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场面有点紧张,我到底不好抱龙虾躲着边啃边看热闹。见缝插针东一口西一口的吃着,眼睛也没放过那头的舌战实状。
又悄悄闷了口刺身,看着面色不太好的白婷婷,我脑子里极力去翻记忆中那份熟悉感。
记得网上的资料是,白婷婷很小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没了,她被这四九城的一对普通工人收养,然后就是刻苦用功各种励志,凭一已之力在娱乐圈辛苦打拼,简直就是这大染缸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我一般只看电影,眼前这人从没在大制作上出现过,若不是上次听叶佩文提起,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十八线小明星,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
正搜着不算大的内存,就听白婷婷道:“留不住男人的心就来血口喷人,当真是物以类聚!”
“你倒是会留男人的心。”叶佩文嘲讽一笑,“跑人家婚房里骚浪贱什么的,没人比你更会留男人的心了。当小三儿还当出了优越感,你妈把你教得可真好!”
我赶紧喝口果汁压惊,话题可真是越来越劲爆了!
在叶佩文这儿吃了败仗,白婷婷转头就挑软的捏,目光‘嗖’的就朝苏采盈去了,“爱情里只有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我和江景相爱,你们就谩骂诋毁,可你又好到哪里去?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江景是你的未婚夫?”
我被咽了一半的果汁给呛到了。
井黎忙给我顺气儿,好不容易止了咳,我跟他咬耳朵道:“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
“已经这样了,在不在已经没关系了。”
他的话带着热气,顺着耳廓钻进耳朵,我脑子不由得一麻。
愣神之间,好像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我表示惊恐:这么紧张你还笑得出来?
井黎瞬间一脸严肃坐正,仿佛刚才笑的不是他。
我们这边的小动作没了,那头的争执却在继续。不晓得什么时候齐容上了场,话头却是冲江景去的。
“采盈十五岁和你定婚,一路走了十年。这十年里,她不曾背叛不曾伤害,哪怕白婷婷几次三番当着她的面从你办公室出来,她也选择信任。可你们给她的是什么?你背叛她,欺骗她;白婷婷算计她,陷害她。如你所愿,她放手了,可你现在又来纠缠不休是什么意思?你当天底下就你江景是男人?还是以为这世上的男人都跟你一样脏心烂肺无药可治?”
齐容这番话,让我想起了妈妈。
妈妈也是年纪轻轻信了爱情,最后却不得善终。
爱情这东西,从来不会善待于人。
正想着,就听白婷婷说道:“你就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装圣洁装柔弱是吗?你的朋友为你出头,你却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不清不楚,你凭什么还以受害者的身份解除婚约?”
苏采盈刚要说话,又被叶佩文截了:“采盈就是比你高贵比你圣洁!江景和采盈没分手之时,你作为第三者插足其中,作妖作乱。如今江景和采盈婚约已除,她就是单身。她受了背叛受了伤害,独自一人异国他乡排解忧愁,遇到了一个帅气幽默的男人愿意对她好,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愿意全心全意待她,费尽心思把她从情伤中带出来,这不叫不清不楚,这叫新的人生。”
末了,看向面色不佳的江景,冷笑一声,“江景,当你把事情捅大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采盈。当你选择要小三儿不要她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你们之间已经完了。”
我默默咬了一口虾腿,为苏采盈感到憋屈。
几次三番被叶佩文给截了话,指不定憋得多难受了。再看看叶佩文,那可真是一吐为快神清气爽啊。
啧啧,果然叶佩文是专门插刀的那个。
或许是长期的纠缠耗尽了彼此的心力,江景抿着唇,目光阴沉看向苏采盈,“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真的要取消婚约?”
“你们已经取消婚约了!带着你的姘头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死皮赖脸阴魂不散!”叶佩文被江景的态度给激怒,酒瓶狠狠砸地上,高声怒骂,“江景你个贱.人,带上你的婊.子给老子麻溜的滚!”
一口醉虾塞嘴里,我默默放下筷子,小小声给叶佩文鼓掌。
圣斗士啊!
妈妈要是有这魄力,哪里轮得到那些三儿来耀武扬威?
“怎么回事?”左手被井黎拉到桌下,他压低声音又道:“别添乱。”
我没添乱啊,我就是悄悄的表达一下敬佩罢了。
算了,跟他说了他也不懂。
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我又捉了筷子悄悄地吃。
相较于叶佩文这个圣斗士,白婷婷就很小白兔了。那掐着嗓子的温柔显得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嗯,至少她身边的江景是一脸心疼的模样。
“既然给不了,又何必握住不放?当初以爱相困,如今以爱相怨,可怜可恨!”
温柔的声音中,握着的筷子‘啪嗒’一下掉桌上,我愣愣抬头,愣愣转身,愣愣地看着那边像小白兔一样柔弱的女人。
刚才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熟悉感突然显现,儿时记忆铺面而来......
“凭什么你们可以住在大房子里?凭什么我就不是爸爸的孩子?是不是你们死了我和妈妈就可以住大房子了?”
年幼的面容与眼前的相貌重叠,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向酒柜的。
冤家路窄!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难道是老天爷终于听到了我的心声,给我送了一个大礼?
找了角度摆好手机,我拿起一旁的酒瓶,然后,往桌上狠狠一敲。
‘滴哒滴哒滴哒’
红酒顺着柜子急速滴落,包间里再无其他声音。
我不知道自己的笑是否狰狞,我只知道,儿时被欺,如今在妙不可言的缘分下还将她轻易放过的话,我就是真的该死!
“白小姐,不如,我们聊聊?”
酒瓶按到柜台上,传来‘咔嚓’声响,引着我心底的暴戾因子蠢蠢欲动。
“别激动!小表妹你别激动,稳住!稳住!”离得近的叶佩文几个跨步跑过来,小心翼翼来夺我手里的半截瓶子,“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别把自己搅合进来。”
我晃了晃手头的瓶子,冲她笑道:“都是私人恩怨,哪有什么搅合不搅合的。”
“你要做什么?”
井黎也走了过来,她没有叶佩文那么犹豫,一出手就朝我手头的瓶子而来。
我这瓶子原本就不是用来伤人的,在他出手时,笑着给了他,“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压不住兴奋,抬手就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仰天大喊:“变身吧,进击的恶狼!”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井黎把瓶子丢垃圾桶,好半响才转身对我说道:“你吃醉了,我们回家。”
“就是就是!以后不敢给你吃醉虾了。”叶佩文点头赞同:“进阶失败,恶狼没出来,倒是把二哈给放出来了。”
我咬你哈!
没理他们,我抬步就奔白婷婷而去。可这步子才迈出,就被井黎给拦了,“回家闹去。”
“回家闹你?”我摇头,“没兴趣!”
在他沉着的面色下摆了摆手,我郑重道:“误了我正事儿,小心我生撕了你!”
我这语气,是绝对的认真。
井黎显然被我的认真给震住了,所以,我顺利走向白婷婷。“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你怎么知道就没有爱过?不知道白小姐的谬论是从哪儿听来的?这当第三者的优越感又是谁传授的?”
白婷婷估计还没从我的进阶失败回神,听我这么不客气质问,她的温柔也少了两分:“小朋友,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
“事关旧怨,可不是闲事啊。”我笑了笑,“想来白小姐姐的妈妈肯定教导过白小姐,别人的才是最好的。抢男人什么的,毕竟是从小耳濡目染,想来白小姐很是得心应手吧?”
不知道,她有多少旧怨呢?
白婷婷的目光中透着疑惑,那份疑惑在我阴沉的笑意中慢慢变得慌乱。
很好,快要想起来了。
看来,你也是记忆深刻啊!
这一次,我可是要连锅端呢,你得有心理准备才好啊!
我忍不住又冲她笑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婷婷把慌乱的目光转向苏采盈,“我们在说苏江两家的事,不想听你胡说八道。”
“别着急啊。”我笑道:“看演出还得中场休息呢,苏姐的事儿先缓缓,指不定我们把事儿谈清楚了,苏姐的事儿也就不必谈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婷婷突然一吼。
“我想说的可多了。”那些画面在脑子里闪来闪去,我掰响了手指,笑容逐渐放大:“比如说,抢别人丈夫,还带着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登堂入室。比如说,气病了正室,还带着野种去医院耀武扬威。再比如说,认祖归宗的戏码被识破,就带着闺蜜组团上阵,让正室含恨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