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京城近日在传风言风语,是禁军统领东岩和大理寺卿刘季年的千金刘芸儿的。
刘芸儿瑟瑟缩着身子站在大厅内,悄悄抬眼去看刘季年,果不其然,父亲现在面色铁青。
刘季年一想到他方才途经街道,竟听到有几个妇人在嚼他女儿的舌根,他刚想去呵斥住,可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时,他脸都要被丢尽了,气得直接甩袖离去。
她们说,刘家千金与郡主交好,是为了接近东岩呢。
她们说,刘家千金想要看槐花,硬是缠着东岩给她从城郊拔了一整棵栽在院子里。
她们说,刘家千金七夕那日啊,都已经被东岩看光了……
刘季年本就不喜欢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不希望自己女儿同他们沾上任何关系,更何况,还是和他结过梁子的东岩。
“给我解释解释,那些长舌妇嘴里的话是怎么回事?!”
耳畔的怒吼令将刘芸儿浑身一震。
“父亲,我也不知道哇……”刘芸儿委屈极了。
“他们说你倒贴东岩,有没有这回事?”刘季年气结,他这个女儿,从来都不会让他省心,每次捅出了篓子,定是这样无辜的模样。
“绝对没有!”刘芸儿急忙举起右手并着四指作宣誓状,转而又小声嘀咕着,“他骚扰女儿倒是真的……”
“什么?!”刘季年再次被气得不轻。
刘芸儿回想着那些事情,脸不自觉有些烧红。
那日七夕发生的事情,她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夜晚,她一人无聊,便也想着去泗水河畔放花灯,因为人很多,她去了人最少的一处河畔,事实证明,人少是有原因的,岸边的石头太滑了,然后,她就不幸地落水了。
“啊――!!”
掉入水里的前一刻,她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她嘴张的有多大,接下来呛的水就有多猛烈。
“唔唔……”水不深,可水底的石头特别滑,她怎么也站不稳,她扑腾着,一张开嘴呼救,水就灌了进来,她喊不出一点声音。
她觉得她要完了。
她越来越没有力气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放任着自己沉下去。
大脑一片空白之际,她的腰身忽被大力一握,她感觉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被拖到了岸上。
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刘芸儿方才看清救她的人。
“你是真的要溺死了?”东岩拂了拂额间湿津津的垂发,语气带着嘲讽。
“什么?”本满怀感激的刘芸儿顿时对他的的好感没得一干二净。
“我在岸上看你扑通了许久,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那水不过你的腰身,这都能淹着”,东岩轻嗤一声,抬眼从她身上略过时,眼里划过一丝异样。
此刻刘芸儿的小脸因浸了水愈发白净,发梢鼻间还挂着莹莹水珠,最主要的是,她身着的是白色薄裳,湿透了贴在身上,雪白的肌肤与胸前的春光完全全地呈现在东岩面前。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刻,她更像是一株待放的花苞。
气氛稍微凝滞了片刻,刘芸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慌忙捂住胸前,转过身去。
眼前少女转过身去,湿衣包裹着的臀部更是撩人,东岩眸中微动,他干咳了一声,将外衣脱下甩在了她身上。
“啊!”背后覆上了东西,刘芸儿一惊,尖叫出声,一摸才发现是一块衣物,她急忙包裹住自己。
“转过去更无济于事”,东岩悠悠开口。
刘芸儿又羞又气地埋下头去,脸红到了耳根,再去看东岩时,才发现他已经走远了……
现在,她回想起来心里还是乱乱的。
“女儿?”见刘芸儿怔怔地想着什么想的入神,脸颊又有些红,刘季年又急又怒,莫不是真受了委屈?
“啊?”刘芸儿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道:“没,没有,我说错话了。”
“爹一定给你个交待!”刘季年拉过刘芸儿的手,他刘家的女儿,怎能平平受此屈辱。
“嗯嗯”,刘芸儿连连点头,心底却萌生了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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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岩,那些话,是不是你传出去的?”刘芸儿拦在了东岩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他。
刘芸儿这是穿着男装在街道上蹲了好久,终于才逮住的东岩,她可不敢公然去找他,到时候不知道流言会不会传到飞起来。
“不是”,东岩一眼就认出了她。
好了,东岩没有问是什么话,那些话定是也传到了他耳朵里了。
“那是怎么回事?”刘芸儿不依不饶。
东岩饶有兴致地看着刘芸儿,道:“不知道。”
“流言杀人,你知不知道你要害死我了!”刘芸儿控诉着他,都要被他气哭了。
“哦?”东岩挑了挑眉。
刘芸儿突然大惊失色,父亲正朝这边走来,天哪,要是被撞见,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芸儿东藏西藏,才发现根本没可以藏匿她的地方,眼见着父亲正是朝东岩走来,她急坏了,不料东岩一把按住她的头将她的脸塞进他的胸膛。
刘芸儿还没缓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她只得将脸偏过去,又朝里面蹭了蹭,祈祷父亲不要认出她。
“东岩统领不要对那些风言风语放在心上,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只是一些老匹夫为了膈应我,耍的手段而已”,刘季年鄙夷地看了一眼东岩,将一个少年当街埋在怀里,成何体统。
早听说东岩不将女子放在眼里,原来是恐有断袖之癖,那他便更不足为惧了,想到这,刘季年笑哼了声,扬长而去。
待刘季年走远,东岩这才放开按在在刘芸儿头上的手,刘芸儿挣扎着离他远了些,小脸通红,怒喝道:“你干什么!?”
“我帮了你”,东岩一脸无所畏惧。
“你!罢了,既是我父亲的仇家干的,对你,我躲还不行吗?”刘芸儿撒腿就想跑。
“无风不起浪,流言你是躲不掉了!”
东岩在她身后喊着,刘芸儿顿步,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
他笑的戏谑十足,刘芸儿不禁晃了神。
是啊,无风不起浪,对视之间,两人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陷进去了?
同京城的人们津津乐道,那流言成了真,可没给刘季年气得半死,不过他的女儿是他的心尖肉,执意如此,他也没有办法了。
某日,东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牵起刘芸儿的手走在同京的街道上。
他说,看你刁蛮任性,做事不过脑子,后来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可爱。
她说,看你面上不苟言笑,不近女色,没想到,暗地里心思竟然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