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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无人的山野。而我身旁依着的不是水牛，而是一个干枯的树干。水牛呢？他把我抛弃了吗？我扯着嗓子呼唤着水牛的名字，可空荡的山谷之中，只有我自己的回音。
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但我还是想看看，想看看那山的背后是什么？我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支撑到那里，也许我会死在半路。而这不就是人生嘛，一辈子的努力，可能都是枉然，大部分人都是看着终点死在了征途。
这艰辛的一路，有过几次断点。我没有那个断点的记忆，我也不知我在断点之中经历了什么。我接上之后就继续前行，而时间却好像停滞，我永远爬不过这黑夜。
这路有点像鬼撞墙，我总觉得我在循环往复。
我又出现了一次断点，在这断点之后，我却看见了不同。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办到的，但我确实到了山的终点。可我翻过山看到的却是，燃烧的战船和无尽的黑烟。这是赤壁吗？还是另外一场相似的战争，怎么和当年如此的相像。而我浑身是水，还有周身的血泡，与浓黑的血浆。我之前不是在山间吗？怎么身上会有这么多的水？难道我不是爬过来的，而是从长江的那一侧游过来的。难道我一直都在长江岸边，从未走开。这时我忽然间想起了水牛，那水牛在哪里？我猛地一转身，却发现我的身旁有半具烧焦的尸体。而我能清晰的看清那具尸体的脸，这不就是水牛嘛。怎么可能？难道水牛一直都不存在，难道水牛只是半具烧焦的尸体？是因为我对战争失败的懊恼，又或是我对蔡瑁的羞愧？才幻想出水牛这个人？我甚至觉得水牛的脸就是蔡瑁的脸，那憨憨的笑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我分明和他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的春秋。
东吴的战船又开始渡江了，我看到了周瑜的旌旗，正迎风招展。周瑜手持宝剑，有力的指着江北。红袍飞扬，是那样的雄姿英发。
而我周身又化成无尽的江水，我一直都在长江之中？我为何还在江心？
周瑜的飞船轻而快，就在我头顶翻过。他根本没有看我，他也不会看到我。像我这样在水里漂浮的死人亦或活人，有成千上万。
我的所有的尊严，只要在周瑜面前就会变得一文不值。他总是这样踩着我的脑袋走过，又回头给我施舍。我本想为尊严而倔强，却不得不在他面前低下头颅。
周瑜太有魅力了，他的英姿可以倾倒万千少女。别说少女了，有时我都为他着迷。他的船桨渐了我一脸水，我还要痴痴的望着他。
那飞船没有停歇，一眨眼就穿到岸边，岸边依然有熊熊的烈火，而我也感觉到周身的火热。我低头一看，我的身上竟然燃烧的火焰，我并没有跌入江中，而是一直都在岸上。我也没有那么幸运，能逃脱这地狱一般的烈火。我的命只是很普通的命，我与千万燃烧着火焰的士兵一样，最后会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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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看到了一到极亮的光，那道光按压着我的眼帘，我试图努力的睁开，却看见一位须髯满面的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