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翠湖位于梅城南郊之外,因为湖水常年碧绿如一块翡翠,蓝天白云倒影于湖中与之相映成趣,故得名云翠湖。
夏日的风吹拂着湖边的垂柳,倒影在湖中,仿佛一个个婀娜多姿的少女披着满头的青丝正在对镜梳妆。七八月份是荷花的盛期,一支支出水的荷被挨挨挤挤状如碧伞的荷叶簇拥着,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张开了两三片花瓣;有的全部盛开;还有的凋零飘落在水中,一片片花瓣随着微波荡漾,仿佛一叶叶粉色的小船。鱼儿们围着小船游来翔去,偶尔还试着用嘴嗫上一下,似乎在品尝着荷花的清香;蜻蜓挥舞着透明的翅膀过来了,它们把这些叶子啊花呀当做了临时停机坪;不甘寂寞的青蛙也要鸣上几声凑些热闹,静谧的云翠湖因为这些小生灵开始变得喧闹了起来……
当看到几只白鹭掠着水面飞入湛蓝的天空时,秦斯喻和严澍再也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她们俩惊呼着,跳着,拿着手机跑到湖边一会儿拍鸟,一会儿拍花,一会儿互拍,一会儿自拍……忙得不亦乐乎。
看着眼前的景致,简溶也是心旷神怡,毕竟这是三年来她这是第一次出门远游。
“曾毅,你刚才看到飞过的白鹭了吗?有没有想起咱们学过的诗——‘一行白鹭上青天’,看!湖边那里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红别样红’……我呀来到这里,也变得诗情画意起来。”尽管曾毅接收不到她的语言信号,简溶还是开启了她的碎碎念,像是说给曾毅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三年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自娱自乐的方式。
欧阳云翀和小蔡两人在一旁忙着搭帐篷,系吊床,不过十分钟他们就弄好了。小蔡赶着去找严澍她们,欧阳云翀来到简溶身边,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自己的心底也明媚了起来。
“我帮你盯会儿曾毅,你可以和她们一起去湖边转转,拍拍照。”
“不用了,我的眼睛就是摄像头,我已经把这些景色的底片全部留存到我的大脑里了!“简溶用手比划着,笑的眼眉弯弯,梨涡在唇角轻漾,欧阳云翀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帮她拨开遮挡到脸颊的那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
“云翀,谢谢你,你扩大了我的活动半径,我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简溶停住了笑,一脸认真的用她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盯着欧阳云翀,欧阳云翀分明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他一时失了神,只想靠近、靠近——一亲芳泽……
看着那张慢慢逼近的俊脸,简溶一时慌了神,她的脸微微扭过去一些,“云翀,你……你快去陪斯喻她们玩儿吧……”
“我……我只想……”
他的深情厚意她怎能没有半点察觉,可是摆在她面前的种种现实,就像阻隔在她与他之间一堵不可翻越的高墙。明知不可能有结果就不该让它开始……她深知自己不能接受来自于他的情意,与其如此倒不如装愣充傻当做不知,做他的小师妹就好,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开心就好,只要他偶尔陪自己聊聊天听自己说说话就好,其他的简溶再无奢望。
“快去!快去呀……”简溶回过神来,她朝湖边的方向使劲推着欧阳云翀,“云翀,希望你不要怪我把你推开……有时,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拥有……”她心中默默念着。
“云翀,快过来看,这里有一条大鱼——”秦斯喻看到欧阳云翀走了过来,朝他兴奋的喊到,喊完后才发觉情况有些不对,虽然此大鱼非彼大鱼,但毕竟大鱼是他们俩之间不能触碰的禁忌,她的笑迅速僵在了脸上,小心翼翼的在欧阳云翀脸上搜索他的不悦,但发现他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倏尔就舒展开了。秦斯喻不觉有些欣喜,赶紧小跑几步上前,牵住了欧阳云翀的手,招呼着小蔡和严澍说:“你们俩赶紧过来帮我们拍几张照片!”
“我不喜欢入镜。”欧阳云翀拒绝道,看到秦斯喻脸上有些不悦,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转身对她说:“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当一名称职的幕后摄影师,把你们拍美了就行,我就不负责入镜了。”
欧阳云翀松开了秦斯喻的手,拿出手机,对着秦斯喻及赶来的小蔡、严澍说:“快,你们自己去选景,我选角度给你们拍照。”
欧阳云翀一系列的动作做的自然而又流畅,那番话也说的无懈可击,让人丝毫看不出也听不出他对秦斯喻的抵触和拒绝。
他的心里还是装了别人吧,因为装了别人,所以身心对她有了抵触;因为装了别人,所以现在对大鱼一词也开始表现的不那么在意。秦斯喻想,就算她再洒脱也不可能接受自己的男人心里装着别人,这时她才真正的理解了大鱼及申倩茹所说:爱情是具有排他性和独占欲的。
她不甘心就这么草草分手,自己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家世不算错,魅力也不缺……怎么能轻易认输呢?再说了,之前谈的男朋友哪一个不是因为她厌倦了、不喜欢了主动提出分的手,为什么到了欧阳云翀这儿就要扭转局势呢?
她看着远处的简溶,让自己尽量用一种平和的心态客观的剖析她,以便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凭心而论简溶虽说长的不够惊艳,但身上自带一种淡淡的书香气韵,使她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和味道。不过在秦斯喻看来,简溶未免显得过于清淡了些——个头又没她高,身材又不像她这般前凸后翘,脸蛋又没她生的明艳,而且身边还有一个呆呆滞滞随时需要人伺候的老公……换哪个男人都会选她秦斯喻而非简溶,她实在无法理解欧阳云翀究竟看上了简溶的哪一点,难道是因为她会做菜?抓住了他的胃从而抓住了他的心……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好办,她秦斯喻可以学啊,毕竟对于先天缺陷来讲,做菜这种后天的技能更容易提高攻克。
依秦斯喻对简溶的了解,简溶指定是不会给欧阳云翀任何机会的,别说罗敷有夫,虽然是个残缺的夫,但摆在那里也是个夫,就说两人的婚恋观都不一致,所谓三观不合,仅靠男女之间的吸引也是走不到一起的。估计这一段时间因为简溶让欧阳云翀感到求而不得,所以才使他变得如此五迷三道的,就像张爱玲的红白玫瑰论,现在秦斯喻就是欧阳云翀墙上的那一抹蚊子血,而简溶却活成了他心中的“床前明月光”。
秦斯喻一向是个积极乐观的姑娘,在爱情上也是。
她想,甭管你简溶再怎么白月光,欧阳云翀纵然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摸不着够不到;就算她是那一抹难看的蚊子血,也能每天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让他触手可及,他欧阳云翀的心又不是铁打的铜做的,不假时日,肯定还是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秦斯喻想开了也就不去计较那么多了,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跟别人过不去,又跟眼前的美景过不去呢?照相、照相,一定要把自己拍的美美的,在朋友圈晒晒迷倒一大片,嘿嘿,说不定会迷倒一个比欧阳云翀更帅更有魅力的男人……就像……像大鱼那样的。等她找好了下家,一定会把欧阳云翀一脚踹飞,毫不犹豫,绝不脚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