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是上课时间的缘故,整个清音殿的人都很少。文远走到偏殿一抬眼,又看见了把李世能押来那天见到的黄衣女修。
女修颇为热情的冲文远打了个招呼:“思考的怎么样?有兴趣来当外院监察吗?”
文远笑了笑:“有点兴趣。不过监察的位置还没满吗?我上次看的时候只有两个了。”
“昨天刚有一个修士过来应召,现在应该还有一个位置,也不知道要招多久。不过应该不会太久了,你要想来可得抓紧。”黄衣女修挑挑眉。
“我还需要了解一下,”文远下意识回了一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等等,之前不是一直找不到人吗?怎么现在又这么快了?”
“刚刚堂里提高了俸禄,”黄衣女修指了一下墙上的布告,“现在是一百一品灵玉一月,相当于一枚二品灵玉。”
“请务必让我加入。”文远严肃道。
黄衣女修叫林镜,她大概给文远介绍了一下外院监察的工作。
“你之前做过无量院监察,应该知道主要的工作都是什么。不过各院监察只需要巡院,但外院监察管辖的范围更大,巡山巡视的是整个外院的范围。隔两天一次,每人分配的时间不同。”她低头看了下手中的簿子,“目前还空着的时间是申时,整个路线大概要走一个多时辰,酉时左右回来报道就好了。”
“除了巡山以外,有时候会有弟子来戒律堂申报斗殴之类的事件。这一类事情我们一般交给外院监察,这样更加灵活一些,所以每六天你需要抽出一天时间来戒律堂值守,应付突发事件。没有事情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浪费时间,后院有铭刻聚灵阵的修炼室,你可以在里面修炼,有事情我们会通知你。”
“好,没问题。”文远点头。
就算有什么问题,在灵玉面前也不算问题。
“对了,”林镜一拍脑袋,“还有一件事情差点忘了。巡山的时候为了应付突发事件,也是为了相互督察,监察一般两人一起行动,昨天来的那个修士和你安排在一起。我这就叫她过来。”她拎了一只信鸽过来。
两人在戒律堂里等了一炷香,一个青衣女修快步走了进来。
她着装与文远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绣着云纹的外院弟子袍,背上背着木剑,只是不知为何板着一张小脸,看上去严肃极了。
“这位是七星院的傅化霖,”林镜介绍道,“傅师妹,这位是无量院的文远。”
两人相互见礼。傅化霖行的礼很是标准,只是依然板着脸,没有什么表情。
巡山从今天开始。文远和傅化霖交流了一下巡山的时间之后,各自领了一些杂碎的东西,包括一块写着“外院监察”的木头腰牌,一把橡木制的坚硬木剑和剑鞘,十来张符箓,以及一些主要是木制和少许玉制的小物件。之后各自离开了。
到了时间点后,两人在戒律堂会面,顺着路线开始巡山。
路上文远试着与傅化霖攀谈了两句,不过对方似乎没什么交谈的意愿,气氛也就逐渐沉默下去。
两人巡至两仪院附近的时候,院墙旁边依然汇集了一大批弟子。文远努力扒开一群人,从里面揪了一个弟子出来。
“怎么回事?院门口怎么有这么多人堵在这里?”文远昂首示意。
那名弟子老实道:“今天正午左右的时候有人在庐舍偷偷做饭,结果控火不慎把邻近的十几个屋舍都给烧了,现在聚在外面的都是没有地方修炼的弟子。”
“现在有人去处理吗?”文远问。
“有。火烧起来没多久就有会云雨术的修士过来救火,只是弟子庐舍都是茅草木头做的,烧的很快,现在大家都在等土木堂的人把新的材料送过来,重新建造庐舍。”
“那个纵火的弟子呢?”
“被巡院的监察带走了。”两仪院弟子说。
文远确认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之后,让那人离开了。
“不需要我们,继续巡山吧。”文远对傅化霖说。
两人沿着两仪院的院墙上山,穿过杂乱的枝叶藤蔓绕路而行。巡山的路线本该从两仪院内穿过,而这条路平时没什么人走,各种杂草昆虫格外的多,好在监察都会分发驱虫的符箓。
走了一阵,灌木没有变多,反而逐渐变少了。树林中间和院墙接壤的地方被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两边有带着余烬的火堆,还摆着一张桌子,中间则用树枝简单的做成了一大片圆形的篱笆。
傅化霖只看了一眼,道:“这里有人斗鸡。”
天山戒律不允许喧哗吵闹,打牌饮酒斗鸡这些都是被禁止的。
文远拾了一根树枝扒开火堆:“火堆还是热的,人应该刚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有办法追踪。”傅化霖道。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那一堆零碎,从里面掏出一个木头制的勺子样的东西。这个古怪的“勺子”比普通的汤勺勺柄更加细长,表面也没有磨平。
傅化霖拿着这个“勺子”沿篱笆走了一圈,找到一个不知道谁留下的脚印,用木勺挖了一块脚印上的泥土盛在里面。又拿出一个方形的扁扁的木片,把勺子立起来,登时勺柄滴溜溜的开始打转。
“这是什么?”文远趁机问道。
“外院监察配置的不入品法器‘望气’,可以通过人的脚印追踪气息。”傅化霖解释了一句,“找到了,追!”
望气的勺柄指向了西南面,文远二人快速循着方向追去。
沿着望气指的方向追了一阵,两人最终停在了一条小溪旁,望气的勺柄又开始打转,半天没能指出方向。
“跟丢了。”傅化霖皱眉,不甘心道。
“为什么?”文远一愣。
“望气只能追踪修士走在地上留下的气息,一旦飞起来或者入水就会断掉。”
“那我们回去另外找一个脚印追踪?”文远道。
“不行,必须是刚留下的脚印,现在折返来不及了。”
“那就没办法了,”文远挠头,“我们回去接着巡山?”
傅化霖很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以后还会有机会逮到这群人的。”文远边走边说,“那一大片树林清理起来很麻烦,这些人斗鸡应该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今天没想到我们特意改换巡山路线才被发现。他们以后必定还会继续,我们在两仪院周围找找,总会有些痕迹的。”
傅化霖满脸不高兴地点点头,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