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午时,几人便到了郊外。郊外人烟稀疏,视野却极为开阔。慕卿平日最爱赛马,对这周边更是了如指掌。慕卿带着几人登上了一座坡度平缓的小山,此山虽缓,但站在崖边之时,京中盛景却可以一览无余,颇有几分一览众山小的意思。
几人纷纷下马,赵邈更是殷勤的紧,当真如马夫一般扶文筠下马。慕卿、孙璎、赵邈、文筠并排站在山丘之上,几人远远的眺望京城,城中高楼亭宇、错落有致,街市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一刻,大家仿佛都忘却了京中琐事,忘记了身份,身边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几个发小玩伴,闲暇时一同郊游而已。
“赵邈,你现下可以同我一说,为何昨日失约于我了吧?我被放了鸽子,好歹也要知道是为何吧!”文筠也没看向赵邈,只是侧身说着。
赵邈低头一笑,清了清嗓子,说到:“也罢!我……同你说便是了。其实,那日从熙攘回来,将你送回长公主府后,我便匆匆出了城,直到今天早上才刚刚回来。”
慕卿一听熙攘二字,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忙插嘴说到:“等等,你二人去熙攘了?何时去的?好哇,有这等好事居然都不约我余慕卿,我可真真是要生气了,哼!”慕卿双手抱在胸前,故作生气之态,随时生气的表情,然而神态却透露着几分可爱。
“就是就是,你二人竟跑去单独跑去熙攘玩乐!真不讲义气!”这时孙璎也帮腔到。
“嘿嘿,下次下次,下次我们同去可好?不过璎姐姐……你……居然也知道熙攘?”文筠看着孙璎的反应,想必早就知晓熙攘是何地,便笑着挑逗的看向孙璎。孙璎听罢,才知自己好像说漏了嘴,连连说道:“我……我,我都是听慕卿说的,他……他经常去!”
“璎姐姐莫要污蔑人!”说着二人便为此争执起来。
文筠连连制止,然后对赵邈说到“你二人待会儿再争执,先莫要打岔啦!赵邈,你继续说,你出城?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文筠紧接着有些紧张的看向赵邈。
“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寻一合适的玉石,想做成个挂于腰间的坠子。那日刚到府中,小厮便说在临城找到了一块儿上好的青玉,那青玉现下在一做玉石雕刻的师傅手中,我听后便带着小厮连夜赶了去。这里说来的确怪我,只记得着小厮告与慕卿不必再寻玉石,却忘了与你昨日之约。”
赵邈顿了顿,又说:“啊,我找到那位师傅后,一看那玉石,当下便断定,那是块儿青玉中的极品。色泽晶莹剔透,没有丝毫瑕疵,纵使我从小见惯了金银玉器,仍然觉得那是为世间所罕见的。碰巧的是,这玉石的个头也刚刚好可做一个腰间坠子,于是我便求那师傅将玉石卖与我,师傅起先不应,我求了半日,那师傅才肯点头答应,接着我又请他连夜雕刻成平安锁形状的玉坠子,拿到成品之后,我便连夜赶回京中了。”
赵邈说着,便从胸前拿出了那玉坠子,然后半蹲在文筠身旁,轻轻系在文筠齐腰襦裙上。边系边语气出奇温柔的说到:“你明日便要回宫了,宫中不比王府那么自在,宫里娘娘、皇子公主那么多,而且你多半又不相识,再加上你这不稳重的小孩子心性,难免会受气。这些日子我一直想着,想着须为你求些什么以护你平安。哈,我赵邈别的也不晓得,也就懂些玉器,知道平安锁能保平安,便做了这个平安锁的玉坠子。回来的路上途径寺庙时,我便带着坠子进去拜了拜。我赵邈在菩萨面前求的,并不是希望我们小筠能多么博得皇上和娘娘们的欢心,而是希望你在宫中能一切如旧,一切平安顺遂就好。”文筠听着赵邈说的,又低头看了看腰间那青玉坠子,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慕卿见气氛有些微妙,歪了歪脑袋,用手中马鞭轻轻打了赵邈一下,说:“行啊,你个赵邈,这些日子以来,让我东奔西跑的,本以为是要送于哪个你心仪的姑娘,原来是给筠姐姐的,虽玉石不是我寻来的,但见到既是系在筠姐姐身上,那我也觉得这些日子没有白白劳累!不过,赵邈,一码归一码,今天晚上你要请客!我们要去香满楼好生的吃一顿!”一旁的孙璎也连连起哄,赵邈也便笑着痛快应允了下来。文筠本要滴答下来的眼泪也给笑了回去。
此时一旁的孙璎说到:“赵邈,不是我说,我可觉得,你此事做的极为不妥,你送小筠礼物,我和慕卿没意见,可你在这我二人这两手空空的时候送,那我与慕卿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说着还用肩膀靠了一下一旁的慕卿。慕卿应和到:“就是……就是就是,这样显得我和璎姐姐好生小气。不过筠姐姐你放心,明日一早我去长公主府送你时,定会给你带上礼物!嘿嘿。”
孙璎也说:“我也早已给小筠备下了礼物,明日一早我便送到长公主府去!”
“这可是你们二人说的哦,若礼物不合我心意,我是断断不会让你们进门的!”
在近京郊游的这日,头上艳阳高照,天空万里无云。飒飒秋风间,几个少年在邈看京城的地方,谈笑风生,嘻笑逗趣,仿佛时间永不会流逝,也不会滋生任何的愁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