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几人赶回了城中,来到了香满楼。
门口两个小二见几位牵着马走了过来,赶忙上前迎着。其中一个小二单膝跪地行了个礼,对慕卿还有赵邈说:“不知二位爷今个儿要来,还请二位爷见谅。”
赵邈照旧摆了摆手,示意小二起来说:“行了,现在馆内还有没又空处啊?”
“回爷的话,您甭管什么时候来,咱楼上的雅间呀,都给您留着呢。您几位快快里面请吧。”说着将一行四人请了进去。
这香满楼乃是京城闹市之中最为繁华的酒楼之一,整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菜色在京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也算是几人自小经常来的馆子。小二很是热情,带着几人穿过人群往里面走,几人随小二来到了楼上一处雅间,在一张四方黄花梨木桌前坐下。
“来,今日莫要拘束,想吃些什么就尽情点,全由小爷我一人买单。”赵邈一手伸出大拇指得意洋洋的指着自己,另一手又拿过小二手中的菜单扔在了桌上。
慕卿拿起菜单说:“这还用你说,当然是你买单啦,你想太多啦赵邈,没人会跟你抢的!嗯……此地虽不比熙攘金贵,但我们几人啊,也绝不会给你省钱的!”慕卿也没打开菜单,只是将菜单放在手掌,侧身走到文筠与孙璎所坐座位中间,笑嘻嘻说:“二位姐姐先来吧,慕卿稍后着意添几个就成。”
文筠也不与慕卿客气,从慕卿手中拿过菜单说道:“璎姐姐与我口味契合,就由璎姐姐来点吧。”说着把菜单给了坐在一旁的孙璎。文筠接着又说:“我刚想起来,我的簪花落在了马背的布袋上,你们先点着,我去去就来。”文筠说着便快步下了楼。
但是,文筠并没有往后院的马棚方向去,反而去了一楼南侧的一排雅间的长廊上。
原来,在刚踏入香满楼时,文筠旁边经过的一个姑娘引起了文筠的注意。要说这汉乏京中,姑娘出入酒馆也是常见,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之所以这位姑娘能引起文筠注意,是因为这位姑娘文筠好似在哪儿见过。
文筠刚才只是觉得眼熟,但方才席间慕卿提到熙攘,文筠便嗖地一下想了起来那位姑娘是谁。
原来正是文筠当日在熙攘撞见赵研在私阁中与两位身着异装的姑娘交谈,这姑娘便是其中一位。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这位姑娘今日也换了汉乏服饰,可由于长相出众,让人见一面便能过目不忘。文筠虽在读书上记忆力差强人意,但记些琐事却记得比谁都牢。文筠按耐不住好奇,才扯了谎下楼来一探。
文筠方才看那姑娘往一楼雅间方向去了,便也偷偷来到雅间附近,可那位姑娘早已不见了踪迹。文筠晃晃脑袋,有些失望,本以为或许赵研也在此处,所以想来看一看这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奈何不见了踪影,刚要转身回去,走到拐角处的一个房间外,文筠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文筠听到了房间内有人在说赵研的名字。奇怪的是,文筠只能听清赵研二字,别的也不是因为声音太小,而是房中之人说的并非中原官话,文筠仔细听了听,由于从小也没出过什么远门,也识别不出是哪里的话。
文筠在长廊上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便用手指悄悄在窗户下方捅了一个小小的洞,这一看不要紧,房中之人正是文筠所寻的那位姑娘和一陌生男子。两人都身着汉乏服饰,却用文筠听不懂的话在交谈。
文筠既惊讶又疑惑,这时,一只手捂住了文筠的口鼻,另外一只手将文筠往不远处的后院拖去。还没等文筠反抗,那只大手便送开了。文筠转身一看,竟然是赵邈。
“你干嘛!吓死我了!”文筠小声质问赵邈。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你为何扒人墙角啊?万一人家在说什么重要的事,你不怕被人抓了去吗?”
“可是,你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吗?”
“谁啊?”赵邈疑惑。
接着,文筠趴在赵邈耳边,一五一十的将看到听到的同赵邈说了。文筠见赵邈不语便问:“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我哪知道,大哥这两年变得格外神神秘秘,整日也是忙进忙出的。哎呀,行啦,快回去吧,免得孙璎和慕卿等急了。”赵邈轻轻拉着文筠的衣袖离开后院往二楼方向走去。
上楼时,文筠好奇的问赵邈:“哎,赵邈,你怎么知道我会在那儿的?”
“你那点儿小九九我还不知道?你说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连最简单的扯谎也不会。你今日出门时就只戴了一个簪花,你说下楼取你簪花时,你那唯一一个簪花就在你发髻间戴着呢,当时我就觉得蹊跷,不知道你又搞什么鬼,这不想着下楼来寻你,谁知还没等我去后院,便在雅间长廊上发现了你。哎,笨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