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见见暗下来,一切妥当之后,姜剑然开始了夜练,几乎每个夜晚他都是练功一直到睡觉的。
可是今天,刚一运内力,立刻就浑身燥热,好像身入火炉一般,特别是脸,胀得难耐,不运功还好,一运功就更严重。
糟了,不会是走火入魔吧,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啊。运功会这样,不运功呢?
果然,当他不再运功,不再抵抗,痛楚就渐渐减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起来,全身虚脱一样,衣服湿了个透。自然不敢再运内力了。
没多久娟儿就将衣服还了回来,洗的干干净净,似乎还用花瓣水泡过,闻着一阵清香。娟儿催促着姜剑然将衣服换好,便拉着他来到自家小院之中。
王振岳早已在院中相候,一改近日颓色,英姿挺拔,气宇轩昂。
“你做的我都知道了。”王振岳面容和蔼,声音却故作低沉地道,“丁香在那星尘的帮助下内丹变得更坚固了,假以时日,便可以重新恢复人形。这还要多亏了你和娟儿。相比之下,我这个做丈夫的还真是自惭形秽啊!”
“师父,这是弟子应该做的!”
“你倒乖巧。你功夫这几日怎样了?”
这个姜剑然正要请教。于是将昨天的问题说了。
“哦?”王振岳伸手去搭姜剑然脉门,第一下却被弹开。第二下凝神运力,这才搭上去。一脸震惊之色。
“怎么了?师父?”
“真气过溢?你小子吃了什么?”
于是,姜剑然将星核之事说了。
“星核直接给你的?你体内可有异种真气冲突的感觉?”
姜剑然摇摇头。
王振岳突然表情凝重:“你知道吗?为师很不爽。”
“怎么了师父?”
“凭什么这么多好的际遇都出现在你的身上,常人终其一生都不可得,而在你就如此轻易。”
“啊?什么意思?”
师父看上去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言语间则是赞叹之辞。“您是说这是好事?”
“自然是好事,这是你内力充盈的征兆。”
王振岳嗤了一声,转身欲行。“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你不觉你都臭死了?吃完早饭来我这里,我助你冲穴。”
那无量气乃是道家上乘内功,并不是王家独有,其创始已不可考。但这些年却因王家枪名动江湖,被称为当世三大气功之一。功成时,习练者周身被护体真气笼罩,金石不破,寒暑不侵。
“冲穴”是无量气海的精髓所在。这一阶段又分两部,第一步是打通奇经八脉,令自己内力进一步增强。内力增强到一定程度,自然可以释放出护体真气。第二步是无量气与其他内功的区别所在,准确说是反其道而行之,对除了奇经八脉以外的十二条经脉有的穴位疏浚有的封堵,令体内真气不得不从体外循环。这是相当凶险的,一朝不慎就有可能成为废人。
但如果成了,那身周无时不刻都会有浑厚真气环绕,被称作“无量气海”。所以无量气的修习者,要么大成,要么一事无成。
打通奇经八脉时候冲穴还必须由自己冲穴,因为旁人的真气因个体诧异是不溶于本人真气的,与斩妖宝气那种获取外界真气差不太多,会影响体内真气循环,即便通了也效果大减,远不如自己冲开提升的高,更无法形成气海。
换作常人,一般三五年冲开一穴。悟性高的少也要一年,因此任督二脉都冲开一共五十三个穴位少说也五十多年过去了,待任督二脉一通,其他六脉也就容易许多。
姜剑然按师父所授运功,从中极穴开始打通任脉,每冲击一次,就能感觉到微微有些许松动,当遇到瓶颈之时,隐约感觉从百汇处下来一股真气,霍地便将此穴冲开了。
那真气似乎是从姜剑然头上的角中传来的,隐隐觉得那就是星儿那半颗星核在起作用。
只一天,姜剑然就冲开了第一穴,王振岳大惊失色,忙附掌探查,姜剑然所诉的那股真气已然无影无踪,似乎已经如泥牛入海,融进了姜剑然的经脉之中了。又嘱姜剑然运气,姜剑然体内也丝毫没有异体真气的冲突的征兆。
第二天,姜剑然也是如此又冲开一穴,依旧没有任何异常,但这本身就是异常。
冲穴的过程本身也是提升内力,冲开的刹那,体内的真气更如奔流入海一样汇入经脉,来自星核的至纯真气,就像他本元亲自滤过的一般,在冲破穴位之后便融入了他的身体,他这一天所提升的内力,远比常人三五年提升的大的多。
更为难得的是,姜剑然丝毫没有被真气涨满的迹象。
王振岳已经不生气了,他知道要是生气是要把自己气死的。此刻姜剑然在关键时期,丝毫不能放松警惕,姜剑然每日冲开一穴,他都亲自在旁护法,生怕有所闪失。
一日一***力提升已经不能够用与日俱增来形容,几乎是与日倍增。不到一月,任脉便已打通。接下来就是督脉。
这时姜剑然就有了迟滞的时候,但后来发现,如果遇到星核的真气都没有办法冲开穴位时,便可凭意念唤出星核,置于穴位处,再试图冲穴,便可迎刃而解。
短短两个月姜剑然就打通了任督二脉,又用了一个月打通其他六脉。接下来在王振岳的帮助下,疏浚封堵其他经脉穴位,一切都十分顺利,没有丝毫受阻。
可是,在所有经脉都大功告成之时,姜剑然却没有出现那缥缈缭绕的奇景。周身没有出现环绕的护体真气,即便姜剑然运气可以将之使出,但不免迟滞,甚至有时还会失灵。
连王振岳也不解,姜剑然的体内明明没有异种真气,实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是那星核的真气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吗?但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好在姜剑然奇经八脉已通,不能使出无量气海也能单纯用真气护身,加上浑厚内力,虽然于人身体十分重要的十二条已经不通,但是性命可保无虞。
王振岳无计可施,留下一句话:“为师去给你想想办法。”便外出了。
而姜剑然也只好继续修炼。每日至少要让真气按气海的路径运行几遍才行,否侧他就会又痛又痒十分难受。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十二条普通经脉不通的过。
这日姜剑然正在练功,姜让忽然来了。
他已经好久没见自己的这位大哥了。如他所说,天下妖魔四起,他每天不是在除妖就是在除妖的路上。
姜让一进门,不二话走到进了面前,伸出右手:“你看!”
姜剑然低头一看,那是黑黄色的粉末,道:“这是……火药?”
“对!是火药!你还记得樊梦龙吗?”
“这个自然。”
“我就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姜让面露冷嘲,“我在长白山脚下遇到他们,正往山中运送这些。”
“他们……要干什么?”
“我怎知道,我怕到打草惊蛇,没有跟他们进入山里。但这能有什么好事,长白山是座死火山,但不代表他在外力的作用下不会喷发,他们运火药进去,其心昭然若揭。”
“这……”姜剑然虽不愿相信樊梦龙是什么坏人,但是真如大哥所言,那这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只听姜让又道:“我回来是想带你同去,我看你们对那半妖挺好的,我就是让你看看,那半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信他,迟早要吃亏上当!”
姜剑然一跃而起:“好!我们这就出发!”
姜让挽起姜剑然,又重复了句:“记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骤然白光大作,只一瞬,二人来到长白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