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皱眉,知女莫若父,这南歌子是个什么样的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别说是跳舞了,就是平日里让她跟着大夫人舞摆两下都不乐意。
皇后看出南殊想要出言推辞,连忙抢先说道:“太傅莫要推辞,更何况本宫问的是你女儿,跳或不跳都是她来做主,与太傅又有何干?”
南歌子瞧着皇后给自己挖的这个坑,心中明白自己今天铁定是要跳舞了。
她倒也不急,只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说道:“臣女的母亲骤然离世,按理说当女儿的应该守孝三月,衣着素净,不沾荤腥,不娱不乐的。但既然皇后今日下此命令,臣女也不敢不从。”
这样一番话说下来,众人脸上纷纷出现不忍的神情,就连楚皇的表情都微微有了些动容,接下来的舞蹈即使是南歌子跳的不好也都变得情有可原了。
在偏殿做准备的时候,苏若水一边给南歌子缠衣一边紧张地问道:“南姐姐,你可有把握跳的比你那妹妹好?”
“没有。”
南歌子倒不是谦虚,这舞蹈她可真是一点儿也不会,只在上一世当上神女之后学了一曲神楽舞,还是楚溪云从东洋那边找人来教的她,现在也不知道还记得几成了。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来之前就准备准备了。
虽然心中没有把握,但南歌子还是盈盈迈步,走到了席台下方。
此时她上半身穿了一件淡白色的水袖纱衣,许是因为这衣服太过短小,依稀之间还能够看到南歌子象牙白玉般柔美的腰肢,而她偏又在腰间缠了一根红绸,这一抹若隐若现的滋味,与南素儿大片裸露肌肤来得更让人心痒难耐。
南歌子曳地的裙摆也在准备的时候换成了苏若水借她的白玉罗裙,这罗裙周边坠着一圈轻巧的白玉石,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煞是好听。
只见南歌子先是站了一会儿,随后便走到南素儿面前,“姐姐来时没有准备,可否借妹妹这纱幔一用?”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岂有不借之理。”南素儿轻笑,她心里巴不得南歌子和她用一样的道具,有了对比,自己的舞蹈才能在众人心中更上一层楼。
南歌子接过纱幔披在头上,这纱幔轻飘冗长,盖在小姑娘身上,几欲将她整个人都藏在这水波一样的红线中了。
“南大小姐似是没有准备,父皇。”说话的人声音好似一串冰凉的水珠落入地上,好听的让人纷纷侧目,“儿臣愿意请命为南大小姐伴曲。”
南歌子的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她艰难的回过身,一层红纱之下,没有人能够看清小姑娘的眼神,她欠了欠身,“多谢三皇子好意,臣女舞步生疏,实在是配不上三皇子的余音绕梁之曲。”
楚溪云一愣,可能是没想到自己的好意会被拒绝,当下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多谢三皇子为沅妹妹解围。”另一个声音突然从坐台下方响起,于是一个身姿欣长的少年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只是三皇子和沅妹妹不熟悉,恐也不清楚她的舞步,不如让微臣来吧。”
南歌子看见这少年向她频频而来,从容的步伐携着一股清高之风,利落的圆形发髻上横插一根碧绿色的发笄,一身青衫剪裁合身,整个人看上去可谓绿竹青青,如圭如璧。
等到少年走近了,小姑娘才看清他的腰间还配着一块玉牌,他人如绿竹,这玉牌却是白色杏花的模样。
南歌子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发簪,出声问道:“莫非你是……”
“沅妹妹好久不见,我是苏珵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