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这种事情要有主导权的一方,就是没理也能无理辩三分,何况儿子枉冰亲口说了是枉庭砸的儿子的脚。要夺回主导权正常说理已经行不通了。张口就把乔凤蝶的亲朋好友问候了一遍,语速快一气呵成,唾沫横飞,嘴唇发紫,嘴角都骂出白沫了。
乔凤蝶哪里能忍,况且儿子都说了这事他不知道。
吵架是很消耗体力的,没吵过架的,在老手面前根本走不了场,一顿狂风暴雨,劈头盖脸倾泻而下,一般人就缴械投降了。
乔凤蝶虽然身材瘦小,自己憋了一肚子怨气早就埋在心里无处释放。她十八岁换亲嫁入枉家,更没想到枉海天比自己大八岁,结婚前连面都没见。乔凤蝶身材虽瘦小,眉目清秀,俊美可人。那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胚子。最最令乔凤蝶极其失落的,父亲强行把自己赶进枉家,自己和心上人甚至没说上一句话。直至数十年后枉海天的无微不至,才真正走进乔凤蝶的心里。这是后话,以后会讲到。
回到吵架这事上,乔凤蝶这个阶段说是怨妇也不为过,徐大脚就是个释放口,又被她这么沾亲带故的骂了一通,完全没有理智了。把徐大脚刚刚骂的,她又添油加醋再加工的还了回去~还是双倍哟~
徐大脚寻思,平常见这个娘们言语之间没这么厉害,怎么吵起架来这么够劲,看来要拿出来压箱底的真本事了。
瞬间换了身姿双手叉腰提气,稍顷,双手拍于自己面前,啪的一声响,右手指着左手从小指开始,骂乔凤蝶的一个亲友。
就是这个节奏,啪一下一声响,手指指一下乔凤蝶然后无名指XXX死你~!啪一下响一声指乔凤蝶再到中指XXX死你~!,然后食指大拇指,依次循环。不然俩人吵急了被带跑偏了骂到自己就尴尬了。我知道书友们已经有去跟着节奏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的去学了,学可以但是千万别骂。
乔凤蝶哪里见过这阵仗,这么深厚的学问,一下懵了,嘴里的脏话戛然而止,愣了几秒,差点给徐大脚这一手给镇住了。
乔凤蝶手里还抱着哇哇哭的枉好,学她这套也学不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就是打拍子吗。乔凤蝶心里不屑。
”你行!“话音刚出,乔凤蝶隔着裤子拍了一下大腿,右手握拳张开食指,指着徐大脚点一下问候一个亲人,然后拍一下点两下问候一个亲人,然后点三下四下五下,就这么一二三四五的循环。
俩人都骂的脸色灰青。
事情到这样已经不是俩孩子之间的事情了,乔凤蝶认为自己委屈,徐大脚认为自己得理,各不相让。骂架的主导权徐大脚已经争夺不回了,况且乔凤蝶家,有主场优势。徐大脚是什么人精明人,一个没什么文化修养的精明人。往往这类型的人先天就会算计别人,永远不会让自己吃亏。
只见徐大脚伸手去抓乔凤蝶的右侧肩膀,乔凤蝶瘦小但也灵活,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又踉跄退了一步,身子还没站稳。徐大脚左手一抓被躲了,趁乔凤蝶没站稳的间隙,扬起右手紧跟两步,蓄满力顺势挥下。这一巴掌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一岁枉好的脸上。乔凤蝶又急又气一下就哭出声来,声音沙哑。
“你个害命鬼,你打我儿子,打我儿子~他才多大,你下得去手啊~!
徐大脚转身就走,乔凤蝶上前用右手拖住徐大脚的胳膊弯。
”枉冰赶紧回家!“一边说着一边拖拽着乔凤蝶来到栅栏门外。乔凤蝶手里有急哭的小儿子,力气实在也没有徐大脚力气大,根本就拖不住徐大脚。
”撒手“徐大脚胳膊使劲一甩,乔凤蝶一屁股蹲在地上,徐大脚扬长而去。
”乖~乖~不哭,乖~乖~不哭。“一遍一遍地哄着自己的小儿子。可她自己此时哭的稀里哗啦,嗓子都哭哑了。
瞄着徐大脚走了,枉庭从西屋厨房出来,来到大门口母亲身旁,站着不敢说话哭泣的看着弟弟被打得地方。
阳光火辣辣地照射着地面,正午时分,邻居们在家做饭的做饭,地里忙活的忙活,屋里睡觉的睡觉,所以徐大脚和乔凤蝶的吵骂几乎无人围观。
乔凤蝶站起身,抱着小儿子回到屋里,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就那么愣着神,眼里迷茫没焦点。
枉庭跟着进了屋,见母亲一言不发,又躲到厨房里收拾柴禾。
不论你的人生处于那条线上,时间是往前走的,每个人从出生到青春期,这段日子你的所见所闻,以及做过的事情,会对以后的人生有绝对性的影响。但是过了青春成长期从成年后或沉睡黄土,或焚于世间,这段日子里。就如村上春树先生所说就像梳子豁了齿,不断失去人生中重要的东西的一个过程,有些人甚至把自己也过早的丢失在这个过程里。或脚步太快或者意外。
晌午时分太阳炙烤着大地热气蒸腾,稀稀落落的几颗大树点缀着这个小村庄,路边几只老家犬耷拉着脑袋在阴凉处的树下趴着,偶尔几声鸡鸣几声狗吠。枉庭的爷爷枉东镇赶着一头老驴从地里忙完农活回来,经过枉庭家门口来到隔壁自己院子里卸下割来的麦子。
乔凤蝶看着自己公公路过门口,下意识的半起身想去找公公说理去。转而一想家都分了,各家过各家的日子,这念头一闪又坐下了长长的叹了口气”哎~~~~“。
过了不到盏茶功夫,只见枉东镇火急火燎的疾步来到门前问乔凤蝶
”刚听你婆婆说,你们院子里吵得厉害,你婆婆忙着做饭没过来,和谁置气了“?
这乔凤蝶看公公来心里那可算石头落地了
“您儿子出去贩菜,每天都天傍黑才回来,这徐大脚就欺负我们母子,您俩孙子都被她打了”。
紧接着说道
”她还要打我,我给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