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回到现实世界,画卷全部化作飞灰,奇怪的是那面菱花镜竟然掉了出来,四火从背包中钻出来,一脸的惊讶:“若是我们再晚一步,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失落地说:“我们的确回来了,可东昭和月茵却随着这场大火,永远的消失了!”
夙枫一个趔趄跌了下去,我想扶住他,却是这样的无能为力,这时我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一直藏在背后的右手不住的往下滴血。
我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哭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让四火来帮忙,跟我一起把夙枫哥哥搬到床上去,随后到前院与管家讨了些刀伤药,打了水,帮他清理伤口,看着这些狰狞的伤口,我的手在抖,真不知该如何下手,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四火看不下去了,抢过我手中的帕子:“我来!”手里的帕子很不客气的擦在夙枫的伤口上。
夙枫拧紧了眉头,一定很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脸色苍白的可怕,先前因为火光的缘故,我并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我一直相信他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没人能伤了他!
我重新抢回帕子:“你就不能轻一点儿啊,走开走开,我自己来!”
四火可怜巴巴的看了我一眼,闷闷的走了。
终于帮夙枫清理好伤口,他却依旧昏迷不醒,让人十分心焦:“夙枫哥哥,你快醒醒吧,东昭和月茵死在我的画里,我得了他们的寿命,可东昭是仙,师父嘱咐过我只能为人画画,收取凡人的寿命,否则会出现一些可怕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些未知的可怕事情是什么?也许会像莫白一样,被天打雷劈了,或者喝口露水就给呛死了,又或者走路不小心摔倒坑里,就挂了!”
老管家人很好,虽然看见夙枫和东昭打斗得很厉害,而且到现在也没看到东昭回来,还是给夙枫请了大夫,带到百花轩来。
老大夫年纪已经很大了,白发苍苍,胡子也苍苍,半眯着的眼睛,老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他是个瞎子!
老大夫上前瞧了瞧夙枫的伤口,捋捋胡子道:“伤口处理得还行,这小子身体也算壮实,都是皮外伤,吃几剂药,养几天就能生龙活虎了!”给了我一张药方,上面龙飞凤舞的写满药名,可惜我一个也不认得,不禁皱紧了眉头。
老管家从我这拿走药方:“姑娘莫急,老奴晚些时候派人送药过来!”
我点点头:“谢谢您!”看着他这憨厚老实的样子,我真的很惭愧,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受一定很糟糕,虽然东昭也很老了,可看上去还算年轻,姑且当他是黑发人。
转眼间,天已经黑了,我点上了烛火,帮夙枫掖了掖被角,他依旧没醒,却说起了胡话:“阿颜……危险……”
我握住他的手:“夙枫哥哥,你快些醒过来啊,我们已经没事了!阿颜求求你,快点儿醒过来……呜呜……”抱着他的手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我的眼泪很调皮,怎么也流不出来,可只要遇上夙枫,便总是管不住的往外流,我想要他看见我最好看的样子,可每次不是出丑就是哭鼻子,真丢人。
突然,一只手抚上我的脸:“老是哭鼻子,眼睛都哭肿了!”
我欢喜的抬起头,慌忙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夙枫哥哥,你终于醒了,还疼不疼?”
夙枫摇摇头,笑着说:“不疼了!”
我故作生气的说:“你还笑得出来,打不过他,为什么不逃,瞧瞧这一身伤,那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知不知道我会心疼的?”
夙枫眼底燃起了激动,调笑道:“谁说的我打不他,只不过因为我封印了九成法力,这才叫他讨了便宜!”
我不能理解夙枫的做法,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本事要将它藏起来:“你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法力,就是想挨揍吗?”指了指他这一身伤,算是很狼狈了!
夙枫哭笑不得:“想挨揍?”
我点点头:“不是吗?”杵着下巴望着他。
夙枫笑得更欢了:“你怎么就不认为我在隐藏身份,若是叫人瞧出来我很厉害,那些想证明自己很厉害的人天天来找我打架,那不是会很累?”
我恍然大悟:“也对啊!我听四火说过,很多厉害的人都很低调的,他们可能是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说书先生,摸骨看相的先生,甚至是最不起眼的乞丐!”边扳手指边说。
夙枫点点头,问我:“那我像哪一类啊?”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夙枫哥哥就像那种,那种……”
夙枫追问道:“哪种?”
我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夙枫哥哥,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禁术可以以命换命,但要付出的代价便是以不同的方式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
夙枫眯着眼想了想,说:“听说过,怎么了?”
我说:“月茵不认得东昭就是因为他的师父嘉佐用这个禁术救活了她,而且这个禁术的解法更是可恶!”
夙枫惊奇的看着我:“此禁术唯一的解法便是创术之人的鲜血,难道,还有其他?”
我气愤的说:“怪不得嘉佐死了也要咬我一口,他这是狗急跳墙了!”撩起袖子给夙枫瞧了瞧手腕上的两排牙印,不对,是洞!
夙枫皱紧了眉头:“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我生气的说:“说了,什么你不是她,呵呵,果然是只鬼,说的鬼话我根本听不明白!”
夙枫松了口气:“他都已经死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你说这个禁术还有其他解法,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故意卖关子:“唉,这就得从东昭的死来解释了!”
夙枫笑了笑:“还学会跟我卖关子了?”
我愣了愣,暗自感叹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了!就在这时,老管家派人送药来了,黑乎乎一碗,只是看着就害怕,想都不用想,这味道一定没有我的露水好。
我将药端到夙枫跟前,努努嘴说:“喝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