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飞雪,屋外的梅花晗苞而开,远远的一个身姿平素,穿着素布青条雕纹的绿衫子的女子走来。
“颜儿”穿着绿纱裙的中年女子对里屋喊道,刚踏进门槛,中年女子一眼便看到了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坐在桌前。
听到有人叫自己,安小颜跑过去相迎,冲中年女子喊道:“奶娘”
“颜儿乖”素娘蹲下来,将安小颜抱在怀里。
“我可怜的颜儿”素娘摸了摸安小颜的脸,抽泣的几声,拭泪道:“颜儿,快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见皇后娘娘”(奶娘)道
“嗯,颜儿乖,奶娘不哭”安小颜应声道。
素娘领安小颜进入了偏殿,东厢房北苑西侧是一座凉亭,安小颜跟随着素娘来到了凉亭。
“给皇后娘娘请安”素娘行了一礼,随后拉着安小颜对其言道“颜儿这便是皇后,快给皇后娘娘行礼”
“颜儿给皇后娘娘请安,望皇后娘娘青春不老,凤体安康”
“颜儿,你这孩子……”
“好,好,颜儿的嘴真甜,本宫真是喜欢,快起来吧”
安小颜站起来,笑着道!我就说嘛,素娘不要担心,皇后娘娘还夸我呢。
满天大雪,铺天盖地,染遍了山河万物。
安小颜脸冻的通红,身上单薄的背衫衣裙,怎能抵挡着寒冬腊月的煎熬。
皇后身边站着两个和安小颜差不多大的男孩,应该是两位皇子吧。
身穿淡黄长袍,身上披着毛茸的狐裘,边绣深黄金色花边,下憼半露白色袍角中止外卷。
哼,神气什么,安小颜见他正瞪着自己,安小颜偏过一头,不去看他。
奶娘正在与皇后娘娘闲聊,安小颜冻的发抖,尽量跑起来,不让自己冻僵。
真不知道这皇后怎么身体这么好,这大雪天的她竟然有闲情雅致,吹风赏雪。
安小颜冻得面色铁青,唇齿发白。这时两名内侍抬着暖壶,放在两位皇子跟前。
安小颜早已冻的不行,才不管那么多,冲了上去,还没等她到火炉跟前就被踢了出来。
安小颜吃痛的趴了起来,抢过火炉,抱着就跑。
他们似乎没想到安小颜的举动,身穿淡黄袍的男儿跑着追着安小颜,边追边喊“小贼别跑,把火炉还给我”
安小颜回头看了一眼他,笑道:“有本事过来拿”
凉亭另一处,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孩正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淡淡看着这一山好戏,绕有兴趣的站在一边。
还给我”身穿金丝短袍的皇子喘气道
“你若追的上,我便还你”安小颜抱着火炉在雪里边跑边喊。
“还给我……还我”
“你先追的上我再说”安小颜笑着撞头跑着,无意中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
安小颜跌倒在地,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孩。
一双好看的凤眉,核桃般冰峰的眼瞳,俊脸下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全身透着冰冷。
安小颜灵机一动,抓起一把雪,以最快的速度向他扔去。
没注意的萧羽轩被打了个正着。
大哥真是小心眼,和一个疯丫头过意不过。
却没想到,这一击,让萧墨轩怒火中烧。
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双手抓起一把雪,以顺风不及雷电之速捏成雪球,向安小颜攻击。
一闪一躲,最后全打在墨轩哥哥身上,笑着哭。
安小颜跑着被什么绊到,跌到地。火炉的火将安小颜烫通全身。
“你没事吧”羽轩先墨轩一步扶起安小颜。
“你们叫什么?”安小颜不屑的问。
“我叫墨轩,我叫羽轩”异口同声道。
………
“墨轩哥哥快过来啊,你看,好多鱼”安小颜笑道,站在凉亭旁,指着鱼。
“大雪天的,做梦呢!”萧墨轩不理会安小颜。
“颜儿,我相信你,我陪你看鱼”萧羽轩淡淡的看着湖面孤雪瞟落在水底流动的火凤叶。
“二位皇子你们在这啊,可让奴婢好找,皇后娘娘请你们回去呢”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萧墨轩冲安小颜吼了声。
安小颜送他一个白眼,不理会萧墨轩。
看着自己的衣服,与散落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狼狈。
“哈哈”萧羽轩突然开朗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安小颜听到萧羽轩怪异的笑有些发毛。
“我说,大哥,你让她这般,怎么去见母后”萧羽轩止住了笑
安小颜白了一眼萧羽轩,不载破人的伤口会死吗,净说风凉话。
“那与我又何干”萧墨轩说罢便走。
安小颜蹲在雪地上,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拍起身上的积雪,整理了一下头发。
跟着他们的步伐,来到沁心湖西侧的凉亭。雪也随着风潇潇舞动。
“儿臣参见母后”墨轩羽轩上前俯身行礼。
“参见皇后”安小颜行了一礼,看了一眼身旁的素娘。
“免了”皇后轻泯了一口茶。
“颜儿刚才跑哪去了,还带着二位皇子胡闹”素娘道。
“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安小颜忙下跪诚心认错。
安小颜依昔记得,皇后娘娘对她不错,将其收为义女,还封为公主。
居于宫中,衣食用度,不次与公主。不久,皇上诏告天下,以册封临阳公主,宣天下,免税一年。
安小颜平日里所居朱雀宫,朱雀宫左边不远百里处是君西院。君西院乃皇子所。
安小颜常常往君西院七皇子住所去,同结识了三皇子萧墨轩,七皇子萧羽轩,九皇子萧炎轩。
颜儿常日里总是往七弟的住所跑,同是隔一墙之围,也不见到去看看我们俩。
萧墨轩不悦的道,身后是九皇子萧炎轩。
“皇兄,把九弟也拉来了”萧羽轩淡淡道
“什么叫我把他拉来的,又不是我拽着他来的,是你自己要来的是吧。”萧墨轩没好气的说,威仪十足。
萧炎轩躲在萧墨轩后面点了点头。
安小颜冲萧炎轩笑了笑。
“太子哥哥,你别老吓唬九哥哥。”安小颜笑着说
“颜儿,你这话说就不对,我吓唬他?整的像我欺负他是的。”萧墨轩抱胸道。
萧墨轩不愉道:“颜儿你说你整天往七弟房里跑,怎不见你给太子哥哥请安。”
安小颜不屑的说;有好吃的吗,太子哥哥不请自来,是不是给我带好吃了。
”你呀!就知道吃,都成小肥猪了”萧墨轩揪着安小颜的脸。
“你松开,太子哥哥坏死了。”安小颜一把打开萧墨的的手。躲在萧羽轩身后喊道;“羽轩哥哥救我”
萧炎轩疑问道:“颜儿,为何喊七哥为羽轩哥哥,喊我们似是没有那么亲切?”
萧墨轩附议:对啊!颜儿很是看重七弟?
安小颜尴尬的笑笑道:“太子哥哥?九哥哥?也很好啊!”
颜儿自是与我关系最甚好了,我以后可是要娶颜儿的。
萧墨轩很是得意的笑着看向安小颜。
安小颜瞥了一眼萧墨轩:我可不嫁你……
五个字否认了萧墨轩的一生,我可不嫁你。
“为什么”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安小颜随意反驳搪塞过去:天下哪有哥哥娶妹妹的。
萧墨轩似是不罢休:可我们不是亲兄妹,没有血亲的。安小颜续而颌首;太子哥哥您是太子,日后定不少佳人美眷。
好一个不少佳人美眷!倘若我愿为你弃了这后宫呢?但萧墨轩迟迟没有说出来。
下一刻,安小颜拉着萧羽轩道;我喜欢羽轩哥哥,日后只嫁羽轩哥哥。
萧羽轩冷冷道:“颜儿,别闹”前天还说只嫁所爱之人,今日便……
安小颜常常去找萧羽轩玩,毕竟宫里太无聊,不比宫外热闹,在宫外安小颜至少可以和那些野孩子做伴,而宫里规矩又多,守卫又森严,如同牢笼。
安小颜嗫手嗫脚的向坐在走廊中的萧羽轩走来。
“颜儿别闹了”萧羽轩放下手中的东西。
安小颜瞟了一眼青石玉桌上的木块,还有很多木屑渣渣。
“羽轩哥哥,你这是……”
“母妃罚我一炷香内刻出三樽观音佛像,否则……”萧羽轩没有再说下去,继续干起来。
安小颜看到他心中浮起的水泡,不仅一阵心痛。
“我帮你”安小颜胡乱抓起一根木屑,却被萧羽轩制止。
“颜儿这事,你别管了,生在帝王家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会明白的,眼前的繁华只是一瞬,这就是我们做为儿女的难处”萧羽轩说着坐了下来。
虽然安小颜还不太懂,但也深刻体会到了。
“羽轩哥哥我明白,我都明白”安小颜望着风吹击打着树中的场景,眼眸下垂。
无数次的回忆脑海中浮现若隐,可现实终究是残酷,那个曾经守着她,护着她,陪伴着她,对她用情至深,为爱她发狂。却如此薄情寡意,冷血无情的人。
口口声声,为爱称霸天下,拥君入怀,最终还不是一样伤她负她。
那个曾经爱过她,为她承担过错,为她改过自信,为她痴为她爱的发狂的男人。现如今却是天下第一薄情寡情朗,是多么的可笑。
现实的痛比之心中之痛,这又算得了什么。
是爱淡了,还是他变了,安小颜都不想再去追究,因因果果是是非非,与她而言,再无瓜葛。
是情不如当年,还是你变的太快。你说过要与我细水常细,看编世间天下,如今独守一人。
萧墨轩问道:怎么?七弟也喜欢颜儿?
当萧羽轩被问道;颜儿活泼可爱我们自是都喜欢。
安小颜听罢了很是满意。
萧炎轩便很是迎合萧羽轩的话:颜儿天真可爱我也喜欢!
萧墨轩也没做它想,以后还很长。
萧墨轩笃定了安小颜,但却输了现实。
九皇子生母乃庶妃,萧炎轩从小不受皇宠,故自上次见安小颜面便派人送养宫外,说是送养,不知是谴责出宫。
听闻这九皇子命数不详,且生性孤苦,亦萨满所言:似有杀兄夺位之主,命火过旺。
安小颜问:九哥哥,从小便养在宫外吗?
萧羽轩附身转头,幽幽道;是,从出生便是……
安小颜思索,似是想到什么,猜到了要确下,继续追问:那上次?
萧羽轩眼里透着水雾,看着有些迷离。
上次是太子哥哥拉他来的,那九哥哥是不是……
萧羽轩抚了安小颜的头,微微一笑道:颜儿多虑了!你九哥哥不回来,还有我呢,羽轩哥哥在呢。
安小颜一把抱住萧羽轩,泣道:娘亲,将我独自丢下走了,羽轩哥哥你会一直都在吗?
萧羽轩看着满面梨花带泪的安小颜,不知如何安慰。拍了拍安小颜的后背,以示安慰,但貌似不起作用,安小颜似是心里孤寂,更是不止泪流。
好了,好了,这怎的还哭上了,不哭了。萧羽轩无奈的给安小颜擦泪。
萧羽轩挑逗道:你九哥哥满二十便可回京了,所然你亦可放心,而我一直会陪着你,以后我罩着你。
七皇子萧羽轩生母乃余氏,位居淑妃。素不喜安小颜,更苛责萧羽轩。
但无论如何,安小颜很是赖定了萧羽轩。
无论是沁心湖畔游湖采蓬子,还是山寺耍闹嬉戏,似乎时间就一瞬便是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