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他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也不知道被她诱惑了多少回……
有时候，睁开眼，却发现她趴在他的怀里，一点点，一点点，柔情的亲吻着他。
只是，眼底的泪水却从未干涸过……
整整一个晚上，她流了一个晚上的泪水……
有时候，手指不经意的触上她的面颊，都是湿的……
那时候的他，除了抱紧她，反反复复的要她，却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喉间干涩得发疼，眼睛也痛得几乎快要掉眼泪……
他抱着她，一次又一次的要着她，动作很霸道，却也是极致的温柔，哽咽嘶哑的声音一直安抚着她，“别哭，好不好？丑小鸭……别哭……”
而她，却越是安慰，哭得越是厉害。
他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一次又一次的要着她，似乎，永远都不够一般。
他伸手，心疼的替她一次又一次的将眼泪拭干，“丑小鸭，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舍得放你走……”
说话间，他的泪水，竟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即使，只有一滴，但，他的心，真的很伤很痛……
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感觉……
疼得他，浑身都仿佛快要痉/挛！
而她，不说话，只是捧过他的脸，反反复复的亲吻着。
往后，或许他们真的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或许，这真的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了！
想到了这里，心，如刀绞痛！
她的心，真的，真的快要碎了……
其实，她多想告诉他，她檀芷恩的世界里要没了他申莫尧，她，也几乎是死了……
至少，心死了，灵魂也死了……
“尧……”
她抱着他，贴在他的耳边，一次又一次低声喃喃着他的名字。
每叫一次，心，就仿佛在尖刀上划过一次……
那么伤，那么疼。
……
后来，他们有些倦了……
从地上，爬到床上，再从床上滚回了地毯上……
裹着薄薄的被子，静静地休憩着，只有泪水却从未有一刻的停歇。
他把手臂上的女人裹得紧紧的，“丑小鸭，我爱你……”
贴在她的唇瓣间，一次又一次的喃喃着，“我爱你……真的……”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爱！
深爱……
有泪水，滴在芷恩早已染湿的面颊，她睁开眼来，对上他湿润的眼眸。
搂住他的脖子，忍不住呜咽出声。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不是不相爱，而是，相爱却不能相守！
可是，她檀芷恩追了他这么多年，有了他这句话是不是已经够了？
对！够了！
所有的，她都满足了！
三个字，我爱你……就当是给她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画上了一个最完美的句号！
她真的真的满足了……
翌日清晨——
今天的天气很闷。
他，依旧还躺在地毯上。
薄薄的纱被，半掩着他健硕的身躯。
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洒在他的周身，有些刺眼。
而他，却依旧没有睁开眼来。
依旧是呆呆的摊开双臂，闭着眼，继续假寐着。
他宁愿让自己错以为，她还在……
以至于，他不愿睁开眼来。
不愿去看身旁早已空空如也的位置……
其实，他知道她离开了……
即使，不用去看，不用去摸，他也能感觉到。
周遭，没有了属于她的味道……
心，疼得几乎快要窒息……
胸口，憋得格外难受。
却谁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有多久，再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起床洗漱，看着镜子里一个人孤单的身影，刷牙的动作渐渐地缓下来，直到最后，完全停住。
怔怔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时间，仿佛过往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场了无痕迹的梦！
喝了一口水，漱了一下，再吐尽……
水的味道，道不明的苦涩。
他出了浴室，打开橱柜，看着空了一小半的橱窗，僵了一秒。
下一瞬，随意的找了一套衣服，甚至于连搭都懒得搭，往身上一罩，便出了门去。
到了大厅，身后玉嫂一直喊着他，“少爷，还没吃午餐呢！少奶奶呢？今天一天没见到她呢！还在医院啊？”
申莫尧没有搭理身后的玉嫂，逃逸般的离开了这个只剩下一半的家。
上了车，一轰油门，飞速了逃离了这个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芷恩坐在床沿边，默默地帮床上的申莫延削着苹果皮。
“今天不要上班？”
床上的申莫延试着试探性的问她。
她从昨天起到现在就一直很奇怪，今天早上六点她就到了医院，到现在都快要吃午饭的时间了，竟然除了偶尔问问他身体状况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任何一句话。
这可不是她以往的风格！
“不要……”她摇头，依旧低着头，认真的继续着手中的活。
“请假了？”
“没有……”她很老实的摇头，“是请辞了！”
“为什么？”他的眼底连一丝好奇都没有，仿佛这一切都早已在他的预料当中。
被他一问，终于，芷恩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他。
深呼吸一口气，才慢慢道，“我跟尧，分手了！”
即使，每一个字眼，都让她的心，狠狠地抽痛。
但，她没有哭……
她告诉自己，她要坚强！离开他之后，要学着，慢慢长大……
床上的申莫延微微一怔，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几分怔鄂的神色，但很快缓神回来，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床边的小女人。
毫无一丝掩饰的直接宣布道，“如果你们闹分手，那不是简单的分手，而是，离婚！喂！你们俩可是离婚，你到底有没有把你们这层关系弄清楚？你们俩确定你们真的是要离婚，而不是简单的闹闹别扭？？”
连他都有些不相信。
事情不该是这种发展趋势的，不是吗？
当他带领着警察去救他们的时候，他看见的是什么？看见的是他的哥哥，那么死命的抱着他怀里的女人，整个身子都压在她娇小的身躯上，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唯恐她有任何被伤到的地方。
如果是不爱，他找不到为她如此做的理由。
“对！你说的对，我们不是分手，而是……离婚！”
芷恩深呼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把痛心的两个字说了出来。
对！小燕子说的对……
他们是，离婚！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有泪珠，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
脑子里，一直不断地回想着昨天夜里那温馨幸福的一幕幕……
越是想着，心，就越发的痛着。
“疯了！”申莫延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你不是说我哥已经逐渐的在恢复记忆了吗？而且不是关系越老越好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提出离婚？”
他都开始有些弄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了。
连他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现在的他们是相互喜欢，相互爱恋的……
这一幕不是她这么多年一直所期盼的吗？为什么现在会突然这样子？
芷恩噙着淡淡的泪花，摇头。
现实，总是在人们预期范围之外的……
“是不是他又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走，我带你去找他，现在就去找那混蛋理论，哪有他这样做老公的！”
申莫延说着就起身，要拽她去找申莫尧。
“小燕子，别闹了！你身体还没康复不能动，小心拉扯到伤口，你赶紧躺下，快一点！”
芷恩瞪眼，命令着他。
“喂！我可是为你好！”
他都有些委屈了，却还是乖乖的松开了她的手，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别傻了……”她起身，低头帮他盖被子。
只是，话一才说出口，声音就不争气的哽咽了。
看着身下的他，有泪水在闪烁，顿了一下，过了一会，才道，“她因为尧，被人强奸了……”
“被人强奸？？”申莫延彻底怔住，“你是说，楚璟雯因为我哥的缘故被人给强奸了，所以我哥现在因为要对她负责，所以就把你抛弃了？？”
“不是，不……”
“别替他解释了！我知道，不是他傻就是你蠢！你们俩到挺搞笑！”
申莫延的眼底写满着讥诮，轻笑出声，“呵，就算是圣母都不是你们这样当的，她一女人被别的男人给强奸了，你就让我哥去做这个替死鬼，帮那群混蛋把这女人给接手了！诶，那我问你，你当年不也他妈被我哥给强奸的吗？怎么你这边他就可以不用负责，别人强奸的女人他妈的倒需要负责了，是不是？什么破理由破借口的，见鬼去吧！”
申莫延口无遮拦的破口大骂着，平时那种高贵俏皮，漠视一切的王子气质早一扫而空。
其实他的话，有刺激到她的伤口……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牵强的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摇头，“这个世界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可能就只为自己活的，对不对？再说……”
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凄伤的眼神落寞的垂了下去，“再说，尧要走的话，她可能真的会活不下去的……昨天我们再海边找到的她，可能我们再晚去一点点，现在的她，可能真的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哼！”申莫延蔑视的一声冷哼，“她不去演戏太浪费了！”
上次那件算计他的事情之后，他对楚璟雯的成见是越来越深。
“其实你们都知道她有可能是装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
芷恩迷惘的摇头，凄凉一笑，眼底有泪花闪烁，“哪个女孩子在遇到这种事情之后还有心情装寻死……”
申莫延摇头，“说你单纯你还不信，哎……”
说不定被人强奸都是装的呢！
那种女人，为了把男人抢回去，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用尽，更何况还是这么高级，只赚不赔的手法。
“好了，你好好养着吧，别胡思乱想了……”
芷恩劝着他，继而起身，再一次帮他拉了拉被子，“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吗？我帮你去买？”
“我想喝你煮的粥……虾仁粥！”
他的话，让她微微一怔，但很快，点头，“好，那我可能需要回家一趟，我不在的时间里你就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吧，不准外出，要做不到的话就以后再也不给你煮粥了！”
“好吧！”
他耸耸肩，有些无奈。
芷恩笑开来，“那我先走了，等我回来……”
“恩，你快点！不然等你回来我就以前扁了！”
“知道啦！”啰嗦的男人！
门外，申莫尧呆然的站在那里，怔怔然的看着病房内的一切。
他们的对话，隔着门缝，听得一清二楚……
心，狠狠地凛痛着。
虾仁粥，回忆里，最美味的食物！
承载了太多太多美好的东西……
看着房间里那抹娇嫩的身影，他有一刻的痴然，直到她转身，想要出门来的时候，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闪身，将自己藏匿在了门板之后。
因为，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
其实，不是不想，而是……一种逃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她临走前有跟他提到离婚协议书……
那时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将他震得睡意全无。
而现在，他依旧不敢见到她。
唯恐一见到她，她便会残忍的递给他那几张罪恶的纸！
其实，芷恩转身的那一刹那，她有见到他……
对于他那么敏感的她来说，他的身影怎么可能逃得了她的眼睛。
只是，她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在躲着自己……
显然，他不想被她看见，又或者，已然分开就不需要再见面吧……
其实，这样也好，不是吗？
或许这样，会让她对他，忘得更快……
只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更快，到底是有多快……
几年？十几年？又或者，几十年……
呵……就这样吧！
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眼底的泪水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