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荒漠中的流浪者,天早已黑了,而我终于见到马子指引的酒吧。
特色建筑,石木修砌的外墙,船木制成的桌椅,迎着海风聆听美妙的海浪声,温馨如春日的杜鹃花,是我这样的流浪人可以休憩的落脚点,我找了个服务生问。
“这是酒吧吗?”
服务生打量了我一番,回:“你第一次来博鳌吧?”
我不悦他说话趾高气扬的态度:“是,没来过。”
随即找了个室内的位置,一屁股坐下了。
闲坐了一会,我开始欣赏酒吧古朴的内饰和别致的环境,顺手翻阅一些顾客留下的心情语录,心情语录墙上是各种笑脸的相片,每一张都洋溢幸福,像我这么落寞的客人应该也懒得留念吧?我没有表情地自我嘲讽一番,大大方方写下一句:陈可琪,你就是只被遗弃的“杯具”!大方附上一张猪脸,合上册子,然后点了一杯名叫“善意”的鸡尾酒,名字虽然古怪了些,味道酸酸甜甜挺值得回味,连着喝了三杯,酸酸甜甜的东西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就像爱情,容易被浅表的东西所蒙骗。
酒精作祟,背景音乐听起来悲伤得甚得慌,往事一幕幕,总有这幕那幕悲痛愈加。
刻有年轮的桌子和椅子,昏暗的油灯,我失了神。
想要安静的时候我其实很介意被打扰。
刚好有三位不识相的家伙就跟三只无头苍蝇一样惹人烦躁,其中还有一只越洋过来的进口苍蝇,飙着一口美式中文问我:“介意坐这吗?”
我看了一脸络腮胡的外国朋友,心念道,老外哥哥你这样好吗?外国那么多辣妹,跑我这干嘛呀?
未经我同意,他们相继在我的桌上坐下,一个个笑得真诚,甚至让人觉得,他们这般面容温善,心底必然坦荡无疑。
即使其中一位伪善男把手搭上我的肩,都是一副他乡遇故知的友好模样。
我虽喝了些酒,但眼神尚还清明,便把他的手从肩上打落,他屡次三番扶上我的肩,我继而再而轻轻弹落。
老外哥哥见我不作声,笑眯眯地奉承一句:“你比章子怡还美。”
在老外的眼中大概就章子怡和巩俐这样的脸型才是他们心目中中国美女的典范吧。
出于客套,我说:“谢谢。”
我的鸡尾酒喝完了,其中一人递了一瓶啤酒给我,我并不喜欢喝啤酒,味道又淡还苦,除了一杯杯死咽,每每细品慢咽总有种犯呕的感觉。
我们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东西,一晃眼快十点了。
坐我旁边的男人看我酒过三巡,面目通红,比前几次更放肆地把手搭在我肩上,假意关心:“怎么了?喝多了吗?”
这位男士不知是超度近视还是脸皮厚过猪皮硬是不折不饶,别以为姑奶奶喝了酒就愿意陪你们疯,刚想起身,却被他狠狠抓住了手臂,我佯若镇定,心里已如乱麻,姑奶奶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是三位男人的对手,怎么想都没有胜算,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就该厚着脸皮跟去泡温泉的,装什么理解万岁。
我心生厌恶,就差拿酒瓶砸过人,我虽愤怒,却不敢表现太明显,只好笑盈盈站起来,拿起酒杯,赔笑:“这杯我干了,先走了。”
我身子往后一缩,放下酒杯起身,又被霸道拦住。
“这位朋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跟个女孩子闹什么啊。”身后传来清亮的声音。
我回头,喜逐颜开。
“寂寞小宇宙。”我欣喜地唤他。
他对我俨然有另眼相看的意思,我只好闭嘴,低头,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伪善男不管不顾,指着寂寞小宇宙怒斥:“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寂寞小宇宙瞅了我一眼,
纳尼,他的回答简直让人想一口鲜血喷他一俊脸,我抬起右脚踹在他的小腿上,他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激怒,而是一脸霸气看着伪善男,仿佛在说:她是我的。
众目睽睽之下,我已丧失继续抬头挺胸的勇气,羞愧不已。
我缄默地站在一旁,但是心里清楚,他是在救我,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很安静。
伪善男环顾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
他的朋友在一旁相劝:“算了算了,走吧。”
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他依旧做着无畏的坚持:“她有说吗?”
寂寞小宇宙轻轻咧笑,那是一种云淡风轻的笑容,
然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今晚我请客,当给大哥赔个不是,有时候在对的时候不一定会遇上对的人。”
这句话竟然将这场莫名而起的风波平息了下来,我想大家都是有身份证的人,为了我这么个女人哪能把身份证都撕了呢,想想也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