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安小颜已到及笄之年,亦到出婚之时。
翌日,安小颜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冯清凤)似是关心起安小颜的婚事来。
冯清凤回忆,昨日。太子前来问我赐婚。
太子将来可为皇者,未来太子妃自是与之相濡以沬之人,必将母仪天下。不求相爱如厮,必定相敬如宾。
最好是有助与平定天人之人,最好是个公主。
安小颜只是一介亡国公主,虽名归我下。但我不想她介入事非太多,不想悲剧重倒覆辙。墨轩对小颜的关爱,恐只是出自兄妹之情,或许只是太过疼爱这个妹妹。
世与违心,为免难做,便还是看小颜如何打算。
冯清凤笑着问:颜儿可喜欢墨轩?
安小颜先是沉愣问非所答:母后,何出此言?
冯清凤撤退贴身宫侍,慈笑道:众皇子,颜儿最喜欢谁?
安小颜挠了挠头;诸皇子皆是兄长,小颜都喜欢。
冯清凤尴尬的僵持了半晌,转而恢复如常。便敞开言:颜儿芳龄,尚到谈婚论嫁之时,可有相中之人?母后为你做主。
冯清凤此话一出,便有些后悔。若小颜真喜欢墨轩,两情相悦……
安小颜没有兴起自告奋勇的说解自已心何所属,而是打量起皇后娘娘来。
眼前这个母后,安小颜虽为义女。自进宫以来,虽说常请安问礼。但从未尽到儿女职责,如今细看来。
一身高雅贵欲而不俗,千万缕青丝入髻,全灌穿脑后,中顶效着金缧丝,满身金光,黑凤千袍中镶嵌着凤求凰。髫中凤钗十二珠,数是连城之价亦常珍贵。
丰盛娇弯的身桥,晶莹剔透深毅雕刻天然的凤眸,胥心足处一朱牡丹刺腾。
华致靓玉带齐腰,犹如人间尤物,凤袍下千金靴筒精细镙线绣纹着凤凰图腾双飞型。
袖口勾勒着残碎的边角,似是被磨劣了,细朱赤角折扇型合叠,勾画的枫叶,在水动银色中栩栩如生,更增添了,多许活力,丝毫不失身份。
如此精致的绣雕,俊美的寻不到半分瑕疵,若不仔细恐都瞧不出这分寸。亦或是难掩这份情意,那怕日长久矣,物之旧俗,但堪比情坚。
安小颜似是瞧着有些入神了,冯清凤似是发觉瞧出端倪。
颜儿……
安小颜怔怔,缓过神来:母后今日这身凤袍甚好,不仅雍容华贵,更章显身份,想而母后很是很欢喜吧!
冯清凤愣了一下,笑道:怎么,颜儿,也喜欢?
难道,颜儿也喜欢墨轩?还是已经自许终生,于她只是走个过场?颜儿难道也想母仪天下,凤袍加身?
安小颜一脸懵,母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忙道:凤袍终是物件,我喜欢母后。而母后的凤袍自然是贵不可言,也只有配在母后身上才能拥有其价植,才能章显其意义。
这……,难道是我多虑了,也罢,若是两情相悦,本宫为何又岂不成人之美。
冯玉凤很是满意,嘴角上扬,似而也很中意看中安小颜。
安小颜舒了口气,可不敢惹皇后娘娘伤心,也不敢吐露皇后对皇上的真情流露。
冯玉凤袍抚摸着安小颜飘散凌渡的千万青丝;颜儿属意谁?母后便为你做主。
冯玉凤只想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探清墨轩对自己是否有所偏疏。
安小颜流露出一丝难堪,但为了幸福,祸出去了;我喜欢……
冯玉凤的心似乎跟随着安小颜般不能自主,紧的提到嗓子上差点抠血。
我喜欢羽轩哥哥,还望母后成全。
安小颜立马下跪叩首,似乎在说,母后可是答应的,亦不允反悔。
冯玉凤深思沉意的看着安小颜,确认自已没听错道;颜儿可是中意七皇子羽轩?
安小颜喃喃的点点头,貌似还有困境。
冯玉凤一下便察觉,问道;“颜儿,可有心事,还是有它事?”
安小颜抬头与冯玉凤四目相对,仿佛什么都逃不过冯玉凤的眼晴,关于安小颜的所有心思皆能一贯看穿。
未等安小颜先说;颜儿可是担心,余淑妃那边。
冯玉凤自知余淑妃素来怪异,可小颜定言要嫁,既不讨余淑妃所喜,恐是不易。
安小颜摇头道:并非如此,母后,由母后操办婚事,谁敢觊觎。小颜只是……
冯玉凤回想也是,小颜所言甚是。
安小颜见冯玉凤半天支语不出,便又是下跪乞求:母后,我娘亲……,她,能来参加我的婚宴吗?
冯玉凤盈盈一笑,连是扶起安小颜:我还当什么事,叫你看我都说不出话来了。你娘亲送了你,便走了。没问去处,想是不允人知吧!
娘亲当真将我抛下了吗?连行踪都不愿透之分毫么?
红绸帐幔,灯光通明,屋外,奏乐四起,爆竹声漫波如梭。
安小颜坐在帐内中的玉床上,一张火红鸳鸯帛布盖在头上。
当听到要与萧羽轩成亲,安小颜高兴的二天没睡着,昏昏鄂鄂的嫁给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曾在月印花下许下一生一世白头携老的誓言。一生一世,白头携老又谈何容易。殊不知更大的风风雨雨正在考验着他们的未来。
饱受风霜经历过千辛万苦的幸福又会持续多久。
灯火阑珊,红绸秉烛,紫檀沉香,红袖幔帐,红砖青瓦,芾锈莆地。
安小颜袅袅漫过长长的红芾雪揉。
身着修长的喜服,拖地裙摆拌随着裙角呤动。轻移小巧步伐与云散唤开。
身侧则是喜娘与梅儿,成亲礼按公主分例,皇后也从不偏袒。
而安小颜所嫁之人也并非当初意气风发的羽轩哥哥,而已是当今的羽王,世人所尊称的“羽笙王爷”
皇上登位,其母亦为太后,因安小颜并非皇族宗室之人,虽有宗室之名,却非皇族血脉。逐亦为“临阳公主”告庙总祠,以昭天下。
其太后观之,亦要为女指婚,痛诉有加,听安小颜所言,欲将其下嫁羽王,逐下旨。
羽王生母余氏,乃先帝遗妃,均子凭母贵,安得其焉,立一足之地,仰子君望,奉律尊为淑太妃。
与太后姜氏多有不合,少年之时,初入宫,深得帝兴,得一子未世而殇,余氏痛恨,欲将此罪加入皇后,其子乃长子,本奉尊为太子。
帝深知后贤良,可奈余氏多次挑衅,欲失帝心,帝彻痛大醉之后,与后一夜情,自此再无入后廷。
殀后,传言后孕三月,定有喜无误。
自淑贤人事后,帝对失子之痛,为从走出,突逢喜事,大赦天下,欲立其子为嫡长子,公告天下。
不久,余氏产一子,帝念其恩则立孺子为庶子,封其母为淑妃,以示褒奖,以鉴恩宠。
为此余氏自是不服此,与皇后时常针锋相对。
如今却要做主,将自己的女儿下嫁其子,余氏哪能容下沙子在眼前晃,怎说自己也是长母,此事又何劳她太后做主,太后要做的还是要多操心操心自己儿子的事,别的事不当多心的少操心则是,以免惹事上身。
别说淑太妃容不下安小颜,就以她的身世就是极其不配,更何尝是太后义女,余氏自然不会给安小颜好脸色看。安小颜小时候居于宫中也没少得罪她,就算羽轩哥哥再怎么罩着,他们徒有的兄妹之名,始终无法欲越的。
安小颜穿着火红的喜服,坐在榻席之上。两边艳红的帐幔让安小颜看了心中略微舒叹,更增添了几分喜气。
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即将展开在眼前,也是对她的一种考验。尽管是一种生死忧关,逃不掉的天命又当如何,这不是开始了吗?怎样迎接这场腥风血雨醮酌,命运却跟她开了很大的玩笑,而这玩笑的赌注筹码将是她的一生,只因爱的太深。
安小颜自然没想这么多,她爱他,爱这个男人爱的死心踏地,已无法自拔,而最终伤的却是自已。
不管结局如何,她最终还是接受了,不是吗!
夜静深锁,秋风时节,步入丝丝凉意,屋外秋风敲打着树叶,甚是凄凉,一卷煦风,枝上秋叶落多少,随风卷土满地黄。
醉气熏熏的萧羽轩闯了进来,醉意很浓向安小颜走过来。
“若儿,今日你我大喜之日,你可高兴”说完便倒在安小颜身上。
安小颜支手掀开盖芾,将萧羽轩平放在床上。
看着醉意浓浓,全身散着酒香,风度翩翩的萧羽轩。安小颜嘴角弯出一抹笑意。
“羽轩哥哥还是像以前这搬冒失,连交杯酒都忘了喝”安小颜撅了撅嘴,无奈的坐了下来。
“梅儿曾说越在乎自己的男人,越是疼惜女人,更能包容女人”羽轩哥哥今日大醉而归,想必很是高兴吧。
若儿又是谁,怎么羽轩哥哥不记得颜儿了吗?或许是我想对了。安小颜揉了揉眼,爬上床榻呼呼大睡。
迎接明天的将是美好的未来,曾经说要治理这太平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携手河山,白头携老的人还在吗。
生活并没有安小颜所想象中的一般好,羽王府四通八达,地势广阔,王府的后院更是别居一格。
当今羽王乃皇上舍弟,虽并非同母嫡生,但二人从小感情深厚,无话不谈。
代遇自然不雅与宫中,王府安置妥全。俸禄用度都是与其同用,皇上对这个兄弟好的没话说。
羽王府的花园是难得其一的景象,花艳绽发开来。而天夏美女如云,府中姬妾成群。
最多的还是赏花,也时常在安小颜身上找乐子。
安小颜是个刚强的人,她爱他,但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她们,一夫多妻,针锋相对也常亦常瓦解。
别人喜欢赏花做乐,安小颜却喜欢碧水池旁西注凉亭立畔的沁心湖。
争风吃醋不是安小颜的个性,她生性刚强从不认输,凡事都谦和有礼,处处退让。
自嫁入王府便帮王爷打理王府锁事,处理妥当,不争不抢,从不失态,安小颜性子野,且刁蛮任性,但从不撒娇,向任何人低头。
面对王府成群的姬妾,安小颜都是诚礼相待,而处理那些心怀鬼胎,不思进取的侍妾们也是秉公办理,从不徇私。
世人都称之贤能,威名京城,但安小颜要的并不是这些。面对表面风光,背后心酸,安小颜也是女人,一个深爱他的女人,她可以忍受他妻妾满堂,她可以忍受与别人分享一个丈夫。但是他能不能公平点,她也需要爱,就不能施舍一点爱给她吗。为了他她可以这么卑微的活着,为了他她可以改忘自己,去接受他的三妻四妾。为了他她可以容忍姬妾对她百般刁难,她只是笑着退让。只因她爱他,为他做一切都是值得了。
谁可曾记得月印花下许下心心相印的诺言,成就一生一世的姻缘。
谁可曾记得覆水滔天兵败垂怜、戎马一生,谁在为谁等待,梦不成眠。又是谁将相思化成泪,凝结心随。
谁又可曾记得孤独过的谁为谁执著未来,又是谁雪山取莲,又是为救谁。
谁似曾记得独自守候过的一个人,又是将它丢弃,笑饮歌酒,佳人在侧,谁又记得谁为谁心痛。
是谁伤了谁,触破的心灵已伤的体无完肤,千苍百孔的心又经历了多少磨练。
谁将情意视而不见,愿为相思化青泪,这一世活的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