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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胡府血案2

这几天盛州城议论的最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号称“胡半城”胡叙钱的三姨太被杀;二是号称“薛百万”薛满贯的儿子薛一平就要迎亲。两个人都是在盛州城跺跺脚,盛州就要颤三颤的大人物,人们自然倍加关注,更何况两人还共同定居在盛州最繁华的狮子大街,胡府在街的最西边,薛府在街的最东边。

三姨太惨死的第三天,胡半城就风尘仆仆的从外地回来了。胡半城有五十多岁,瘦小枯干,一绺山羊胡,眼睛咕噜噜直转,一动一个坏水就能冒出来,又称“坏水胡”。此时他两眼出血,哭得一塌糊涂。三姨太温柔体贴,能言善辩,并且是一个理财能手,胡半城常年奔波在外,都是三姨太在执掌家业,祂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让胡叙钱没有后顾之忧,一门心思的做生意。另外他哭的还有三姨太肚子里的孩子,无论是郎中还是大医院的洋医生,都说三姨太怀的是男孩。胡半城年过半百,最大的遗憾是却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出去的时候还想着以后可以和三姨太一起逗儿子了,没想到一眨眼就阴阳两隔了,他悲痛欲绝,换成谁也不能接受这个打击。

胡半城心灰意冷,一夜头发全白了,他把自己锁在屋里,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就在床上直挺挺的坐着。关于三姨太的惨死,很多人只说两个字“活该”。胡半城为富不仁,自私刻薄,克扣长工短工的薪水,是个有名的胡扒皮,所以这些人认为断子绝孙是上天对他最严厉的惩罚。

胡来,就是那个管家,敲响了胡半城的屋门。

“进来。”里面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管家一看胡半城,吓了一大跳。只见胡半城都脱了相了,瘦骨嶙峋,满脸油渍,胡子都黏到一块了,头发也打了粘了,有气无力的斜躺在床上,两只眼睛尽是血丝。嘴里念念叨叨:“一枝梅,我与你不共戴天,等把三姨太的后事了结以后,我就是豁出老命也要把你碎尸万段,不报此仇,我胡叙钱誓不为人。”

“老爷,我找过占卜师了,他说三月初五是下葬的好日子,你看是不是?”

“你是管家,你看着办吧。有劳管家了。”

“老爷,这是我分内之事。”

胡半城挥了挥手,管家迈步刚要走,胡半城又把他叫住:“管家,听说你派皮三跟着那伙歹徒,他们消失在何处?”

“老爷,说来也怪,皮三看的明明白白的,看到他们之中有人进了薛府,可是后来我们带着李探长去薛府搜查时,什么人也没有。我就奇了怪了。”

“哦。”胡半城眼瞪圆了,“还有这样的事?不会看错吧?”

“老爷,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乱说啊,千真万确。”

“那样啊,我听说薛府下个月初六要娶亲?”

“是啊,他的大少爷薛一平初六迎娶天际绸缎庄的大姑娘王兰香。”

“那好,咱们就下月初六给三姨太出殡。”

“那,合适吗?”

“死者为大,怎么不合适?你拿上银两去找五毒局长杜丽平,让他给李天龙下命令,必须一个月破案,不能多也不能少,就一个月。”

管家走后,胡半城露出凶残的目光:“姓薛的,你肯定跟三姨太被害的案子有关,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虽然我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但我有一天肯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我们再新账老账一起算。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们的喜事不顺利,不让我好过,你们也甭想好过到那里去。”胡半城平时看着薛满贯就不顺眼,他不明白为什么同为盛州的巨富,薛满贯无论到哪里,他的身边总是围着许多人,不管是官员,富人,穷人都喜欢和他在一起,他们总是有说有笑,快活的不行。而那些人一见自己都躲着走,像避瘟神似的,自己每次出门,身边只有孤零零的几个保镖,连个说话的人都很少,虽然自己趾高气昂,可是心里却感到十分落寞。

在狮子大街的东头,薛府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眉开眼笑,少爷要娶亲了,众人自然欣喜若狂。

少爷薛一平此刻坐在院子的凉亭里,眉头紧锁,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

“平儿,怎么了?过两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应该高兴才对啊。”随着脚步声,只见一个六十来岁,笑容可掬的老年人走了过来。

薛一平赶紧起身施礼,“孩儿不知爹爹前来,忘记迎接,请爹爹恕罪。”来人正是薛满贯,盛州数一数二的富豪。

“咱爷俩还客气啥?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爹爹,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哦,忧从何来?”薛满贯关切地说。

“那我直说了吧。我担心的是胡半城的三姨太死了,我们在一条街的东西两头,他们出殡,我们迎娶,合适吗?我怕我们会在同一天。”

“有何不可?他们办他们的,我们忙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有何不可,你不必担心。再说我们是三月初六,现在是二月初三,三姨太的尸体难道在棺材里待一个月吗?”

胡府内,一个家丁正在给管家禀报:“胡管家,薛满贯和他的儿子薛一平来府吊唁,你看如何是好?”

“这个,我去禀告老爷,你让他们在府门口稍后片刻。”胡管家急匆匆来到胡半城休息的屋子。胡半城也是一愣,随后吩咐:“你去接待吧,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探探他们的底,就说我悲伤过度,卧床不起了。另外,你一定要说,我们出殡的日期是后天,一定要他们放心,不然我们就不能搅和他们的婚事,出我们这口恶气。另外,要不惜重金买通薛府的下人,特别是薛满贯的心腹家人,找出他们通匪的证据,我要让薛家身败名裂,借这个机会把薛家倾家荡产,生不如死。”

“老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千方百计找到他们通匪的证据,证明杀害三姨太的那伙人与薛家有关,慢慢把盛州变成我们胡家的天下。”

胡府门口,薛满贯和薛一平拿着花圈和礼物在焦急的等待,这时府门开了,管家胡来迎了出来:“哎呦,我说今天喜鹊怎么喳喳叫,原来是贵客登门。薛老爷,薛少爷,我家老爷因为三姨太的事病倒了,现在还在卧床不起。特命我来迎接二位,我迎接来迟,二位不要见怪啊。请!”胡来搭了个手势,薛氏父子跟着管家来在胡府。只见房屋门口搭着灵棚,棚内中间挂一帘子,帘子的中间有一个“奠”字。两边有一幅挽联:“鹤驾已随云影杳鹃声犹带月光寒”。帘子前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三姨太的画像,是她年轻时风华绝代的样子,栩栩如生,摆着猪头、鸡蛋等。灵棚左右也有一副大的挽联:“烟雨凄迷万里春花沾血泪音容寂寞千条流水放悲声。”

两人来到灵堂,在一间大屋子中间摆着一口红油漆棺材。男孝子坐在灵棚内桌子的两侧,女孝子在灵棚后面的屋内,坐在棺材两侧。两人最注意的是一个在棺材旁有一个年轻人手拿白棍,跪在那里哭的一塌糊涂。此人身材矮小,骨瘦如柴,獐头鼠目,两只眼睛骨碌碌直转。看到薛家父子来了,停止哭泣,眼睛盯着他们不错神看着,露出一道如刀子般的寒光。

薛家父子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又说了一些节哀顺变的话,然后默默的走了出来,胡来在后面恭送。薛满贯走了几步站住了:“胡老爷卧病在床,严重吗?我们爷俩去看望看望他老人家吧?”

胡来就是一愣,脑子马上转过弯来:“不用了,医生说老爷可能这几天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们来时老爷刚吃完药,现在不方便你们去看望。你们的心意我会转达给我家主人,我在此替我家主人谢谢两位了。”

快走到府门口时,薛一平若有所思,转过头问:“胡管家,我们对三姨太的惨死深表遗憾。冒昧问一句,你们打算何时为三姨太出殡。”

胡管家严肃的说:“黄历上说三月初五是适宜埋葬的日子,我们决定那天安葬。我们对杜丽平局长说了,让他一个月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抓住杀人凶手,让三姨太在九泉之下也合眼了。对了,听说薛少爷要娶媳妇了,恭喜恭喜啊,我提前给你祝贺,希望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不知薛少爷在那一天娶亲?”

“三月初六,胡管家,到时候欢迎你参加我的婚礼,你一定要去啊。”

“一定一定,两位慢走,府中事务繁杂,恕不远送。”

薛家父子如释重负的走了,在他们看来丧事只要不放到三月初六就行,要不就麻烦了。而胡来也阴险的笑了,心想你要好好办喜事,我们偏偏不能让你们如愿以偿。

盛州警察局里,李天龙正在思索胡府三姨太被杀案,这个案子不但轰动了盛州,而且还传到了省城,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警局每天都会接到市民关于案件有无进展的电话,每天都会接到上司的挨骂电话。李天龙这两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他不由想起那天去搜查的事情。

李天龙在皮三的带领下兴冲冲的追击歹徒,一想到这么大的案子自己马上就能抓住凶手,立下大功不由得心花怒放。案子一破,鲜花、金钱、美女什么都能得到。正在这时,来在一个高门大院的门口。皮三用手一指:“就是这儿。”

李天龙大喝一声:“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要想吃香的喝辣的,就给我把这个府邸给我包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不要让它飞出来。来啊,砸门,搜。”

这时,有个探员走了过来,“探长,这是薛府,薛百万的府,你看。”

李天龙不由得一愣。掌灯的时候,李天龙还在薛府跟薛一平喝酒,为了祝贺薛一平马上就要娶亲了。他们从小一起光屁股玩到大,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好朋友马上结婚了,李天龙自然要来祝贺。

李天龙举起酒杯:“薛兄,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出国留学学成归来,现在又要报的美人归,可喜可贺,作为你的好友,我真的替你高兴。来,今天我们一醉方休。”

薛一平一笑:“李大哥,我其实挺羡慕你的,你说你虽然是一个探长,可是盛州警察局的大小事务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大权在握。我现在刚要结婚吧,你的孩子已经学会打酱油了,我现在真的羡慕死你了。”两个人哈哈大笑。

这时,管家来了,趴在薛一平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薛一平一愣想了一会儿:“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过来几个人,正是一枝梅。只见他满面春风的冲着薛一平一拱手:“恩公,恭喜你要告别单身了,可喜可贺,我代表苍龙山的兄弟们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这是一点礼物,不成敬意。”说完让弟兄们抬来一只木箱子,打开一看是白花花的大洋。

“这是三千块大洋,不成敬意。恩公无论如何也要收下,是我们兄弟的心意。”

李天龙“腾”站了起来,“唰”的把手枪拔了出来对准一枝梅的脑袋:“一枝梅,我早就听人说你是义匪,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劫富济贫,仗义疏财,我差点信了。今天一看,让我大失所望。”

一枝梅一看是探长李天龙,开始也是一阵紧张,后来一想都是两个肩膀别着一个脑袋,谁怕谁啊。于是也不甘示弱拔出手枪对准了一枝梅:“李探长,此话怎讲?我怎么听不明白?”

李天龙一阵冷笑:“明人不做暗事,你如果真的是义匪,不强取豪夺,不杀人放火,怎么会大方,一出手就是三千块大洋?”

一枝梅听了哈哈大笑:“李探长,我一枝梅走得正行得端正大光明,我一没有偷二没有抢,我是为民除害顺便捎带上的。”

李天龙一阵哈哈大笑:“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跟圣人似的,一不偷二不抢,空手套白狼,一下子就是三千块大洋,你糊弄鬼吧。”

一枝梅也是哈哈大笑:“李探长,爱信不信,我对得起天地良心。”

“天地良心,你们做贼的还讲什么天地良心,你们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顶风臭八百里,你能说出这样滑稽的话,让某家可发一笑。”

“你以为你们都是什么好东西,人们常说官即是匪,匪既是官。你们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嘴上仁义道德,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连土匪都不如。”

两个人越说越激动,众人怎么解劝都不行,两人把自己的手枪子弹上膛,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二位,稍安勿躁,喝口水润润嗓子再吵不迟。年轻人不要冲动,把事情讲清楚不就好了,有话好好说吗,何必不问青红皂白,舞刀弄枪呢?”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大腹便便,满面笑容的老人走了过来,此人真是薛府的主人薛满贯。今年有六十多岁了,但是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李探长,我说的是否有理?”转过身问一枝梅:“恩公,冲动是魔鬼,有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们不坐下来好好谈呢。”两人会心一笑,赶紧点点头。

接着一枝梅把劫宋伟货物的事情说了一遍,军火、鸦片,整整十几车,众人也感到困惑,李天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街上突然枪声大作,李天龙他们就是一惊,赶紧站了起来。一枝梅为了不添麻烦匆匆告辞回去,李天龙也离开了薛府。

看到是薛府,李天龙一阵好笑,可是又不得不做做样子,假装大怒:“人命关天,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也想早日查明此事,还他们一个清白。”

“咣咣咣”警员拿枪托一个劲的砸门。

“谁啊,大半夜的瞎敲什么?还让人睡觉吗?吵什么吵?”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不一会儿,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探出头来,当看到一群持枪荷弹、凶神恶煞的人时,吓得“啪”把大门又关上了。

李天龙也觉得自己太莽撞了,心说薛府的人把我们当土匪了,又叫警员敲开了门,好大一阵子,又是那个老者把门打开。李天龙赶紧上前施礼:“老人家,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薛府的大管家薛洪吧,在下李天龙,是盛州警察局的探长,有事要面见你家主人薛百万薛先生。”

“哦,原来是李探长啊,我以为是土匪来了呢。你们舞刀弄枪、凶神恶煞的,我都吓坏了。要不,我再去禀告老爷,让他老人家来迎接你。”

李天龙赶紧说:“老人家,你岁数大了,怎么还能接二连三让您受累。我还怕你通风报信呢,不必再禀报了,我和你一起去见薛老爷。”

夜深人静,但是经过刚才李天龙他们一闹,薛府灯火通明,也是戒备森严,气氛紧张,院工奴仆个个持枪拿刀,如临大敌,院里站的都是人。

“老爷,不必紧张。是李探长带的警察局的人,不是土匪来了。大家不要紧张,他们不是土匪。”

“原来是李队长大驾光临啊。李探长,你说你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派兵包围我的薛府,不知道所谓何故?值得如此兴师动众,我们以为是土匪来攻打呢,原来是一场误会。”

说的李天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的要命,最后索性一抱拳:“薛老爷,恕我冒昧,没有提前给你打招呼,我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为之。那好,咱们说话也不绕弯子了,此次前来叨扰贵府,是有事相求。”

“不知贵府做错了什么事敢劳李大人亲身大驾?”

“薛老爷,刚刚胡府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胡半城的三姨太被人枪杀了。”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情,是什么人你们抓到了吗?另外我不明白的是,李探长现在应该全力捉拿真凶才对,怎么有空到我府来了?”

“哈哈哈,薛老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你这样问了,我也不藏着掖着。有人看见杀人的凶手跑到了你的府上,我们是接到报告才来的。”

薛满贯一听不乐意了:“李老爷,饭可以乱吃,可是话不能乱说。你说我窝藏歹徒,可有证据,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不能败坏我们薛家的名誉。”

“这”李天龙也犹豫了,不过事到如今,硬着头皮也得硬撑下去。

“李探长,既然你说我们私藏杀害三姨娘的凶手,可有认证物证?如果有物证,可容在下一看;如果有人证,我愿当面对质。如果认证物证确凿,我愿意到案打官司杀剐存留任凭你处置。如果你冤枉我、陷害我,那我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没有证据非要那么冤枉我,我认为你只有两种目的:于公,你是仗势欺人、徇私枉法;于私,你心怀叵测,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李探长,我分析是否有道理?”

事到如今,李天龙骑虎难下,转念一想天下乌鸦一般黑,胡半城也好,薛百万也罢,都是为富不仁之辈,他们欺男霸女,仗势欺人,道貌岸然,男盗女娼,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说人话不办人事,吃人饭不拉人屎。皮三是胡府的奴仆,看这小子长得贼眉鼠眼,肯定干了不少坏事,这种人不值得庇护他。想到这儿,李天龙大喝一声:“皮三,出来吧,与薛老爷对质。”

皮三原想只在人群看热闹,没想到这么快李天龙就把自己出卖了,这小子也不知道李天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战战兢兢的的走出来,不横假横:“对,就是这儿,就是这个薛老爷家,我亲眼看见他们逃进去了。”

薛满贯没有说话,微笑着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围着皮三转了几十圈,看的皮三心里直发毛。

“你干什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皮三惊恐地说。

“做贼心虚了吧,你害怕什么?”薛满贯不急不躁的说,“你说你亲眼看到凶手进了我们家,可有此事?”

“有。我亲眼看见的,他们一伙人就逃进你家的。”

“有多少人?凶手长得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有二三十人吧,凶手都黑纱罩面,凶手的腿一瘸一拐的,是个瘸子。”

“还有谁看见凶手进了我们府?

“就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哦,这么说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薛满贯意味深长的笑了,转过头对李天龙说,“李探长,你听到了吗?这件事简直是无中生有,我怀疑是胡来栽赃陷害,他们这是倒打一耙,借机陷害。他们是胡府的人,根本不可信,他们是妒忌我们薛家能和他们平起平坐,想趁机打压我们,让他们一家独大。”

李天龙赔笑说:“薛老爷,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忽然话锋一转,“可是如果要还你们一个公道,不如让我们搜查搜查你们的府,那样的话你们放心,我们也安心,不知你老人家意下如何?”

“是吗?那如果不让你搜呢?”薛百万也不相让。

“来人啊,搜。出了事我负责。”李天龙一声大喝。

“那好,如果你要搜,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只要我们有一口气在,我们绝不让你们过去。来人,大家不让他们搜。”一句话,家奴院工各拿棍棒挡住去路。

“你们想造反不成?”

“造反也是你们逼的。”

两方人剑拔弩张,正在争执不下的时候,薛府的大门忽然被撞开了,从外面冲进来一批持枪荷弹的保安团的人,领头的正是团长王贵。一个大黑胖子,满脸横肉,平时总是欺行霸市,耀武扬威,仗着自己有枪有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常常借保境安民为理由,敲诈勒索富商捐款,向穷人增加苛捐杂税,而薛老爷看不惯他们的丑恶行径,该交的税款一分不少,不该交的分文不交,因此不少得罪王贵和保安团,王贵更对他恨之入骨,只是没有机会收拾他。

所以他一进门就嚷嚷:“李探长,你他娘的真不够意思,有这种好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薛老匹夫,你不是平时看我不顺眼吗?今天我终于逮到机会了,你们想干什么,跟警察局舞刀弄枪,公开对峙,是不是想造反?我看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我奉劝你们赶紧放下武器,配合警察局搜查,不然别怪我姓王的心狠手辣。弟兄们,子弹上膛,给我瞄准了,这老小子如果不听劝,给我立即就地正法。听见没有?”

“是,团长。”保安团的人“哗啦”子弹上膛,枪口对准了薛府的人。

这时府门外又冲出一群人,一个大汉大声喊:“薛老爷不要害怕,我们来了。”只见这些人拿着锄头、镰刀、扁担把保安团的人重重围住。这些都是薛府的佃户,他们平时经常接受薛满贯的帮助和救济,大家都很拥护他,所以一听薛府出事了,大家连夜集合赶来支援,在大汉沈冲的带领下赶到薛府。

“你们怎么来了?我不能连累你们,你们赶紧散了吧,回家去吧,不要蹚这浑水。”薛满贯劝到。

“老爷,你平时对我们那么好。今天你有难,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我们要和你共进退,就算我们报恩了。”

“谢谢各位,我给你们鞠躬了,谢谢你们。”薛满贯满含热泪深深地鞠了一躬。

“嗬,你们他妈的少演戏。真有不怕死的,老子今天就成全你们。弟兄们,举枪。”保安团的人举起枪,薛府的人怒目而视,各拿刀枪准备拼命。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府门口急匆匆走进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身穿长袍的面容消瘦的中年人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把武器放下,有话好好说。”大家扭脸一看,正是盛州市的市长卢柏发,后面跟着一大群人。

卢柏发来在李天龙、王贵面前,不怒自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怎么带人在薛府闹事?赶紧给薛老爷道歉。”

“市长大人息怒,属下有下情回禀。”李天龙把经过讲述一遍,卢柏发点了点头,转身对薛满贯说:“薛老爷,实在不好意思,下属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我代他们给你道歉。可是薛老爷,他们这么做也有一定的道理。既然你们各执一词,也让某家左右为难。你看这样行不,给老朽一个薄面,同意让他们随便搜一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还薛老爷一个清白,也好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知薛老爷是否同意?”

薛满贯也满面赔笑:“既然市长大人开口了,我不能博你的面子。想搜查完全可以,可是有一些话我要讲在当面。第一不准调戏女子,虽然我们不是豪门大户,也有不少的保姆和丫环,你们不准欺负她们;第二不准抢劫财物,不能趁火打劫,顺便捞外块,那我可不答应;第三损坏东西要赔偿。就这三点,不知市长大人对这三点意见如何?”

“我完全同意,不知李探长和王团长意下如何?”

“我也同意。”“他娘的,我没意见。”

“弟兄们,搜,仔细的搜。”

一声令下如山倒,兵随将令草随风。李天龙和王贵带领他们的士兵在薛府展开了大搜查。他们从前院开始,一点一点的搜查。花园、房间、凉亭、假山,用了将近两个时辰,一无所获。于是开始了第二次搜查,这一次更仔细了,撬开地板,敲墙壁,捅天花板,甚至掘地三尺,查找暗道、密室,还是一无所获。薛满贯还在悠闲地喝着茶,卢柏发也在喝茶,可是他的眼睛却时刻不停的盯着门口,希望有人报告有什么发现,同时他也希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一场误会。他明白,薛府每年要上缴盛州不少税银,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财神爷,盛州的财政收入薛府是主要的贡献者,这样的人家以后对自己还有用,不能得罪。今天这么一闹,薛家人肯定有意见,自己要做两手准备,搜到怎么办,搜不到又该怎么办,自己要事先想好对策。

李天龙和王贵累了,刚坐下喝口水,一个警员来在李天龙面前,在他的耳边嘀咕着什么。只见李天龙略一迟疑,来在王贵面前小声地说些什么,王贵听完“嚯”的站了起来,把杯子“啪”的摔碎了。

“薛老爷,为什么要让下人阻止我们打开暗室的大箱子,你是何居心,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薛满贯当场变毛变色:“王团长啊,何出此言。那个箱子你绝对不可以打开,那是我们薛府的全部积蓄,什么金银财宝、珠宝玉器,典当银票都在,我们一家人的身家财产都在里面押着呢。怎么能随便让你们搜呢?如果万一我们丢了什么东西,你们能负的了责任吗?”

王贵看到薛满贯惊慌失措,不由得一阵阵冷笑:“放心,老子不是土匪,我会负责的。可是,如果我要是搜出杀人凶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别怪我心狠手辣。”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击掌为誓。”

“啪”巴掌声响在空中响起,李天龙和卢柏发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那好吧,王团长,那叫你的士兵把箱子抬到这儿吧,当着胡市长和李探长的面亲自打开查验,你看可好。”

“那他娘的最好了,来人啊,把箱子抬进来。”李天龙和卢柏发暗叫不好,可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一会儿,八个士兵抬着一个棕色的两米多高的大木箱子进了屋,进了屋以后八个士兵当场累的瘫在地上。王贵看到这儿笑了,自己稳操胜券。

“请,薛老爷请开锁。”薛满贯拿出钥匙把锁打开,众人好奇的凑了过来,一看大吃一惊,里面哪有什么杀人凶手,也没有什么金银财宝、珠宝玉器,分明就是破铜烂铁、砖头瓦块。

“王团长,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我们的金银财宝、玉器银票去哪儿了,怎么被你们变成了破铜烂铁?你们是不是把它们据为己有了?你要赔偿我们损失的财物?不然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上告你们。”

王贵摸了摸脑袋:“他娘的,我也纳闷。老子还奇怪呢,该不会你把破铜烂铁当金银珠宝吧?”

薛满贯一把抓住王贵的衣服:“你说什么呢?我们虽然不富,可我们不至于把破东西当财宝。市长大人,李探长,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开始说我们家私藏土匪,现在又说把我们家的金银财宝据为己有却说我们把破铜烂铁当宝贝,这些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薛家以后还怎么在盛州立足,我们不是要威望扫地了吗?我们薛家何时吃过这样的哑巴亏,你们一定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我,我赔你,你损失了多少钱?”王贵到了现在,汗珠子噼噼啪啪往下滴。

“也没有多少,就个一两万大洋。”薛满贯轻描淡写的说。

“你敲诈,你勒索,怎么会有那么多钱?”王贵恼羞成怒的说。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卢柏发赶紧劝住。

“两位消消气,既然你们争执不下,不如我出个主意。王贵,我要克扣你一年的俸禄作为对薛老爷的赔偿。李探长,你也要捐献半年的俸禄,赔偿给薛老爷。”

“胡市长,我李天龙冤枉,我又没有打赌,凭什么要我赔偿。”李天龙激动地站起来。而王贵没有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着薛满贯。

薛满贯刚要说什么,卢柏发把他拉到一边:“薛爷,水贼过河,甭使狗刨。你箱子里有没有金银财宝我们都清楚,这种把戏也只能骗一下像王贵这样的傻瓜。差不多就得了,别闹了啊,到此为止吧。”薛满贯笑着点点头:“好吧,市长大人,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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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迟缓缓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大木床-上,房中的摆设皆为女子所用,四周的景致与他彼时所在的皇宫截然不同,皇宫中数年的勾心斗角不由得让慕容迟更加谨慎。慕容迟仔细打量几番,发现这地方甚是好看,帷幔轻飘,别有风华。如此温馨的闺房中,却在床头有一幅雕刻的画。画中清雅俊逸的男子很像自己,在男子面前,趴着一只狐,乖巧无比……狐,男子。慕容迟陷入了回忆中,越是思索,头越痛。
  • 错失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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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美丽的,无悔的永恒爱情!
  • 再不理财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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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以年轻的主人翁梦见中年的自己,反思投资理财问题为线索,向读者介绍如何通过理财来解决收入不稳、物价上涨、社会保障低、子女教育及赡养父母支出高等问题,为读者提供了若干实用的理财方法。
  • 花藕天成

    花藕天成

    大秋二十七年,西域进贡金莲子一枚,大秋皇帝为表两国和平,将莲子养于御花园的翎池中,从此满池白莲再无生机,从此翎池只开红莲!初见,她是刚化形的莲妖,不过十岁芳龄,皇家宴上,他是太傅新回归的嫡子,她是芳名远播的公主。再见,她是无数贵族追捧的有名舞妓,而他亦混迹人群,只为和身边的狐朋狗友打赌谁先获得她的青睐。相传,晏太傅嫡子风流成性,不学无术。相传,晏太傅嫡子流连花丛却片叶不沾身。相传,晏太傅嫡子竟为一舞妓发誓洗心革面,许她家中独宠。相传,那舞妓自称看不上晏太傅嫡子……
  • 唛田里的守望者

    唛田里的守望者

    故事是以香港的发展历史为背景,讲述了18岁的麦小头打从娘胎里出来便生活在自己的家乡——麦田渔村。小渔村安逸却又封闭,似一个世外桃源。他与渔村之外的唯一联系便是与远在温哥华的姐姐书信往来,在姐姐的描述中,渔村之外是一个奇妙而又新奇的世界,让麦小头向往却又抗拒。在一次偶然的邻里纠纷事件中,麦小头的妈妈让其踏上了寻姐之路,第一个走出去的麦小头便开始了一段充满色彩的奇妙之旅,经历了不一样的世界,他的人生观将发生如何的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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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剑,伴吾于身,随风前行。我有一剑,快也,狠也,准也。我有一剑,于战争中诞生,于血海中降世。我有一剑,寻无极之道,授天下之剑。我有四剑,成赛场之皇,平异世之乱,成天下之尊。
  • 废柴不嫁:腹黑师父求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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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吊儿郎当全城闻名的极品废柴,上可撕衣泼凉水,下可扑倒抱大腿,却也有一个武侠之梦。老天让她走了狗屎运,逮找一个会武功有秘籍的大神!“神!撕衣服泼水扑倒什么的就别计较了,您看在小女子一片诚心之上,就收小女子为徒吧!”“好。”他坦然答应。武功之路真的那么顺利?NO!江湖险恶,这只是为师的一个圈套!把爱徒捆在手心里,任意扑倒任意耍!论师父三百六十式玩弄爱徒!让你跑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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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弃妃

    穿越在乱葬岗,云依携着万千风华归来,曾经欺辱过她的那些人,都将被践踏到底再无翻身之力。无数的嫉恨与刺杀紧随其后,以为她是只温柔的小猫,人人可欺?你倒是欺欺看!全把你们送入地狱,永不超生!世间纷乱,她无奈入局,幸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 夙筱居笔录

    夙筱居笔录

    她叫笙祭,一个活了几百年的织梦师。都说织梦师是没有情感的,但是她却为情所困。她爱上了他的师兄,那个男人却心有所属,为了帮他,她甚至被卷进时间空隙,从二十一世纪来到沽城。她甚至没有在历史上听过它的名字。只知道这里是一个好比盛唐的繁华古都。迫于生计,她凭着自己的一技之长,开了一家小医馆。为人织梦还愿,于是,她做了一位聆听者,倾听那个时代,别人刻骨的爱情。本以为就这样孤独的再过一世,却发现心爱之人也来到这里。她是否能成为他心中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