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蚕死去那会,周围“活跃之气”就多了起来,此事姜剑然早已不需要去纳,但脑海里依旧回响着星儿对天蚕说的那句:“毕竟那不是你的力量”。
他真的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闷哼声,不知何时姜让已经坐起,盘膝闭目,手中不断结印,对着自己施法。
先前破损甚至倒卷的伤口,正飞速愈合着,不一会儿竟然全部完好如初,只一些大的伤口留下些许红印。
“大哥,你居然还会治愈法术。”
“这是土灵承天载物,是土法里面唯一的治愈法术,治疗方面我也只会这了,不过说也奇怪,这法术在我自己身上比在别人身上效果要好的多。”
看到大哥用法术,羡慕已成成了大小的一种习惯。虽然自己在武技方面有些天赋,但是武技和法术相比,明眼人都能看出差距。即便自己再努力习练,关键时刻在和术师对抗时又能占到几分便宜?
好在自己还有天赋变,如果变成巨剑的自己能够移动就好了,也不知道随着自己内力的提高,力量的增强,能不能动起来。
不过武技真的就一无是处吗?回想这几日所历,突然心有所感。即便武师在面对术师的时候经常会感到无力,但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很多事术师办不了,还必须武师来。清浊有别,或许有高低贵贱,但是谁也少不了。
“没关系,你不要多想。”姜让似乎察觉姜剑然所想,蓦地起身,脸上挂着会心的微笑,“你不必伤神,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今天若不是有你,只怕我们都要死在这里。而且你知道吗?”
姜让将双手担在姜剑然肩头:“我们一族受先祖福荫,灵力普遍很强,但是最强的人却是一脉相承,一代中灵力最强的,一定是上任界主的儿子,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姜剑然一怔:“那为何我……”
“我虽然名义上是你大哥,但是你知道的,我的亲生父亲是门主的堂兄,我的血脉只是出宗系不远。为什么你现在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你如此定是圣祖的意思。日后你一定比我强。家族的未来一定是在你手中的。”
家族的未来?这个姜剑然从不敢妄想,他的童年几乎都是在自卑中度过的,要他去承载家族的使命不是开玩笑吗?
“谢谢你,我知道你这是安慰我。不过是哪块料我自己是知道的,既然我在武技上更有优势,我也自然朝这方面努力。或许圣祖的用意,就是教我来辅助你,今天我们配合的就还不错。”
“的确,我最大的缺点就是身法和速度,我们兄弟联手将无往不利!”
回想起今日之战,如果当时见情况有异,及时拉着大哥逃离的远一些,也不会被控制,日后还需注意。如果自己的内力再强一些,在天蚕还是蛹蛋之时就把它击碎,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被动了,还是要更努力。
远处的喧杂渐渐止歇,姜让带姜剑然来到山前,姜剑然第一时间跑向娟儿,见她并未受伤心中大慰。
樊梦龙哈哈一笑,道:“我还真是走了眼,原本说让我们保护王姑娘,没想到是她保护我们,她那符法是真的厉害!”
娟儿嫣然一笑:“我灵力不行,只好用符法了,那几张符每张我都画了半年以上,可是我的老家底了。”
樊梦龙连声啧啧,道:“就是这份耐心也是常人所无。”
樊梦龙连连夸赞似乎让娟儿有些不好意思,她却朝这边吐了吐舌头,显得十分俏皮可爱。姜剑然明白,她是向着身边的大哥如此。
这时樊梦龙见到了姜剑然头上的独角,奇道:“你这角……”
这一高兴头发散下来都忘了,姜剑然连忙寻了个布条,重新用头发将角包了起来。
看到众人奇异的眼光,尴尬道:“我从小身负异象,不过我没有内丹,也没有神力,只是普通人。”
道清哈哈大笑:“剑然小老弟过谦了,你怎是普通人,精浊无极,你只要在沿着武师的路走下去,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必会站在武师界的顶端。正所谓天赋异禀,久后必成大器!别说你是人,就算你不是,只要你持身正道,依旧受万人敬仰,就像樊掌门这样。”
姜剑然看向樊梦龙,见他目光炯炯,似乎心有所动。而周围多数人,都是慈眉顺目。心中感慨:昆仑仙境人的意境,真是市井百姓无法相比的。
“诸位!”忽听玉真道长高呼一声,随即拱手四方,“多谢诸位驰援昆仑,此一役虽然妖势浩大,好在有诸位援手,不仅昆仑福地丝毫无损,甚至我派中人无甚死伤,老夫在此有礼了!”说罢躬身施礼。
道清忙上前扶起,道:“玉真真人过誉了,这天蚕明显是冲我们整个昆仑山修真人士而来,我们是同仇敌忾。只是天责门的这两位小友,如此尽心竭虑,才是我等应该铭谢的!”说罢向姜让抱拳施礼。
姜让忙上前还礼:“斩妖除魔,义不容辞,我们亦是同仇敌忾,道长不必多礼!”
众人相视哈哈大笑。
玉真道:“方才众妖意识恢复,我们就知道你们那边胜了,只是不少妖物仍旧负隅顽抗,浪费了不少功夫,老夫心中最想知道的是,那天蚕是逃了还是死了。”
“已经化作一地烟尘了!”
玉真一听更是一脸神采飞扬。
道清道:“那星元呢?”
“只剩星核,自回天河修炼去了。”
众道大喜,不约而同道:“如此无忧矣!”
娟儿轻“咦”一声,连忙跑到姜剑然一旁将它拉到一边,轻声道:“你拿到了吗?”
“拿到什么?”
娟儿有些不悦:“我们干什么来了!”
姜剑然依旧不懂。
娟儿气得急跺脚:“星尘啊!我们最初为什么来昆仑!”
“哎呦!”一心光想着除妖,却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了,“呃……我带你去看看应该还有……”
但他们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大伙的注意。玉真问道:“怎么了?有何不妥?”
姜剑然无言。娟儿却见机极快,道:“那天蚕虽然死了,星元也碎了,可是散落的星尘呢?就任由它散落在那里?”
众人一惊连忙齐到方才战斗之处,只见四下里光秃秃地一毛不剩。虽然之前的战斗已经令周围植物损毁殆尽,但也不至于如此空旷,甚至还有平整整被铲走的痕迹。从边缘处看地上土,足足被铲走一尺之多。
众道长用法术寻,一粒星尘都没有找到。
道清轻叹一声,道:“这星尘于我等无益,但如果落在心怀不轨的人手中,难免会生出祸端。”
众人不语,此刻倒有些像乐极生悲。
娟儿嘟着嘴一脸愁苦,姜让却是一脸怒容看着樊梦龙。
樊梦龙登时不悦正待开口,玉真却出来圆场,道:“我们想到的或许我们派里也有人早想到了,此刻各门派人已然回程了,我们还是各自回派询问下派里人,再从长计议!”
当下众人各自回府。姜剑然三人一到门派也各自休息,可是姜剑然连凳子还没坐稳娟儿就来来。
“我说,你就没把我的事当回事!”
“冤枉啊!你别看大哥说的轻巧,我们当真是险象环生,差一点就死翘翘了,哪还有功夫去想那些。”
“我不管!你得想办法赔我!”
“怎么赔?”
“你去把姜大哥的衣服偷来!”
“啊?为什么?”
“你笨啊!星元碎裂肯定是炸开的,虽然有人把地皮都铲走了,但是他的衣服上肯定还有!”
姜剑然一想也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愿意?”
“可是给他最后一击的人,是我啊……”
“啊?”娟儿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姜剑然,随即轻轻对着施法,“咦!真的有诶!赶紧!赶紧把衣服脱了!”
“啊?”
“啊什么啊?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姜剑然连忙脱下外衣。
娟儿显得有些欣喜若狂,连蹦带跳地走出门外,回头道:“要是丁香妈妈的病因此好了,我会好好谢谢你的!”说罢看看了姜剑然赤膊的上身,有些羞涩的跑开了。
一向清冷的娟儿第一次在姜剑然面前如此活脱,姜剑然不禁好一阵心动,但随即想起这些时日她与大哥的种种,又不禁心结,仰天叹道:“孽缘啊!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