愚蠢，不由得有些羞恼。
但在塔顶的她将这种武器的威力看得清清楚楚，半条街上全副武装的士兵在一声巨响后四分五裂，甚至迸出的血雾过了很久才散去。
必须把这种武器的情报传给莉达夫人。想到这，她微微侧头，偷偷瞄了眼科林的侧脸。这个年轻领主身上一定有着什么秘密。这种武器毫无疑问将极大的增加他在莉达夫人眼里的价值。
不过……女人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自信的笑容又浮上她的面庞。
“这真是一场不错的胜利，可是科林大人……”塞拉浅笑盈盈，那个精明的女人再次出现，“您要如何夺回城门呢？如果我记得不错，维德大人的军力远远超过您。”
女人下半句话依旧没有说出来，大势依旧没有改变，莫瑞尔只是获得了一个小小的局部的胜利，这一切毫无意义。
不过塞拉确信，莉达夫人一定愿意将科林一行人救出去，而不仅仅是为了珀西身上血脉的价值。
“现在我们只有等了……”科林微微叹了口气，望着被火光照亮的夜色。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好好的等着维德大人进城不行吗？”帕尔萨斯边走边低声哀求到，“我已经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让我静静的呆着。”
“嘘，”崔特突然停下脚步，他身后伪装成商队伙计的士兵连忙蹲伏在阴影中。
不一会，街口有几十个黑影急匆匆的跑过，看样子是向城门方向。
崔特等待了会，这才咧开嘴，“维德大人肯定已经控制了城门，这场战斗的头功一定是我们的。”
说到这，他扭头看向背后的老头，“虽然你骗开了守卫，帮助我们拿下了城门，但论功劳你比不过我们，甚至可能也比不过那个疤脸。”
“忘掉你的旧主人吧，反正他也注定要死的。而你不考虑下他死后自己服务的新主人吗？”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在见面前给维德大人留下好印象。”崔特诱惑的说到，同时心底在想：而我将获得维德大人更多的赞赏……
崔特的话语好像蜂蜜一样流入帕尔萨斯的心中，他突然想到自己在莫瑞尔的种种不如意，想起自己以前当商队管事时是多么的威风八面。似乎……崔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已经背叛，何必还顾忌什么？如果没有做出什么价值，又如何在新主人面前邀功？
“咳咳，”老头原本佝偻的背又直了起来，眼中也发出光芒，“我们这是去哪？”
“水晶樽工场。”
水晶樽？老头立刻被抓住了全部吸引力，在莫瑞尔稍微有些头脸的人都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有好大，能够插手这门生意的人少之又少。仅仅是那些为之提供辅材，比如专做包装盒的沙尔赚了多少！
老头子看着崔特的眼光也越发欣赏：水晶樽工场，军事价值不高，而又非常值钱，是个肥肉。而且维德大人作为领主，想必要的是整个工艺，而不会在乎个别存货的丢失吧……
“五成……”帕尔萨斯靠近崔特，低声说到。
“别逗了，两成，就算没有你，我也知道去那里的道路。”崔特同样小声回答到。
他果然打着这个主意，老头心中一宽，“水晶樽工场原本在莫瑞尔堡垒，新建的工场虽然在城堡外，但四周都是高墙。但我知道一条排水渠，本应该封死，但还没完工。”
“平日里那条水渠都有人看守，看现在这时候……呵呵。”
崔特皱起眉头，再次说到，“三成，不能再多，我还要打点维德大人身边人。就算三成也有几百金币了。”
伸出手，帕尔萨斯好像回到了当年与人勾心斗角算计生意的样子，“合作愉快。”
如同帕尔萨斯所说，新建的工场由于场地不足，搬出了城堡，但依旧有着两人高的石墙保护。虽然上面的守卫看起来已经被抽调去了前线，但崔特不愿意拿手下的性命冒险。
这年头，靠得住的手下比黄金还要珍贵。
一行人顺着水渠钻入，肮脏的黑泥让他们恶心欲吐，但对财富的渴望让他们充满战意。就算是有守卫在里面，他们也愿意冒险去战斗。
崔特第一个从水渠中探出头，城门那边的火光将工场内的一切都印上层浅红，他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材料堆积在院子里，而窝棚中似乎并没有人，只有稀奇古怪的工具。
按按身后手下的肩膀，对方立刻跳出水渠，摸向窝棚。
片刻后，崔特见没有埋伏，这才带头进入被石墙包围的院落。
帕尔萨斯低声道，“这边走，我知道库房的方向。”
他迫不及待的走向库房，但走出几步后，发现崔特和他的手下并没有跟上来。
“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结束这一切。”老头不由得恼怒的低声到。
但下一刻响起的声音让他如坠冰窟。
“是啊，你们在等什么，让我们结束这一切。”
略有些稚嫩的声音从工场屋顶上传来，邓肯的身影从暗处浮现，“毕竟时间宝贵，不是么，我的老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