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将近一个多时辰的巡山没有再发生什么,文远二人按照规章抓了一对跑出天山弟子活动区域的情侣,破坏了一场篝火宴会之后就结束了巡山。
去戒律堂报告完之后正好是酉时,趁着天还没黑,文远急匆匆赶去了藏经阁。
他所掌握的聚灵阵的功效已经跟不上需求,他得找一个新的聚灵阵学习才行。
所有低阶阵法都位于藏经阁的第一层,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云雨术,驭火术之类的法门。文远把弟子身份牌押在门口的一个柜台上,开始寻找聚灵阵有关的功法玉简。
他从架子上一次看过去,找到了自己正在用的“青云聚灵图阵”,顺次序找了下去。
“紫气聚灵阵”,每天清晨聚集日出时的紫气,在早上使用聚灵效果最佳;“厚土聚灵阵”,专门汇聚土属性灵气,便于修炼土性法门......
文远看了一圈,选定了几个觉得比较好的阵图,一时间难以决定,只觉得都不错但是却有种微妙的不够合适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看完了阵图,转向了阵法布置技艺的玉简。
秉着寻找一切有帮助的知识的想法,文远继续看了下去:《布置阵法使用材料的区别》,《最佳灵气利用方法》,《阵法嵌套与拆分》......等等,最后一个是什么?
文远抽出那部《阵法嵌套与拆分》的玉简,仔细看了起来。
这部法门的前言介绍,阵法是可以分开与结合的。根据特定的方法可以在只掌握低阶阵法的情况下达到超过低阶阵法的效果,将同一个阵法或者不同的阵法叠加在一起,布置分阵与主阵,就能免去不断学习更高阶阵法的麻烦。
另外一部分是讲述阵法拆分的,被文远选择性忽略了。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法门很适合他。
目前他所掌握的阵法相当有限,而且最熟练的还是“青云聚灵阵”。与其去学习更加高阶的阵法提高灵气汇集效率,不如学习阵法叠加,这样还可以根据需求不断调整。
考虑到这一点,文远决定拓印一部《阵法嵌套与拆分》。
接下来的几天,文远过上了很规律的生活。
上午的时候他在无量院上课,照惯例翘掉自己得罪的传功长老的课,然后下午和傅化霖一起巡山,晚上自己修炼,并且学习阵法嵌套的技巧。
顺带一提,大概是因为凌虚有意无意的接近,何曼云和凌虚的关系逐步亲密起来,文远经常在下课时间看见两个人在院内的门廊和花园周围交谈。根据文远无意间听到的谈话内容来看,说话的主要是急于卖弄学识的凌虚,何曼云则笑眯眯地听着,就像看一只开屏的雄孔雀。
除此之外,傅化霖对于上次追丢斗鸡者的事情耿耿于怀,好几次巡山的时候都特意绕到两仪院外面,只是那片空地彻底空了下来,就连之前还在的桌子木篱笆都不见了。每次看到院墙外空空如也,傅化霖本来严肃的神情就会更加肃穆。
文远感觉她真是个天生的监察,浑身上下都透着老学究似的气息,盯着犯戒的眼睛比鹰隼还锐利。不过她的经验也让文远学到了不少,包括如何使用外院监察分发到的那堆零碎和一些“当城管”的技巧。
这样过了六、七天,天山外院里的氛围逐渐热闹起来了。
主要的原因是上元节快到了,在这一天天山会解除大部分限制弟子活动的戒律,山脚下的小镇市集也会有猜灯谜舞狮踩高跷等活动,所以这一天大部分外院弟子都会选择下山彻夜游玩。
文远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弟子不少,真正要好的却不多,一个关系挺好的师兄现在还不知在哪做外派任务。
他本身不是喜欢凑热闹的性格,也懒得去邀请那些并没有多熟的同院去下山游玩。
虽然他没打算主动邀请别人,却收到了一份邀请。
一天傍晚的时候文远听到有人敲门,却是张乐山。他把人带到房间内,倒了杯茶问道:
“张师弟,有什么事情吗?”
他对这个师弟印象还是有的。被李世能打成重伤之后,张乐山就开始往文远身边凑。尽管文远没有特意交好的意愿,两人也这样渐渐熟悉起来。
张乐山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先猛灌了一口茶,掏出手绢擦了下圆脸上细密的汗水。
现在正在冬天的尾巴,尚且没有完全入春,但气温也比较低,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出一身汗的。
“文师兄你上元节有什么打算吗?要是还没有计划,我想看能不能邀师兄一起下山玩玩。”张乐山搓了搓手。
文远想了想。他最近因为没有资源,修为的进展十分缓慢,而阵法嵌套比他想象中的深奥些,因此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这样看来,他确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空出一天也无碍。
但是张乐山肯定有更加熟悉的友人,为什么要来找他?
这样想着,文远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试探性地问道:“师弟最近又被李世能找麻烦了?”
张乐山脸上一红:“是啊,那家伙只要看到我就凶巴巴地盯着我。今天我一不小心离他太近了,他居然直接拔出剑来对我穷追猛打。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得挨揍。”
对方没有直说,但也足够文远明白过来了:张乐山想在上元节下山游玩,又害怕撞上李世能被追着打,所以就来拉上在他心目中能威慑李世能的文远一起下山。
文远下意识有种被拉来挡枪的气恼,想了想张乐山被李世能追着满山跑的样子又觉得好笑,还是答应了。
会和李世能对上这件事情他并不是很介意,再加上刚刚修为倒退,他心情多少有些郁闷,能下山散散心也好。
上元节这天晚上,文远和张乐山下山,混进了正在庆祝节日的凡人和散修中。
街道的两边灯火通明,摆着各种卖布玩具,糖人面人,糕点花鸟,以及写对联的摊子。张乐山看的眼花缭乱,不一会怀里就抱了一大堆零食玩具。
文远对那些东西没有兴趣,只提了一盏明黄色宫灯。
他一开始有心把那盏黑灯拿出来,转念一想又觉得它太丑了,就另外买了一盏灯。他这些天几乎把这个得自机缘者的便宜玩意忘在脑后,这会想到,决定抽出时间研究一下它。
两人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张乐山突然嚷嚷起来:“文师兄你看,那里有猜灯谜的!”
“哦,你想去玩吗?”
张乐山“嘿嘿”地笑了两声:“是啊,师兄一起吗?”
文远摇头:“我在附近走走,等你好了来找我。”他对这些活动不是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