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洋法师一直追击夜染夜染可吃不消,蓝霜晓更不会容忍这样的局面,幽蓝色的火焰越燃越烈,将那南洋法师包围吞噬。
本以为他会被火焰吞噬殆尽呢,却不曾想他的身躯化成了无数的血萤,穿过火焰四处窜逃,虽然火焰烧掉了大部分的血萤,但是还是有不少冲出了火焰散去。
南洋法师逃出之后,目标仍然是夜染,血萤向夜染飞扑而去,见此月沉赶忙挡到了夜染身前,冥炁凝聚,瞬间便筑起了一道冰墙挡住了那飞扑而来的血萤,寒气四溢,不少血萤冻成了冰碴子掉在了冰面上。
血萤在冰墙前聚集,便恢复了南洋法师的原身,他手持大刀便砍,冰墙碎裂,冰碴子四溅,掀起的气浪又将他两震退了几步,被冰冻的湖面受到气浪的震压,大块大块的出行了裂痕,两人脚下的冰层支离破碎,脚下一空便直接坠进了湖中。
那南洋法师举起来刀,打算最后一招解决了夜染,阿梅却挡住了那南洋法师,一个甩尾重重打来,把他拍出了老远,“没有人再能伤我儿子分毫。”
“你个蠢货!那不是你儿子!”受到重击了的南洋法师气急了,可是阿梅受了幻境影响,在她眼中,月沉就是她的儿子,她怎么会允许别人再伤她儿子呢?
若是如此,南洋法师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啊,他怎么能容忍被个女孩坏了自己的全盘计划,夜染必须死!
眼见阿梅要去捞月沉和夜染,南洋法师便将砍刀掷出,刀在瞬间便成了条锁链,生生套住了阿梅的脖子,便往岸上拖,“醒醒吧,他们是为了蛇骨!”
因为脖子上的疼痛,阿梅挣扎间尾巴四处乱扫,险些把那刚从水里冒出头的月沉又给拍了下去。阴煞四散,却未能将那锁链腐蚀,只因那南洋法师修的是邪术,所以阴煞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这湖水其实本不是很冷的,但是在月沉一番冰冻操作后便是寒气蚀骨。
下了水,呛了两口月沉便露了头,还真别说,这水加冰后冻的很,让神经都有些麻痹了。
夜染不识水性,扑腾了两下便要沉下去,甚至都喊不出救命,只觉得眼前一黑,寒意包裹全身,逐渐渗入骨髓,让她很是绝望。还好月沉赶忙托住她,加固了冰层把她拉了上去,那蚀骨的寒冷,险些窒息带来的恐惧,让她久久都没能缓过来。
而那边,蓝霜晓找准了时机,长剑向南洋法师刺去,他虽然是敏捷的闪躲过了,阿梅却生生咬断了那锁链,转身一个扫尾又重重的将南洋法师拍出了好远,震的他内伤。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只因为我修的蛇蛊所以才能和蛇骨融合,你不过是想造个杀人工具罢了。”阿梅冲了上去,直接便掐出了南洋法师的脖子,眼神狠绝,笑颜讽刺,“这蛇骨可本是蛇夫人之物,你竟以为我不知?还妄图用它驾驭我?真是可笑。”
“你,你竟知道?”南洋法师的表情还有些疑惑,可是,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可能驾驭蛇骨啊!她没有道理到现在还是清醒的!这世上只有蛇夫人能驾驭蛇骨,除非,除非她是蛇夫人的血脉……
蛇夫人的血脉吗?
想到这,南洋法师的眼神有些复杂,逐渐暗淡。所以他是亲手害了蛇夫人的血脉吗?把她变成怪物,死后无魂……
阿梅松了手,刚才那算是警告,她赶忙回头,向月沉夜染而去,夜染被被冰水泡过后浑身湿透了,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肌肤惨白了,也因为窒息带来的恐惧,让她双目空洞无神,看着让人心疼。
本来的幻象设定是,冥修师中,靠近阿梅的人,会变成她儿子的模样,但是因为她距离的改变,和她受伤落水后的种种,更加符合幼子的形象,于是那幻象,便转移了,阿梅眼中的夜染,此刻便是她的儿子,他儿子应该是这个模样,从水中出来得到重生,湿漉漉的,可怜的模样,叫人心疼。
夜染还有些发懵呢,阿梅便上前抱住了她,亲昵的唤她虎子,问她冷不冷。
虽然隔着衣衫,但是那蛇皮鳞片触碰的感觉叫人觉得一直头皮发麻,脊骨发凉。
夜染愣了会,便也抱住了阿梅,唤她“娘亲”。再次听到自己的孩子唤自己娘亲,阿梅有些哽咽了,泪水溢出了眼眶,失而复得,即欣喜,也心酸。
“娘亲,不要杀人了好不好?”夜染轻声问着,阿梅连声答“好,娘亲什么都听你的。”
“娘亲,下面好冷,我自己一个人好孤单,你下来陪我好吗?”虽然有些犹豫,可夜染还是说出了这话,同时从袖子中抽出了把匕首,向着阿梅脊背处靠近。
众人自然是知道夜染要干嘛,而那南洋法师即刻便急了,赶忙要上前阻止,然而却来不及了,林殇刚才被南洋法师伤到还记恨着呢,如今恢复了些许可要报复了,只见林殇将玄铁锁链抛出,便套住了南洋法师的手臂便往回拖,蓝霜晓长剑刺来,因为被锁链束缚闪避不及便被剑锋刺入了胳膊,鲜血溢出,让黑袍颜色更深,可他顾不得伤口,赶忙化作血萤脱身,向夜染扑去。
蓝霜晓的火焰乘胜追击,将不少的血萤烧成了灰烬,虽然不能阻止他吧,但是却也让他伤些元气。月沉拔起水流,冰墙筑起阻挡了血萤的去路,他原身恢复之时蓝霜晓追击而来,闪躲之间,根本没法靠近夜染分毫。
“好。”
阿梅应声回答,她知道,夜染的匕首正对着她脊背的阴煞来源,可是她累了,真的不想再留在这个世界了,如今报了仇了,若是能在自己儿子手下离开,也心满意足了吧。她还想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沉默了,因为有些话,真的不需要说出口,她合上了眼,温热的泪划过了她脸上狰狞的伤口,合着血,滴在了夜染的肩头。
“娘亲,走好。”
匕首插入了阿梅脊背阴煞来源之处,阿梅闷哼了一声,她的身体逐渐变得虚无,随之支离破碎,她已不再为人,死后便是魂飞魄散,可她在消散之际,也未曾松开抱紧夜染的手。
说到底,阿梅只是个可怜的母亲罢了。
阿梅消散了,只余下了块阴煞浓厚的白色物件,落到了夜染的掌心,触手冰凉,看着像是什么的骨头。
南洋法师见此心中悲凉,既是愤怒又是悲切,大概还有不甘心吧,好不容易找到个修炼蛇蛊的蛊女以为能够利用,结果什么也没捞着,还送出了块“宝贝”,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不过让南洋法师最为难受的便是,他亲手葬送了蛇夫人的血脉,阿梅自称师从蛇夫人,大概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与蛇夫人有血缘关系,但是她没有被控制心神,大开杀戒,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南洋法师年轻的时候,曾来到炎夏南诏学习蛊术,并未经媒妁,未登户籍,与蛇夫人结了连理。可是为了权势地位,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炎夏回国,连句口信也未留下。
十年前,他又去了趟南诏找蛇夫人,为的却不是重修旧好,而是打伤了旧情人抢走了那蛇骨,可惜他就算拿了蛇骨也无法发挥它的力量。
后来,他听说蛇夫人病死了,他曾去祭拜过几次,每次去,都是坐那坟前喝酒。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过,只是知道自己,似乎已经一无所有。
当他发现阿梅丝毫没有被蛇骨控制的迹象时,他便确定了,阿梅便是蛇夫人的血脉,蛇夫人也再未嫁过人,阿梅又丝毫不知情的样子,他就在想,阿梅会不会是他和蛇夫人的女儿?可他却来不及确认,阿梅便没了。还是因为他,亲手植入的蛇骨,阿梅魂魄消散,不入轮回……
一时间,各种情绪交杂,让他难受到了极点,他现在,只想要这些冥修师们陪葬。
南洋法师攥紧了拳头,铺天盖地的萤火虫席卷而来,在白天那微光光芒并不明显,反而乌压压的一片挡住了自然的光,这些蛊虫本来可怕,普通的术法对付不了,可是他却忘了蓝霜晓修的可是极阴之火,专门吞噬邪祟,只见幽蓝色的火焰升起,便把大片大片扑来的萤火虫给吞噬了,连点灰都没有落下。
蓝霜晓长剑刺来,见此那南洋法师自是知道自己敌不过那蓝霜晓,瞬间化作萤火虫四散而去。
南洋法师逃了,这事情,终归也算是了结了。
夜染小跑过来,将把骨状物递给蓝霜晓,蓝霜晓端详了一番,也没看出什么,方才南洋法师有提到蛇骨,这是蛇的骨头吗?只一块骨头,便有如此强大的阴煞,着实叫人震惊。
“快救人呀!”月沉还算比较理智的,没有忘记那些被倒下了的冥修师和村民,那些村民也是可怜,为了自己孩子追到了这里,可却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被丢进湖里淹死……
木槿赶忙上去清除毒瘴和阴煞救人,阿梅只是用阴煞禁锢了那些村民,让他们动弹不得罢了,她没有下死手,那阴煞反而形成了个保护屏障隔绝了南洋法师释放的毒气,不然如此剧毒他们普通人怕是要死个几回了。至于冥修师们,有冥炁傍身,与之抗衡,只是被毒气毒晕了,只要清除了毒气他们便能逐渐恢复意识,虽然也是伤着了,好好调养倒也不会有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