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意外了，李明空完全傻眼，开个玩笑多个徒弟，这叫什么事啊！
按理说不应该，如今的社会哪里还有拜师这一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连传统的曲艺都已经商业化，变成了学校教学的形式，曲艺界的老前辈变成了学校的教授。
怎么会拜师呢？李明空想不通，扶着杜纶满脸尴尬。答应吧，自己就随口那么一说，根本没想当杜纶师父。不答应吧，话是自己说的。
实在汗颜的很，李明空只得说：“请起请起，我哪里能当你的师父，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有时间可以指导一下你，当师父就免了，没必要啊，孩子。”
李明空的手就那么轻松地托着杜纶的双手，看起来很随意，奈何杜纶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拜不下去，手也抽不出来。
真是奇了怪了，杜纶很纳闷。他暗中观察李明空，见李明空并没怎么用劲，可他就是拜不下去，而且身体使不上劲，怪哉。但是他并不放弃，就这样跟李明空僵持着。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李明空很无语，这孩子咋这么倔？杜纶一直在用力下拜，他又不能松手，更不能伤害杜纶，总不能一脚把人踢开吧！
无奈，李明空只得退一步，他说道：“孩子，你看这样行吧！我可以当你的老师，早上和晚上两个时间段我带你训练，你放假的时候看情况。当师父这件事真心没必要。起来吧！孩子！”
师父和老师完全是两个概念，师父和徒弟的关系是用道德绑在一起的，师父对徒弟需要耐心栽培，徒弟需要孝敬师父，不能背叛师父。而老师和学生更多的是一层利益关系，用不用心教和愿不愿意孝敬完全凭个人喜好。师徒关系处不好会受人谴责，师生关系处不好问题不大。
杜纶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也不是非拜师不可，既然李明空松口愿意教他，他再犟下去显得有点无理取闹。当然，能拜师最好，把两人的关系锁在一起，荣辱与共，李明空必然要尽力教他。
暗叹一声，杜纶站直身体，李明空随之松手，却暗中提防，他生怕杜纶借机又拜师。
杜纶咧嘴一笑，叫了一声：“老师”。
李明空道：“哎！行了，既然你叫我一声老师，我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时间已经不早，你先回去吃饭，8点钟还来这里，我先教你一点基础的东西。”
“好的，老师，我这就回去吃饭。”
说完，杜纶转身走了，他并不怕李明空反悔。当过兵的人一般是守信的，而且他看人很准，李明空不像不守信的人。再者，不讲信用的话李明空也不用这么为难才答应，他完全可以满嘴跑火车。既然答应了，就绝对不会食言。
李明空无奈，看着杜纶的背影，摇了摇头也回去了。
晚上8点，等杜纶再次回到这里，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而李明空早已经坐在休息亭里等候，在看手机。休息亭里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人在这里休息。
杜纶面带微笑，手里捧着的精美盒子对李明空双手奉上，嘴里说着：“老师，这是我孝敬您的，希望老师不要嫌弃。”
李明空寻声望去，看了看杜纶手里的盒子，是一盒黑茶，看样子应该是饼状的黑茶，光从盒子的精美程度就能猜测价值绝对不菲。
杜纶送认师礼理所应当，但李明空还是伸手将黑茶推了回去，说道：“你的好意，老师心领了，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
“要的要的，老师不收的话我心里不安，请老师一定要手下。”
最终推脱不过，李明空只得说：“先放下吧。”
看李明空松口，杜纶也松了一口气，将黑茶放在李明空身前的石桌上。站直身体等李明空发话。
杜纶不知道李明空喜欢什么，送什么他纠结了很久，茶无疑是太阳国人送礼的必备品，基本所有人都喝。只不过有的人喜欢喝绿茶，有的人喜欢和红茶，不能确定的话就送黑茶，比较中性。
只不过这盒黑茶是他爸花大价钱珍藏的，一共就两盒，没开封的这盒被他拿来送人，回头还要跟他爸说一声。
李明空起身走向杜纶，石桌上的黑茶他并没有去看，既然杜纶敢送，东西肯定不会差。
李明空仔细观察了一下杜纶的脸孔，又伸手捏了捏杜纶的肩膀和胳膊，眉头不展。而杜纶自始至终站着不动，任由李明空施为。看到李明空眉头紧锁，心里有些不安。
“你的身体比较弱，很虚……比较庆幸的是，骨骼还没有完全定型，还有塑造的机会……”李明空围着杜纶打转，声音时不时地传出。周围休息的人偶尔会看向他们。
良久，李明空再次正对杜纶，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你觉得什么是功夫？”
这是要试探他吗？
杜纶长舒一口，总算是检查完了。他认真地看着李明空，回答道：“功夫是套路，也是招式，是人们创造出来的成套武学。”
李明空点了点头，继续说：“那你知道功夫对于实战有什么作用？”
这个问题让杜纶为难了，思索一阵，回答道：“老师，根据我了解到的信息，功夫对于实战并没有什么用。”
对于杜纶的回答，李明空也是一阵叹息，继而说道：“也不能说完全没用，之所以会造成目前这种功夫不能实战的局面，主要在于……功夫要有所建树需要的时间太长。世人急功近利，没人愿意学。”
“当然，功夫也不是一无是处，除了商业所需，最主要的还是功夫可以强身健体。对于实战而言，功夫也是有作用的。”
有用？真的有用吗？
杜纶认真听着李明空的一言一语，用心记忆。
“功夫都是先人花费大量心血创造出来的，当然有用。你可能不知道，功夫最关键的作用在于扩展、锻炼全身的肌肉和关节的协调性，可以增加身体的反应能力，可以感知危险和对危险做出反应，这是实战当中很重要的一环。”
杜纶听着，理论性的东西他一听就懂，但是没有亲身体验过，所以也是似懂非懂。
“道理说多了没用，去前面的空地。”
李明空说完带着杜纶走出休息亭，来到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两人对立而站。
“你来进攻我，方式随便，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李明空神情严肃
杜纶静心，并不多言，多说也没用，做好进攻准备。
两人不过一臂的距离，杜纶脸色沉重，很突然地发起进攻，直接一记直拳照着李明空的胸膛打去。而李明空却不慌不忙地伸出一只手，“啪！”地一声打在杜纶进攻右手的手肘处，杜纶的右手直接被打开，紧接着杜纶便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紧，被李明空用手捏住。
杜纶都没看清李明空的动作，脖子就被捏住了，一双粗糙的大手好似一把钳子，跟机械一样，让杜纶不敢进行下一步动作。
没带杜纶继续反应，李明空就松手了，然后继续站着不动，大叫一声：“再来！”
杜纶内心波动，不能平静，也不言语，再次静下心准备进攻。而李明空双眼如同猎鹰一样盯着他，眼神露出精光，却显得有点空洞。
“喝！”杜纶打起十二分精神，大喝一声再次进攻，右手一记摆拳照着李明空的脑袋打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李明空略微仰头，杜纶的右拳直接打在了空处，从李明空眼前划过。而下一瞬间杜纶又感觉后颈一凉，再次被李明空的大手捏住。
“再来！”
杜纶无语了，不服输的戾气升起，显得有点暴躁。不管不顾，直接一记摆腿。而李明空又是迅速反应，伸出腿直接将杜纶的腿截住，踢在杜纶的膝盖上，痛得杜纶龇牙咧嘴。
“啊！”
杜纶大怒，手脚并用，拳脚乱七八糟地往李明空身上招呼。李明空闪身便退，左躲右闪，绕着杜纶打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杜纶便精疲力尽，而后紧接着又感觉脖子一凉，再次被李明空捏住。
“不打了，不打了，太气人了。”
杜纶大口喘气，双手撑着膝盖，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根本碰不到李明空，实在太气人。
“感觉到了吗？”
很突然，李明空的话宛如当头一棒，杜纶一惊，瞬间冷静下来，想起刚才的种种，思维飞速运转。
大不一会儿，杜纶再次抬头看着李明空，吃惊道：“老师是说……功夫不仅能增加反应能力，而且……招式也是有作用的。就像我进攻的方式总共就那么几招，要么直拳，要么摆拳，可能还有勾拳，腿上也是一样。而应对这种简单的进攻方式自然就诞生了功夫，是这样吗？”
咦？
不简单啊！这么快就想通了？孺子可教啊！
李明空突然升起了爱才之心，杜纶的表现简直惊为天人，不愧是拥有一通百通，举一反三的称号，思考问题就是迅速。
“差不多。”
李明空将自己的惊喜藏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功夫的作用是肯定有的，只是实战对敌，很多东西用不上。”
“实战对敌，气势为先，别人大吼一声你就吓得全身哆嗦，没打先输三分，功夫还有个屁用。”
“别人打你，突然出其不意，你没有应对招式，自乱阵脚。一招错，招招错，功夫照样有屁用。”
“如今社会，法律不允许，打人不敢出全力，怕打死人。一招躲，招招躲，功夫还是有屁用。”
“所以，实战要想赢，勇字当先，反应在后。而招式需要勤学苦练，变成身体的自动应对记忆才有用。”
说完再次陷入沉默，李明空明给杜纶吸收的时间。
道理都懂，李明空说完杜纶就理解了。关键不是道理，关键是他身体的反应跟不上。勤学苦练需要花费的时间太长，难道就没有捷径么？
这么想着杜纶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道：“老师，有没有快速一点的办法，我想能够尽快实战？”
“功夫没有捷径，实战却有，我可以教你军体拳，可以教你锻炼的方式。但是效果差一些，所以，功夫你也要兼学，我最熟悉的一套拳法是通背拳。”
李明空猜测杜纶想报仇，能理解杜纶为什么这么心急，可他并不看好杜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