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何茅借水遁走上岸之后,也顺通晋大道寻找史金与解流子,当他看见史金为解流子所立墓之时,立即泪如泉涌,倒地便拜,数叩之后,依依起身回晋而去。
何茅回到边关向陈停等人述说了,解流子已经死的经过,顿时整个晋营悲声四起,陈停下令杀刁捷,斩梅晴,祭祀解流子的亡魂,以振士气。
刁捷,梅晴,可怜一身武功,被刀斧手瞬息砍下首级,挂在营门旗杆上,风干示众。整个晋营将士全换上白衣白服,陈停,林珑,孙不平,何茅,金九,宇文根,花翎,了然等将士,一一给解流子上香默哀。
话说花恨与小糊涂在秦宫逃出之后,遍天浸地的一阵玩耍,忽然想起该去会会自己的娘亲,和深爱着自己的解流子哥哥,于是一路寻到了边关,当他走进营中,见到全是白衣白服之时,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于是她急步走进了中军帐,猛见到解流子的灵位时,顿时晕了过去。
花翎急忙将女儿抱在怀中,急切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孙不平上前运功把脉,良久,花恨缓缓醒了过来,她满面珠泪,倒在花翎怀中哭道:“娘亲,我喜欢解流子哥哥,可他……啊……啊……”又是一阵哭不罢休。
花翎也满面泪珠道:“苦命的女儿,和娘一样苦命……”陈停在旁闻言,默不作声地走出帐去。小糊涂跳到花恨面前道:“不怕,不怕,你的解流子哥哥不见了,还有我可以和你玩,好吗?”他见花恨依然只哭不理自己之时,竟也放声大哭起来,他这一哭只哭得地动山摇,整个中军帐不停地摇晃,孙不平轻梳长髯仰天呤道:“试问天,情为何物,为何让人销魂蚀骨……”
忽然,花恨哭着哭着,口中鲜血狂吐不止。林珑向孙不平急呼,唤其上前救治,孙不平道:“这心病得需心药医,让她吐完吧,一切顺其自然吧。”言罢,也走出帐去。何茅,金九,宇文根,也跟着走出。林珑摇了摇头,也走了出去。整个中军帐中,只剩下了花翎花恨两母女。
花恨终于吐晕了过去,口中的血渐渐止住,只见她脸色苍白,花容凋谢,蜷在花翎怀中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言语凄凄,语无伦次的说道:“一样的苦命,一样的为了情,一样的情未了,一样的焚心魂,自古缘由天定,但不应如此折磨人,唉,幽幽的情缘困住了心,终身休想有安宁,用泪釀出的爱有千百种味,比笑酿出的更醉人……女儿啊,女儿,爱字就应用血写成。”花恨听着娘的凄语,在怀中渐渐睡了过去。
解流子这一死,更激起了晋军的斗志,陈停等人聚部誓师,随后林珑说道:“这秦军征调步兵六十万,骑兵二十七万,共计八十七万人,而先锋二十五万人,更是秦之精髓,先锋官拍都,牛童,狗剩,个个都是秦之名将,并将锋芒直指寿春而来。所以依我看来,我军应移师寿春,在颍口至寿春一带布下五行阵法。好将先锋二十五万来个一网打尽,以灭秦之锐气。”
陈停,孙不平等皆示同意,于是,陈停移师寿春。林珑迅速利用颍口至寿春段山河地势,摆开布下了五行阵法,并多次加以演习操练,自以为一切得心应手,便胸有成竹的单等拍都等人前来自投罗网,可就在这时,偏偏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话说自从林珑等人发下千帮除魔令之后,孙不念等寻遍天下,终于在天山旋转洞找到了红发怪魔金温怒。
金温怒见众人将自己团团围住,其间更有孙不念等当年自己有些熟悉的面孔,金温怒心中不免有些怯意,向众人道:“老夫自当年退出江湖之后,从未招惹过你们,不知大家此番前来又有何意?”其中有人应道:“老魔头,迅速将赤练还阳交出来,否则休想活命!”
金温怒怒道:“这赤练还阳又几时到了老夫这儿来了?”天龙帮门人道:“你还想不承认,这除魔令上写得清清楚楚。”金温怒气愤道:“骆鼎那老儿对老夫为何如此刻薄,今又无中生有的陷害于我。”
早有数十帮门人等不耐烦,齐声嚷着冲向金温怒,金温怒红发翻卷,其间一丝红发飞出,飘飘柔柔的横凌过众人,只见那数十位冲在前面的门人,顿时个个捂着双眼痛苦不堪。
金温怒道:“你们这些晚辈,与当年骆鼎亲率的人物比起来差远了,更何况老夫这数十年来功夫又增加了不少,就是骆鼎亲自前来,也未毕能胜过老夫。今天,若老夫出手,尔等定会伤亡惨重,但老夫此时并不想伤害你们的性命,快带老夫去找骆鼎,以还老夫一个清白。”
镇龟帮门人道:“老魔头,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骆鼎已经死了多年了,你到哪里去找他。”金温怒道:“既然骆鼎已经死了,这令又是何人发出呢?”“这……这……”众门人一时倒被金温怒问塞住了嘴,因为谁都说不出原由来。
天龙帮门人道:“其实这令是从我这儿传出去的,但我也说不清是何人下的令,因为有天早晨,这令竟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们天龙帮的聚义堂,于是,我连忙将其传给各位。”“这就奇了,是谁如此胆大,敢用千帮印开玩笑……”一时众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镇龟帮门人示意大家安静之后道:“这千帮印素来由神斧门掌管,但这神斧门数年前被人铲平之后,千帮印也就跟着没了下落。不过,十年前神斧门的震门巨斧,我倒见过,它在一名叫做林珑的人手中,所以我认为得去找找这位林珑,或许能问出一些下落。”
孙不念道:“若找着林珑,他说那赤练还阳,真在这魔头手中,到时魔头又跑了怎么办?”有人道:“将魔头一同押上,去寻找林珑。”
金温怒道:“尔等能押住我么?不过,老夫倒想同各位一道前去寻找此人,以还老夫一个清白。”于是,金温怒便与众帮门人一道寻到寿春而来。
这群江湖豪杰的到来,一时使陈停等感到万分棘手,孙不平道:“这千帮众门,乃天下各处雄主。若稍有差池,便会失信于天下,这……这,如何是好呢?”林珑沉思片刻道:“此事皆由我生,此时众豪杰又是冲我而来,这事让我来给他们做个了断吧。”
花翎道:“珑弟,你给他们如何一个了断法?”林珑表面上微笑一下道:“到时自有分晓。”这时,有兵丁进营来报,金温怒等人等得不耐烦了要冲进营来,林珑双袖一挥便走出营去。
林珑走出营门,立即感应到千帮众门,个个杀气腾腾,兵器烁烁闪光,更有金温怒红发翻卷。双眼冒出凶光,陈停道:“珑弟,这些人个个都来势汹汹,还是让我去会会他们。”林珑道:“不用,只等瞬息,我便将他们退去。”说罢,直迎众人而去。
金温怒见林珑目瞎断手,满腹纳闷,林珑开口道:“神斧门第九代掌门人林珑在此,各位接到千帮锄魔令之后,为何不将魔锄去,反而与狂魔一道前来,是何道理?”
天龙帮掌门人问道:“你这断手瞎眼的,真是神斧门第九代掌门人?”林珑道:“千真万确,岂会有假。”镇龟帮门人道:“那千帮锄魔令,也真是你发?”林珑道:“除了我,还会有其他人吗?”
金温怒哈哈一阵狂笑道:“可是,我这里有赤练还阳奇功吗?”林珑道:“我说你那里有,你那里就应该有。”金温怒有些恼怒道:“凭什么?”林珑道:“不凭什么,但你敢让大家将你身体搜一下吗?”
金温怒终于不愠不怒,不笑不嗔,万分平静道:“好,我就让你们搜,谁先过来。”千帮众门都相互观望,无人敢接近魔头,金温怒仍十分平静道:“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我让你们搜,你们却不愿前来……”
林珑道:“好,我来搜你!”金温怒冷静得让人闭息道:“但我此时却不愿意让你搜了。”林珑欺身上前,快步直点向金温怒。
金温怒挽发在手,轻轻微弹,只听低沉地“咚”的一丝呤响,在场人无不感到头痛,纷纷后退,金温怒道:“凭你们也想搜我,凭你们也想诬陷于我。”
林珑暗思:此人如此武功,实属天下罕见,如不用五行阵法,休想将其困住,而陈停此时,也观金温怒如此奇功,而大吃一惊,急令众将做好了大战的准备,千帮众门虽各怀心思,但都因锄魔令而来,也不由得作好了一切准备。
金温怒低沉地又将手指在捥发上略施力的一弹,只听“丝”的一声揪响,众人顿时感到五脏六腑全在淌血,个个抱着胸口痛苦不已,金温怒平静道:“人多又怎样,不相干的人赶快给滚开,否则我再弹震死你们,又说我手下无情。”此言一出,千帮众门的兄弟,立即个个收回兵器欲夺路而去。
林珑顿感此人实在难锄。正在这时,有探子来报,拍都已经领大军逼近寿春,在颍口处扎下了军营。陈停闻言向林珑道:“珑弟,此事已不易迟。得迅速将其锄去,不如这样,这个怪魔留下来,我来对付,你领兵到颍口布阵对付拍都如何?”
林珑对陈停不言不语,忽然,脚底生风欺身飘向红发怪魔,金温怒见自己两弹红发已经镇住群雄。心中正生得意,岂料林珑已经欺身到此,急忙红发翻卷,一下将林珑团团困于发中。随之抛于地上。
就在林珑落地之时,一卷秘笈横空飞出,直射向千帮众门群雄。孙不念伸手将其接住,展与群雄观看,只见上面一行黄色大字书道:赤练还阳。“啊,原来这奇书果真在这怪物这里。”孙不念向群雄说道。
林珑在地上也大呼道:“众兄弟,此书已从怪魔身上搜出,还不动手锄魔,更待何时!”刚才欲退的群雄闻言,顿时精神大振。又纷纷持兵器围向金温怒。
金温怒见自己梦寐以求的奇功豁然出现,心中顿时大亮,立即运攻欺身直逼孙不念,并欲强行抢夺。孙不念在群雄护助之下向后闪退,孙不平与陈停等人各自运功,欲上前助阵,林珑急忙阻难道:“孙叔,停兄,你们火速撤回,准备对付拍都,这里一切全由我来应付。”
陈停闻言也不作虚情客套,即带领孙不平等人向颍口而去。林珑远远地传来一句:“如果我这一时脱不了身的话,可以叫翎姐到傅家堡,求傅氏五雄相助,这五行陈法本源自他们。”陈停闻言一怔,向林珑道:“珑弟保重,兄盼你速归。”回首之时,见林珑已卷入混战之中。于是不再言语,领众兄弟向颍口急驰而去。
金温怒向孙不念道:“今天我不想杀太多的人,你快将书给我。”孙不念道:“此书乃有过目增功之奇,你这魔头将此书留在身边许久,想来也学到了不少奇功,这书岂能再还与你。”
金温怒终于平静的毛骨悚然道:“你到底给不给。”“不给不给!”群雄异口同声道。“好,这是你们逼的,当你们见阎王时别怨我心狠,来吧,一起上,越多越好!”金温怒仍是平静的说道,只不过他浑身的毛发已经全部凌空竖起。
“杀,杀……”数百名门人挥兵器冲向金温怒,金温怒屹立不动,突见他身形幻动,尔后仍屹立原地丝毫不动,可奇怪的是,刚才舞刀弄棒的群雄忽然自相残杀起来,顿时,只见血肉横飞,尸骨遍野。
金温怒气浪翻卷,一道掌力将孙不念吸到身边,孙不念惊道:“你这是何门功夫?”金温怒道:“神魂幻影,你听说过吗?只要中了老夫幻术之人,立即将所有人当做老夫,也就会乱举兵器拼命乱砍乱杀,快将秘笈交出,否则,我让你死得更苦。”
孙不念忙从怀中掏出秘笈交与金温怒,老魔头一道掌力将书吸了过去,正要翻看,突见秘笈化作灰尘随风飘去,孙不念哈哈大笑道:“老魔头,巴山毒医的东西岂可轻易与人,你快给众人将幻术解了,否则,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金温怒冷静得肌肉僵硬,从口中飘出句“你岂奈我何?”孙不念道:“秘笈中我已中下了飞魂散,凡中我毒者,多则半个时辰就会如秘笈一般,化作灰尘魂飞魄散,我不信你老魔头不怕!”金温怒双目直视孙不念,一道掌力将其卷到身边,口中又蹦出那句:“你,岂奈我何?”只见红发翻卷,瞬息便将孙不念缠死在地。
金温怒道:“今日到此者,死!!”正欲行动,林珑凌到他身边道:“老魔头,你不是冲赤练还阳而来吗?此书我已经记于胸中,你放过众人,我全数给你背出如何?”金温怒冷笑一声道:“你的话能信吗?那赤练还阳,自古便有过目增功之奇,你若能背出,此时,我岂会是你的对手?”说罢,便欲施功伤人。
话说小糊涂自与花恨来到寿春之后。日日闲得无事,此时闻听外面人声鼎沸,立即玩兴大发,跑出来看个究竟,他远远便见金温怒红发翻卷,感到甚是好玩,立即腾了过去。
金温怒甚是敏感,他立即感到一位高手正冲自己而来,当他放眼望着小糊涂之时,马上记起了在渴望谷中,正是此人出手伤了自己的腿毛,不由得心生惧意,只见他猛然出手将林珑提起,双脚一点凌空而去。
小糊涂见金温怒瞬息不见,玩心更浓道:“呵,呵,与我玩捉迷藏,我不信找不着你,不过,这捉迷藏,还是小妹妹最拿手,让我去将她带来,一同去寻找你这红毛,我就不信找不着你。”他主意一定,立即回身寻找花恨去了。
千帮众门群雄因金温怒离开,而从神魂幻影中清醒过来,他们自知不是老魔头的对手,于是各扶伤残惺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