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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皇上派我保护你

错愕,再怎么想也想不到礼貌性的一个笑容会让棠煜喜欢上我。

“这里真是安静,这辈子要是能住在这里该有多好。”

“好啊,以后我们就住到这里来。”我忙附和,不喜欢他此刻脸上的落寞。

棠煜究竟是怎么了?

“恩恩。”他望着我,笑问,“什么样的男子才是你最喜欢的?”

“不就站在我面前吗?”

“我是说在未认识我以前。”

想了想,我有些羞涩地道:“小时候,只想嫁一个美男子,后来爹爹说,美男子容易被别人抢走,只要嫁一个诚实、朴素,会干农活的强壮小伙就行了。可我还是想嫁个美男子。”

“我是美男子吗?”

“当然是了。”我使劲点头。

“皇上呢?”

笑容僵在脸上,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那个男人,不是说了不提以前的事了吗?

一时,周围沉寂了下来。

下山时,竟下起了雪,夹着雨丝,呼啸而来。

棠煜无法用轻功下山,只好走路。

走到半途,雨雪实在大大,就找了一个干净的山洞避雨。

此时,雪停了,雨却又下了起来。

幸好未打湿衣裳,在这阴凉的山洞里还不至于冷得打哆嗦。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天地之间只有雨声孤寂。

最终,还是我开了口,“棠煜,你有心事吗?”

“怎么这样想?”他看着我问。

“这几天,我觉得你并不开心。”

“你想太多了。”

走了过去,我在他旁边蹲下,看着他问:“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真的没事。”

没事吗?为什么我的心这般不踏实。

“棠煜,我们成亲吧。”在棠煜的愕然之下,我说,“就在今夜,虽然以前我们成过一次亲,可那时,我还……现在,我们成亲吧。”

是啊,早该成亲了。

“恩恩?”他轻喃。

“你不愿意吗?”我热切地望着他。

“不是。”

望着洞外,雨已经小了,我牵起他的手,“走吧,我们去准备买成亲要用的东西。”

我迫切地想让悬着的心踏实下来。

棠煜说我多想,真的只是我多想吗?

若真是,或许成了亲就不会多想了吧。

在一间简朴的小客栈中,拜了堂成了亲。

客栈老板是一个极为慈祥的老妇人,她当了我们的见证人。

我想,我没有多想,整个过程,棠煜的嘴角虽然有丝幸福的笑容,可更多的是犹豫。

在这犹豫中,我们完成了拜堂仪式。

揭开喜帕的刹那,我的心依然没有踏实,反而更为不安。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在棠煜修长的手指抚上我扣子的刹那,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了满腔的羞涩。

喜服的盘扣一颗颗被解下,我闭上了眼睛,双手一直在颤抖,因为紧张,也因为喜悦。

外衣脱落,内袄的带子被解下,我更加不知所措。

此时,棠煜的手停了。

我睁开了眼,不安又袭来,“怎么了?”

“对不起,恩恩。”说完,棠煜冲出了房,留下我呆愣地站着。

当我回到尚书府时,已是深夜了。

在房中看到了景临,叫人意外。

景临的神色极为不佳,望着我的目光一片复杂,最终,他淡淡道:“很晚了,早点儿睡吧。”就出了房。

我怔怔地坐着,脑海里只有棠煜突然的离去。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

蓦然起身,我就要出门。

“明天吧,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去找夫人。”赵月芙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才是。

当我见到赵月芙时,丫头正在给她梳妆。

挥退了丫头,赵月芙一边对着镜子打扮一边问:“有事?”

“夫人,路公公与棠煜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我摇摇头,既然赵月芙不知道,我也不要多说的为好。

“对了,昨天我把你的事告诉了景临,不过没说那个男人是谁,只说你爱上了别的男人。”

“什么?”是啊,昨晚景临来过,可我忘了他说过些什么。

“该是让他知道了,难不成你要永远待在尚书府?而这,也是我帮你和棠煜的另一个原因所在。”

“大人有说什么吗?”

“那倒没有,他的表情很耐人寻味。也是,自己的小妾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吧?幸好你与他没拜过堂,没名没分,什么也不是。”赵月芙从梳妆台抽屉中拿出一支珠钗插进发髻中,“今天我要去谈笔生意,你也一起去吧。”

天气越发冷冽,这几天刮起的北风吹在脸上刺刺的痛。

当我与赵月芙走进一家酒楼时,余光被一旁药材铺中的容貌娇丽的女子所吸引。

“夫人,我去去就来。”没等赵月芙说话,我已疾步出了酒楼。

当我进入药材铺时,已没了那女子的身影。

问了伙计,才知道她是来抓安胎药的。

安胎药?我真没有看错,这个女人就是那天几名****女子中的一个。

问清了她离去的方向,我快速追去。

她也是前朝的人,我必须多了解他们一些,多掌握一些他们的情况这样对我才有利。

安胎?难道那几名女子中已有人怀了棠煜的孩子吗?

我的心很苦很苦。

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那名女子,就见她转入了一处小胡同,悄然跟着,那女的每转一个弯就会东张西望看有没有被人跟踪,直到她走进了一间农舍。

这就是他们新的据点吗?正想着该以什么方法进去看看时,从农舍中走出来的背影叫我酸痛了双眼。

是棠煜,他竟然也在里面。

“夫君,等一下。”一名容貌出色的女子拿了件黑色披风走出来,给他披上,温柔地道:“天气寒,千万别着凉了。”

这个女子也正是那天几名****女子中的一人。

就见棠煜对着她笑了笑,尽管只是一个僵硬的笑容,依然灼痛了我。

那女子则是一脸的幸福。

又下起了雪,这个冬天,雪似乎总也下不完。

我走出了所躲着的角落,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他,以及那个有着幸福笑容的女子。

他看到了我。

她也看到了我。

三米之外,我与他苍白地望着。

“夫君。”那女子轻轻地拉过了他的袖子,悄然将身子依偎向他,满目惶惶,她也认出了我。

“你先进去吧。”他对那个女人说。

女人乖巧地点点头,进屋时,她摸上了自己还平坦着的小腹,道:“你要常回来,看看我们的孩子,也看看我。”

关门声在只有我与他的世界里像是爆炸的雷声。

“这就是昨夜你离开的原因吗?”我问,声音沙沙的。

他没做声,只是握紧了双拳。

“是这样吗?呵,”我的笑比哭还难看,“那你又何必跟我拜堂呢?”

棠煜开了口,声音一如他的神情般苍白,“一旦她生下孩子,她的命运将与我母亲一样,我不想事情重演。”

“所以你宁可负了我?”

“恩恩,你不该来这里。”

“那我该去哪里?”累了,为什么会这么累?我茫然地望向天空。

转身,我一步步走去,脚又痛了。

跟踪那个女人时,不知不觉走快了。

御医说过,这份痛会陪伴我一生。

“恩恩?”

我没有回头,而是越走越快,冷不防,脚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想站起来,脚已痛得失去知觉。

忍痛要站起,却让自己更显得更加狼狈。

“你的脚受伤了?”他抱起我,声音中满是紧张。

也就在这时,宅子的门又开了,方才在药店买药的女子惊惶地走了出来,一看到棠煜,眼泪立马流了出来,急切道:“夫君,不好了,姐姐肚子又痛了,得请大夫才行啊。”

“我的脚也受伤了。”我涩涩道。

“姑娘,你只是轻轻的脚伤,可以缓一缓啊,又不会断了,难道要我家夫君抱着你去请大夫吗?现在,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为紧要的。姑娘,求求你了,夫君若抱着你去请大夫,只会延误时间啊。”

女子的话句句在情、在理,显得我是那般的蛮不讲理。

“恩恩,她是无辜的,孩子也是无辜的。”棠煜缓缓地放下了我,神情歉疚,“你只是扭伤了而已,等大夫来了就好。”

脚上的痛几乎让我站不住,可我依然咬牙撑着,豆大的汗珠从额上落下。

“不用了,我的脚没有扭伤。”我听见自己苦涩的声音说。

那女子一听我没有扭伤,立刻来了气,“你这人怎么这般恶毒啊,我姐姐可是……夫君,快去请大夫啊。”

棠煜再次歉疚地望了我一眼,疾步离开。

他一离开,那女子冷冷地瞪着我半晌,这才进了屋。关门时,我瞧见了她的姐姐,弱弱地躲在门后,弱弱地看着我,那份柔弱任是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

“恩恩。”是赵月芙。

“夫人一直跟着我吗?”我的声音乏力,空洞。

“你没告诉他你的脚为他受了重伤吗?”赵月芙眼底有气愤,有怜惜,“若非给你看脚伤的是御医,这脚早就废了。”

“夫人,我们回去吧。”

“你这人,就这样算了?”

我哀求地望着她,不想再待在这里。

她轻轻一叹,朝着周围喊道:“谁给我弄来一顶轿子,我马上给他一百两银子。”

本是没什么人的小巷突然热闹了起来,不是开了窗户应着,就是开了门应声,“姑娘说话算话?”

“我是赵月芙。”

“啊,是芙老板啊,快快,快弄轿子,芙老板可是说话算话的人。”

很快,一顶奢华的轿子停在了我面前,而赵月芙也爽快地付了银子。

赵月芙,三个字,在京城,已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望着窗外的大雪,我的脑海也是一片空白。

“你傻啊?棠煜去找大夫的时候就不应该让他去。”赵月芙满脸怒气,“你这样,就等于是在纵容他找别的女人,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真是会被你闷死。”

自从外面回来,赵月芙对我的骂声就没有停过。

看过她端庄的一面,也看过她精悍的一面,现在这样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种情况下,应该死抱着他不放。”见我一直沉默,赵月芙似乎更为生气。

“那个女人有可能会流产。”我开口道,声音低沉喑哑。

“什么?你,你竟然还在为那个女人着想?”赵月芙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该说你善良还是愚蠢?”

“不该如此吗?”

“当然不能,他是你的男人,属于你的私有物,你应该把他掌握在手中才是,这么一放,白白便宜了别的女人,你会不会打算盘啊?”

我沉默,是这样的吗?

赵月芙怒火更盛,“你越是这样,越会被人欺负,我赵月芙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跟班?”

“夫人,我只是想好好爱他而已。”

“好好爱他?”她嗤之以鼻,“怎么好好爱他?”

“给他关怀,给他他所需要的一切,只要他能快乐,我怎样并不重要。况且,那女子在服安胎药,我想身子是真的不舒服。”

“你?”赵月芙指着我的手指颤了起来,“真是被你气死。”

“他应该这么做,”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苦涩地笑道,“我只是扭伤了脚,比起怀有孩子的她来,这点儿伤太微不足道了。”

棠煜对那女子的关怀一切只因他不想让他母亲的事重新上演。

我在意,在意那女的竟有了他的孩子,在意他丢下了我,可总要分个轻重,他母亲的悲剧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暗,我若阻止他,他只会对那女子更为歉疚。

但我最为在意的,是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只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

说不清楚,无法理清。

“你所说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棠煜的,苏恩,要大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

“那怎么争呢?若她真的是肚子痛了,眼睁睁地看着她小产吗?我做不到。”

赵月芙摇摇头,冷笑,“无药可救,还有,你欠了我一百两银子,记得让棠煜还我。”

正说着,景临推门进来,一身华服锦衣,翩翩玉立,只温柔的眸子染上些许复杂望着我。

“大人,你回来了?”见到自己的丈夫,赵月芙换上一脸笑意。

“怎么会摔伤的?”景临走到床边,“让我看看伤得如何了?”

他极为自然地掀开了被子,却被赵月芙制止,“大人,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景临伸出的手一僵。

“我没事。”见气氛有些尴尬,我忙道,“谢大人关心,夜深了,大人和夫人都累了一天,快回屋就寝吧。”

“是啊,忙了一天了,确实累了。”赵月芙转身就要离开,见景临一直以复杂的目光望着我,有些不是滋味,“难道大人还要留下来和苏恩说会儿话吗?”

“以后出去一定要小心。”景临的嘴角泛起苦笑,随即越过赵月芙出了屋。

此时,赵月芙狠狠地瞪着我。

而我,却微微地,真诚地一笑,“夫人,谢谢你对恩恩的关心。”

“谁会关心你这种人。”赵月芙重重地冷哼,紧随在景临身后离开。

屋里静了下来,静得仿佛能听见外面落雪的声音。

“棠煜,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面对烛火,我独自喃喃道。

对他,我投入了所有的感情,想与他白头到老。

想好好地爱他,最终竟落得如此。

我该怎么办?

十指紧握,脑海中闪过一个主意。

必须见到棠煜。

隔天,我找来了几名丫头,给了她们每人一两银子,叫她们去办一件事。

梅树下,赵月芙喝着暖暖的热茶,丫头们走了之后莲步移至我面前,轻慢地一笑,“学得挺快的嘛!”

“是夫人的潜移默化。”

“你就这么有把握今晚他会来?”

我肯定地点点头,棠煜爱我,他定会来。

“你可以求我去跟他说这件事啊,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既是自己能办到的事,应该自己来做。”

赵月芙眼底划过丝欣赏,“今天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路公公杀了我五名高手,我得去问个清楚。”

我心中一惊,“路公公为什么要杀你的人?”

“他的秘密被我的人发现,自然要杀人灭口。”

“那你去了岂不是有危险。”我竟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杀我,那就是皇上。”赵月芙傲然一笑,出了院子。

一个时辰后,京城里每个人都在说一件事,尚书大人的小妾被歹徒劫了财,又不幸被歹徒打断了腿。仅仅是一件小事,但毕竟是当朝尚书的女人,大家也说得津津有味,到最后越演越烈,成为尚书大人的妾氏难掩深闺空寂,与家丁偷情被发现,尚书大人一气之下打断了妾氏的双腿。

到了晚上,雪终于停了,天地之间一片雪白。

我悄悄地在窗口望着,期待棠煜的出现。

深吸了口气,不论发生什么事,今晚,也一定要把事情说开,说清楚。

还要告诉他为了救他,我的双腿受了重伤,他歉疚也好,沉重也罢,这一切都是他该知道的。

此时,我却不知道,棠煜早就来了,他一直站在一个阴暗的地方,目光看向我屋的西北方。

那儿,傲岸男子一身玄纹长袍,广袖翩翩,清冷月光照在他本就凉薄的气息上,使得他身上所散发的皇者之气越发凛冽,叫人不敢仰视。

“皇上,他离开了。”身边,白玄出现,单脚跪地禀报。

“回宫。”

时间越来越晚,月光也越来越清亮。

我还是强打起精神等着。

相信棠煜爱我,相信他一定会出现。

从认识他至今,每当我难过受伤时,他总会适时地出现,这一次,定不会例外的。

月亮移至了头顶。

我还是满怀希望地等着,甚至还把窗户全部打开,醒目地站在窗边,生怕他以为屋里没亮光而认为我不在。

刺骨的寒风刮在我脸上,皮肤像是要裂开般。

我时不时地搓搓双手敷在脸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一点点地亮了。

我的希望变为绝望,信任也一点点地在瓦解。

太阳升了起来,世界开始变得暖融融的,我的心却冰冷如寒风刮过。

连着两天,赵月芙没有回来。

景临也没有回来。

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在我要出门时,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是白玄。

“你不能出去。”他的声音轻飘飘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惊讶,他不是皇帝身边的暗士吗?

“路公公已打算破釜沉舟,玉石俱焚,不是在今晚就是明晚。”

形势已这么严峻了吗?

“那棠煜呢?你看到他了吗?”我紧张地问。

“他自然是在路公公那边,你出去会有危险,皇上让我在这里保护你。”

一愣,那个男人……

此时,白玄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喊道:“既然来了,请出来吧。”

立刻,有两名女子出现在了院中。

竟是她们,那对姐妹,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要带她走。”那妹妹对着白玄道,“识相的就快离开。”

白玄微微一笑,“这样不太好吧?没打过就离开,我交不了差啊。”

“妹妹,别跟她废话,抓紧时间。”姐姐一改印象中的柔弱,拔剑就朝白玄刺去。

却被他轻轻地挡开了,摔在地上。

白玄怔了怔,“你不会武功?”

“好痛。”那姐姐一手捂着肚子,痛得苍白了脸,求救地望着我。

我没有走过去,只是沉着眸子望着她,不知她是装的还是真的。

此时,那妹妹已与白玄打在了一起,武功显然不弱。

最终,还是忍不下这个心,就在我要走过去之时,白玄一声轻叹,“玩不下去了。”随即一掌打在了那妹妹的胸口,女子被狠狠地打到三米外,猛地吐出一口血倒地不起。

“不要走近她,她会对你不利。”白玄挡在我面前。

那姐姐面色接近灰白,颤着唇说道:“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想带你去见棠煜,只有你能阻止他进宫。”

“棠煜在你们那儿?”我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那姐姐点点头,满目恳求,“求你跟我们去吧,我们几个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过平凡的日子,你就是煜的夫人,我与妹妹甘愿做妾。”

她的目光透着急切与期待。

我睖睁着,三天前她们还视我为敌人,现在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她又望向白玄,颤声道:“这么多年来,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埋在皇宫地底下的炸药吗?只要你放了我妹妹和苏恩姑娘,我就跟你进宫。”

“你知道炸药的地点?”白玄目光一动,漠不关心的神情思考起来。

她点点头,“只要你让我妹妹带苏恩姑娘离开。”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女子从怀里拿出了一条锦帕,帕上密密麻麻地绣着些什么东西,“这是皇宫地图,埋火药的地点全都在上面,可你们根本看不懂这里面的暗号。”说完,她抛向白玄。

接过锦帕,白玄细细看来,半晌后,将帕子放进怀里,“可以。”一把将我推向了受重伤的妹妹。

我惊愕地望向白玄,他竟然真……

倒也松了口气,我想见到棠煜。

“姐姐。”那妹妹已泪流满面,“你……你要保重。”

“我这身子能拖到现在已很不容易了,”她柔柔一笑,目光与我对上,里面藏了很多的思绪,绵绵如丝。

她,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最终她喊道:“还不快走?”

当我们来到那间宅子时,妹妹一脸惨白,“人呢?明明给他吃了药的。”

屋内极为整齐,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会是路公公吗?”我的声音都变了。

“不可能,他现在正在皇宫……有人来了,你快躲起来。”话音一落,她突然掀开墙上的一幅木雕字画,将我推了进去。

没想到这个木雕字画后面竟然是一个能容纳一人的洞,隔着雕画的几个眼洞,能清楚看到外面发生的事。

也就在这时,我看到她吐出了几口血,下一刻倒地不起,后面,陌生男子一脸阴沉地站着,拔出了刺在她背后的剑。

“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都给我找,一定要找到少主。”

“是。”十几人纷纷散开。

我屏着气,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浑身直冒冷汗。

“护法,没有找到人。”

护法拧起了眉,“不在?”

“护法,少主会不会去找那个女人了?”

“不会,主公警告过少主,再找那贱人,会让那贱人不得好死。

“为什么主公不直接杀了那贱人,省得这么劳累。”

护法阴沉沉一笑,“这你都想不通吗?只要那贱人存在一天,少主就得乖乖听主公的话,走,先回宫禀明主公再说。”

很快,一干人退得一干二净。

我咬紧了下唇,原来如此,棠煜心底的犹豫就是这个吗?

我想推开画壁,哪知根本推不动。

急了,正在此时,画壁自动开了,是她。

“姑娘,你没事吧?”我赶紧上前扶住她,目光见到她胸前被刺穿的剑时,心凉了。

“我不行了,棠煜一定是进宫去救她的姐姐和弟弟了,她们二人是他最亲、最爱的人,特别是他的弟弟,他倾尽一切在保护着。”女子气若游丝,“你快进宫带他走。”

“姐姐,弟弟?是谁?”

“是皇后和……和太……太子,他早就想带他们离开皇宫了。”她死死地抓住我的手,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说,“我和姐姐与他一起长大,一直努力想让他开心,让他幸福,可没有做到,你……你一……一定要让他幸……幸福。”

“姑娘?姑娘?”

她死了。

皇后和太子?怎,怎么……

顾不上震惊,我踉跄地跑出屋子。

进宫,我一定要进宫。

这么多年来,皇后与太子的身份并没有被发现。

棠煜这么做,路公会杀了他的。

可是,我该怎么进宫?

我想,我已经能进宫了。

当两把剑指在我颈上时,我看到了方才那阴沉的男子。

看到路公公时,也看到了赵月芙,她很优雅地坐在一处看似牢房的屋子里喝着茶。

见到我,她叹了口气,“动作还挺快。”

“赵月芙,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了你吗?”路公公鹰眼一横。

“你杀了我也得不到我的钱啊。”见我被推进了牢房,赵月芙拿过一个杯子,也为我倒了杯茶,“压压惊吧。”

“你?赵月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两种酒都不是我喜欢的,”赵月芙淡定地道,“你好好伺候我,或许我还能给你些钱,若是动我一根手指,哪怕是一根寒毛,甭说全部财产,就是一个铜板也休想拿到。这会儿既然苏恩也来了,你还是以她做饵找出棠煜会快一点儿。”

“你真不怕死?”

“怕,你不知道钱多的人最怕两样吗?一怕死,二怕被人知道钱多,刚好这两样都出现在我身上了。”

路公公眼底的阴狠更为沉郁,看着坦然自若喝着茶的赵月芙半晌,对着身边的人道:“你们给我看好她。”说完,出了牢房。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这个时候,你不该破口大骂他卑鄙无耻,甚至求他不要伤害棠煜吗?嗯?”赵月芙望着我轻笑。

“夫人,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学着她的样子,我亦优雅地喝着茶。

见到赵月芙的瞬间,我慌乱的心一下静了下来。

她一愣,拧起了眉打量着我,半晌,叹了口气,“以前小看你了。”

“夫人谬赞了。”话音一落,地上就塌了个洞,三名魁梧男子一身灰尘地爬了出来。

“谁?”看守我们的人刚要拿起手中的剑,只听咔一声,头被拧断,几名蒙面男子凌空出现在屋中。

“芙老板,我们来迟了,途中碰上几处炸药,只好绕着打洞,浪费了些时间。”魁梧男子粗声道。

“正是时候。”赵月芙点点头,精锐眸子满是笑意看着我,“我要回去洗个澡,睡个觉,你呢?”

“夫人知道我的决定。”我苦笑。

“有这么好的脑子,却总是用错地方,不聪明。”赵月芙摇摇头,“我们走吧。”

魁梧男子一把抱起赵月芙跳进了地洞中,那几名蒙面男子也瞬间不见了踪影。

开了门,我这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处密室,位于御花园的假山内。

此时,已临近黄昏。

无暇多想,我快速朝皇后宫走去。

白玄说了,路公公会在今晚或是明晚动手,那么皇帝定是做了准备的,皇宫一乱,皇后与太子必是首要保护的人。

棠煜的出现会如何?我不敢想象。

宫人纷纷从我身边走过,从她们的脸上,我看不出宫里的紧张气息,显然并不知道将会有大事发生。

哪知在出了甬道时,我却遇上了柳妃,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她款款朝我走来。

“哟,这不是尚书大人的妾苏氏吗?怎么今个儿进宫了?”

“民女见过柳妃娘娘。”在这个时候,碰上她,我心中焦急不已。

“这是去哪儿啊?”

我灵机一动,“我家夫人过几天要去趟苏州,命民女进宫问问娘娘,有什么想要带的。”

“尚书夫人对皇后娘娘可真是好啊,我正好也要去皇后那儿坐坐,一起去吧。”

“是。”我暗暗叫糟,只得跟在其后。

冷不防抬眸时,目光与一旁的明秀姑姑撞上,她犀利地望着我半晌,转过头去。

进了皇后宫,熟悉的一草一木尽在眼前,宫人见了柳妃,行了礼后又回去做事了。

我悄然打量着四周,不知棠煜何时会现身。

“皇后娘娘请柳妃娘娘进去。”小如在柳妃进去后,拦下了我,“娘娘可没说让你进去。”

“小如,我有要紧事要找娘娘。”面对小如的冷眼,我沉声道。

“娘娘说了,见到你就闹心,让你滚。”小如得意地一笑,进了殿。

一咬牙,我随即也进了殿,在小如的惊呼声下,一把推开了她朝内殿走去。

“苏恩,你太放肆了!”小如上前来拖,“还不快滚出去?”

啪——

我扬起手扇在了小如的脸上,厉声道:“小如,我苏恩虽然只是尚书大人的妾氏,可身份也在宫人之上,你今日对我这般无礼,赏你二十大板也不为过。”

小如没见过我这般厉声厉色,竟吓呆了。

“皇后娘娘,”柳妃挖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个苏氏可真够威风的,竟敢在你的面前这般欺负你的贴身侍女,也太不给你面子了吧。”

我转身,就见一脸媚笑的柳妃与黑沉着脸的皇后从内殿走了出来。

“娘娘——”小如哭着站到皇后的旁边,指着我道,“奴婢对她说了娘娘不想见她,可她强行要进来,还打了奴婢,娘娘要为奴婢做主啊。”

我朝着皇后淡淡施礼,“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出去,本宫不想看到你。”皇后抿紧绯唇,杏目寒意陡然闪过。

“娘娘,民女这次进宫是受我家夫人所托,夫人过几日要去苏州一趟,想问娘娘要带什么东西吗?”趁说话这个时候,我将四周打量了一下,这里不能藏人,棠煜真的还没来吗?

“不用她假好心。”

“听说苏州前个月有前朝余孽闹事,被地方官府抓了几名头目,这会儿又在闹着营救,殊不知官府早就设下圈套了,估计一旦我家夫人到苏州,场面会更乱,在这般情况下夫人还惦记着想要为娘娘带点儿什么,实在是一片好心啊。”我抬头望向皇后,苏州并没有人在闹事,若皇后真是前朝的人,她就应该听得懂我话中的暗示。

果真看到皇后眼中闪烁。

一旁的柳妃目光变得高深莫测。

也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巨响,整个宫殿都为之一震,小如更是被震得跌坐在地。

“发生了什么事?”皇后与柳妃对望了一眼,迅速出了殿。

也在这时,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禀道:“娘娘,不好了,朝临殿倒塌了,皇上和尚书大人都还在里面。”

我身子一颤,难道方才的巨响是炸药……不敢想下去。

皇上和景临他们,不会出事的,他们不是事先有准备吗?

柳妃一字没说,迅速地出了皇后宫,朝朝临殿奔去。

“皇上,不,不。”皇后像是被吓傻了。

皇后该担心的不该是景临吗?为什么此时叫的反而是皇上呢?

“小如,皇后这儿有我,你去看一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我镇定地向小如吩咐。

“哦,好。”小如被吓得不轻,也就乖乖去了。

“皇上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就在皇后要出殿前往朝临殿时,我抓过她双肩,紧声道,“娘娘,棠煜来过吗?”

“棠煜?”皇后慌张的眼神望向我。

我重重地点点头,“他要来带你和太子离开皇宫。”

“恩恩。”轻轻的两个字,让我的身子猛然僵硬,缓缓地转过身,看到了棠煜。

就站在内殿的门口,俊美的脸上满是疲倦与落寞,修长的身子比起上次见面时更显单薄了。

此时,皇后对他道:“你怎么还不走?我说了不会离开皇宫,就算是被废了,我也绝不会离开皇宫的。”

“今晚,将会有场决战,如果他赢了,会杀了你。”

“那我就等着他来杀我。煜,这会儿苏恩也在这里,父亲已威胁不了你,带她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吧。”说完,皇后消失在夜幕下。

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了我与他。

彼此伤感地望着,像是隔了一生那么长。

“你的脚,没事了吧?”棠煜苦涩地开口。

我摇摇头。

“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我一走,接下我担子的人将是她。”他笑,笑得那般沉重,从我身边走过时,他轻语,“出宫吧,这里很不安全。”

“棠煜,”我喊住了他,声音嘶哑,“带我离开这儿吧,我们去过平凡的日子,再也不要管什么是是非非,不要管别人的生死,好吗?”

“对不起。”

轻轻的三个字,震痛了我心扉,“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重要吗?”

“恩恩?”

“不要这样对我,你说过会保护我,说过要给我想要的生活,你怎么都忘了?”

“我没忘,是我给不起。”棠煜眼底有着说不尽的痛苦,那样深,那样沉。

“只要你愿意,就给得起,是你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我哽咽道,“你把什么都放在心底,我能做的,就只是默默地守着,豁出性命追随着你,你根本就不愿让我了解你。”

“我不能把你卷进来。”

“我愿意,为了你,我愿意去面对。”

“恩恩?”

上前一步,我握住了他的手,紧锁着他的目光,“既然不能这样离开,就带我一起去面对,是生是死,只要和你在一起。”

棠煜一手抚上了我脸颊,眼眶湿湿的,转过头,收回了手,“离开这里。”

“棠煜。”我喊着。

他没有回应,快步离开了皇后殿。

就在我要追出去之时,只觉颈上一麻,昏过去时,我看到棠煜慌张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声音颤抖,“不许动她。”

朝临殿的倒塌是爆炸所致,当皇帝和尚书大人被压在朝临殿下的事传开后,宫里人心惶惶,一片杂乱。

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

点燃的油棒熊熊燃烧着,印红了整个皇宫。

阵阵的颠簸强迫我醒来。

有人背着我疾步走着。

迷糊中我看到了倒塌的朝临殿,殿前,皇后、安妃正紧张地望着宫人们收拾着残片,当一个个鲜血淋淋的尸身被挖出来时,两人的双手会情不自禁地握紧,仿佛在这一刻,她们是相依为命的姐妹。

背着我的人走得很急,很快,朝临殿消失在眼前。

他要带我去哪儿?

身子的难受使我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夜空下的黑幕,我全身被绑着,身边站了两名男子。

十步之外,我看到了路公公与棠煜。

“我们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路公公字字阴冷,透着弑血的杀意,“朝临殿内死的都是我们的人,他是怎么知道朝临殿炸药所在的?”

棠煜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望着远处的起伏山峰。

“为今之计,就只剩下刺杀一招了,你只要完成了这个任何,我就成全你与那个女人,让你们离开京城,去过自己的生活。”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棠煜道。

“很好,那我会让皇后与太子来完成这个任务。”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

山风吹过,卷起落叶无数。

静寂之后,我听见了棠煜的回答:“我会去的。”

这一刻,我的心痛得无法停下,任泪水湿了衣襟。

“下去准备吧,放心,不会伤害她的。”路公公冷冷地说着。

棠煜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夜风太大,我所躺的地方又是树荫底下,他并没有看出我醒了。

就在他离开后,身边的一名魁梧男子低声问路公公:“主公,若少主成功杀了狗皇帝,皇后与太子怎么办?”

“不管棠煜成不成功,她和太子都得死。爱上了皇帝,竟敢没将孩子调包,留她何用?”

“可是,她至少还能牵制着景临。”

“她成功过吗?景临还不是与我们对着干。”

“属下明白了。”

“好好看着这个女人。”

“是。”

望着路公公走进了树林深处,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太子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不是棠煜的弟弟吗?

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皇后爱的人是皇帝?那她对景临……

不,棠煜是为了皇后与太子而留下的,他明天要去刺杀皇帝?

一切都是路公公早已安排好的。

要制止棠煜去刺杀皇帝,一定要制止。

可是,全身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我根本动不了半分。

直到第二天晚上,他们才给我解开了绳子。

路公公盯着我半晌,“带走。”

“棠煜呢,我要见棠煜。”我朝他吼。

“他已经去刺杀皇帝了。”路公公阴沉一笑,“现在,我就带你去看他。”

“他是你的亲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光复。”

“前朝灭亡都过去两百多年了,根本没有人会拥戴你们。”

“你懂什么?”

“是你不懂,百姓的心声你听到了吗?他们要的是一个安宁盛世,要一个明君,你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根本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人,不配做君王,更不配拥有天下。”

路公公朝我扇来。

无法躲避,我硬是接下了这一个巴掌,嘴角流了血。

“有了强权,谁敢不服我?就像现在,在我面前,你只能臣服,带她走。”路公公说完,已先一步而去。

在太子宫殿顶的角落 ,我看到了棠煜。

无法开口呼唤,也无法动分毫,身子被路公公钳得死紧死紧。

“好好地看着吧。”路公公在我耳边道,“这是你最后一次看到他,当他手刃狗皇帝之时,也该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主公,是时候了。”一名黑衣男子过来禀道。

“让他们动手,狗皇帝一定以为我损失惨重,不会这么快折回来,这次,我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

不出半炷香时间,皇宫起了大火。

每一个角落都传出了兵器相撞的声音,还有人的惨叫声。

从这里望去,能看到发生的全部过程。

是宫人,皇宫里所有的太监都举兵叛乱了。

宫女们惊慌失措地乱跑着,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主公,皇帝过来了。”

果然,远远地望去,明黄的身影疾步朝太子宫走来。

近了,也清楚了,我看到那双凉薄的眸子并没有慌乱,反而越发沉静。

就在此时,隐在暗处的棠煜握紧了手中的剑。

心跳得异常剧烈,泪水迷失了双眼,不要下去,棠煜,不要下去,一切都只是阴谋而已。

可他还是提剑冲向了皇帝。

黑暗中,白玄与青逸,还有数十名御林军挡在了皇帝的面前。

与此同时,又有数十名蒙面黑衣人从宫中各处窜出,直冲向皇帝,白玄与青逸被分散。

御林军被十几名黑衣人所包围。

青逸显然不是棠煜的对手,很快落于下风。

周围的喊杀声不断,地上已是血流成河。

喊杀声近了,朝这里逼来。

路公公的嘴角勾起了胜利的笑容。

而我的目光,一直望着皇帝,看着皇帝的凉眸,直到现在,他依然没有慌乱之色,沉静的眸子闪过一丝冷笑。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让人捉摸不透,让人害怕。

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泛开,看着在底下厮杀的棠煜,手脚俱凉。

就在棠煜一剑刺中青逸的胸口,使他身受重伤时,剑锋一转,朝皇帝刺去。

我看到皇帝抬起了一只手,像是要表达什么似的。

剑就要刺到皇帝了,就在剑锋离皇帝只有一指之地,路公公眼底渐渐露出得意,一把提起我,重重地朝地上扔去。

这一切,电光火石之间。

棠煜提剑刺向皇帝,皇帝抬手似表达什么,路公公将我推下屋顶。

三个人,三个动作,眨眼间而已。

身子重重下坠,就要这样死了吗?

没有任何的想法,我只是看着黑暗的天空。

棠煜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到我坠落。

皇帝看到了,他转身的刹那,棠煜也看到了。

他们同时朝我飞来。

而我,看到了路公公眼底的惊愕,诧异,不信。

他在惊愕,棠煜竟然在最紧要的关头没有将剑刺入皇帝胸口。

诧异皇帝竟然也会来救我。

不信,他的计划毁在了我手上。

谁都不会相信吧?

我也不信。

不信接住我的人会是皇帝。

为什么不是棠煜呢?

听见了皇帝的心跳,那样剧烈,怦怦怦——隔着厚厚的冬衣,也能听见。

与他彼此对望着,他的目光深不可测,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只有凉薄的寒。

我感觉到他松了口气。

而棠煜离我仅仅半米之遥,他的双手张开着,目光与我对上的刹那,双手缓缓落下。

道不清他眼中的神情,落寞是无尽的。

凝望,也只是瞬间,是刹那。

今夜,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凝缩成了一个点,只是在这个点上发生的事情太快,快得叫人措手不及。

“放箭,一个不留。”听见了路公公的怒喊。

看到皇宫殿顶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逼喊过来的太监也手持着弓箭对着我们,下一刻,箭势如雨,数以万计的箭射向我、皇帝、棠煜。

皇帝的手再次抬起。

然而,没有人会想到,会这样。

瞳孔陡然缩变,我喃喃道:“不,不要,不要啊。”

棠煜冲了过来,将我与皇帝紧紧地抱在怀中,挡住了所有的箭,也挡住了皇帝的手势。

听见了箭刺入肌肤的声音。

看见棠煜吐出了血。

瞳孔再次紧缩,我睁大了眼,眼中是棠煜温柔的笑,气若游丝带着无限眷恋的声音,“恩恩,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只有在他的怀里,你才最安全,才……才会幸福。”

“不,棠煜,不。”我嚅动着嘴唇,竟没有声音发出。

“杀。”是皇帝冷入骨髓的喊声。

喊声一落,景临带着无数披着银白铠甲的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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