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说罢,从衣襟掏出了那块理宗帝给的虎符,孟珙接过此物,细细端详了一番过后,忽然双膝跪地,双手托着虎符,说道:“确是先帝之物,老臣驻守襄阳城,竟不知皇城遭此大祸,实是老臣的疏忽,尔等定不辱使命,立马让将士们开拔临安城!”
孟珙言罢,站起身对长子孟之经说道:“传令下去,今晚就让将士们启程,立马调拨五万大军随我前去临安城救驾,其余将士继续留在襄阳城。经儿,你和娴儿务必驻守好城门,皇城一役就由老夫亲自挂帅。”
“是,父亲!”孟之经说道。
孟珙转身对赵睿说道:“赵将军,请在营帐稍事休息,今晚我们就动身前往皇城!”
赵睿:“是,侯爷!”
孟珙让赵睿与其子孟之经同住一间营帐,金晨则被安排在了孟之娴的营房。
在孟之娴营房内,金晨躺在床上真想好好睡一觉,这几日不停奔波,实在是没有好好休息睡个安稳觉,刚想闭上眼睡一会儿,孟之娴居然走到了床边,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金晨!”金晨已经哈欠连天了。
孟之娴:“金晨?好名字!哦对了,和你一起的赵将军我看着他年纪不大,身手武功真是不错,你和他……是不是青梅竹马?”
金晨:“你说呢?”
孟之娴:“我看着,他挺关心你的,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金晨睁开了眼睛,说道:“我们只是好朋友,好哥们儿,跟青梅竹马不着边儿!”
孟之娴微微一笑,说道:“真的?”
金晨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孟之娴坚定地说:“当然是真的,就算他有那个意思,我还不愿意呢!”
孟之娴听金晨如此一说,便掩着嘴笑道:“金姑娘,瞧你说的!”停顿了一会儿便又说道:”只是不知那赵将军可有妻室?”
金晨:“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大可以亲自去问他!”
孟之娴羞红了脸,说道:“我一个姑娘家这种话怎好开口?你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吗?他平时就没透露过?”
金晨:“小妮子,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孟之娴脸更红了,说道:“金姑娘,休要取笑于我。”
金晨:“算了,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就帮你去问问吧!就是这一路之上,他也未曾说过他的私事,所以他肯不肯说,我就不敢保证了!”
金晨心想,这孟之娴看来是喜欢上赵睿了,看这赵睿孤身一人,如若能将他和孟之娴拉拢关系,对他今后的仕途还是很有帮助的。
来到赵睿营帐门外,金晨正想进去找他,只听身后有人对她说道:“姑娘可是找赵将军?”
金晨一回头,发现来人竟是孟珙大儿子孟之经将军,便回道:“见过孟将军!”
孟之经:“姑娘无须多礼!赵将军此刻不在营帐,去靶场练兵了!如若找他有事,我可以代为通传。”
金晨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事,嗯,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回去了,告辞!”说罢,金晨便转身回到了孟之娴营房。
话说魏王派出了杀手,途中暗杀赵睿未成功,也没把金晨带回,便将派出去的几名杀手就地处决了。满朝文武见魏王手握兵权,且与蒙古大汉联军攻入皇城,宋理宗被囚禁,见大势已去,自是不敢妄议,纷纷拥护魏王赵烨登基称帝,此事暂且不表。
在镇北军即将出发之际,赵睿听闻孟之经告知,金晨白天有来营帐找过他,只是当时他去了靶场不在帐内,于是便亲自前往金晨所住的营房。哪知来到房外,竟听到金晨与孟之娴说着闲话:“孟姑娘,你若真的喜欢赵将军,就要自己主动争取,你不开口,人家怎么会知道?”
孟之娴:“你今日去问过他了?”
金晨:“他去靶场了,我没见到他,所以没问着,等他回来了,我帮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嘛!”
说着说着金晨走出了营帐,一抬头发现赵睿竟独自站在帐外,一脸的不高兴,难道刚刚的谈话被他听见了?
金晨走到赵睿跟前,说道:“赵将军,我正要去找你呢!”
赵睿冷冷地看着金晨,说道:“金姑娘似乎对人家的婚姻大事特别感兴趣。”
金晨:“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不是想撮合你和孟姑娘吗?”
赵睿凑近金晨说道:“我不需要!”
金晨:“你不会真的有心上人吧?哦!我想起来了,那个荷包的主人!”金晨恍然大悟。
赵睿听到此番话更加不悦了,对金晨说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金姑娘,以后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晨心想这赵睿真是个怪人,之前不都好好的嘛,怎么说起这个话题他居然如此不高兴?她哪里知道赵睿心里早就住进去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她金晨,而她也是为了赵睿强行改变磁场回到大宋,岂料随之而来的,竟是失去了之前在大宋的所有记忆。
当晚,赵睿整装待发,即将与孟珙带领五万大军开拔临安城。临行前,他始终放心不下金晨,可是白天刚刚和她有过口舌之争,拉不下脸去找她述说,便只好作罢。
且说在临安皇城大殿内,魏王将王妃接进了宫,赐乾清殿的一间偏殿“养生殿”给予王妃居住,不日即将举行登基大典,他希望王妃能够与他一同参加。
这日天气晴朗,王妃带着几名仆人在御花园闲逛,竟发现凉亭内有一名年轻女子独自坐在那儿,走近一看,你道是谁?正是皇后的妹妹玉婉。
玉婉见有人走近,便起身对着王妃行了一礼道:“见过王妃娘娘!”王妃也马上回礼道:“见过贤妃娘娘。”这两个女人爱的是同一个男人—魏王,平时一个在皇宫,一个在王府,现在居然在御花园不期而遇。
王妃见玉婉似有心事,便说道:“贤妃娘娘,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处?”
玉婉:“这皇城马上就要换新主子了!我也该改口喊您一声皇后娘娘了!”
王妃:“无论王爷做何决定,我始终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
玉婉:“王爷有你,真是夫复何求!”
王妃:“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这么做的!”
玉婉:“王妃对王爷情根深重,只是王爷对王妃却做不到像对那名妖女一般,对王妃实在是不公平。”
王妃:“你指的是……那名芸儿姑娘?”
玉婉:“除了她,还能有谁?”
王妃:“人既已死,就无须再去苛责了!”
玉婉:“可我前段时间在宫里,分明看到她人还好好的,难道是和她长得相似之人?”
王妃:“真有此事?”
玉婉:“看来王爷并没有告知王妃娘娘这件事吧?”
王妃诧异地看着玉婉,说道:“你如何得知此事?”
玉婉见王妃如此问,也不便告诉她自己因为倾心魏王,与金晨发生冲突的事情,便回道:“我也是听宫人说的,王爷带了一名女子进了宫,要说带女子入宫这也没什么,怪就怪在,此人与李芸儿长的极其相像,还被安排在离他寝殿不远的揽月阁居住,难道王爷没和娘娘您说过吗?”这最后一句实在是有点挑衅的味道,意指魏王对她王妃也不过如此!
见王妃不言语,玉婉接着说道:“王爷对那名女子的感情,还真是匪浅啊!”
再说赵睿与孟珙连夜行军,不日即将到达临安城,在离皇城还有几十里的地方,孟珙下令安营扎寨,调拨了几名探子前去皇城,查探魏王驻扎在皇城军队的详细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据派去的探子回报,赵烨在城外的军队大概有五万人马,城内的守军则只有几千人。
赵睿看到临安城的驻军形势,知道魏王城外有重兵把守,要从正面进攻很难取胜,经过一番研究,决定采用声东击西、避实就虚的战法,表面上孟家军好似要从皇城正面进攻,实际上赵睿却将孟军主力偷偷向西北角调动,因为这个地方守卫相对松懈,从此处作为突破口实是再好不过了。
魏王见赵睿居然把驻守在襄阳的孟珙给找了来,知道必定是宋理宗那个虎符的缘由,便命城外的五万守军兵分三路,对孟家军展开攻势。
见魏王终于按耐不住出兵了,孟家军也随之出动,骤然之间号角吹响,战旗在风中随风飘动,赵睿率领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战士则跨着整齐的步伐,喊着“杀”之声不绝于耳,山岳城墙般的向前推进。
两路军队呼啸迎击,重甲步兵亦是无可阻挡地昂首阔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两路大军排山倒海般撞击在一起,厮杀声振聋发聩,整个临安城弥漫着搏杀的惨烈气息。
厮杀了整整一日,熊熊战火升起的浓烟,弥漫了整座城池,只见那风中飘扬的“赵”字旗已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便会坠落,城楼之上更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浓浓的血腥味与汗味夹扎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此役孟家军将赵烨的部队打的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城外五万守军无一存活,全军覆没,而城内的几千兵将更是毫无防守之力,被打的溃不成军,临安城顷刻间被孟家军攻破。
一名兵士连滚带爬地冲进魏王大殿,后背还插了一支箭头,“王爷!将士们都被孟家军杀光了,我们……我们……”话未说完便倒地不起了。
赵烨听闻自己麾下兵士全部战死,别说登基,现在连皇城也守不住了,便对身边的裘公公说道:“随本王出城,本王就是战死也誓要赵睿这厮的性命。”说完便一拂袖朝着殿外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