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怒。
永远也忘不了当年这个女人在妈妈的床前冷嘲热讽,把妈妈气得生生吐血的画面。
我恨那个家,恨我的爸爸,更恨我的妈妈!为什么爸爸那么花心,那么伤害她,她还要呆在那个家里?
很显然,我是个四肢发达的蠢货,我又中计了。
一遇到妈妈的事,我就头脑不清,口不择言。这不,我话还没骂完,我爸撂下一句“这再也不是你妈妈的房间”之后,把电话给我挂了。
“嘟嘟”的声音在耳边响了几声才停,我却是怒红了眼,把手机狠狠地砸到了假山上。
“王子阳,你特么在那个家到底算什么东西?你连条狗都不如!”
我冲着假山狠狠地踹了几脚,结果把凉拖给踹坏了。
恶气发不出,我把凉拖丢垃圾桶,光着脚去了小卖铺。
我想喝酒,可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狼狈的模样。买了一双凉拖穿上,杠了一箱啤酒上了天台。
咬开一瓶啤酒,我坐在边儿上,看着下方的灯光,一口一口地喝着。
我不是轻生的人,我坐在这儿喝酒,就是想看得远些,想得开些。
我在想,我的人生到底要怎么才能扭转?
以前,我努力学习,因为我不想让妈妈失望。如果爸爸让妈妈难受,那么我就要更努力让妈妈高兴。
可是,自打那个女人带上儿子找上门来,我努力想维持的假象就像泡沫一样消散。
王逸辰转到我的学校,他乖巧,听话,他是我爸的宝贝,他是我爸的骄傲。哪怕我成绩比他好,老爸也因为他是个儿子而看不到我。
我努力想要向前,努力的想要让老爸看到我,让他知道,妈妈的女儿不比别人的儿子差!可是,自那之后,我的麻烦不断。成天有人找我麻烦,甚至在我放学的路上堵我。
从那开始,我吸烟,喝酒,嗑药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老爸甩我巴掌,拿椅子砸我的时候,我抹了嘴角的血,冷眼质问,“有没有喝酒,这个不好查。有没有吸烟,有没有嗑药,去医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从不吸烟,更不可能碰毒,我坦坦荡荡,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当老爸带着我去私人医院做检查时,居然尿检阳性。
阳性!呵呵,我百口莫辩!
那一晚在医院,我差点被打死。妈妈好不容易找过来,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和妈妈说了什么?回去之后,妈妈病倒了。
哪怕全天下都不信我,病床上的妈妈却是握着我的手,虚弱说道:“我的阳阳是最乖的,肯定不会让妈妈失望的。”
那一刻,我哭的像个傻逼。杀了那些人的心都有。
那一晚,我第一次喝酒,在学校的天台,醉得一塌糊涂。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所幸无人知晓。
从那之后,妈妈的病就没好过,直到妈妈去世,我再无心学习,整天混日子。以前好歹是长头发,有个姑娘的模样,可那天和王逸辰打架伤了脑袋递光头之后,就再没留过长头发。
又是喝了一口酒,我心想:又该剪头发了。
我想,如果我是个儿子,妈妈就不会郁郁而终。
手边的两瓶喝完了,我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想回到里头再开两瓶。
站在天台边儿上,看着下方遥远的灯光,我自嘲一笑,“我这么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在感慨,确实在感慨。我到底要怎么活,才能对得起我死去的妈妈?
我还来不及转身,就被一双手用力地抱住了腰,诧异之间,被人用力地带着退了很远。
一股淡淡的香味冲破酒味传入鼻息,我一回头,就看到蓝宫瑜有些发沉的脸。
“咦,校草!好巧,你也在啊?”
我高兴地跟他打着招呼,我想我运气真不赖!心情不好来喝酒,倒是在这儿遇着了心上人。
他忧郁的双眼此时透着一股道不明的火气,抱着我的手改为握着我的手腕,好似不想跟我有一丁点儿的牵扯,又不能放开我似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暗道,他这问题有点儿白痴啊!没看到那箱酒吗?我这摆明了是来喝酒的啊!
虽然心上人问了白痴的问题,可我不能这么直白打人脸不是?朝他灿烂一笑,我说道:“校草,我喝酒啊!不然你以为我大半夜跑这儿来做什么?看星星?还是想不开跳楼啊?”
看他神色有些异样,我忍不住地捉弄他,“你不会以为我大半夜的扛箱酒来跳楼吧?”
“不是就好!”甩了手,校草转身就要走。
我是出了名的厚脸皮,哪儿能放他走?这可是他自个儿送上门来的,可不是我去堵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