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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两人穿过闹市,来到京城近郊的一处商街,虽是近郊,但商街上却是出其的热闹。既有小贩小商、杂耍把式的,也有匆忙赶路、闲逛无事的。令文筠惊奇的是,这近郊的小小的商街竞也人来人往,喧嚣的很,但很显然这种喧嚣与城中的繁华不尽同。

赵邈与文筠走到商街的中间,便停了下来。赵邈侧目对文筠说:“就是这里了。”文筠抬头一看,说到:“这不就是一普通的酒肆嘛,你当真以为我没喝过酒是吧!”

赵邈抿嘴一笑,意味深长的说到:“非也,非也,这可不是一般的酒肆。”

“是嘛。”文筠张望几下,从外面往馆内看,黑咕隆咚的,什么也不见。文筠又看了看这家门堂之上高高悬挂的硕大匾额——熙攘。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好有江湖气息的名字!看来……有那么点意思。”文筠晃着手中的扇子,摇着脑袋对赵邈说到。赵邈笑着回到:“那,您请吧。”反手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文筠微微一笑,轻撩长衫,踏进熙攘。

熙攘其内,远远超过了它的表面。一进门是一硕大的黑色影背遮挡住了馆内所有,所以在外望进来看,才会是黑压压的一片。影背右方有一黑色小门,门外有小厮把守,小厮见赵邈走进,连忙作揖说到:“赵公子可有日子没来了,快快里面请。”说着便把门打开,将二人请了进去。

赵邈嘴角微翘,轻微点头,径直走了进去,文筠紧随其后,快步跟上赵邈后便轻靠赵邈,小声说到:“看门仆人都认得你,看来你这厮平日里没少来啊!”说着便在赵邈胳膊上狠狠扭了一下。赵邈啧啧的喊了几声,捂着捏疼了的胳膊,尴尬的笑着小声对文筠说:“偶尔,偶尔。”

走进黑色小门,下了百十个台阶后,便柳暗花明又一村,豁然开朗了。眼前是一条长到望不到头的走廊。这长长的走廊两侧,分布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木阁。木阁无门,门口处只是用麻布轻轻罩着一个又一个的木阁。

不同于京中其他娱乐场所的是,熙攘内既不是汉乏本地的中原风态,也不是西北的粗犷豪放,而是在江南轻柔的风格上又加之了一点异域风情。

二人边走,赵邈同文筠并肩走着,并不看向文筠只是小声说到:“这熙攘在此处已有数十年,在普通百姓看来就是一般酒肆,并无异处,实则不然。这里各路人马都有,不管是行走江湖的侠客还是坐拥朝堂的显贵,只要想在汉乏京中打探一二,熙攘,必是首选。这熙攘之地,消息如海,乃世人探听新事的好去处。你看这间间木阁内所坐之人,表面看都只是寻常玩乐的王孙公子,实则,有的是刺探军情的暗探,有的是暗中做交易的商人,甚至还有来此分析局势、搅弄风云的朝堂中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所涉之事,应有尽有。这儿表面上风平浪静、一片祥和,其实暗地里呢,或许早已风起云涌、甚至兵戎相见了。”

文筠听的似懂非懂,转过神来,用扇子戳了赵邈一下便说:“那你带我来此处作甚?我一女儿家,即不从商也不入朝的,这诸多事,与我何干?”文筠暗搓搓的对赵邈说。

“这你就不晓得了吧。其实那些俗事啊,也与我没甚关系,我只是向你道一道下这其中的玄妙罢了。我带你来这,是因为此处虽为酒肆,但美味佳肴、歌舞棋乐,莫说京城,放置整个汉乏,那都是屈指可数的。换句话说,此处无论吃喝嫖赌还是喝茶听曲那都是京城公子哥的上上选。”赵邈说到。

“美味佳肴!果真!”文筠眼睛放光,仿佛只抓住了这一个重点。

“我还能骗你不成。”赵邈说罢,二人已走到长廊的一个十字之处。迎面走来一个脸颊若敷了面粉,嘴像涂了蜡油一般,身着艳丽服饰的中年妇女。

见到赵邈边说:“哟,哎呦喂,这不是我们的赵公子嘛,您可是有一阵儿没来了呢,这都要成稀客了!我说今个儿一早起来天气怎如此的好,太阳早早便出来了,原来是赵公子今日有幸赏光呐!数日不见,赵公子又意气风发、英俊潇洒许多了呢!我馆里的姑娘们思念的可是苦的很呐,您今儿个是想找那位姑娘啊,是巧儿还是连儿啊,林妈妈我啊,这就去给您安排。”排字尾音拖的无比之长,说罢还一手搭在赵邈肩膀上。眼睛还漏出一丝似邪魅而不邪魅的神态。

一旁的文筠早就被这个林妈妈的这两句弄的浑身难受,脸部已经扭曲,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邈转身笑着对这个中年妇女说到:“啊,林妈妈,今日我啊,我谁都不找,您帮我安排一个木阁即可。我这南方明秋国的小堂弟近日来京中探亲,说是想玩乐一番,我一想,这京城虽大,但若提起哪里最投我所好,那的的确确是莫过于林妈妈您这儿呐,因此特意带我小兄弟前来。”说着一只手搭在了文筠肩上。

文筠一晃身子表示抗议,心下想着,谁是你兄弟。

林妈妈见状,用不一般的眼神斜着眼看了下文筠,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位公子生的好生俊俏,刚才我还在想,这京中还有我林妈妈没见过的俊美少年?果不其然,原来是赵公子同族之人,真是一看便有大家风范,不是凡人所能比的。”

文筠不语,只是肉笑皮不笑的看着林妈妈,尴尬又不失礼貌。

林妈妈说完便转头对赵邈说:“赵公子啊,安排木阁好说,只是现下已近午时,您二位是否要在熙攘用膳呢?若是在此用膳,我好先去遣下人备着。”

“来了熙攘哪有不填饱肚子再走的道理,林妈妈着人备着即可。”赵邈依旧笑着说到。

“还是老样子?”林妈妈咧着嘴问到。

“必然。”赵邈爽快回答。

林妈妈笑着微微点头:“好嘞!”然后又伸手做请的动作,即可朝右侧走廊深处喊道:“三列六排,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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