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啊?”
大厅里,木槿端详着那所得的骨状物不解的问。
“那南洋法师提到了蛇骨,大概是蛇的骨头吧。”蓝霜晓回答着,却有点迟疑,“可是什么蛇的骨头,居然有那么强的阴煞?”
蓝霜晓曾经尝试将这蛇骨烧毁,可是阴煞却完全将他的极阴之火吸噬了,自己的冥炁居然不足以将其毁掉,一时间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我也不知道。”林殇打着哈欠回答。
月沉伸出了手,指尖触到了那蛇骨之上,总觉得,这散发的力量,让他莫名的恐惧。
夜染对那南洋法师还心有余悸,“你们说那南洋法师会不会来抢这东西?”
“也许会。”想着蓝霜晓便把那蛇骨收了起来,“最近警惕着些,那南洋法师指不定又整出什么棘手的事情。”
那南洋法师倒不足为惧,因为蓝霜晓的极阴之火刚好克制了他的蛊虫,只是一日不除掉他,他指不定会对周边无辜的百姓下手。
“嗯,好。没事那我去睡了。”夜染总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见没事了,便要回去休息。她的梦术,需要在睡梦中进行修习,所以比较嗜睡。
村里死了五个孩子,正在办丧事,不过孩子早夭,不得大操大办,在祠堂停一日便下葬。村长也明事理,留下了他们让帮给那几个熊孩子超度,虽然其他家长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
五个孩子的尸体放在了祠堂里停放,怕着与家属起纠纷,原来安排住祠堂旁的他们便换了离祠堂远的住处。蓝霜晓觉得其他随行的冥修师留着也多余,便遣了他们先回祭神殿复命,只他们五人留下了。
村民们也见识过了阿梅和那南洋法师的厉害,自然能想到那南洋法师势必会回来报复,若是现在把这些冥修师们赶走了,南洋法师回来给阿梅报仇那全村都得凉透。那几个杀人凶手算是罪有应得,可不能拖上其他人陪葬吧。
“喵……”
窗外响起了猫的叫声,相互呼应,声声入耳。月沉睡的不踏实,便被猫叫声吵醒了。透过窗子,可以看到月光下有好些野猫,约摸着得有二十来只吧,轻快的踩着乡间的小道离开。
也不知道今夜怎么就有那么多猫,还成群结队的,渐渐猫的叫声远了,月沉还是没有一点睡意,反而有些饿了,便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出去找吃的。吃的倒没找到,翻东西的动静反倒是把隔壁房间睡的浅的夜染给吵醒了。
“那么晚了怎么不睡?”
夜染出来了,衣衫单薄,显得很清瘦。
“被猫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月沉回答。
“猫叫?”夜染愣了下,月沉补充道,“刚刚有一群野猫,从这过去。”
“往哪边去了?”
“嗯……”月沉想了想,“好像是往祠堂方向去了。”
夜染脸色忽的就变了,直接去拍林殇,蓝霜晓和木槿房间的门,“快起来,要出事了!”
“怎么了?”见夜染如此举动,月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几个孩子刚死魂魄未离去,猫属阴物,跳棺会起尸。”
夜染也来不及多解释,但这大概意识月沉也明白了,那成群结队的野猫定然是受了驱使,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情。
“怎么了怎么了?”
里面的林殇也是惊醒,一边穿衣服一边出来,一边问,“怎么了?”
“一群野猫向着祠堂的方向去了。”
听到这,林殇的脸色也暗了下来,他伸出了手,冥炁在手心凝聚,金色的光线勾勒出了只八卦罗盘的形态,八卦形态清晰,可以看到西边的方位上有黑气凝聚,勾勒出了人脸的模样,大阴之兆!而祠堂,就在他们的西边。
“如何?”蓝霜晓披上外衣,整理好了衣衫,他向来是个冷静的人,现在还能淡定的穿戴整齐。
“不大好,去祠堂看看。”林殇皱眉,合起手掌,罗盘也随之消失不见。
几人赶忙向祠堂的方向赶去,因为夜已经深了,路上没有什么人,整个村子静寂的很,甚至静的有些奇怪。村子里常会养狗来看家护院,只要一有生人,狗吠声便会响彻村子。为了怕狗伤人,这些天,村民们把狗都栓进了房里,可是不至于,会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月沉抬头看了眼天上,云层将月亮掩埋,微弱的光暗淡,而又阴冷。
白色的绸花和灯笼装点的祠堂阴森诡异,从侧面的小门进入祠堂,只见到那五口小棺材,黑漆漆的,比炭还黑,置放在白色装饰的祠堂中间,火盆里的纸钱还在烧着,香烛烟气缭绕,雾霭朦胧,还有些熏眼睛,呛人喉咙,祠堂里空荡荡的,未曾见到一个死者的家属,不免有些诡异。
“什么也没有嘛,是不是你们担心过头了。”木槿困的打哈欠,想要回去。
烟雾缭绕间,眼尖的月沉还是看到了棺材盖的颜色,似乎要比棺材深些,颜色深的地方还并不规则,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制棺材太仓促做的不好还是怎样。觉着奇怪,月沉走近伸出了手手,触在了棺材盖上,只觉得棺材上有些湿黏,收回手时,却见指尖染了妖冶的殷红。
众人色变,林殇赶忙上前,往棺材盖上摸了一把,殷红的血在他的指尖才停留了一会,便消失不见了,“阴物之血,想来是那些野猫的血。”
祠堂里香烛的气味过于呛人,居然生生的掩盖掉了血的腥味。
月沉的脸上突然感觉了一丝凉意,用手去摸,脸上微凉的地方湿黏,竟然是血,一抹便在脸上熨开了。
看到月沉脸上的血,众人心中一紧,齐齐抬头向祠堂的屋顶看去。
祠堂的屋顶挂着三座大花灯,说是花灯,但是并没有点火的灯芯,而是彩纸做的巨大装饰,用来供奉祖宗的,每年的元宵节时,更换新的花灯,村民们会抢花灯里的彩纸串,那是代表吉祥的物件,以求祖宗的庇佑。
花灯的彩纸长帘比人还高,加上那缭绕的烟雾,自然是遮掩了一些东西让人没有注意得到,如今抬头细看,可以看到那花灯中心彩纸长帘围绕的地方,吊着好些野猫的尸体……
稻草编织的草绳套着野猫的脖子,挂在花灯中间,这样挂着,把野猫的身体显得纤长。每只野猫皆已经被开膛破肚,内脏已经被挖空,血也快要滴尽。三座花灯里都吊着野猫的尸体,密密麻麻的,映衬着黑漆漆的棺木和白色花圈,无比瘆人。
“这老家伙……”林殇倒抽了一口凉气,咬牙切齿的道:“真特么的阴!”
阴猫起尸之术,那么,那几个孩子会尸变吗?
想着不觉背脊发凉,月沉赶忙掀开了一具棺材的棺盖,本以为,看到的会是已经变异了的僵尸,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棺材,居然是空的!
“他是想做什么?”蓝霜晓接着又掀开一具棺材,依旧是空的。
林殇抬头看了眼头顶吊着的尸体,不觉冷笑,“拼冥炁,他打不过我们。秀蛊虫,极阴之火眨眼就给他烧尽。所以,他只能拿死人做文章了。”
“死人?怎么做文章啊?”木槿还是不大明白林殇的意思,可是夜染却清楚的很,“冥炁伤不了阴魂怨灵。”
是啊,冥炁,伤不了阴魂。今夜之举,定然是想要用阴魂怨灵来对付他们。
“不是有你吗?”蓝霜晓看向林殇笑笑,毕竟林殇的奇门异术也不是白学的。蓝霜晓的信任也不知道应该让林殇是喜是悲,他苦笑回应,“南洋的御鬼之术最是阴狠毒辣,我还真怕我干不过。”
“干不过,就陪葬咯。”夜染伸手,拾起棺材中遗留的一根头发,送到林殇手中,“追踪尸体所在,也许还来得及。”
“好。”虽然有些头疼,林殇却无可奈何,接过那根头发丝开始施法,掌心冥炁凝聚,八卦罗盘快速成型,那根头发丝置放到八卦罗盘中心就开始燃起,瞬间消逝不见。所蕴含的一点气息渗入罗盘之中,罗盘上的指针转动,开始辨别方位。
“有人在靠近,来者不善。”蓝霜晓警觉起来,负手已经凝聚了冥炁,随时待战。
“那老家伙打回来了?”林殇能联想到的只有那南洋法师,可惜他想错了。
祠堂侧门,一村民走入,手持菜刀,面无表情,双眼空洞无神,瞧着奇怪,他见到几人便疯了似的举起菜刀扑来。
几人甚至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呢,见那人持刀扑来,自是要闪躲,蓝霜晓一个手刀劈在那人的后项,按理说,他本应该会昏迷过去,可是,他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痛一样,又持刀扑来。
木槿伸出了手,手心绿色的冥炁凝聚,便成了迷药的雾气,按理说,在这迷雾中,此人定然会昏厥过去,可是,却也未见成效,他依旧像疯了一样的见人就砍。木槿一向对自己的毒术自信,见那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免奇怪,甚至还忘记了闪躲,眼见菜刀劈来,林殇将木槿推开,她才未曾受伤。
“怎会如此?”木槿诧异,她的迷雾,什么时候连个普通人也迷不倒了。
“是被控制了,他不会知道痛,除非死,不然不会倒下,会一直执行指令。”林殇手中的八卦罗盘照向那人,终是把他定住了。
“可有解救之法?”蓝霜晓皱眉,控制活人来对付他们,真是狠毒,他们总不能杀人吧。
“有啊。”
林殇的话让大家看到了希望,可是他下一句却是,“但是我不会啊。”
……
那你,这不是白说吗?
还没有解决的办法呢,祠堂的几个门便被封住了,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村民手持各种农具闯入,发了疯的要扑向那几人。
月沉手心冥炁凝聚,只一抬起,地下的水汽便涌动起来,在冥炁的流动下凝固成冰,很快,冰墙便封住了四面,那些村民疯狂的打砸冰墙,冰墙逐渐被砸出了裂痕。
“只能先离开这里了,去找那下咒之人!”
下咒之人,不就是那南洋法师吗?或许找到那几个孩子的尸体就能找到那南洋法师或者破咒之法了吧?
蓝霜晓率先上了墙头,其余几人也跟了上去,沿着墙上了祠堂的屋顶,站在屋顶之上,才看清外面黑压压的一片皆是已经被控制了的村民。
林殇看了眼罗盘的方位,便先跳下去击退了一众村民,领了路,“这边走!”
几人也瞬速跟上,月沉还没忘记筑起冰墙阻挡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