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还是与张泽金和离了,只是她腹中的孩儿,她选择了留下,她说:“其实,他人并不坏,我们之间,缺乏的是信任,他不信我,所以伤害了我,因为这些伤害,我失望、难过,最终走到了今天。”
她紧紧拉着我的手,嘱咐道:“那君许瞧着对你也是极好的,你们门当户对,又都聪明,可这感情的事,不是聪明就可以的,你们要彼此信任,彼此包容,互相依靠,互相扶持,才能走的长远。”
我点点头,也再三保证,一定会与君许好好的,表姐才放心,好在我没有一时糊涂,说出心里话,否则,非要被她念叨个半日。君许正陪着外祖父下棋,阿娘陪着外祖母,也不知她们在说些什么,我觉得甚是无聊了些,表姐一直追问我与君许的事,可我着实是没什么要说的,我与他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总算是躲开了表姐,谁知,刚出院门,便瞧见了君许,他怀里像是揣着什么东西,一见我,便欢喜地朝我跑来,他说:“外祖父说你喜欢吃梅花糕,这是我特意买来给你的,尝尝看,味道可好?”
我已决定远离他,自然是不能给他一个好脸色,即便我真的很想吃那梅花糕,外祖母特意给我准备的糕点都入了嫂嫂的口中,我是真的很想尝一尝。我忍住了,冷下脸来:“我是绝不会嫁给你的,所以,你最好收了你的心思,莫要再来讨好我。”
“我不过是看在外祖父的面上,才去买的,你不吃,我扔了便是,何苦厚着脸皮说我是在讨好你呢?”他分明是在嘲笑我,竟还要扔掉我的梅花糕,我一把抢过来,将那梅花糕当做是君许,狠狠咬上一口,不对,君许怎能配得上如此美味可口的梅花糕呢?我气呼呼地吃着糕点,完全没有注意到君许那眼里的精光,还有嘴角若有若无的笑。
我往前走着,君许背着手跟在我身后,我一边吃着梅花糕一边逛着,苏州的街道与上京很是不同,特色的小吃也是别有一番味道,尤其是苏州的刺绣,可是一绝,扇面都比上京的要精美许多。
我瞧着这些扇面,个个都精美绝伦,实在是选不出一把最好的来,君许拿起一个,他仔细打量着,原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却不料是一句:“我瞧着也不过如此,随便挑一把就是了。”
“你懂什么?”我瞪他一眼,若换做阿毓,定能挑出一把最好的来,“这苏州的绣品哪怕是宫里的绣娘,也不一定能比上的,别看这只是一把小小的扇面,这里面的功夫,岂是你一个莽夫能知道的?”
我偏要说他是莽夫,山野莽夫!不知道君许他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与我犟上,他说:“这宫里的绣娘可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个个绣功了得,绣出来的东西那是活灵活现,岂是一个市井绣作能比的,你这样的话,便是对绣娘的不敬,对陛下的不敬。”
“我堂堂丞相千金……”
不等我说完,他便打断我的话:“你一个堂堂丞相千金,绣出来的东西连市井绣作都比不上,你好意思吗你?”
我简直是被他气笑了:“那你倒是将我给你的帕子还给我啊!”
“那是我的东西,我为何要给你啊?”他真是可恶,“虽说是难看了些,但偶尔用来提提神,倒也是不错的。”
“哼!”我冷哼一声,不想再与他多说话,明明说过要远离他的,与他说这些做什么,我又认真挑起扇面来,他将我手中的扇面一并拿走,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那老板,说道:“将这些扇面全部都包起来,送到方府去,日后若还有好的扇面,都直接送去。”
“你这是作甚?”我不理解,他刚刚还在说这些不过是一些市井绣作,不入他眼,现在又将它全部买下,真是说一套做一套。
他靠近我,小声说道:“我将这些全部都送给你,你可否亲手绣一个荷包送给我啊,我还从未收到过荷包呢!”
“想得美,我可不会绣荷包!”荷包向来是女子送给男子的定情之物,每年的七巧节,女子都会绣一个荷包,并将荷包送给自己爱慕的男子,若男子收了,那两人便算是定情了,君许想的挺好,可我也不愚笨,才不会乖乖入他的圈套绣给他一个充满暧昧味道的荷包呢!
若他拿着荷包四处炫耀是我给他的,岂不是昭告了天下,是我孟初雪爱慕他,我才不会让他得偿所愿,他这人,最坏了。
他却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那便说好了,今年的七巧,你送我荷包,放心,我一定会收的,绝不会让你难堪的。”
他才是厚脸皮呢,我被他气的红了脸,气呼呼地往前走着,我听到他轻轻的笑声,他真是奇怪,不去陪我外祖父下棋,非要跟着我,他跟着我,害得我连买东西的乐趣都没有了,真是太讨厌了。
我停下来,转身问他:“你跟着我作甚?”
“自然是怕你迷了路,到时,整个府里的人都要出来寻你。”他淡淡地说着,好似是真的怕我会迷了路,跟着我,都是为了我好。
我笑道:“每年我都会随着阿娘来苏州,这里,我最是熟悉不过了,怎会迷路呢?你若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去陪着我外祖父下棋。”
他点点头,我心下一喜,谁知他竟这般的没脸没皮,说道:“也好,我已有许多年未曾来过苏州了,对这儿陌生了许多,既然你熟悉,正好也带着我熟悉熟悉,有劳夫人了。”
“我不是你夫人!”我再次重复,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
“我记得,你已经承认我是你的未婚夫君了,许多人都听到了,这可是赖不掉的,既然如此,我迟早都会娶你,你总会是我的夫人,我提前叫上一叫,也好熟悉熟悉,省的日后叫错了。”
“当时,我只是想借着你的身份,吓吓他们。”我无奈。
“你的身份照样能吓到他们,为何非要用我的,”君许才不信我,他挑着眉很是得意,“这说明,在你心里,你早已认定我是你的夫君了,你想嫁给我,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当众承认。”
“才不是,”我只能跟他解释,我也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些,“外祖父也曾在朝中为官,可阿娘嫁给我阿爹后,外祖父便辞官了,这才做起了生意,阿娘说,外祖父最不喜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的往事,他也不允许舅舅参加科举,这苏州,除了自己的人,没有人知道我阿爹是当朝的丞相,所以我只能借着你的身份。”
“成亲是何等的大事,更何况,总会有人能认出你父亲的,这苏州城里怎会无人知道此事呢?”君许疑惑,“按理说,外祖父为官多年,哪怕是辞官了,也是能被有心人给认出来的。”
“外祖父有心隐瞒,自然有的是法子,我阿爹也极少来苏州,”我猛然反应过来,“谁允许你叫外祖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