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不知道,春来找二哥时在角落发现了我,他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他说:“云初,好好活下去,为你自己好好活下去。”
我看着头上灰暗的天,苦涩地扯了下嘴角:“我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那么努力,可你们为什么都以为我已经放弃了。”我看着春忧郁的眸子,喃喃自语,“我真的很努力了。”
只是有些事努力有用,有些事光靠努力是没用的,今时今日我说不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话来,只想用剩下的时间多做一些有益的事,帮大哥二哥多做一些事,也不枉兄妹一场。
“春,你说我们几个什么时候还能挑灯夜战一番?你们这次可要让着我一点。”
春听了,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施法眨眼就到了“会友坊”。
我疑惑地看向春。
春说:“他们几个都在。”
我顺着春的视线看到了夏在赌桌前叫得面红耳赤,秋和冬坐在二楼饮茶看着夏,春朝我笑笑,带我上了二楼。
我们在他们面前坐下,春盯着楼下的夏问道:“夏还要多久?”
冬看着我说:“刚上手。”
春扫了一眼冬,说道:“叫他上来。”
眼见着冬要去叫夏,我伸手拦下了他,对着春说道:“算了春,让夏好好玩几把吧,不急。”
话落,楼下门口一阵骚动,一身火红的问天带着他的恶鬼来了,他目光扫了一圈楼下,又抬头扫向二楼,跟我目光对上,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我看着他朝赌桌走去,问了一句:“你们谁知道问天的来历吗?”半响没有人回答,我转眼看到他们三人也都在看问天,眸中充满戒备。
我又问道:“你们认识?”
三人对看一眼,摇头。
楼下又是一阵骚动,问天居然去了夏的赌桌,夏看到问天,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看到我的时候明显一愣。
我奇道:“夏认识问天吗?”
三人又是一齐摇头。
看着他们的样子,总觉得怪异。
我起身站在围栏旁观战。楼下已经热火朝天,今天四大鬼将和问天都来了,“会友坊”好不热闹。
夏在周围鬼怪热情似火的高喊下,一撸衣袖,一副要与问天不战不休的气势。
我摇头笑道:“夏太小题大做了,问天手气比我还要差呢?”
秋说:“是啊,他只输他想输的赌局。”
我不解道:“什么意思?”
冬解释:“他虽然跟小鬼赌从未赢过,但我们四人却从未赢过他,夏一个人在下面,压力很大。”
我一听,略吃惊,他上次赢了一把,我以为是他运气好,没想到四大鬼将都不是他对手,要知道我还从没赢过他们呢。
一阵欢呼,夏赢了。
“夏发挥还是挺不错的,你们看这不是赢了?”
话落我看向春,春依旧是戒备的眼神,再转眸看秋和冬也和春一样的表情,我笑道:“至于吗?”
春道:“这不正常。”
秋道:“很不正常。”
冬道:“怕是另有目的。。”
又是欢声一片,夏又赢了。
看着三位鬼将的表情,我问道:“你们要不要也下去玩几把?”
秋和冬下去了,春替我倒了一杯茶,让我坐下来看。
秋和冬加入了夏的阵营,一群小鬼在旁边兴奋的叫。
我看着楼下的盛景,对春说:“你猜这次谁会赢?”
春一直盯着楼下,听到我的问话,转过身来,朝我微微一笑,“不好说,今晚怕是玩不了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我们几个下次有机会再约。”
不待我答话,楼下问天又输了,我觉得有趣,想要去试试手气,便跟春说:“我们也下去玩几把吧,我倒要看看我跟那问天的运气谁要更胜一筹。”我没等春回话就噔噔噔跑到柜台换了筹码,拉着下楼的春一起挤进去。
夏一连赢了几把,有些飘飘然起来,压的筹码越来越多,秋和冬劝都劝不住。对面的问天靠在椅子上,也看不出输的气势来。
我凑到夏身边,把手上的筹码递给他“带我一起呗,一起赚。”
听到我的声音,夏一脸嫌弃地对我说:“云初,哥儿几个在玩大的呢,你那运气可别到时候害了我。”
听了夏的话,我不由诽腹他见钱忘友,春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我,秋和冬就不肖说了,他们把自己的家当交给夏,肯定不希望我加入,我气结,被夏推着退到一旁。
我在旁边气的跺脚,嘟囔一句:“你们都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了。”
春笑道:“云初,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我正要反驳说不回去,问天戏谑的声音传来“你敢跟我赌??”
他这一出声,除了我,都不说话了,像是被吓得不轻,春警惕地把我拉到身后。
问天看着我们不说话,那张火红的面具在夜明珠的光辉下红得晃眼,我鬼迷心窍地推开春,走到夏面前,问道:“赌什么?”
他嘴角上扬,将桌上的筹码都推掉了,纤长的手指从桌上扫过,一把通身雪白的匕首躺在桌上。
“白穷,是白穷。”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把雪白的匕首。
白穷,削铁如泥,可刺穿神仙的仙体,是世间仅有的一把令众仙闻之胆寒的神兵利器,曾是魔族战将萧瞭的武器。随着萧瞭在神魔大战中羽化,白穷不知所踪,众仙以为白穷也跟着萧瞭一起羽化了,可现在居然在幽冥出现了。
我扯着夏的袖子问他“确定是白穷吗?”
夏朝我认真的点点头。
我咳了两声看向问天,他一派悠闲地坐在那,像是不在意自己拿出了多么厉害的东西,我问他:“这是你的筹码?”
“不然呢?”
我想了会,把云霓剑拿了出来,我还没放下去,春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拧着眉说:“云初,不可。”
夏忧心忡忡地说:“云霓剑是你的佩剑,怎么能随意拿来当筹码?”
秋和冬也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和我手里的云霓剑。
我拿掉春的手,一脸正气地说:“不能让人家吃亏不是。”“啪”一声,就将云霓剑放在了桌子上。
问天又看着我扯了下嘴角,说道:“开始吧。”
听着骰子的声音,我的手心快要冒出汗来,恨不得开天眼看看,反观问天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不用这么紧张。”
我朝他瞥了一眼。
他问我:“你想输还是想赢?”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说道:“当然想赢,难道你想输吗?”
他用手敲敲桌子,说:“那你就赢吧。”
我想说,不是我想赢就能赢的,想想还是算了。
“小,云初你赢了。”夏惊呼出声,我激动得捏紧了拳头,把云霓剑拿了下来。
我收回云霓剑去看问天,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问道:“还赌吗?”
我手里把玩着白穷,说:“赌可以,但是要换筹码。”谁知道你还会拿出什么来,幽冥出现白穷,怕是不会安宁了。
他讪笑一声:“那你说赌什么?”
我放下白穷,说:“就赌秘密。”看着他挑眉不为所动的表情,我接着说,“我输了,你可以询问我任何我知道的事,你输了就要告诉我你的来历。”
“可以。”
开盘第二局,我输了。
我问他:“你想知道什么?”
他用法术传声问我:“最近两百年你在哪里?”
“东海。”最近两百年我元气大损,大哥已经不准我随意离宫,连蓬莱也很少去,倒是经常去昆仑山。他问我这个干嘛?
他挑眉问我:“下一局赌什么?”
我说:“这一局你决定筹码吧。”
“那就继续。”
我抿着唇不发一语地盯着转动的骰子筒,开局,我又输了。
“你,”他的传音略有停顿,“暂时还没有想问的。”
我微皱眉,“那就先欠着,我们继续。”
“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
“那你想赌什么?”
“敢不敢跟我赌命?”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我沉默了,我们素无冤仇,可从他犀利的眸中,我清楚的看到,他居然真的要跟我赌命。
“本来我这条命就是你救回来的,可是既然救回来了,我的命也就还是我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跟你赌。”我把白穷抛到他的桌前,“既然你对我的筹码不感兴趣,我又不想跟你赌命,那我们就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白穷给你,算是两清。”说完我就离开赌桌,不想再逗留。
我的原意是想知道他的真正来历,可是两局都输了,怪不得他第一局问我想赢还是想输,秋说的没错,他只有想输的时候才会输。
“哼。”随着他低哼一声,白穷擦过我耳边的发插在了门框上,整个赌坊静得我削落的细发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不愧是白穷,尚未出鞘就如此锋利,我眼眸微颤地看着插在门框上的匕首,不能动弹。
夏怒吼:“你想干什么?”
四鬼将反应过来飞快地站在我身后,以防问天的再次暗算。
“不知阁下隐姓埋名在幽冥有何居心,阁下今日之做法,是要与整个幽冥为敌吗?”
春隐含怒意的话传来,我才惊醒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门口拔下匕首。
问天看着我笑道:“春将严重了,愿赌服输,既然输了,我就没有想过要拿回来。”
我听到自己用清冷的声音说:“既然如此,白穷我便收下了,我随时恭候尊驾。”
收下匕首,我出了“会友坊”,谢绝了四鬼将送我的好意,朝忘川仙子的宅院而去,怎么说她也是因为我才被免职,今天以前我还一直希望她做我的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