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军行动比第二鹰军还要迅猛。吸取了第二鹰军的教训,鹰爪军在经过瓦坎诺新城的时候没有任何停留,在他们的眼中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罢了。
第二鹰军又耽误了几天,没办法,最高领导层任命的新的衙门主官姗姗来迟。瓦坎诺新城犹如一块烫手的山芋,谁都不愿接手。提名人选倒是不少,始终无法在最高领导层内部达成一致。
好不容易,衙门主官上任了,还带了一大帮亲信随从,都是老部下,总不能啥事都亲力亲为,那不成光杆司令了。可是,衙门里正常事务还是没法开展。原来的杂役早都跑光了,虽然地位低微,看起来确实不起眼,但离了他们还真不行。衙役总得有几个,站在大堂上唬人也是好的;门房得有人值守,随时接受上级指令,下发各种通知公文,信息的上传下达那是必须要畅通的;还得有跑腿的,打扫卫生的,伙房里做饭的,抬轿子的,等等。这些都需要重新找人来做。至于维持治安,城门值守,还有更重要的抓捕罪犯工作就更麻烦了,总不能让第二鹰军再无限期的负责下去,于是就在城中还有附近区域招募若干身强体壮的男丁,进行了严格的甄别和审查,防止和护粮军有关系的人混入其中。人员到位之后,由第二鹰军大体训练了一段时间,使他们能够应付平常的治安工作。
一切事务走上正轨,新任衙门主官总算站稳了脚跟。第二鹰军把城市的管理权正式移交,退出了瓦坎诺新城的历史舞台。
第二鹰军全员集结,整装完毕,重新来到了瓦坎诺山下。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还有一条,功劳可不能让鹰爪军独占了。
鹰爪军早已经把瓦坎诺山团团包围。功劳是一方面,大家毕竟是一支部队,第二鹰军把之前试探的情况,以及打探出来的粮草储备等消息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鹰爪将军。
鹰爪军中军大帐。鹰爪将军居中坐定,众多副将及智囊分列两边。
鹰爪将军是一个谨慎的人,气质儒雅,谈吐不凡,看上去并不像带兵打仗的将军,身上没有一般军人所具有的各种特质,倒像是一个文人。当然表面上并不能说明什么,能够当上鹰爪将军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在这之前,鹰爪军已经和护粮军交手数次,虽然总能占得先机,也攻破了几处关卡,但和第二鹰军一样,地形上的劣势使他们无法再进一步,更谈不上建立前沿阵地。后续部队无法跟进,时间一长,敌人大举反攻,只能撤回山下。所有战果均付诸东流。
鹰爪将军认为敌人粮食储备如此强大,围困时间越长显然对己方不利。鹰爪军安身立命之处就在于攻击凶猛而迅捷,快速撕破敌方防线,使敌人迅速崩溃。持久战显然不是鹰爪军所擅长,也不符合这次出兵的目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护粮军的命门就是粮草储备。第二鹰军也想过切断敌军粮道,只是没想到敌军根本不需要粮道。鹰爪军要取得胜利也很简单,捣毁敌军的粮仓,敌军就会不攻自破。
可是,护粮军的山寨异常坚固,山上形势复杂,直到现在连粮仓建在哪里官军都没有搞清楚,遑论破坏了。
这时,鹰爪军中智囊向鹰爪将军献计,“将军,何不火烧粮仓?”
“火攻?可是敌方粮仓至今未曾发现,如何纵火?即使弄清了具体方位所在,本方将士如何混入山寨放火?”
“将军,无需知晓粮仓具体方位,也不需混入山寨,只需多备弓箭,火物即可。”
“先生的意思是……”鹰爪将军眉头紧锁,显然仍在思虑当中。
“将军,刀剑无眼,为了不再死伤更多的弟兄,这是现下唯一能够快速解决战斗的办法。无毒不丈夫呀。”
“容本将军考虑一下。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鱼贯而出。
鹰爪将军当然明白,此计谋意味着什么。他并不想这样做,虽然身经百战,但他并不喜欢杀人,更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他之所以统帅鹰爪军,恰恰是因为鹰爪军更多的任务是快速突破敌军防线,打乱敌军部署,并不需要在战场上大砍大杀。如果有可能,他更愿意不战而屈人之兵。虽然这常常是难以实现的。
面对护粮军,他觉得更下不去手。镇压反贼肯定是军队的责任,但他也知道官逼民反,对方只是一群不得不反抗的农民,罪不致死。他更愿意劝对方放下武器投降,这样他还可以向上级汇报,为他们求情,起码可以免去死罪。如果发动火攻,必定生灵涂炭,死伤无数。
可是,如果不发动火攻,目前要攻下山寨,就算是如此精锐的鹰爪军也是极其困难的。
鹰爪军和第二鹰军并肩作战,连续发动攻势,一连数十天。情况依然如故,局面没有改观。鹰爪将军仍然没有下定决心。
只能选择休战。西巴尔紧绷的神经也难得休息了几日。
这天,一封文书送入中军大帐,从包装纹饰判断,必须由鹰爪将军本人亲手打开过目。
鹰爪将军细细读完内容,不禁长叹一声。这是鹰军最高统帅写给他的。大致意思首先问候了鹰爪军和第二鹰军的将士们,还算比较客气。接下来的内容就有点严厉了,这么多天战事毫无进展,本方可是鹰军最精锐的部队,对方只是一群农民,鹰爪将军作为统帅显然要负主要责任,另外三支军队可都看着呢。不论采用何种手段,明的也好,暗的也罢,摆的上台面摆不上台面也好,这些都不要考虑太多,必须速战速决,拿下敌人。各支军队最高统帅就要去最高领导层那里述职了,成绩如何就看这一战了。信件最后轻描淡写,最高统帅表示自己已经老了,将来是属于包括鹰爪将军在内的这帮年轻人的。
鹰爪将军何等聪明,当然明白最高统帅的用意。这次,他不能再犹豫了。箭在弦上。
这一刻,护粮军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西巴尔即将迎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大转折。
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