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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的条件很诱人

尊严被他一再地践踏。

就算我再卑微,再平凡,也有自己的意愿啊。

“你做什么?”在我拿下发簪刺向自己时,他放开了我,充满****的黑眸死死地盯着我拿着发簪的手。

“被践踏,宁可死。”及腰的发丝凌乱地散着,我愤恨地望着他,目光决然。

心既然许了棠煜,我就是棠煜的人了。

只有棠煜才能与我相濡以沫,尽管已非清白之身,也绝不再受欺负。

“践踏?”皇帝神祇般的俊美面容变了色,“你这个女人,你,该死的,把簪子给我放下。”

“除非皇上放我离开。”这回簪子不是对准自己,而是对准了他,只要他有动作,我随时会自保。

他眼底起了怒火,“怎么?你还想要杀朕?”

“民女只想离开这里。”

“是你自己来找朕的。”

我一时语塞。

“你的身子怎么回事?”此时,他黝黑的眸子盯在我胸前。

低头一看,我羞愤得想死去,竟忘了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而洁白的肌肤上,处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

就在此时,他上前夺下了我手中的簪子,再次拥住了我。

“放开我。”我恐惧起来。

“朕只想知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变得冷肃,目光不染一丝杂质,纯是疑惑,一手压上我胸前的淤痕,从他的手势看来,他压得极轻极轻,可我却痛呼出来。

他是在关心我吗?

随即被自己浮出的想法吓了一跳,皇帝怎么可能关心起我来?

“说。”

怀着满腔的戒备与疑惑,我迟迟道:“是从马上摔下来的。”

“你会骑马?”

“不会。”

他替我穿上衣裳,又卷起了我的裙子,却没再往下问,只是脸色差得很。

心惊跳了一下,见他只把裙子撩到膝盖,我才松了口气。

只见膝盖至脚腕处,红肿得跟什么似的,青痕更多,颜色极深。

“痛。”在他抚上我小腿时,只轻轻一抚,我就惊喊。

“多长时间了?”他问,面色很沉。

“六个时辰了。”

他一下子抱起我。

“放开我。”我又惊怕起来,在我无助的时候,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举动来。

“再不诊治,你的双腿就要废了。”

我一愣,看着他严肃和沉炽的目光,“很严重吗?”赵月芙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没吭声。

“请皇上放民女下来。”不能这么出去,要是被棠煜看到了,哪怕是被路公公看到,也是件说不清的事。

“你还想保住双腿,就听朕的。”

“请皇上先出去,民女待会儿再出去好了。”

“和朕走在一起让你很丢脸吗?”

“皇上忘了,民女现在是景临的妾氏。”我提醒,也是刻意的。

他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面色难看。

以为他要生气了。

有丝惧意,我一直恨着他,排斥着他,想避开他,也一直在怕着他。

怕他,只因他与生俱来的帝王霸气,一个眼神,哪怕是手指微微一动,就能叫人胆寒。

“那就从窗口出去吧。”

在我呆愣之下,他已来到了窗前,一个起跃,上了屋顶。

夜风习习,吹起他的发丝,白袍猎猎,宝蓝腰带飘舞。

黑夜中,他的轮廓似雕琢出来似的,精致之处,只认为是天人下凡。

从屋顶落下,他停在了一间房前,前脚一踢,随之屋内亮起,一道苍老带着困意的声音传出来,“谁啊?这么晚了……皇,皇上?老臣见过皇上。”

老御医的瞌睡虫在见到眼前的男人时,一扫而光,“皇上,这位姑娘怎么了?”

“从马上摔了下来,你必须医好她。”他将我放上床时,倏然附耳,凉凉地道,“不要让朕再看到你。”说完,他转身离去,出门时望向老御医,“要是有人知道了这件事,你的人头可就不保了。”说完,消失在夜幕下。

我怔了好半晌。

十天来,我一直住在老御医这儿,足不出户,事实上,脚上的伤根本不允许我走半步。

哪怕是动一动,老御医叫来的宫女都把我看得死死的。

自皇帝那天送我来这儿后,就没再见过他。

我也松了口气。

只是心里挂念着棠煜,总是无法安心地养伤。

我不知道会伤得这般重,初诊时听不懂老御医在说什么,可从他惊骇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伤得不轻。

“病根?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脚会落下病根?”

老御医点点头,“而且这一辈子你再也不能跑了,五年内,就连快步走也要小心。”

“怎么会这样?”我无法相信。

“摔得很严重啊,不死算你幸运,谁让你没有第一时间治疗,又走了路,我能保住你的双腿已是万幸了。”

“我要试试。”好好的一双腿却说五年内不能快步走,叫人怎么相信?

脚接触到地时,并没有什么感觉,缓缓站起时,才感觉到了痛楚。

正挑着药材的老御医一见我竟然下了地,脸色大变,“你做什么,快坐下,哎呀,你至少还要躺个半个月才能下床,是至少,知道吗?”

坐下,我怔忡着。

“别难过。”老御医走过来,和蔼地道,“至少你的双腿还在,比那些没腿的好。”

我微微苦笑,这句安慰的话还真的……

这个时候,好想见棠煜啊。

五天后,赵月芙出现在了房中。

“我来带你走。”她打量了我一眼,见我消沉着,问御医,“她的脚没事吧?”

“一辈子要受苦啰。”老御医摇摇头。

我被几名宫人抬上了轿子,出了别庄后,又上了赵月芙的马车。

一路上我都沉默着,这几天,证实了老御医说的话。

一下地,痛楚是那般明显,要休息上很久才能将痛楚消除。

“值得吗?”赵月芙放下手中的坚果,冷笑着望向我,“最终连景临的面都没见着,却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吗?当有人来告诉我,你在御医这儿时,我还真是大吃了一惊,那些宫人倒是热心。”

一愣,她以为是宫人把我送去御医那儿的吗?

“不过,”赵月芙笑眯眯地望着我,“我没告诉景临你也来了,他也不知道你受伤一事,你若想让他知道就回家自己告诉他吧。”

我苦笑了一下,移开话题,“是回营地吗?”

“你还想回去送死吗?自然是回府。”赵月芙说得不冷不热。

“夫人,那些人真的都中了机关吗?”这些日子来,脑海里一直有这个疑问。

“你以为我是在骗你?他们早已尸骨无存了。”

很庆幸棠煜没有行动,同时也疑惑,是谁阻止了他?

会是路公公吗?

脚的关系,赵月芙不再带我出门谈生意,每天就是晒晒秋阳,看看院子中的盆景。

日子过得清闲,心里却不踏实。

围猎结束后,我已能下床走动,只要别走得太快,脚底就不会痛。

外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

值吗?有时会想到赵月芙曾所问。

当然是值的,虽然没见着棠煜,可总算让我心安了。

一道唧喳声将我的思绪唤了回来,回眸,就见景临提着一个鸟笼子站在我面前,笼子里关的是一只通体金黄的鸟儿。

“大人回来了。”我起来施礼。

“这鸟是围猎的时候抓的,叫黄金鸟,极为罕见,漂亮吗?”景临笑问,以往眸中的忧郁似乎淡了不少。

“很漂亮。”

“送你的。”

“给我?”我愕然。

景临将鸟笼挂在了树上,“民间传说,家有黄金鸟,富贵吉祥伴一生,不知是真是假。”

“民女谢大人赏黄金鸟。”

“不能叫我景临吗?”我脸上的笑容被落寞取代。

我依言道:“景临,谢谢你。”

他脸上的落寞才少了些,对着天空一叹,“二皇子被抱去了皇后宫养。”

“为什么?”我吃了一惊。

“皇后说安妃总让二皇子生病,不会养孩子,她要亲自来带二皇子。”

“皇后这么做用意为何,二皇子若在她手中有个什么闪失,皇后难辞其咎啊。”

“若是这个闪失是由安妃造成的呢?她也就成了受害者。”景临眼中伤感浓郁。

皇后的狠我已领教过,难道她也要这么待一个孩子吗?

“你会帮她吗?”望向景临,皇后定是要求了他什么。

景临脸上闪过痛楚,目光犹豫。

“景临,帮帮二皇子吧,他只是个婴儿,不该卷入后宫争斗中。”明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可不忍,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还没开眼看世界,就要被夺去了生命,听着也叫人寒心啊。

景临对上我的目光,良久,点点头,“好。”好字一落,他显然也怔了一下,眸中多了丝困惑。

脚伤一好,赵月芙又开始带上我谈生意。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青逸,同样的酒楼,同样的厢房,同样的位置。

“大老板怎么说?”赵月芙手指敲打着桌面,目光精湛。

“你提出的条件很诱人。”青逸笑了笑,“大老板希望利润再提高一成。”

“那看你们有多少银子了。”

青逸抿了口茶,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字,就见赵月芙两眼放光,一拍桌子,“成交了。”

走下楼时,与前次一样,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追随在我身上。

左右看着,又没什么人。

上了马车,我问:“夫人,这次你跟他在谈什么生意啊?”

“我开出了高于别家一倍的利润要他家主公把所有的钱都存进我的钱庄。”赵月芙一脸得意,“还真没想到这位幕后大老板竟然这般有钱,呵,你怎么目瞪口呆了?”

我是吓住了,那个男人的钱,那可是整座国库啊。

马的惊叫声突然传入了耳中。

自从在马上摔下来后,我一听见马叫声,就会被吓,更别说现在是马在惊叫了。

“出去看看。”赵月芙正一脸兴奋地看着案几上盖了手印的纸,这是她与青逸的契约。

掀了帘子,竟见马车身处一座偏僻的林子。

我们不是回去吗?什么时候到城外了?

马夫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刚要回身向赵月芙说,只觉眼前一花,颈上一麻,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发现自己处在一间密室中。

只有我一人。

颈上的酸疼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把我掳了。

“有人吗?”我挨着墙敲打着,“有人吗?”

敲了数十下,身后的墙突然朝左右两边挪开,我看见了昏迷着的棠煜。

“棠煜。”惊慌的心稳了下来,我看见棠煜反而一阵喜悦。

冲上去的身子被反弹了回来,我跌倒在地。

前面明明没东西的啊?

再一次上前,这次是伸着手走过去的,摸到了一样凉凉的冰冰的东西,像是有堵墙挡着。

分明能看见那边的棠煜,那么清晰,清晰得触手可及。

我一边拍打着这面看不见的墙,一边喊:“棠煜,棠煜——”

看见棠煜动了动眉,我喊得更为大声,“棠煜,棠煜。”

“他现在听不见你的声音,就算是听见了也睁不开眼。”不知何时,路公公出现在了身后。

转身,我戒备地望着他,“是你将我掳来的?”

“不错。”

“你想做什么?”

“看场好戏。”

“好戏?”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路公公看向棠煜,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里面的人不是他的儿子。

“棠煜怎么了?你放我过去,我要看看他。”

“这叫瓘玉墙,它的作用就是双方能看到彼此,可就是碰不到。”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他死心。”

“什么意思?”

“说了等会儿就知道了。”路公公笑起来,笑声尖刺,“还要谢谢你上次的报信。不过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要阻止棠煜刺杀皇帝,我只要放个信号就行了,可我还是觉得由你亲自告诉他为好。”

“你……你是说那……那天棠煜来过?”

路公公点点头,笑容越发恶毒,“那时你正和皇上亲昵着呢。”

“你?”我的眼眸泛起了血丝,十指掐进手掌,几乎掐出血来。

“他没告诉你吗?哦,这段时间他被我关在这里了,可惜,他不听话,唉。”

“你把他关起来做什么?”字字是从齿缝里咬出。

“该是时候了。”路公公拍了两下手掌,立刻有三名美人出现在了棠煜的那间房中。

我瞪大了眼,只因这三名美女皆一丝不挂。

就在这时,棠煜睁开了眼,起身时看到了我。

我听见他讶异地叫了声,“恩恩?”

下一刻,他拧起好看的眉,望着眼前三名****的女子,目光在见到我身边的路公公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刹那白如纸。

“为什么?”他绝望地望着路公公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是你的责任。”路公公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我是你的儿子。”

“正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一再纵容你。”

望着棠煜变得灰暗的目光,我的心头浮起不好的预感,只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你对棠煜做了什么?”我慌张地望着路公公。

“恩恩,离开这里。”棠煜的声音在颤抖。

“什么?”

“快,离开这里。”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没见过这样的棠煜,这般颤抖,这般绝望,目光也是一种死灰的颜色。

我害怕起来。

棠煜再度望向路公公,跪了下来,“我会照你所说的话去做,求你让她离开,求你。”

“晚了,我警告了你很多次,现在求我,太晚了,她会一直站在这里,直到你体内的药力消失。”

“你们在说什么?棠煜,你怎么了?”就见棠煜突然喷出一口血,他强行坐下,运功调息。

“没用的,你越是压抑,药效发挥得越快。”路公公冷哼。

这情景,似曾相识。

“你,”我惊骇地望着路公公,“你给棠煜吃了春……****?”

“不错。”

只觉一阵头晕,在此时,棠煜又吐出了三口血,在吐出第四口血时,倒地不起。

“棠煜。”我止不住心中的悲伤,身子滑倒在地,落泪。

好恨此刻的无助,无能为力的痛苦。

一阵痛苦的呻吟从棠煜的口中溢出。

此时,路公公对着那三名****的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立刻上前,脱下了棠煜的衣裳。

“滚开。”就在只剩下一件里衣时,棠煜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三人。

不一会儿,棠煜的意识又陷入昏迷。

很快,他又再度睁开眼,眼底没有了往日的冰冷与理智,一片混乱的火海。

本能使他自己脱下了所有的衣物,朝那三个****的女子走去。

“不要,棠煜。”我哭着疯喊,拍打着瓘玉墙,“不要,棠煜——”

他的身子倏然停在那儿,缓缓地望了过来,眯起眼打量着我,有一刹那的时间,有点儿清醒,只一会儿又朝那三名女子走去。

“棠煜——”我拼命地拍打着瓘玉墙,手掌痛了麻了失去知觉了,“不要这么对我,不要在我面前这样,不要——”

棠煜突然抱住了头,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没用的。”路公公嗤笑,“他不交欢,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我已然看见了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那些女人等不及了,主动上前抱住了他。

“滚开——”棠煜的声音很弱,使出力气推开了她们,他朝我看来,目光绝望。

唇在抖,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不要看,不要看。”他以仅存的意识说着,“求你,不要看。”

我的嘴唇咬出了血,低下了头,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头皮一阵吃痛,路公公拽紧了我的发丝,迫使我抬头望着瓘玉墙里的一切,阴沉地说:“这就是我今天掳你来的目的,你们不是要在一起吗?有了这个回忆,你们还能走在一起吗?”

“不——”棠煜再次喷出了一口血后,再也克制不住药力,抱上了眼前的女子。

发丝被紧扯着,我闭不上眼。

泪水模糊了视线,只绝望地喃喃着,“棠煜,棠煜……”

似乎又进来了三名****的女子。

没有痛,没有苦,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觉一片缥缈。

没有任何的颜色,一片白茫茫。

我却明白了哭是什么颜色的。

发丝松了,身子滑向了地面,空洞的眼睛看到了瓘玉墙后面进来了几名男子,将棠煜抱起就走。

我想上前制住,身子没有力量。

连这样的力量也没有吗?

目光的焦点不知道是在哪里,只是空空地望着。

很久,很久,像是过了一生那么长。

有个人扶起了我,将我抱进他宽阔的怀里。

像是呵护珍宝似的,他嘴里轻喃着,“别怕,别怕,有朕在,什么也别怕。

“主上,整座宅里已人去楼空。”青逸与白玄二人走了进来。

“从外面看来,这只是座普通大户人家的宅子,可大户人家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暗室?”白玄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苏恩会变成这副样子?”青逸满头雾水。

皇帝抱起了我,神情凝重,“青逸,你秘密将御医带来酒楼。”说完,走出暗室。

昏昏沉沉,起起伏伏着。

我只觉自己是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没人来打扰,没人来压迫,也不用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自由自在的。

可是,蜷缩着的身子好累,想好好舒展筋骨,却怎么也不愿起来,仿佛一起来就会有人来逼迫我似的。

好讨厌被人压迫着,我不喜欢去害人,可不害人就要被人害。

想去帮助别人,这样很快乐,但是错的,帮助别人只会让人家看不起你。

一定要有权有势才行,这样才有力量,有了力量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我有想保护的人吗?

总觉着这些话哪里错了,哪里错了呢?一个字一个字地检查吧。

没有错,这是我的生活经历啊,多丰富。

为什么想哭呢?

眼角湿湿的,哭了,又有谁在帮我擦眼泪?

有一双温暖的手在我脸上轻抚着,只是不知为何感觉不到暖意。

“醒醒,苏恩,你都睡了五天了,还想睡到什么时候?”一道声音在耳边低吼,很焦急,很心疼,很疲倦。

真吵啊。

“再不醒,朕就要封你为妃,让你永生永世待在皇宫里陪朕。”

皇宫?我知道那些话哪里错了。

皇宫,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就是皇宫,我被压迫着,被人害着,去帮助别人,得到的是伤害。

不,我不妥协,我不接受这样的命运。

就算被压迫着,我也不去害人,助人是出于善意,是发自内心的善意,不管怎么被误解,我就是我。

努力地生活,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地生活。

如果再有人来逼迫我,来害我,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去解决,决不和那些人一样,失去人性最美好的东西。

决不!

“苏恩,醒来,醒来。”烦人的声音又来了。

我依然蹲在黑暗的角落中不愿起来。

奇怪,明明想得很透彻了啊,明明已经有决定了啊。

为什么还是不想起来呢?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睡了这么久还不醒来?”声音急躁而担忧。

“皇上,老臣看来,是苏姑娘自己不愿醒来,老臣也无能为力了。”

自己不愿醒来?我笑,醒还有自愿不自愿的吗?

睡够了就醒了,不醒肯定是没睡够啊。

这人说话也真是怪。

“什么意思?”那人问。

“从皇上的描述来看,苏姑娘可能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苍老的声音说。

刺激?能受什么巨大的刺激呢?

我也帮忙想着。

是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皇上,瓘玉墙后面有欢爱的痕迹。推断看来那时应该有人在交欢,且持续时间极长,倒像是被下了药。”

“什么?”

交欢?刺痛了我身心。

蹲在角落中的我猛然抬头,喃喃道:“棠煜。”

眼眶酸了,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画面重新在眼前释放。

痛,空洞了还是会痛。

棠煜的痛,对他的疼痛,看着他失去意识陷入疯狂,心痛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候。

心疼他的痛,无法用语言表达。

我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为什么要他受这样的痛苦?让他在我面前……

他该是多么的痛苦。

为了让他留下子嗣,为了不让我们在一起,路公公竟给他下了****。

醒来,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赵月芙。

“你总算醒了,昏睡了六天六夜。”赵月芙拧起秀眉,眼底有责怪也有担忧。

这是我的屋子,回了尚书府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月芙双手抱在胸前。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声音急迫道:“夫人,我要进宫一趟。”

“进宫?”

“求你了,带我进宫一趟吧。”我掀开被子就要下跪,没想到身子虚弱,一下子跌下床。

“你这是做什么?”赵月芙忙扶起我,“坐好了。”

“夫人,我一定要进宫,求你带我进宫一趟吧。”我哀求道。

“要进宫很容易啊,不过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要掳你?呵,若不是青老板相救,你现在都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是青逸救了我吗?迷糊中,我似乎听见了皇帝的声音。

“说啊。”赵月芙不耐地催着。

“那人掳我,只是想要钱。”

“钱?这么简单?”

我点点头,“后来知道我只是一名丫头,就将我打昏走了。”

撒着谎,我任由心痛蔓延,忍不住又想落泪。

赵月芙满目狐疑,“五天后带你进宫,但进宫之前,你必须养好身子。”

赵月芙一走,我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被褥中,忍不住哭了。

道不尽绵延的心痛,那样的沉重。

我没有注意到,门并未被关上,隔着门缝,赵月芙凝望着痛哭的我,喃喃道:“这个苏恩,总觉得有很多秘密似的。最近也够无聊的,就花点儿钱吧。”

坐在床上,我从窗缝中望去,院子落叶飞舞,衬着明亮的天空也萧条空旷了许多。

了无睡意,我恨不得马上进宫。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一身朝服的景临走了进来,见到我精神尚可,温柔的眸子有了淡淡笑意,“总算醒了,这些天真把人吓坏了。”

我勉强一笑。

“我已派人去查这件事,也吩咐了下人以后凡你出门,定要有护卫跟着。”景临眼底有着连他自己也毫无察觉的紧张。

“我想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一定要有人跟着才行,这样我才会放心,身子这么虚,早点儿睡吧。”

我点点头,就在他开门之时又转头望着我,道:“二皇子已经回到了安妃娘娘的身边。”

我怔忡了片刻,又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入睡。

刚睡着,我就觉得有道视线一直在看着我。

猛地睁开眼,我对上了一双凉薄的眸子,此时那双眸子一怔,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醒来。

尖叫声即刻被他捂住,“是我。”

“皇……皇上?”太多的震惊,我慌忙坐起来躲到床角,戒备地望着他。

他怎么会在这儿?

“对朕,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吗?”他有些无奈。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朕想来看看你。”

“看……看民女?”

“不信吗?”

“皇上不是说不想再见到民女吗?”

皇帝的身子僵硬,抿紧了唇,只一会儿,他道:“是啊,朕食言了。”

“皇上找民女有事吗?”

“朕要知道你被掳事情的真相。”

“民女只是被……”

话被他打断,他凉凉地道,“前朝余孽为何要抓你?”

我一惊,他怎么会知道的?

“那个宅子是前朝余孽的据点,苏恩,你与他们有何关系?”

“皇上多想了,民女只是普通的良家百姓,又怎么可能与前朝余孽有关系呢?”

“你没对朕说实话。”

“民女说的句句属实。”

他沉下了脸,俊美的面容罩上了一层薄冰,“苏恩,到现在,你应该明白朕为何总与你纠缠在一起。”

“奴婢不明白。”我双手握紧了被褥。

他傲岸地站着,月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在他身上,使得他的气息凉薄中透着冷冽与凛然。

动动有些干燥的唇,我道:“皇上,民女是景大人的妾氏,如此深夜,还请皇上避嫌的好。”

“苏恩,你把朕的骄傲……很好,朕绝不会再出现你面前,除非你求朕。”他的声音不再平静,挫败与怒火都是那样明显。

抬头时,他已离开。

整个人垮了下来。

明白?该明白什么?

堂堂帝王喜欢上了一个宫女?

有人会信吗?

后宫佳丽,倾国倾城,怎样的美女没有?

一切只不过是戏弄而已。

前尘往事,不想再提,无论如何,也绝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牵扯。

五天很快过去。

当赵月芙带着我来到了皇后宫里,察觉到皇后看我的目光越发厌恶,却依然笑着道:“恩恩哪,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要来了。”

“若恩恩真有福气,也全是娘娘所赐啊。”我一语双关。

“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本宫才行啊。”

我微微一笑,“应该的。”

“姐姐,”赵月芙道,“听说御花园的海棠开得正盛?”

“敢情你这次进宫是赏海棠来了?”

赵月芙眯眼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可惜本宫今天身子微恙,无法陪你赏花了。”

“既是如此,那弟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我与恩恩一起赏花就行。”说完,赵月芙起身,直接拉过我,“走吧。”

我偷眼瞧了下皇后,就见她脸色阴沉,赵月芙对皇后的不敬是越来越明显了。

只怕这个世上,敢对皇后这般无礼的,就只有牵着我手的这个女人了。

每一个季节,御花园就会换上一批当季的珍贵花木。

此刻,满园子的金色海棠也将整个皇宫的上空染成了金色。

“你进宫,是要见什么人吧?”赵月芙随手摘了一朵金海棠在鼻下闻着。

“什么都瞒不过夫人。”虽然不知她为什么会帮我,但是对她的帮忙我已是感激不尽了。

“与皇宫有关的秘密我都很感兴趣。”她望着我,高深地一笑,“快去找你要找的人吧,这么多好看的花,我也要慢慢欣赏才行。”

“谢夫人的帮忙。”我朝她福了福,快步离开,此时,一名宫女与我擦肩而过。

她来到了赵月芙的面前,行了礼,“姑娘,奴婢来了。”

“今天有什么样的货色要给我?”

宫女左右望了望,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串隐隐发着淡蓝色光的项链,“这是安妃娘娘的夜光项链,您看值多少银子?”

赵月芙叹了口气,一脸犯愁,“这世上就只有这一串夜光项链,世人都知道在宫里,拿出去也没人敢买,更别说敢戴了,值不了多少钱。”

“姑娘,这项链奴婢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偷来的,多少没关系,只要有钱就好。”宫女急了。

“不是我为难你,你偷的这个夜光项链也太醒目了。这样吧,十两。”

“十两?这,这少说也值千两啊。”

“要卖得出去才行,卖不出去,再怎么值钱也是破烂东西。”

“这。”宫女极为不舍,可不得不承认赵月芙说的也对,只好道,“那好吧,十两就十两。”

赵月芙将夜光项链塞进了怀中,拿出十两银子给她,又掏出了五两银子塞到宫女手中,道:“这五两是我送你的,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

摸着手中的银子,宫女大喜,“姑娘请吩咐。”

“跟着方才的那个女子,看她跟谁见面,马上回来告诉我。”

“是。”宫女福了福立刻离开。

摸了摸怀中的夜光项链,赵月芙眼底精光闪过,“这世上不怕死的人多的是,夜光项链不卖个万把银子,我就不姓赵。”

来到了棠煜所在的院子,熟悉的一切,以前的记忆点点滴滴涌了上来。

没有敲门,我直接进了屋。

屋内很干净,没有灰尘。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许,没有灰尘就代表有人。

双手一一抚过桌、椅、屏风,直到屏风上挂着的衣服。

也就在这时,门开了。

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

“棠煜。”我冲入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哽咽着。

“让你失望了。”

我摇头,“没有,没有失望。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只要你好好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可我在乎。”他的声音空洞。

抬头,我看见了他眼底的死寂,“那不是你的错。”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那些女人受孕,你知道吗?若她们没怀上孩子,我还会继续被下药。”

我一颤。

“至少他没有对你动手,只是让我活在痛苦之中而已。”

“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恩恩,忘了我吧。”

“什么。”

“你一心向往平凡的生活,却总是无法如愿,再与我牵扯下去,也只会让你越发痛苦。”

“不,我喜欢的是你,想共度一生的人也是你,我不会放手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要不,我们把路公公就是前朝余孽领头人的事告诉皇上?”

棠煜灰暗的目光一动。

“好不好?”

“然后求皇上放过我们?”

我点头。

“他喜欢你,又怎会如我们的愿呢?”棠煜嘲讽地一笑。

我一愣。

“你走吧。”他开了门。

“我不走。”

“那我走。”他离去。

怎么会这样?我怔着。

进宫,并不是为了与他分开的。

“棠煜。”我追了出去,院子里除了满天飞舞的落叶,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脚突然痛起来,钻心的痛从脚底蔓延,再也站不住,我跌坐在地上。

刚才走得太快了。

“你的脚痛了?”淡淡的声音,毫无音调可言。

抬头,一个男子,长得倾国倾城的男子,玉簪松松绾起发髻,几缕发丝散落下来,一副散漫的样子,低着头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见过他,他与青逸是一起的,蓦然,脸色苍白,难道他也是皇帝的暗卫?

那方才我与棠煜……

是啊,我怎么这般糊涂,宫里处处是别人的眼线,我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地来这里。

太过相信棠煜,竟然连警惕心也松懈了。

“我只是路过。”见我不说话,他像风一样的声音道,“没有看见你和棠煜相拥在一起。”

我点点头,蓦然僵硬如石,这话分明是在说,他看到了我和棠煜拥抱。

“哦,说错了。”他微微一笑,颠倒众生的笑容,“该说我不会告诉主上的。”

“你……你真的不会告诉他吗?”我不信,又满怀期待。

真是可笑,竟问了一个这般幼稚的问题。

他想了一会儿,极尽天真的样子,直起腰朝院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望着我,笑道:“还是不要相信我的好,我叫白玄,再见。”飘然离去。

一句“还是不要相信我的好”让我哭笑不得,心底又沉了几分。

我缓缓地走过长长的甬道,脚痛依然,可比不上心里的痛。

走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棠煜。

我失魂落魄地走着。

“恩恩。”熟悉的声音带着激动。

“姑姑?”是素颜姑姑,才几个月没见,素姑姑似乎老了很多,眸中的淡然不在,眼通心,也就是说,姑姑现在的心境已经变了。

素姑姑激动地望着我,眼底有了泪花,就要上前来握我的手。

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我笑问:“姑姑近来好吗?”

激动僵在脸上,素姑姑的声音极不自在,“好。”

“自然会好,姑姑在宫里那么久了,是最懂得生存之道的人。还教过恩恩呢,恩恩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素姑姑十指轻颤。

“姑姑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做,恩恩就不打扰姑姑了,告辞。”有一个疑惑一直藏在心底没敢问出来,就算是问清了,又能如何呢?

一个你视如亲人,最为相信的人,该以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回到了御花园,赵月芙正在亭中喝茶,见到了我,目光闪烁了一下,“想见的人找到了?”

“是。”

“那就回去吧。”

离开御花园时,不经意回头,我仿佛看到棠煜在远处的月牙门洞站着,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时,已没了他的影子。

棠煜,他真的要与我断了吗?

心口痛得要裂开般。

冬天的气息悄悄来临。

在下第一场大雪时,赵月芙突然说出的话让我惊骇了一整天。

“恩恩,你若想与棠煜比翼双飞,就帮我做一件事。”马车上,她舒服地靠在软垫上,吃着我从未见过的新鲜果子,漫不经心地道。

手中的热茶差点儿跌落,在她笑意盈盈的眸光中,我看到了自己惊骇的样子。

“夫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难道你不想与棠煜在一起了吗?算起来,你们也有两个月未见了吧?”

惊望着她,她是怎么知道我和棠煜的事的?

“只要我有钱,三天之内就能给你一个皇宫,相信吗?”赵月芙目光灼灼,“我以极小的代价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你的秘密,好好想想,晚上我给你答复。”

对我而言,与棠煜之间的事就像一个死结。

两个月来,不是没进过宫,可每一次,他都躲着我。连一个说话的机会也不给我。

我毫无办法可想。

想了一整天,最终我答应了赵月芙。

“夫人想要我做什么事?”

“放心,不要你豁出性命。他们既要光复前朝,那军晌、粮食、过冬所用的物品自是不可缺少,我只想叫你跟棠煜说一声,我赵月芙想跟他们做个买卖。”

连棠煜是前朝的人都被她查到了?我苦笑道:“夫人会用什么方法让我和棠煜在一起?”

“现在还不能说,可我保证能让你和他在一起。”

我一怔。

“至于棠煜的心结,还是你自己去解开的为好。”赵月芙挑高眉,“我会让路公公不再阻止你与他见面,甚至主动让他跟你见面。”

“夫人既然这么有本事,还要恩恩跟棠煜说什么呢?”

“那你可错了,棠煜的分量不轻啊。”赵月芙了然一笑。

我不知道赵月芙是如何说动路公公让棠煜来见我的。

当我在一家茶馆的厢房见到棠煜时,恍如隔了一生那么长。

他瘦了,因为瘦显得身子更为颀长。

“棠煜。”痴痴地望着他,原来我竟这么想他。

“你瘦了。”

“你不也瘦了吗?”

“是他叫我来见你的。”

他,是指路公公。

“他没对你怎样吧?”

棠煜摇摇头。

一时相对无话。

“真没想到赵月芙竟这般有办法能说动他。”

“棠煜,”我紧紧地望着他,不管什么路公公、赵月芙,只想说,“不要丢开我,我说了,风雨同路,不是一句空话啊。”

棠煜低垂的目光有丝动容,“恩恩?”

“我不怕吃苦,什么也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语声坚定,目光渴求。

“你真的不在乎吗?不在乎我那天……”

“那我呢,你明知道我已非清白之身,不也没嫌弃我吗?”

“不一样,你是亲眼目睹了我。”

踮起脚尖,我亲上了他,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一段回忆,太过痛苦,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来忘却,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办法。

放开他时,我已满脸红霞,仍坚定地望着他,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与你共同面对。”

棠煜没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我。

过了好长时间,久到我开始对自己没了信心,他突然抱住我,紧紧地抱住我。

心,松了。

而在这间厢房的窗对面,赵月芙笑嘻嘻地望着面前的男子——当今的皇帝。

“真是没想到,苏恩所爱的人竟然会是棠煜,也够大胆的,还主动亲她。”赵月芙笑得很开心,“看来我以前的醋是白吃了。”

过于开心,以至于她没有瞧见一旁青逸对他使的眼色以及皇帝高深莫测难掩怒气的脸。

“皇上,等事情成功了,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赵月芙喝了口茶,“在商言商,虽然您是皇上,可民女还是觉得立张字据为好?”

“青逸。”皇帝凉凉地开口,高深的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对面相拥的二人。

青逸从怀中拿出了一道圣旨给赵月芙,“这个远比字据吸引你吧?”

赵月芙眼睛一亮,当看清圣旨中所写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皇上够爽快。”

“快”字一落,就见青逸又收回了给赵月芙的圣旨,“芙老板可还没把事情办成啊。”

“这有何难?利用苏恩与前朝的人合作,一旦有了门路,我迟早会查清他们的一切,到时不就好了?”

“你倒说得轻松,前朝势力盘踞皇宫两百年,就算知道带头人是谁,从始帝开始都没敢公然与他们开战。”

“始帝不敢开战,是因为始帝最爱的人就是带头人的女儿,而这位娘娘又生了武帝,武帝又被安排娶了前朝的女子。”赵月芙摇摇头,又目露钦佩,“先帝们真是厉害,在这样的情形下都没把江山易主。呵,美人计,真是经久不衰啊。”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皇帝冷冷道。

“不知道得多一点儿,又怎能为皇上您效力呢?民女说出这些事,为的就是想让皇上相信民女的能力。”

“看来,朕以前是小看你了。那你说说,朕的身边有前朝的女子吗?”

“皇上英明,就算身边有前朝女子,那也只是摆设而已。”赵月芙说得油滑,既回答了皇帝的问话又拍了马屁。

冬天,万物沉睡。

但对结了厚厚冰层的望天湖来说,生命的迹象随处可见。

“你看,这里也有一条鱼在游呢。”与棠煜手牵着手踩在结了冰的湖上,时不时开心地指着冰下面游来游去的鱼。

面对我的开心,棠煜只笑不语。

这是我与他第三次出来玩,尽管是在人迹极少的郊外玩乐,我也感到开心。

也不知赵月芙跟路公公是怎么说的,路公公似乎真的不再管我与棠煜的事了。

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棠煜有心事,我的开心也就多了些牵强。

“这山真高啊,你说那些是云还是雪啊?”指着眼前高耸入云霄的山峰,冬天的山有好几种颜色,黄色、褐色还有白色,白是峰顶雪的颜色。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么高怎么看?呀。”在我的惊呼声中,他突然抱起了我,一提气,朝山顶疾驰而去。

见过轻功,以为它也只是近距离的跳上跳下而已,从不知道轻功也能这样在山上飞跃的,以树枝为落脚点,一个轻点,身子又腾空而起,跳出几十丈。

我的惊呼声不断。

当脚落地时,一时不敢相信这么快就到了山顶。

远远望去,云海翻滚,惊涛骇浪,明明从底下看来,云彩似定格的,没想到它竟是这般在折腾着。

我与棠煜根本就是站在云雾之上。

朝远处大喊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事实上我想这样做好久了。

我要把心底所有想丢掉的东西都喊出来。

棠煜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那般柔和,那般痴迷。

时不时地他也会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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