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刀从远处跑来,手中捏着一柄打猎的钢叉,见到古言,很是高兴,跑过来说道:“嘿,古言,我刚刚看到两个高手在半空中大战,别提多带劲了。”
他随后看到古言浑身衣衫破烂,上面满是尘土,还有一块块黑色的污渍,皱眉道:“你小子这一身乞丐装,看起来很有范儿啊,要进时尚圈?”
古言战斗时候受到不少伤势,流了很多血。只是进入见神不坏之后,浑身伤势都愈合了,看不出曾经受伤的样子。只是衣服被撕裂,上面的血水混上泥土,成了一片片黑色的污渍。
他看到古言身后的几位宗师,赶紧躬身说道:“几位前辈,又见面了。”
几位宗师对着胡小刀笑着点头,让胡小刀兴奋到脸色通红。
古言拉着他走到一边,说道:“你怎么来了?大早上的进山,不怕被狗叼走了?”
胡小刀瞪了他一眼,说道:“爸爸我还不是担心你小子。”
“我早上睡不着,老是想着昨天那位前辈要收我为徒的事。今天我早早去找你,哪知道喊了半天你小子也不开门,翻墙进去才发现你不在。”
他还不知道赵道新已经去世的事。
说到这里,胡小刀顿时脸色一变,不满道:“我说小燕子,你丫太不厚道了,竟然瞒着我一个人进山拜师,枉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背叛我。”
古言拉着脸,说道:“你皮子紧了是不是,再叫我小燕子,我让你爸抱不了孙子。”
“你大爷。”
“嘿嘿,我去告诉秦丽,你喜欢她六年的事。”
“你二大爷。”胡小刀急了,顿时告饶。
两人斗嘴几句,胡小刀说道:“我本来是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你的手机就在床头放着呢。”
“嘿,我说你小子,盖的被子上居然是喜羊羊,够天真的。”胡小刀调侃道。
“一般一般,不比你没鞋。”
“我正想找你,就听到这里一声爆炸,半截山峰都被炸碎了。”胡小刀说道:“我猜你可能是进山来了,就来山里找你。”
他拄着钢叉,说道:“累死我了,走了两个半小时,今天的步数绝对超过两万步,明天别抢我能量,我要种胡杨。”
他说到这里,又忽然笑了出来,说道:“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在半路上看到两个人在天上大战,其中一个居然和你有点像,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他哈哈大笑,像是遇到了一件可乐的事。
古言摸摸鼻子,不想打击他。
冲虚道长从远处叫道:“古施主,胡施主。”
古言走过去,冲虚道长对着胡小刀说道:“胡施主,昨日赵师弟曾经承诺,要收你为徒。只是他昨夜不幸战死,恐怕无法再兑现诺言了。”
“什么,那位前辈死了?”胡小刀惊叫道。
冲虚点点头,脸上难掩悲戚之色。
胡小刀失魂落魄,他从小就渴望成为武林高手,行侠仗义,仗剑天涯。渴望了十几年,昨天终于有机会真正进入江湖之中,却没想到只是空欢喜一场。
冲虚道长看了古言一眼,对着胡小刀说道:“贫道和赵师弟是至交好友,既然他曾答应你,要收你为徒。他一生磊落,答应的事从不食言,贫道不能让老友失信于人,想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胡小刀抬头看着冲虚,双眼之中满是兴奋,叫道:“愿意,当然愿意。”
他生怕冲虚道长变卦,赶紧行礼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冲虚道长拦住他,说道:“现在不是拜师的时候,等出山之后,你禀明父母,再随我去武当。”
胡小刀自然答应。
李尧臣在一边低声道:“冲虚师兄,就算他是古言的朋友,你也不用非要收他为徒。武当是神州大派,门中也有见神不坏的前辈,干什么非要巴结他?丢了张真人的颜面。”
他语气中带着不满和鄙夷,对冲虚直言不讳。他话音极低,胡小刀自然无法听到,却逃不过古言的耳朵。
冲虚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说道:“李师弟,我并非为了巴结古言施主,只是此事不便明说,我自有考虑。”
玄寂大师说道:“古墓崩塌,阵法被破坏,我们不如一起下去,看看那僵尸王的主墓室,如何?”
“好。”冲虚几人点点头,一起走下古墓去。
古言和胡小刀跟在后面,走进古墓之中。
古墓早已崩塌,墓道两侧精美的壁画都被破坏,浮雕都成了碎块。
墓道很多,一路之上遇到不少军人的尸体,但此时都干瘪了,血气被僵尸王吸走。
倒塌的墓道被大石挡住,但那僵尸王为了从里面走出来,早已经打通了一条通道。
几人一路深入,走到一个拐角,李尧臣指着拐角处的一滩血迹说道:“我就是在这里找到的老赵。”
几人齐齐叹息一声,古言看了看四周,只见周围的墙壁上全是裂痕和凹坑,有不少拳印。
赵道新是形意拳宗师,显然生前曾经在这里大战过。
王景祥忍不住悲声道:“老赵啊老赵,你怎么就死了呢,该死的小鬼子。”
古言皱皱眉,没有说什么,冲虚几人眼眶微红,沉默着向着墓道深处走去。
又走了片刻,在一处墓室中,几人看到一柄大刀,被握在一条断臂中。
李尧臣走过去捡起斩将刀,却不理会地上的手臂,洒脱道:“这把刀伴随了我八十多年,比我儿子都亲。”
郑守一嘲笑道:“可惜你老李上辈子作孽太多,连个儿子都保护不住,让我女儿守活寡。”
他和李尧臣等人年轻的时候,都是江湖中的青年俊杰,意气相投,如果不是时代变了,他们都要斩鸡头拜把子了。
即便没有结拜为异性兄弟,几人也十分要好。郑守一的女儿嫁给了李尧臣的儿子,两人结为了亲家。
“那小子是个棒小伙儿,死在了战场上,光荣。”李尧臣眼眶微红,抬头看向郑守一:“已经七十年了,却好像就在昨天。”
郑守一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向主墓室。
主墓室在最深处,几人走到墓室门外,就见一座足有两丈高的石门,被人从中间轰出一个缺口。
那缺口是一个人形,和僵尸王一样高大。
几人看了一眼石门,玄寂和王景祥走过去,用力推开石门。
石门中,露出主墓室的真面目。
主墓室约有三丈方圆,地面上铺着青石板。青石板上,划着很多纹络,是一种阵法。四面的墙壁上,满是浮雕。而在墓室顶部,则用各种宝石珍珠点缀,形成了一副星辰图。
在墓室顶部的最中央,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释放出幽光,将整个主墓室照亮。
那阵法中央,是一座白玉棺椁。
白玉棺椁极为莹润,上面用黄金做装饰,两侧和前后都刻画着各种图案。
张象中低头看了看,皱眉道:“这阵法有点奇怪。”
郑守一也皱眉思索,说道:“像是两种阵法组合在一起,有镇压的作用,也有一种引导的作用。”
冲虚说道:“镇压,应该是以七星灯接引星力,来镇压棺中的僵尸王。”
张象中又细细得观察了片刻,抬头看向白玉棺椁,说道:“引导的力量全部流向了棺中,像是在滋养那僵尸王。”
“果然,他所谋甚大,不甘就这样死去。”王景祥说道。
几人走进白玉棺椁,那棺椁的盖子被重新盖了回去,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这棺椁由一整块白玉做成,玉质细腻莹润,价值连城。几人看向白玉棺椁上的刻图,是白日飞升图。
那是羽化成仙的图案,仙人羽化,驾云飞去,进入天界中。无数凡人在地面上叩首,进行祭拜。
而在天界的刻图中,有仙人接引,有神兽伏卧,只是大部分都隐藏在白云之中,看不真切。
而在白云深处,若隐若现得露出一座山峰的峰顶。
那里光芒万丈,看起来尊贵神圣。刻图之人像是怀着敬畏之心,竟然不敢刻出,只是模糊得以光芒指代。
“应该是传说中的昆仑山。”冲虚沉思了片刻,说道。
“昆仑山是众神的居所,是天帝的道场,凡人也敢觊觎?”王景祥道。
昆仑山,传说中的第一神山。神州的大部分神话,都和昆仑有关。
传说中,那里是西王母的居所,是天帝的神宫所在之地。传说中的天庭,就在昆仑之上。
神话中的昆仑,和如今神州大地上的昆仑并不一样。在很久远的时代之前,昆仑就已经成为传说。先民西行,遇到现在的昆仑,见昆仑高大,恍如神山,超过世间所有的山岳。先民以为,世间只有传说中的昆仑才能有这么高大雄伟,就把那座山称为昆仑。
但实际上,传说中的昆仑并不是如今人们所熟知的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