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和南家的亲事是在南歌子还在娘胎里时便定下的。
两位夫人自小就是闺中密友,嫁人之后依然颇多往来。苏珵叶先是出生,过了四年之后才迎来南家大夫人有喜的消息。
“若是个小公子,便让他跟着安儿一步一步走。”温顺的妇人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眉目间都是慈爱,她看着一直好奇打量着自己的苏珵叶,伸手让他靠近自己,“若是个小小姐,便给安儿当夫人好不好?”
苏珵叶一听到大夫人这么说,脸色立刻就严肃了起来,“大夫人放心,无论是小公子还是小小姐,安儿都会护着他们,不让旁人欺负他们的。”
“安儿真是个可靠的。”大夫人和苏夫人相视一笑,厅堂里满是幸福的笑声。
岂料一年之后,苏父遭贬,苏家被迫举迁泉州,因为苏夫人不舍得离开都城,他们便在都城郊外处买了一个庄子,每到夏天就回到庄子上避暑。
为防落人口实,苏家搬去泉州,一竟住了七八年之后才敢再次回到庄子上。
“想不到一别经年,沅妹妹还和从前那般。”苏珵叶看着南歌子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不由得感慨万千。
从前那般?
南歌子蹙眉,其实她对这个苏珵叶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毕竟也是活了一辈子的人,哪还能记得自己小时候的那点事儿。
“叙旧的话宴会之后我们可以慢慢说,苏公子,现在还是助我将眼前的坎儿度过去吧。不知苏公子使什么乐器顺手?”
听到南歌子称自己为“苏公子”,苏珵叶的眼神划过一丝黯然,但他随即便调整好状态,自顾自的从身后抽出一把长笛放到南歌子眼前。
“甚好。”南歌子小姑娘满意的点点头,笛子婉转,声音最是百搭,“烦请苏公子挑一首简单纯粹的曲子吹吧。”
苏珵叶一愣,这梅花宴上的人哪一个不是挑拣着最难的上,南歌子既然要简单的曲子,只怕等会儿的舞蹈也是断断让人提不起兴致的。
不过想来她也不是个擅长跳舞的,苏珵叶将笛子放到唇边,那就让他来助她一臂之力吧。
玉笛声起,南歌子的脚步也开始挪动起来。
起初是一些十分简单的姿势,轻薄的纱幔来回拖沓,倒衬得南歌子的步子谨慎小心,好像一副生怕踩到纱幔被绊倒的模样。
看到这里,众人纷纷摇头,既然如此,南歌子还逞什么能非要去抢南素儿的纱幔,现在看来反倒是多此一举。
不过这吹笛子的人技艺确实高超,如此平平无奇的曲子还能吹的这么潇洒自如,给南歌子当伴奏真是白瞎了。
就这样大概跳了半柱香的时间,南歌子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吹过,南歌子的纱幔从头顶落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露了出来,红纱扬起,南歌子的脸像抹了胭脂一样艳丽,可最妙的却是她的一双眼。
这眼睛像是用水做的,暖阳之下隐隐有着琥珀色的光芒,中间的瞳仁儿像是含在糖水里的星星,透彻晶莹,只让人觉得甜到心里面去。
“这还是人吗?”已经看呆了的沈语煌喃喃自语道:“这就是狐狸精啊,这不眼看着就要变成和楚笙一样的祸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