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医生！”
一声粗矿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断断续续的回音从楼梯处传来，我立马打起精神来，看向我来时的楼梯口。
如果我没有听错，这个极具特色的声音我今早才听过，那就是肯尼的好友，道斯警官。
两个男医生一前一后架住担架，从楼梯口出现，他们下来后直接往右边的手术间走，而后道斯也出现在这里。
“准备一下。”她似乎早有预料。
伊莲娴熟的带上口罩和手套，便上前进入手术室，我应了一声，也拿起口罩和手套戴上。
倒是道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看样子对我在这里很惊讶，不过也还是马上收回了目光，也走向手术室。
手术室在之前我就已经观察过，里面有几张桌子，中心有一张手术台，一旁有一个大柜子，里面装着一些医药用品。
而像这样的房间，在地下一层一共有六间，只要通过右边的门进入过道就可以直接进入房间。
过道处没有灯光，可能是为了省电，不过借由大厅照射过来的灯光倒也是可以看清上面的门牌号。
一号手术室内。
灯光照亮了手术室，两名男子将担架抬上手术台，他们面色凝重，其中一名男子还招了招手，示意伊莲不用再准备。
白布被掀开，一具死相极其凄惨的尸体出现在手术台上，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这人十有八九是救不活了。
跟在道斯警官身后，目睹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男子，我心里感到非常压抑。
他的全身上下都是血色，皮肤被剥下，胸口血肉迷糊，整个担架都被血染红，一双可怜中带着祈求的眼睛瞪大了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他几乎泣不成声，恐惧从他的动作里显露无疑。
他的嘴巴不停地张开又合上，可却发不出声音，他双手紧攥着、双臂向外伸出、身体慢慢的移动扭曲，像是一个猿猴一样。
似乎是看见我们在座的人都沉默不语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他的目光变得惊恐，又变得愤恨。他痛苦的挣扎着，身躯不断蠕动，将手伸出，似乎是想要抓住我们。
他的身体蠕动的幅度变得越来越小了，嘴巴一开一合的速度也开始变慢，很快，在这寂静的场景中，他的身体再也没有动静。
僵硬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无法想象男子在死前究竟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很抱歉，警官，我们无能为力，刚才是他最后的回光返照了……”抬担架过来的男医生默默地开口。
道斯警官没有回应，他只是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良久，他缓缓开口说:“第三个了。”
……
“已经是第三名受害者出现了！”他突然拔高了音调。
道斯警官转身过来，猛的双手握拳，狠狠的砸到桌子上。
巨大的响声吓了我一大跳，只是我很快就重新恢复过来，现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那个男子死前祈求的目光我现在还犹在心上。
“……我想去看看案发现场。”我脱口而出。
鬼使神差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蹦出来这句话。
……可能是对自己学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的考验，想做出成就。可能是那个男人死前卑微的乞求，也可能是内心的不忍；
至少我无法忽视那个男子的请求，我不能自欺欺人。
道斯沉吟片刻，他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似乎是在做什么决定，最后他还是长叹一声，选择了相信我。
“可以。”他想起了什么，“路上我再和你聊一聊肯尼下午和我说的事情。”
我没有想到他真的就这样同意了我的要求，于是把目光投向伊莲，毕竟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就这样离开也不好，而且要求可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去吧，我的大英雄。”她笑着鼓励我，“这里的事情我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倒是你如果可以抓到杀人凶手的话，利兹尼的人们都会感谢你的。”
“嗯。”我点点头。
道斯带着我快步走出手术室，同时简短的为我描述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今晚凌晨三点十分，我从北城区巡视完，又来到中心市区这边巡查，寻找那个杀人魔，但是无果。
三点三十二，我又回到北城区巡查时，听到一阵尖叫声，于是跟着尖叫声一路找到一栋民用楼。
就在四楼，当我上去时，已经找不到杀人犯的踪影，我第一时间拨打了你们医院的电话后就开始寻找杀人凶手。
……很遗憾，我搜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无论是气味还是血迹都没有，他隐藏的很好。”
“那么有去找过其他楼层吗？”我也加快了脚步，和他一起踏上楼梯。
“时间紧迫，我只询问了住在对门的人，他表示对此一无所知。”
“您为什么会两个地方轮流巡查？”
“因为中心市区的流浪汉很多，他们居无定所，睡在大街小巷里，很容易成为目标。”
“话说警官您不觉得这个医院有些奇怪吗？”我移开话题，先问起关于医院的事情。
“有什么奇怪的？”他疑惑的反问，“这家医院已经开了有十余年了，从我还没有当上警长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我是说……医院的急救室为什么要建立在地下一层？这是不是有点奇怪？而且这条楼梯这么长，很浪费时间。如果把急救室建立在一楼的话，而不是地下的话不是更加省时间吗？”我指出了要点，他应该也知道这个问题才对，只是没有想到。
“这家医院可是战时建立的，前身可是核避难所，一些东西可是无法改变的。”他说出实情，“至于不在一楼重新建立新的急救室，也是因为政府的决定。”
政府这样决定真的不会惹人非议吗？我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来到一楼，我的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猜测，首先凶手杀人被撞到可能不是巧合，更像是故意被道斯发现的，否则他应该会把屠刀放到那些流浪汉身上；
这样做，反而像是挑衅，敌在暗我在明，道斯警官摸不到凶手的痕迹很正常。
凶手可能认识房间里的男人，会是邻居，当然也可能不是，毕竟给陌生人开门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猜测在我脑海中生根发芽，兵法也是如此，多虑者才能获胜，想到一切可能存在的问题，最终加以思考防范才是取胜之道；
而这一切都还要到现场观察后才能解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