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在此隐居多年,却从不和岳不群的华山派联系,门户之见早就淡漠了,而且这独孤九剑也不是华山派所有,故而对增加两个旁听生并无太大反感。
老吴敢于大包大揽,出手给令狐冲喂招的底气,在于自己是会用刀的,而且刚才和田伯光短暂交手,一下子就把他的刀法也爆出来了。一套中等偏上的刀法,平时是入不得老吴法眼的,但此时既然开口应承当陪练喂招,自然是拿来临时凑个数。
洞中散落了大量兵器,五岳派的各种佩剑若干,十大长老的遗物十件,就是没有单刀。老吴捡起那把介乎刀剑之间的怪刀,稍微熟悉了两下。这武侠位面的怪兵器,比之网游,绝对是小巫见大巫,什么霜之哀伤都是小case,各种怪得超乎人类想象的奇门武器层出不穷,区区一把“直刀”而已,暂时替代单刀不成问题。
期间陆大有和岳灵珊上山来给令狐冲送饭,没有了林平之插足,岳灵珊并未和令狐冲闹翻,仍然和他亲密如昔。华山门规,不允许弟子随便探视面壁之人,但对别派人士却没有硬性规定。所以二人见到令狐冲有客人拜访,虽然很是意外,但也没有特别大惊小怪,尤其是岳不群夫妇不在山上的时候,他们更是睁一眼闭一眼了。当然这个客人是指老吴三人,风清扬自不会与他们相见,田伯光则被勒令回避。
吃过饭后,风清扬继续教学,老吴对手中这把“刀”也熟悉得差不多了,开始履行陪练的责任。自己练习和有陪练助教的区别,后世是个人都明白,古人其实大多数也不是不懂,但很多高手经常放不下身段,明明自己武功更强,为什么要陪着武功不如自己的人瞎练?还要压低自己的实力,甚至故意输给对方,我不要面子吗?也就是父母教子女时才能那么无私地付出,师父教徒弟都要分一下亲疏。
老吴没那么多毛病,不就是让他一下吗,好说啊,面子多少钱一斤?先是用田伯光的刀法,之后再轮番动用什么慈悲刀、破戒刀、燃木刀之类的完善版(“原版”的会引起走火入魔),最后连无名刀法第一套都用出来了,如果不是之前和风清扬斗剑斗得不分胜负,众人都以为他是主练刀法的。
一日一夜的苦练,虽然风清扬倒是没有要求令狐冲连夜不睡地练剑,但令狐冲的成长也绝对远超原著。第二天出门去见田伯光,令狐冲故意道:“咦,田兄,你还没走么?”
田伯光道:“没请得到你下山,怎么可能就此便走?现在一天都已经过去了,我来领教领教令狐兄新学的高招!”
令狐冲道:“好,我就再来接你的快刀!”
在原著的时间线上,令狐冲击败田伯光用了两天两夜,而这里只有一天一夜多一些,但老吴作为陪练绝对尽职尽责,令狐冲的成长比原著中闭门造车要快得多,一天的成长足够击败田伯光了。
于是乎,田伯光败了,败得很彻底。独孤九剑,有进无退,令狐冲一路抢攻,全无招架,田伯光的刀法再快,也快不过料敌机先的独孤九剑。田伯光不服,再战,再败,三战,继续败,终于万念俱灰,毒发喷血。
令狐冲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高兴,突见田伯光喷血,心中却又生出不忍,说道:“田兄,胜败乃是常事,何必如此?小弟也曾败在你手下多次。”
田伯光将单刀抛在地上,说道:“风老前辈剑术如神,当世无人能敌,在下永远不是你的对手了。”
风清扬摇头道:“当世无人能敌,也不见得,眼前就有一个我没有把握拿下之人。”
老吴道:“风老客气了,在下步法或有一日之长,但剑法确实不如风老。风老剑术天下第一,实至名归。”
令狐冲拾起单刀,双手递过,说道:“田兄说得不错,小弟侥幸得胜,全凭风太师叔的指点。风太师叔想请田兄答应一件事。”
田伯光也不接刀,惨然道:“田某命悬你手,有甚么好说的。”
令狐冲道:“风太师叔隐居已久,不预世事,不喜俗人烦扰。田兄下山之后,请勿对人提起他老人家的事,在下感激不尽。”
田伯光道:“你只需要用剑轻轻一刺,便可杀了我灭口,岂不干脆?”
令狐冲道:“田兄武艺远胜于我之时,倘若一刀将我杀了,焉有今日之事?在下请田兄不向旁人泄露我风太师叔的行踪,乃是相求,不敢有丝毫胁迫之意。”
田伯光道:“好,我答允了。”
令狐冲深深一揖,道:“多谢田兄。”
田伯光道:“我奉命前来请你下山。这件事田某干不了,可是事情没完。讲打,我这一生是打你不过的了,却未必便此罢休。田某性命攸关,只好烂缠到底,你可别怪我不是好汉子的行径。令狐兄,再见了。”说着一抱拳,转身便行。
老吴见他走远,对风清扬道:“风老,昨天我就想问你,为何必要让田伯光答允不透露您老的行踪?难道您老打算老死深山不成?”
风清扬道:“老死深山,又有何不好?世上早就没有风清扬这个人了,这江湖也不需要风清扬出现了。”
老吴摇头道:“不然,风老虽然多年未履江湖,但世上记得您老的大有人在,怎么会没有风清扬这个人?至于您说江湖不需要您,这个问题么,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果您一直隐居不出,说这江湖不需要您也不为错。但如果您老出面,大振神威,然后登高一呼,必然还能有一番作为,这江湖一定会非常需要您。”
风清扬道:“老了,老了,一只脚迈进棺材了,还去惹那个麻烦干什么?”
老吴道:“那华山派呢?如果华山派面临大难,您老也见死不救么?”
风清扬道:“我早就和华山派分道扬镳了,真要是出现了,岳不群那小子恐怕也不会高兴。”
老吴道:“又是那气剑之争?荒唐人办荒唐事,数百年的名门大派,落到现在这般地步,还不悔改,眼看灭门之祸不远了。哼哼,看那岳不群是不是还有回天之力吧。”
令狐冲见二人的交谈告一段落,上前向二人拜谢,并向风清扬提出,想要继续学习独孤九剑。风清扬道:“你要学独孤九剑,将来不会懊悔么?”
令狐冲不知道将来会懊悔些什么,说道:“这是徒孙的毕生幸事,将来只有感激,决无懊悔。”
风清扬道:“好,我便传你。这独孤九剑我若不传你,过得几年,世上便永远没这套剑法了。”
这次再教,风清扬不赶时间,从头开始详细解释,当然也不再限于破解刀法,而是从基础原理开讲。而且也不再单教令狐冲一人,有空时也会指点林平之和曲非烟。
老吴这个陪练更加尽责了,他们学破剑式之时,就以长剑喂招,学破刀式之时,就改成单刀。等到令狐冲开始学习破枪式,老吴把那不知是张承风还是张承云生前使用的棍子拎出来,顿时也使得驾轻就熟,威力不凡。就连风清扬也惊异,老吴年纪轻轻,居然在棍法上也有如此造诣。待到需要给破鞭式喂招,老吴将范松的斧头使得似模似样,几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洞中没有软兵器,老吴去采了根合用的树藤,使出改良版白蟒鞭法,几个人心中吐槽:“还有你不会的吗?不对,应该是,还有你不精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