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伸手，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空了很久很久的肩膀上……
沉痛的心，一点点变得安逸。
微微闭上眼，享受着这难得的一刻。
他深呼吸一口气，喉间竟有些哽咽，“我只是很想你……”
他的话，让她忍不住埋在他怀里，呜咽出声。
后来，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拥着……
那一刻，他们是多么的希望时间就可以这样定格。
可是，现实总是残忍的！
很久，她推开他……
“我该进去了！”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舍不得他。
那样，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折磨！
“好……”
他点头，目光落定在她的身上，很深很沉。
芷恩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祝你幸福……”
她的话，让他的心猛然揪了一把，唇角扯了扯，没有说话，笑容却极为苦涩。
有泪在芷恩的眼底蓄积，挥了挥小手，“我进去了！”
“嗯，去吧……”
“好……”
芷恩点头，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丑小鸭！”
倏地，他叫住她。
“嗯？”
芷恩回头，双眼泛红。
他一步上前，下一瞬，伸手，扣住她的脖颈，一低头，一个浅浅的吻落定在她的额头上。
吻，很浅，却很深情……
不舍的至她的额头上挪开唇瓣，喉间哽咽得有些发涩，“对不起……还有，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吧，越干净越好……”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其实，申莫尧都快要发不出声来。
整个胸口仿佛被大石重重的压迫着一般，要命的疼。
却又是，无法不说出口来！
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竟会是如此收场！
“好……”
她乖乖点头，应着他，任由着泪水流下来。
她会想办法把眼前这个男人忘掉的，即使，那么难那么难，甚至于，有可能真的需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她转身，离开……
倏地，又回过身来，泪已然爬满整张苍白的小脸，“我会尽快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的……”
一句话，敲在他的胸口上，几欲窒息。
脑子里，有一刻的混沌。
但，终究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闷闷的点头，笑了笑，“好！”
继而，目送着她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即使很暗，他却依旧清楚地看见，她的小肩膀抖得很厉害。
直到芷恩进了屋……
她没有开灯，而是，倚着门板，蹲着小身子，将头埋进膝盖里，失声痛哭。
今天，或许真的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其实，她有太多太有不舍……
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
原来，爱情这么伤，这么痛……
只是，最痛的不是不爱，而是，相爱，却不能相守！
屋外的申莫尧一直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倚在车身上，眸光落定在她房间的那扇窗上，等着房间的亮起，再继而熄灭……
什么也没做，就那么静静地等了几近两个小时……
直到，灯灭了，人影暗了，所有的东西都静了，他方才拖着疲倦的一身，揣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驱车离开。
“是谁准了你们离婚的？啊？？”
餐桌上，人才一到齐，申老太太便厉声质问开来。
目光瞪着桌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申莫尧。
“婚姻是儿戏吗？是你们想离就离的？啊？”
“奶奶，您先别动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您先听听尧自己的说法……”
申莫延的母亲申夫人急忙上前安抚申老太太。
而一旁，申莫延只是默然的看着，不说话。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悲剧的婚姻。
“对不起，我没什么好说的……”
申莫尧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说话了，“还有……不久，我要娶楚雯……”
“混账！”
这一次，发怒的不是申老太太，而是申老爷子。
手中的碗筷摔在桌上，发出一阵刺耳的脆响声，吓得守在一旁的佣人们都不由得抖了一下身子。
“想娶那种脏女人进门，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申老爷子只觉头痛得利害，“什么都不学，就这点跟你爸给学会了！”
“爷爷，注意你的用词！还有，不要把我父母牵扯进来！”申莫尧倏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盛怒的看了一眼申老头子，下一瞬，收了收脸色，“你们吃吧，我饱了！”
还没吃，就已经被噎饱了。
这种家庭餐，他真的是一点也不适合参与。
起身，拾过衣架上的衣服便闪身离开。
“尧，莫尧……”
申夫人追了几步，却申莫延给截了下来，“妈，你让他去吧！他现在的心比谁都难受，我们谁也劝不动他的……”
申夫人一脸忧虑与难过，“莫延，你哥跟芷恩真的离婚了吗？”
“嗯……”申莫延点了点头，心揪了一下，“昨天办的手续……”
“哎……怎么会这样呢！真是，造化弄人啊！那个姓楚的女孩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怎么会突然杀出来了呢？”
“算了……”申莫延摇了摇头，看一眼离开的申莫尧，扶着自己的母亲回了厅里去。
酒吧里，光怪陆离，刺眼的霓虹灯闪烁着，投进眼睛里，很是难受。
他又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依旧没有说话。
一旁，苍井炎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喂！你现在是怎样？真的打算娶楚璟雯？”
申莫尧偏头，淡淡的看他一眼，“你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吗？”
苍井炎看他一眼，沉默了半刻，才开口说话，“兄弟，这种感觉只有我最懂你……”
当年的他们，同样面临着无法抉择的抉择，最终却是走上一条太错的路，直到现在，他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甚至于不敢想象，如果那一次她真的跳下去，他该怎么办……
“你娶她才是真男人！”
苍井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欠这个女人的太多，可是，你欠芷恩的，其实一点也不少，只是，她真的是个好女人，她不愿意为难你罢了……”
申莫尧什么也不说，只是苦涩的笑着，手中的酒杯是接着一杯又一杯的被填满。
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人生如此无助过……
心底有太多太多的难受想要宣泄出来，却始终，找不到发泄口。
一整晚，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后来迷迷糊糊的，几乎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苍井焱给芷恩打了个电话。
“他喝高了，迷迷糊糊的，你过来接他，行吗？”
“接他？”芷恩微微有些怔忡。
其实，她是有些犹豫的，“李叔叔不在吗？”
“嗯！打电话过去，睡了！”他撒谎。
“可是……”
“别可是了，我现在急着回家，再不回去老婆就要起义了，小百合，你就当朋友间帮帮忙行吗？”
“好吧……”
芷恩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的心一向很软，更何况，那个酒醉的男人还是他。
即使，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夫妻……
她去酒吧接他的时候，他已经倒在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
“我第一次见他喝酒喝得这么凶……”苍井焱一声感叹。
“嗯……”芷恩的心有些疼，“他不爱喝酒……”
从认识他到现在，她真的很少看见他喝酒，更何况还是喝得这么厉害。
苍井焱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弟妹……”
芷恩微微一愣，扯了扯唇角，有些苦涩，“别这样，我已经跟他离婚了……”
“我知道……”苍井焱哀凉一笑，“你比这死小子还绝情，看你把离婚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
芷恩淡笑不语。
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痛到麻痹，以至于，开始学会了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创伤。
“我跟这混小子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今天还真的……第一次看见他哭，呵！他以为我不知道，去洗手间吐的时候，我跟在他的后面，我就看着他眼泪从眼里流下来，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焱！”
芷恩一把将他的话给截断，“你不是说思一在家里等你吗？赶紧回去吧！”
“芷恩……”
“你放心，我会将他送回去的！”
那些话题，她真的不想再听下去……
越是那样，她恋着他的心，就越发的浓烈，而对于他们而言，无疑就是一种深切的折磨！
“好吧！”苍井焱撇了撇嘴，“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嗯……”
等苍井焱离开，芷恩方才扶着申莫尧出了酒吧。
其实，芷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清醒着，虽然一直半眯着眼，可是，被她扶着其实还是可以走路的。
似乎，醉得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
芷恩开着车将他送回了家。
家里，一片冷沉，仿佛她不在的这几个月，这里早已没了人住一般。
芷恩扶着他进了曾经他们的房间去，门才一推开，心，忍不住狠狠抽痛了一下。
房间里，一室的冷清，说不出什么感觉，只知道，很闷，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将他放在床上，细心的安顿好一切。
深深地看他一眼，继而，转身准备离开。
倏地，猛然间，一只灼热的大手朝她伸了过来，一把扣住她的小手，往床上轻轻一带。
芷恩整个娇小的身子完全不听使唤的朝床上到了过去……
“啊——”
芷恩吓得一声尖叫，整个人“砰——”的一声栽倒在床上他的怀里。
还未来得及等她反应过来，只感觉密密麻麻的吻如细雨一般的朝她袭了过来。
“尧……”
芷恩挣扎着，试图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然而，却无果。
他的力道很大，她根本就动不了他。
只能任由着他在自己唇上肆意的亲吻着。
“丑小鸭……”
他抱着她，贴着她的唇，低声喃喃着。
声音有些嘶哑，却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很浓。
他真的醉了，只是，即使醉得再厉害，他也依旧能够感觉出她来。
她的味道，永远那么独一无二。
芷恩不知道是被他身上的酒精味道弄得有些晕眩，还是因为他的吻，有些晕头转向起来。
“尧……”
她推了推他，却来不及用力，早已被他一只手紧紧扣住。
他的气息霸道的朝她袭了过来，很快的，将她席卷进让她难以抗拒的爱潮中去……
以至于，渐渐地，渐渐地让她忘了抗拒，也忘了退缩……
直到她的衣服全数被褪尽，她方才惊醒过来。
只是，为时已晚。
又或者，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再挣扎。
只是想要随着他，如此堕落下去……
只有一个晚上，也足以！
他吻着她，炙热的身体早已将她占据得满满的。
有她在的感觉，即使那么朦胧，却依旧能感觉到浓浓的幸福感。
他紧紧地抱她在怀里，要了她很久……
即使是醉了，但还好，每一次都极尽的温柔。
一整夜，缠缠绵绵，累得芷恩很快便倒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直到凌晨四点，芷恩才猛然间惊醒了过来。
微微偏头，看一眼身旁的男人。
俊逸的面庞，映入眼底，心，忍不住狠狠地揪痛了一下。
忍不住伸出小手，在他深刻的五官上轻轻抚了抚……
太多太多的不舍，却也无能为力。
起身，想要离开。
然而，却发现，他抱着自己的手，很紧很紧，紧到她几乎都动弹不得。
伤然的瞥他一眼，太多的不舍。
轻轻凑近他的耳边，轻哄一声，“我去一趟浴室……”
“唔……”
迷迷糊糊中，他翻身，一把轻轻的将她压在身下，到头去直接睡了过去。
显然，酒精的作用还没有淡去。
此时此刻的他，乖得就像一个婴孩一般。
酣睡着，格外的安宁，以至于，让她看着都忍不住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被他压着，芷恩没有再动，只是安静的等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直到凌晨五点，黑暗中，一抹娇小的身影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细心的整理着一切，很快的，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