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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教导主任

陈晓琪的高中生活,非常平淡,安然无事。

她记忆中跟自己有关的大事就是有一天中午睡过头,差点耽误校内月考。为了方便她上下学,不至于太奔波,父母各种托人帮忙才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面积不大的插间,这一户三室的房子租给三个家庭,在附近能租房子到就算很有运气了。

父亲陈继平在当地绿化部门上班,母亲计月珍在公交公司上班,都是普通员工。每天下班,父亲开车接送母亲过来陪着她,父母给她准备宵夜,放学回来,吃点宵夜一家人说说话,之后父亲自己回家,房子太小住不下,第二天早上,父亲再起大早买来早餐一家三口吃过早饭,接上母亲一起去上班。为了自己,父母非常辛劳,所以陈晓琪格外懂事。

平时,中午在学校食堂吃过饭,陈晓琪会过来午睡片刻,最近太累,又有轻微感冒,睡过头了,当她一瞬间突然醒来看看墙上挂钟,还有不到十分钟下午的考试就要开始了!陈晓琪非常崩溃,连滚带爬带上入户门,往学校跑过去,一路上看不见一个学生,大家都午休完毕回到教室,走过门岗,值班员投来无比诧异的目光,估计他在心中感叹“很久没见过考试时节还敢迟到的学生了!”

学校室外四下无人,安静得可怕,陈晓琪一头扎进教学楼,头都不敢抬,匆忙上楼要回到教室,心中不住祈祷——千万不要遇见年级教导主任,仿佛“求而不得、怕啥来啥”是惯例。到了教室所在楼层,刚走几步,就看到眼前的一双鞋,再抬头看,只见45岁左右的年级教导主任樊桦——绰号“樊梨花”正表情严肃、眉头紧皱盯着她看,问道:“马上就考试了!怎么现在才来?”。

陈晓琪顿觉泰山压顶,头晕目眩,真想就地昏厥,不省人事,一紧张吸气嗓子发痒,顿时咳嗽起来。“樊梨花”瞬间调整语音、语态关切地问:“同学怎么了?”

陈晓琪只能装可怜道:“樊主任,我这两天着凉感冒难受,今天午饭后吃药犯困,差点睡过头了,真抱歉!”加上鼻塞,更显柔弱哀婉……

“樊梨花”更加关心地说:“注意身体,平时多做户外运动锻炼,饮食要搭配好,赶快回班级考试吧,放学回家要好好休息啊!”陈晓琪一边点头道谢,一边溜走……“多运动”,唉,除了课间操,哪还有什么时间运动啊……

进班级,屁股贴到椅子上不到半分钟,班主任就抱着卷子走进来,“同学们,准备考试!传卷子!”

需要一提的是,原本陈晓琪这个年级的教导主任是吴现,因为受了伤,与“樊梨花”调换了岗位。吴现文质彬彬,从小到大,始终是学霸,理科的课程或者政治、历史的老师如果临时有事情不能上班,他都可以代上。但是他内心接受不了举止粗鲁莽撞,非常想去纠正。

他偶然间发现午间下课铃声一响,一些男生就冲锋陷阵,从教室前后门鱼贯而出,直奔食堂。讲究绅士风度的他发誓要改变这一现状,第一步他要抓反面典型。所以,某天他选择躲在下一层楼的楼梯旁边的墙里面,看谁先冲下来就准备逮谁。结果,因为贪心,一见有人下来了,他窜出来,是两个并驾齐驱的,于是就一手抓住一个人的衣服……在执行过程中,不幸的事却发生了,毕竟再凌厉的猎豹也不能同时对付两只非洲野牛啊。

据当事人——那两个男同学回忆,他们以为有同学跟他们玩闹,其中一个体育特长生——扔铅球的还一边喊:“放手!别拽我!据说今天食堂做了大鸡腿!我都饿死了!”一边加速奔跑下楼。又下了半层楼梯,到了楼梯转折处的平台,准备调整路线来个甩尾急转弯好长驱直下,奔赴梦想的午餐……只听一生尖叫,二人一回头呆立当场,吴现被带下楼梯实在体力不支抓不住俩年轻力胜的小伙子,结果被甩出后“平沙落雁”匍匐在地,很多同学驻足在上一层的楼梯上不敢下来,吴现抬起头,鼻子出血了,被闻讯赶来的老师扶起来,带到卫生室,“樊梨花”也匆忙赶过来维持秩序。

陈晓琪当时也在上面扒着楼梯观望,心想吴主任这一下摔得真不轻啊……

两个男生被副校长训斥了半小时,才被允许去吃饭,副校长说他们以后要规范行为,不能一到中午就惦记着吃饭,更别像你们男生玩的游戏里的生化人见了活物就疯狂地不能自已。第二天,俩男生待着检讨书,去跟吴主任道歉,吴现很大度,说教一番给与了原谅。但全年级受到牵连一个月午间都延时15分钟下课,而且那俩男生还要站在楼梯附近,监督整个年级同学下楼就餐的纪律,等人全部走光了才能去食堂。

吴现跟另一年级的教导主任樊桦换了岗位,一直做事都胸有成竹的他,虽然经过此役略受打击,但是调整几天又积极投入工作,吸取教训,承认年龄和体力、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教育学生只动口不动手了,同学们感慨——“吴现‘未’来,樊桦似锦”,大家内心都是很喜欢、尊敬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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