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急匆匆的。”许铭哲腰间的长刀和水壶相互碰撞叮咣作响,莱昂第一次见到许铭哲还会有这种时候,虽然他一直都走的都挺快的......但这次莱昂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这个黑发男人的慌张与不安。他快步跟了上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这后面背着的是包什么啊。”
许铭哲不做回答,任凭莱昂在身后一边不停地问一边小跑式的跟着,再配上段煽情的bgm,就像韩剧里的女主狼狈地追着说要分手,一脸冷漠的男主。好在莱昂虽然是西装革履,但还是能勉强追得上还在慢慢加速的许铭哲。
正月十一的夜晚,空阔而又凄冷,尽管街上的行人也都来去匆匆,许铭哲跟莱昂的身影总是显得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在此之前许铭哲也算是在这曾经的家里小住过几天,水电供暖自然也是都已经交代过物业了。看到灯火通明的别墅,许铭哲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莱昂也是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呼出的热气跟头上冒出的热气交缠编制最后在夜色中归于虚无。“这下放心了吧。”他双手撑着膝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谢谢。”这是种带着些许疲惫和淡淡的伤感的声音。这是莱昂第二次听到这个家伙儿感谢自己,甚至连语气都一模一样。“哎哎哎,这你就太见外......”他故作大气地摆了摆手,却发现许铭哲已经走进了别墅。他咕囔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借着还没关上的房门也跟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种两层小别墅少了人气的确显得挺空旷的。夏英杰和伊藤健躺在沙发上已经睡了过去,身上盖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铺盖,桌子上是他们吃完还剩了不少的外卖,一副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不知者无畏,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除了两人微微的鼾声,整个屋子再没别的声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莱昂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八点,这一路上虽然也算是舟车劳顿,但看到这么不顶用的两个人也不禁在心里暗叹了一句。
许铭哲把背后的骸骨放到了地上,甚至看都没看两个人,径直上了楼,莱昂也知道许铭哲这副样子肯定不是为了这两个憨憨,也跟着走到了楼上。
不得不说,许铭哲这个人的确是有偏有向,卧室里很是温馨的布置以及整洁暖和的被褥,对比楼下几乎是自生自灭的两个家伙,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着依旧在熟睡的李云妍,许铭哲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他坐到李云妍旁边,抚了抚女孩儿有些散乱的刘海。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莱昂直跺脚,他现在是越来越觉得为某人不值,但想到那个人的嘱托,又不好说什么。“我就不打扰你在这NTR了,老子自己找个房间睡觉去了。”
他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就在莱昂刚要转身的时候,许铭哲突然跳了起来,甩手朝他扔出了一枚金灿灿的硬币,硬币不歪不斜正中他高耸的鼻梁。
“你干......”莱昂弯着腰抱着鼻子,强忍着泪水,嘛字还没说出口只觉眼前一黑,这倒不是被枚硬币打晕了,而是眼前,或者说是整个二楼的灯突然间全部灭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完了,被偷家了。
泛着微光的符文刀让莱昂很快就锁定了许铭哲的位置,“怎么回事?”他快步靠了上去。
“刚刚是幻觉,DREAD的惯用伎俩。”听声音许铭哲应该就在莱昂身边。“旁边有东西,月色不好,我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不好下手,不过它似乎也看不清楚,你自己小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盈满的月亮被几片阴云遮住了,没了灯的二楼一片漆黑,许铭哲怕藏身在黑暗中的东西是李云妍,只一瞬的时间他有几次机会但都没有下手。
“啪......”像是什么东西落到了木质地板上,莱昂这才觉得自己嘴唇和下巴上热乎乎的,想必是鼻子已经出血了。
“有什么东西能照明吗?”莱昂也时不时地感受到身边闪过几阵劲风,但似乎都是在试探。
“你站远点。”许铭哲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莱昂连忙往偏离长刀的地方走了两步。
橘黄色的火光莫名的浮现在许铭哲四周,算不上有多亮,但足以用作照明。许铭哲很快就发现了藏身黑暗的家伙,而对方也明显锁定了他。许铭哲右手持刀,左脚踏出猛地一蹬,非人的爆发力让如射出的子弹瞬间就让他贴到了对方的身上,银白的刀芒从左下一路划至右上。出招简洁并且致命,这是许铭哲的一贯作风。
但今天这一招却没了往日的效果,其实就在他出刀的那一刻,许铭哲就知道自己斩空了,倒不是对方比自己快,而是因为他所看到的人影只是一道影子,对方是故意引他过去的,这是一个圈套。
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瞬间袭来,时间仿佛就此定格,银色长刀上的符文还在闪烁,但许铭哲却迟迟收不回刀,更别说斩出第二刀了。身体还在惯性的作用下微微前倾,但整个人,甚至连表情都保持在挥刀结束的那一刻,许铭哲化作了一具亘古不变的人体雕像。不过好在对方迟迟没有接下来的行动,似乎除了定住他的身形,也没什么手段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停!”二楼大厅的灯突然亮了,莱昂正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扶着墙上的开关。“what the fuck!夏英杰,这是怎么回事。”他吃惊地看着站在许铭哲脚下密密麻麻的符文和身后的夏英杰,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憨憨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不是前几天的那个小子嘛。”夏英杰的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加上略带玩味的笑容让人觉得别扭。“你们工会的成分比你调的酒还复杂,我可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感觉。”他应该是知道许铭哲的身份,否则也不会在地板上刻符文对付他。
“你是那天那个主教大人......天哪,能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见到您这真是我的荣幸,”莱昂的脸变得比川剧还快,背着手卑躬屈膝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做作的痕迹,但就是让夏英杰觉得假。
“别想耍什么小聪明了。”夏英杰说着,把手上的微型注射器扔到了一旁,“你要找的东西在这呢。”
莱昂连忙把背在身后的手放回了身体两侧,并且尴尬地笑了笑,这玩意儿其实是他想要拿回金币时扑向许铭哲的时候顺便拿过来的,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夏英杰顺走了。
“要不是我,这两个亚洲小伙子就要给恶魔当口粮了。”夏英杰指了指缩在大厅茶几下面的伊藤健,“哎,出来吧,没事了。”说完,毫不留情地踹了脚伊藤健露在外面的大半个屁股。伊藤健连个屁都不敢放,哆哆嗦嗦地不知道是进是退,干脆趴在地上装死。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夏英杰朝莱昂招了招手,“哎,年轻真好。”
他有些享受地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随即昏了过去。
莱昂见夏英杰昏了过去,连忙跑到许铭哲旁边,冲着正扎着弓步摆poss的许铭哲的屁股就是一脚,也算是报了之前的一脚之仇。许铭哲在踢力的作用下往前踉跄了几步,走出了符文的范围,终于回复了行动。他活动了活动有些僵硬的右手,摸了摸屁股,表情不怎么好看。
“他是怎么回事?”冷冷的声音像是给夏英杰判了死刑。
莱昂看着已经指在夏英杰咽喉的长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是教会的人,说不定那个小子知道。”正在慢慢爬出茶几的伊藤健结果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他,我,我也不指导,我只指导他河了生鞋,对生鞋。”伊藤能感受道带着劲风的刀刃已经贴到了自己的后脑勺上,情急之下口音都变了,露在茶几外面的四肢无措地比划着,像一只在河岸上乱爬的王八。
“帮他一把,他出不来了。”莱昂揉了揉脑袋,茶几底座离地面也就一扎距离,天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爬进去的。他刚示意许铭哲别在吓唬这个傻小子了,却发现许铭哲已经又走进了卧室,颇有点来无影去无踪的感觉。
莱昂无奈地冲伊藤摇了摇头,这茶几他一个人可搬不动,于是干脆放任这两个憨憨自生自灭,也跟进了卧室。“怎么样,你的小情人还好......”卧室的床上是几个鲜血画成的大字,上面的人已经不见踪影。许铭哲背对着他,虽看不出喜怒,但理智还是告诉莱昂闭上自己那张堪比大喇叭的嘴。
“血债血偿......”许铭哲的低喃声让莱昂听得遍体生寒,“啊,这样啊,是该到了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你先别激动。”等莱昂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许铭哲解下了腰间的罐子,一刀把他劈成了两半。灰色的气体像是被特赦的囚犯飞快地往四周的空气中四散逃亡,但还未跑多远就被一股吸力从新凝聚在一起并被许铭哲吞了下去。
随着气体被许铭哲吸入,许铭哲手中符文刀的光芒不再皎白,淡淡的黑焰弥漫在刀身上。
“劫火......”莱昂注意到了刀身上的变化,愣愣地出神,这把刀的来历他可能比到的主人都清楚得多。
没有温度却能焚尽万物,再无锋锐却能断云分海。
“我去去就回。”冷冷的声音并无变化,但莱昂却能有种许铭哲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许铭哲的感觉。他看着许铭哲从窗户中一跃而出并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