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我的外祖父啊,从小我便是这么叫的,”他顿了顿,恬不知耻地继续说道,“以后就更是了,你说,是不是啊?”
我真的再也不要理他了,真想早早回到上京。夜里,我瞧见大哥与嫂嫂从外祖母的房间出来,嫂嫂的眼里多了些柔和,对大哥也温柔了些,他们走在一起,如同神仙眷侣一般。我偷偷溜进阿娘的屋子,阿娘正在收拾东西,我心中喜悦,快步走到阿娘身边,帮她一起叠衣整理,我问:“阿娘,我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阿娘看我一眼,好笑道:“这才来了几日,便待不住了?亏得你外祖母一心想着你,,刚还与我说,想要我们多留几日呢!”
“我自然也是舍不得走的,”待在外祖母这总好过回家对着阿爹,要是阿爹知道了我在这儿所说之话,定是要罚我的,“只是,总与君许待在这,被人瞧见,怕是会惹出不少的闲言碎语来。”
“我已答应你外租母,待宴会结束以后,再回上京。”阿娘说。
我狐疑,我怎从未听说过这苏州城哪里还有劳什子宴会,肯定又是君许弄出来的,他就是不想让我回去,我偏不如他的意,明日一早,我便独自一人骑马回去,在苏州城弄一匹马总不是什么难事,阿娘与我解释道:“是你表姨要来苏州择婿,你舅母的亲妹妹,可还记得?”
“那表姨比我还要小上两岁,竟这般着急着要嫁人?”我向来不喜欢这个表姨,我与她也只见过两三面,我真恨不得可以好好地“招呼招呼”她,让她再也不敢为难我,也不知是我哪里得罪了她,每每见到她,她都要装作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样子。
果真,第二日一早,我便听到了她的声音,她似乎是径直就往我这儿来了,不停地敲着门,仗着辈分大呼小叫:“初雪啊,表姨给你带礼物来了,你开开门,让表姨进去,这太阳真是晒死人了!”
我翻了翻身,捂住耳朵,不想理她,她又敲了一阵,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我故意睡到日上三竿,还是阿娘将我从床上揪起来的。
这一觉睡得实在是舒服,阿娘说:“你那表姨可真是糊涂,竟瞧上了你的未婚夫君,她对着君许可是殷勤着呢,你也要上点心才是。”
“知道了,阿娘。”我心里真是乐开了花,被我表姨缠上,也不知是那君许倒霉,还是我那表姨倒霉。一出屋门,我便遇上了他们两个,君许好像是在门口等着我的,表姨对他倒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围着君许,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反正,我是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我也不在意,君许一见我,便快步朝我走来。
他一脸的怒气,我下意识地想要逃走,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已经来到我的身边,将我拉近他的怀里,我极讨厌他这样,讨厌与他靠近,讨厌他身上的味道,他猛地在我脸上亲一口,表姨指着我们,气的直跺脚,可她恨得却只有我。君许说:“表姨,这回你可信了,我与初雪,是真的有婚约的,这婚约还是陛下亲自写的圣旨呢!”
表姨指着我,既是羞涩又是愤怒,她一张脸憋的通红,可她也只能指着我骂上一骂,她骂道:“你们……你们真是不知羞耻。”
我急忙推开君许,摆摆手,满脸堆笑,虽说看到表姨这副生气的样子,我这心里确实是有些的得意与开心,可这开心怎么也比不上捉弄君许的万分之一,我说:“表姨,我与他之间没有关系的,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你放心,我是绝不会嫁给他的,若是他能成为我的表姨夫,我定双手奉上一份厚礼,祝福表姨。”
“你说的可当真?”表姨果然还是舍不得君许的,她含羞带怯地瞧着君许,若是她脸上的妆能稍微淡一些,想必会更好看一些。
君许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下来,他黑着一张脸,唇瓣紧抿着,难看的像是能拧出水来,他望着我,眉毛都揪到了一处,我又听到表姨说:“君公子,都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了你,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君许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突然他就笑了,莫不是被气傻了?他侧过头来,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你若是不想乔毓无缘无故死在上京城,便立刻将这人给我打发了。”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威胁我,他大概也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乔毓的存在,尤其是我的表姨,若是被她听见,不过片刻,整个方府的人就都知道了。算他厉害!
我瞪他一眼,转而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对着表姨说道:“我说的自然都是真的,只是……这婚事是陛下的意思,我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怪只怪我胆小,怕连累家人,毕竟,表姨也是我的家人,到时株连九族……天下男儿多的是,表姨一定还能遇上心上人的。”
我这表姨最是贪生怕死,这样说,她定会知难而退的,我再瞧君许,他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竟还大方地给我一个赞许的眼神,哼,他竟然敢拿乔毓来威胁我,此事,我算是记在心里了。
可谁知,表姨却对我说:“放心,我不会拦着公子娶你,只要能留在公子的身边,我愿意做公子的妾,到时,你我姐妹相称,一起服侍公子,只要公子待我真心,这点委屈真的算不上什么的。”
这回,我是真的没了办法,表姨也真是什么都敢说,我真怕她再说出些没脸没皮的话来,君许会忍不住杀了她,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君许已经忍到极点了,着实是不容易,我同情地望一眼君许。君许冷笑一声,他的样子真是吓人:“你与初雪姐妹相称,岂不是乱了辈分?”
“无妨,辈分而已,怎能及得上公子呢?”真是丢人,我捂住脸,想不明白,表姨到底是如何让自己说出这些令人恶寒的话来的,我叹息一声,这几年没见,表姨的功力真的是又长进了不少。
可君许又不是以前那些的好色之徒,要我说,表姨也确实是没有多少的色,可能就是喜欢她娇滴滴撒娇的样子吧,若是君许能瞧上她,怕真的是吃错了药,或是摔傻了,总之,我是不喜欢的。君许故意挨着我,他说:“真是抱歉,君某瞧不上表姨,自然是不敢委屈了表姨,再者,我已发誓,今生今世,只有初雪一个妻子,其他的女人,在君某眼里,不过是个男人罢了,话已至此,表姨就莫要再贴上来了。”
啧啧啧,比起君许,我之前说的话,倒还真算不上一个“狠”字,不如,等表姨走了,我也对君许说一次真正的狠话,说什么呢?不如就说“真是抱歉,在我的心里,公子便是我的姐妹。”一想到这,我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君许又敲我的脑袋,他气鼓鼓地望着我。
我疑惑:“表姨人呢?”
“走了,”他不以为然地笑着,突然,他又说道,“往后,你可不许这般对我说话,要是你敢说将我当做女人之类的,我一定杀了你,哦,不,我一定让你的阿毓入宫做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