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是哪里话,父亲哪会听我的话,往日里父亲最疼你们姐弟,哪有我说话的份儿。”说罢,南素儿还故意垂眸做黯然的神情出来。
南素儿本就是美人,加之身形羸弱,看上去更有垂垂可怜的美感。
这番话说下来,众人心里不禁又犯起嘀咕来,投向南歌子的眼神也逐渐变得轻蔑。
若是以前,想来南歌子就服软说两句好话了,现如今,她是如何也不肯作罢。
“方才妹妹还与我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这才几句话的功夫,转眼便生疏开来。”甩开南素儿的手,“亏你还口口声声心中有我母亲,如今想让你帮她圆了母子相见最后一面的愿望都满足不了,一心只想着父亲会迁怒于你,可真倒是好做派。”
说到这里,南歌子不给南素儿辩解的机会,“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南殊的面前。
“父亲,玉儿年纪轻不懂事,许是对二夫人和三妹妹有所冒犯,但如今母亲业已离去,正是骨肉分离不得相见时刻,求父亲看在母亲的情面上,放玉儿出来和母亲见上最后一面,不然日后玉儿怕会日夜痛苦,恐不能自拔啊。”
这番原委说下来,在场的人才恍然大悟,难怪南歌子对南素儿母女的态度如此冷漠,竟是因为这样原因。
都说平日里最得宠的是大夫人这一房,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太傅竟为了二房生生断了大夫人和嫡子的最后一面,可也算得上人情冷漠了。
南殊却没想到这一层,他只摇摇头,“沅儿,玉儿口出恶言,我罚他去反省,今早本也打算放他出来,谁知他死性不改,依然那副样子。”说到这里,太傅叹了一口气,“我又何曾不想让他们见上一面,只是玉儿受打击胡言乱语,我怕他惹祸上身,乱了你母亲的出殡。”
南歌子自然知道南殊是实心实意对他们姐弟二人,但奈何耳根子软,身边又有不怀好意的人打转,就算不是罪魁祸首,那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倘若玉儿说的不是假的呢?”南歌子目光倏然一转,落在二夫人柳华芝的脸上,“倘若母亲真的是被二夫人害死的呢?”
“胡说!”
南殊震怒,且不论南歌子说的这件事是真是假,便是这种有辱门风的流言就足以毁了南家清流文官的名声。
“大姐姐这话可不敢乱说。大夫人是因为小产之后心情郁郁寡欢,生了一场急病才突然走的。”南素儿连忙走过来站到柳华芝身后,“这青天白日的,怎能一盆污水就倒在我们二房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那日与二夫人一同池边落水,我母亲又怎会小产?二妹妹想要证据,证据我自然也是有的。”南歌子挺直腰板,以往温顺贤德的模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逼人的戾气,“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这件事,只不过我母亲生性善良,自是不愿意看到南家因为她分崩离析,如果父亲愿意把玉儿放出来和母亲见最后一面,这件事便就此搁下,我也不再追究二夫人,否则我一纸诉状告到大理寺,南家势必要被查个底朝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