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徐丫头盛来的白粥,古言又东拉西扯,找各种理由和徐丫头聊天。
他一连吃了五碗,直到徐丫头说没有了,才遗憾地停下。
徐丫头只是淡淡的笑着,等古言吃完,就带着碗筷离开。
夜色降临,月光如水一般铺满大地。古言心中宁静,只感觉浑身舒泰,体内的真气也似乎一缕缕得开始重新汇聚。
他睡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刚亮,太阳还没有升起,他就起床走进了院中。
徐老汉正在池塘里挑水,两只铁桶里装满水,他拿扁担担起,稳稳地担在肩上。
他头发苍白,但精神很好,身体强健,担着两桶水看起来毫不费力。
古言赶紧走过去,脸上笑得跟一朵花儿一样,说道:“爷爷,您老休息休息,我来挑水。”
徐老汉斜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这细皮嫩肉的,担得动吗?别压疼了肩膀,又哭哭啼啼像个小娘们儿。”
古言把胸膛拍得啪啪响,说道:“爷爷,咱看起来像个小鲜肉,其实力气大着呢。”
徐老汉鄙夷道:“除了能吃,我可看不出你有啥力气。”
古言嘿嘿笑着,扶着扁担肩膀一挺,担着两桶水站起身来。
徐老汉见他面色不变,的确是有一把子力气,也只得撇撇嘴,背着手向着后院走去。
古言赶紧跟上,一边说道:“爷爷,家里就您和丫头两个人吗?叔叔和阿姨呢?”
徐老汉本以为古言走不了几步就要肩膀疼痛担不动水,但一直走到后院,古言也依然轻松自如,脚步稳当,不由暗暗点头,但脸上还是一副鄙夷的样子。
“你管得着吗?要是好了就赶紧滚,还想赖在我家白吃白喝吗?”
“哪能白吃白喝呢?我这不是帮您干活呢嘛,我这是以劳动换吃喝。”古言笑嘻嘻得回应着。
后院中是一片菜地,徐丫头正在菜地中摘菜。
她见古言进来,站起身对着古言笑了笑。
就像荷花初绽,就像照破云雾的霞光。此时一轮金阳正好从徐丫头身后的天边跃出,朝阳洒下,落在徐丫头身上。
古言不由呆了呆,只感觉徐丫头就是自己的那缕朝霞,照亮了自己的人生。
这是一见钟情吗?也许是吧,可是为什么又会有无比熟悉的感觉呢,好像和她的相见就是命中注定,好像两人早已认识了千万年,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够温暖自己的心田。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收养自己的老人早已去世,整个世间,只有胡小刀一个朋友。
但是胡小刀也只是朋友,可是面对徐丫头,却有一种亲密无比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极为放松,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徐老汉见古言如此,顿时冷哼一声。古言回过神来,讪讪得对着徐老汉笑了笑,说道:“爷爷,这水放哪儿?”
“别叫我爷爷,小子欸,别跟我套近乎。”徐老汉指着门外说道:“你赶紧走,从今以后,别出现在我家,我看见你就烦。”
古言放下扁担,从一旁拿起水瓢,舀起水去浇旁边的菜地,说道:“爷爷,这哪儿行呢。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要好好报答你们的。从今以后,我就住这儿了,您要是有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我来干,绝对比上门女婿好使。”
徐老汉憋了一肚子气,冷笑道:“好哇,你赖上我们了是不是。小子欸,我今天打死你。”
他从一旁捡起一根木棍,对着古言当头打来。
古言躲也不躲,就任由徐老汉一棍子打下来。
但徐老汉终究还是没有打在古言身上,他的木棍在古言头顶一偏,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他妈的。”徐老汉气呼呼的,指着古言说不出话来。
徐丫头赶紧走过去扶住徐老汉,说道:“爷爷,您消消气,古言也只是说着玩。”
她扶着徐老汉坐到一旁,才走到古言身边,说道:“你就别气爷爷啦,等会儿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没事了,就赶紧离开吧。”
古言嘻嘻笑道:“可我不想走。”
徐丫头说道:“你已经昏睡了一周了,你家里人估计也很着急了,快回去吧。”
古言说道:“我孤家寡人,家里就我一个,没有人会为我担心。”
徐丫头看着古言的目光不由一柔,语气也温和了几分,说道:“那也该回去啦。”
“可是我还没有好。”
古言说了一声,直接浑身一软,躺倒在地上。
徐老汉腾得一下子站起来,拿起木棍就打了过来。
徐丫头拦住他,说道:“爷爷,别打啦。”
“别拦我,我打死这个混球。妈的,还他妈装病。”
他已经老了,但脾气依然火爆。
古言躺在地上,脸色通红。徐丫头走过去蹲下来,伸手到他额头摸了摸,然后急促道:“你,你发烧了?怎么这么烫?”
古言虚弱道:“我真的还没有好,不骗你。”
徐丫头扭头对徐老汉说道:“爷爷,他真的生病了。”
徐老汉将信将疑,走过来冷哼一声,将手放在古言额头摸了摸,不由脸色一变。
“奇怪,怎么这么烫?”他把手放在古言手腕上,过了半晌说道:“奇怪,不像是感冒发烧啊。”
“爷爷,我们送他去医院吧。”徐丫头着急道。
徐老汉看了古言一眼,无奈道:“好,我这就去找车来。”
古言赶紧拦住,说道:“爷爷,不用去医院了。我的病我知道。”
徐老汉站住说道:“你知道你的病?”
古言赶紧道:“是啊。这病医生治不好的。”
徐老汉冷笑一声,说道:“这么说还是绝症咯?”
他语气嘲讽,古言讪讪道:“这么说也差不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轰鸣声。随后一个声音高喊道:“徐丫头,我又来了,这次你可要答应我,否则我就不走了。”
徐老汉脸色一变,拿起木棍气冲冲得向前院走去。
“什么情况?”古言问徐丫头。
徐丫头脸色微红,说道:“门外有个坏人,他,他想……”
“想什么?”古言脸色一紧,问道。
徐丫头却说不出来,但古言已经知道了,顿时心中气急。
他的体内,刚刚恢复的一缕太阴太阳真气,正在剧烈冲突。太阳真气占了上风,让他像是在被火炉炙烤一样。但他顾不得这些,翻身站起,急匆匆得跟上了徐老汉。
徐老汉拎着木棍出了门,只见大门外站着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一身西装,手中捧着一束玫瑰,正翘首以盼。
徐老汉走到门口,那男子一脸欣喜,高声叫道:“爷爷,您可得答应我,让丫头做我女朋友。”
徐老汉也不说话,直接举起木棍劈头盖脸得打了过去。
那男子赶紧抱头躲避,但徐老汉不依不饶,木棍狠狠抽了过去,打得那男子哇哇大叫。
“爷爷,不要打啦,我是真心实意的呀。”男子大叫,逃出门外,绕着一辆跑车躲避。
那是一款造型夸张的超跑,古言是不认识的,只觉得车头的那头牛还挺有精神。
他饶有趣味得靠在门上看徐老汉追打那男子,心中很畅快。
徐老汉打得累了,才停下手,指着那男子骂道:“滚,你要是还敢来,我打断你的腿。”
那男子鼻青脸肿,不敢回话。徐老汉“砰”得一声关上门,斜眼瞪了古言一眼,走进大堂中去。
古言走回后院,随手摘了一颗西红柿,在衣服上擦了擦,边吃边问道:“丫头,那个男的是谁啊?长成那个样子也敢来,真是脸皮厚的可以。”
徐丫头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那是我同学。”
她随后看着古言说道:“他是我们学校评出来的校草,十大校草排第一的。”
古言噎了一下,不服道:“你们学校里男同学质量这么差的吗?那我要是去了,岂不是可以力压群雄。”
徐丫头只是笑,古言凑近她说道:“你看,我这张脸,可比他帅多了吧。”
徐丫头退后几步,说道:“你帅不帅的,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不管我帅不帅,你都会喜欢我咯。也对,我怎么能这么肤浅,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美好的心灵啊。”古言恍然大悟道。
徐丫头无语,半晌才说道:“我是说,你不用自欺欺人,需要认清现实呐。”
她脸上带着明净的笑,古言也哈哈大笑,声音清朗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