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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柳贵妃有孕

经过多方打探到《异话录》消息的柳月,迫不及待的让香兰安排出宫,她要马上见到南苏子。

这次柳月出行低调的很,没有琉璃马车的跟随,更没有八方护卫陪驾,只是带着贴身宫女香兰,坐着寻常百姓家的马车前往雅居阁。

“道长,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不知我所托之事,道长准备的如何了?”

“娘娘莫急,此事还需要些时日,制作的东西已经准备好,就等老道研究一下这炼制方法了。”

“好!”

说着,柳月便示意香兰把那本《异话录》拿给南苏子。南苏子欣喜的接过书籍,一遍遍小心的翻阅着,确定了这是真的《异话录》后,便收入囊中。

“还请娘娘十日后来此取你想要的东西,十日之内不可碰寒毒之物”

“为何?”

“万物相生相克,还请娘娘谨记在心”

“好!十日后,我再来寻你。”

深夜长街一处不起眼的围墙,上面爬满青青翠翠的植物,白天看起来似乎别有一番味道,与那街头巷口的狗唤声不同的事,这里似乎显得格外寂静。

一身着黑色夜行服的人,一边压制着散发的灵气,一边小心翼翼的在墙角处打开一块结界,眼前立马显现出一处古朴雅致的庭院,与另一边的长街,形成鲜明对比。

亮眼的烛光打在窗檐,显黑衣人格外显眼,害怕被发现的黑衣人连忙隐藏身形,悄咪咪的从墙角摸过去,只见屋内十几个人,叮铃哐啷的在做些什么,屋内温度及高,导致黑衣人趴在窗户上看时差点烫伤,索性功力在身,无具这点星星之火,清澈的眼睛绕着屋子咕噜噜的旋转着,似乎再找着什么东西。

屋内的人专心致志的做着各自的事情,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外面有一个黑衣人在窥视着什么。

回宫后柳月听南苏子的话,戒掉辛辣刺激寒冷的一切东西,只为十天后的那一刻,这十天对于柳月来说,简直是煎熬,每天都掰着指头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十日之期就到了。

柳月静坐于雅居阁堂前,等待着南苏子去拿秘方,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既欣喜又害怕,还掺杂着紧张与兴奋,多重情绪交杂在一起,心里回荡着一句“好日子就要来了!”

不一会南苏子手里托着个精致的檀香木锦盒从内隔间走出来。

“这是娘娘想要的东西,娘娘回去之后服下,至于效果三日后自见分晓”

柳月激动的打开锦盒,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粒淡蓝色的药丸,周围还微散着光芒。

“就这一粒药丸?能有这么神奇?本宫做宠妃这么久,纵使玄帝日日招寝,内庭院隔三差五的看诊,没看出什么门道,你这一粒药就行?莫不是诓骗本宫的吧?”

“娘娘可不要小瞧了这粒药丸,这可是由我十二名弟子以秘术炼制而成的,娘娘若是不信,三日后没有效果,你自来找老道。”

“中宫眼线众多,谅你也跑不掉”

三日后,果然如南苏子所言,中宫柳贵妃怀孕的消息散布全城,玄武帝知道后大喜,立马下旨只要是个男孩,立马册封太子,柳贵妃继承后位。

柳贵妃十分高兴,对胎儿爱护有加,甚至为了保胎,不愿多见玄武帝,玄武帝甚是看重这个孩子,并没有介意。往日死气沉沉的朝云殿突然热闹起来了,络绎不绝的宫嫔来看望阿谀奉承着,门槛都要踏破了,玄武帝则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赏赐运进朝云殿,山珍海味以珠宝首饰更是数之不尽。

十个月后

朝云殿内柳贵妃痛苦的哀嚎声一遍一遍的回荡在四周,心急如焚的玄武帝,来回的在殿外踱步行走,不安分情绪表露无遗。

“祈求上苍可怜我玄武王朝,赐我一子继承帝位,玄武必定三生供奉。”

柳贵妃临产,胎儿错位,柳贵妃冒着血崩的风险,忍着痛熬了将近十二个时辰才将婴儿生下。在婴儿啼哭的那一刹那,柳贵妃松了一口气,疲倦没有血色的脸庞堆起一抹笑意,连忙让稳婆抱过来看看太子。

香兰抱着孩子眉头紧皱,缓缓走至贵妃床前跪下道

“娘娘,是个公主……”

“什么???”

柳贵妃强撑着最后那点力气,一把扯过香兰怀里的婴儿,稚嫩的脸庞,眼里还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柳贵妃看到不是儿子,却是个女儿时,一把丢掉,幸好香兰在边上,才不至于摔入地下,可如此动静还是热的婴儿啼哭。

“废物,本宫拼了命生下来的,居然是个废物!!!”

“娘娘,公主也挺好的……”

“好?她能带给本宫什么???皇后之位,还是太后之位???什么也给不了我,还差点让本宫丢了性命!”

“娘娘,现如今还是考虑怎么应对皇上吧,接生嬷嬷已经去禀报皇上了,皇上对这胎甚是看重,如若是被皇上知道………………”

“如果被皇上知道了,那便是一尺白绫的事!”

柳贵妃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个事情,最终却发现自己无力回天,公告天下的太子,现如今变成了女儿,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玄武帝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打他的脸。

“我能怎么办,如今这情形我能怎么办!!!都怪那臭道士,是他骗了我!!他就是个江湖骗子,骗子!咳咳…………”

“娘娘……娘娘……娘娘您醒醒啊!!!”

长街尽头一处院落,院内长满白色野菊花,微风拂过顺带一股幽幽的花味。石板桥下流水阵阵,时不时还有鱼儿露出水面嬉戏打闹,四季皆不落的佛手莲屹立塘中,宽大翡绿的荷叶,为其撑掌一方。

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来个响雷,随之而来的则是没有防备的大雨,顺着瓦片流向屋檐。

“滴答滴答……”

庭前廊下摇椅上坐着一位少女,眼眸微闭着,像是睡着了一般,让人不忍打扰,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却略带生硬,灵动垂坠的淡蓝裙摆,随风摇曳着。摇椅边上一位身着湖蓝色长衫的少年一手轻轻推动这摇椅,一手握着卷轴,眼眸微垂静心翻阅,五官在散落的青丝勾勒下,更显精致。

这景象像是一副画一般,屋檐不断的滴下水珠,处在他们的二人世界里,犹如隔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不忍叨扰。

诸深站在长街尽头思考良久,还是决定破除结界,进去看看师弟。

“吱呀!……”

诸深撑着油纸伞,走过雏菊环绕的前院,踏过青石板,径直走到后院,便看到了如画般美好的景象。

原本在看书的少年,感觉到诸深的气息,回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将修长的食指放置嘴边。

“嘘……”

诸深站在廊前等着他走过来,便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他手上。

“这是师父让我带来的药,都是他往年自留下来的顶级药材,你应该用的上。”

“替我谢谢师父!”

“有时间就回去看看他,他也挺想你的”

“知道了!”

诸深回头看了一眼廊下摇椅上的女孩,眼神复杂的对少年说

“师弟,那是……”

“那是翎儿”

“翎儿?”

“这只是我用修为幻化出来的,有着一丝血气的翎儿,纵然不能像正常人一般跑跑跳跳,也能像睡着那般安静,她太累了,许是想多睡一会。等我集齐魂魄她也便能陪我看看这万里河山,尝尽这世间百味。”

诸深心里明白翎儿对南苏子的重要性,就算为了她掉落魔窟也在所不惜,但愿师父给的魂魄能让师弟少走弯路。

“看来师父说的没错,只要好生温养翎儿的血气,便能使其再生。”

“是啊!可惜我只有零星一点的血气支撑着,要养成翎儿的真身还需要收集剩下的三魂六魄……”

“前几日带来的可有试试?”

“什么?”

南苏子已然忘记前几日诸深似乎来过,还给了他什么,只是诸深每每来看他都是拿着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不是世间书籍,就是到处搜寻的名贵药草,南苏子对此早就没了兴趣,现下的他只是一心钻研回魂秘术一事。

“你每次来都给我带那么多东西,不是世间书籍,就是你游历多年的珍稀药材,送来的大多都留下药坊呢。下次来便不要再带了,那些药给我也是放着,不如你自己留着,哪天遇上个千家小姐病了,说不定你这万年单身汉的红线就有着落了。”

“说什么胡话呢!我天云山的师兄弟除了你,哪个敢违背条例,不是规规矩矩的做着神医,就是锁在密室闭关不出……”

“哎,你老是待在天云山干嘛,真是无趣,走遍了世间就没发现点什么好玩的?”

“自我入山门以来,秉承的就是救死扶伤除去天下病难,对其他的可没什么兴趣。”

“也是,你生来就像是个要做神医的人,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好像很简单的事,小老头子也不用担心他的修为没人继承了。”

“你医理的天分不在我之下,奈何你不好好用你那灵活的脑袋,偏偏选了其他的,以后道士要是混不上口饭,告诉师兄,师兄愿意带你到街边去……”

“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可不指望天天给人算命看风水,我还得陪我的翎儿,我们活着逍遥快活的日子,师兄你就待在你那规矩森严的天门山羡慕去吧!”

“哈哈哈……说起来上次带来的琉璃瓶里装的可不是什么药材,那是保存着翎儿血气的,你可得用心保管,指不定哪日就能让翎儿重生……”

南苏子本也是跟着诸深闲聊,他这个师兄向来做事一板一眼,唯独对他这个师弟,及尽宽容之心,对于南苏子而言,师兄与小老头就像他的再生父母,他要去尊敬去爱护的人。本来身形放松的南苏子,听到诸深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心中大惊吓,激动的抓着诸深的袖子,瞪大双目看着他,急切的询问着。

“翎儿血气??真的么?你怎么会有?????”

“说了是师父让我交与你的,这才几天就忘了,你莫不是得了失魂证吧,赶紧趁着你那医术没退步,给自己调理调理……”

“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你应该亲自交给我啊!”

“我看你是真的忘魂了,那日我明明亲自交于你手上的,跟你说的话你也是听见了,还回应我了的,等等……你莫不是弄丢了吧……”

诸深看着南苏子这着急的模样,就知道可能出错了,对于翎儿的事他一向关心,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也不知上次来他在那专心的研究着什么……南苏子已经脑袋不够转动了,一直在回忆着诸深那天来时的场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焦急的想快点寻找到,说不定下一刻,他的翎儿就能与他说话,欣赏那淅淅沥沥的春雨了。

“我去找找应该还在药坊,每次你送来的东西都放在药坊,我要去找找……”

说着南苏子便推开诸深一把冲进雨里朝着药坊的方向跑去,诸深复杂的看了一眼长廊下摇椅上的女子,随后也加快速度顶着雨水朝着药坊走去。

南苏子大概已经忘了,上次诸深来送琉璃瓶时,正是他指挥他那十二个徒弟炼制秘术的时候,那时他专心致志的研究怎么取人魂魄,就连诸深与他讲话都没听进去,随意的嗯了两句作为回应。

南苏子跑进药坊翻箱倒柜的找着琉璃瓶,却始终没有在架子上看到那温养着翎儿血气的琉璃瓶,就连影子都没看到。南苏子气愤的捶打着墙壁,懊恼着,这是他离复活翎儿最近的一步,有了翎儿本身的血气,他就可以不用杀人去炼制魂魄,如今却好像命运非逼着他一定要做个恶人一般。

诸深随后赶到,看到药坊一片狼藉,似乎是被洗劫过一般,墙角站着几个一脸懵逼,瑟瑟发抖的小药童,不明所以的看着南苏子,他们很好奇,往日温文尔雅甚至还有点沙雕的师父,如今这模样似乎受到了什么大的打击,小药童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在得到诸深示意让他们先出去后,个个如临大赦,赶紧跑出去了。

诸深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那熟悉的琉璃瓶,便想让南苏子试着回忆一下当天的事。

“师弟,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你认真想想,或许就能知道在哪了。”

“那天…………”

突然,南苏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腾起身跌跌撞撞的奔像炼药区,火温炙热的炼药区,充斥着各种药味,南苏子徒手在一堆破旧的瓶碎中,找到了光泽莹亮的琉璃瓶碎片,很显然,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南苏子双手被那些瓶碎割破,一道道的血痕渗出献血,渲染了手里拿着的琉璃瓶碎,融合着鲜血的碎片,显得格外刺眼。

“呜呜呜……………翎儿,我的翎儿……为什么…为什么!!!…”

诸深看着一步步崩溃的南苏子,又好像看到了那天翎儿去世时的场景,与之不同的是,翎儿去世时他表现的很镇静,没有哭喊没有吵闹,更没有去找天灵仙尊报仇,只是默默的把抱着翎儿的尸体,直至魂飞魄散。诸深默默的站在南苏子身边,感受着他那一起一伏的情绪。过了一会,等南苏子情绪平复下来时便与他说道:

“师弟,翎儿的魂魄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这里你设了结界,她是不可能自己出去的,想必还在此处……”

“对,对,我还有机会……”

诸深与南苏子两人运用修为,扩大面积搜寻,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翎儿的气息。就在诸深与南苏子调节气息,准备再次深层搜寻时,便听见两个小药童从外采药归来,聊着今日所闻的八卦,走向药坊。

“前几日中宫柳贵妃生了个女儿,这让大放厥词有人继承帝位的玄武帝颜面尽失,现已经将柳贵妃降位为嫔了,玄武帝依旧被前朝催着另立旁支,这件事被当成笑话,在城里传遍了。”

“哈哈哈哈是吧是吧,我就觉得玄武帝那么大年纪了能生孩子都已经不错了,还非要生个儿子,怕是没有这个命吧哈哈哈。”

“你说什么?柳贵妃生了个女儿?什么时候生的!”

两个小药童自顾自的说着,没有修为的两个人自然感觉不到药坊上空盘旋的气息。直到南苏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们时,愣了一会才连忙回答道:

“回……回师父,我们也是在途中听街边百姓说的,因为皇家宫闱内事,比这寻常八卦热闹的多,又无人制止,所以传的人就越多,这件事慢慢成为城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女儿……!!她生了个女儿……”

听了这话,小药童还以为师父与这柳贵妃是不是有些什么交情,却也不敢多说,皇帝的宫闱内事他敢传,师父的事他可一个字不敢向外吐露。

诸深对此也一脸不解,不过是玄武王朝得了个公主而已,有何大惊小怪,能让师弟这么关心。

“这柳贵妃生了女儿,也算为玄武王朝开枝散叶了…”

“她生了女儿……女儿,我的翎儿……”

南苏子并不理会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喃喃的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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