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于传魁家的保姆给潘小琴打了个电话,说家里的闺女在学校上体育课摔着了,想回去照顾她几天。
潘小琴么问孩子摔得轻重住院了么有,也么问大概回去休几天,更么问么时候回来。只问了保姆是不是干了二十多天?
“是,二十二天……”保姆嗫嚅地说。
“照顾孩子要紧,孩子摔着了肯定需要钱,我就给你一个月的工钱,要是实在脱不开身,就别为难回来了。”潘小琴说。
“谢谢大姐,我……”保姆有些感动。
“么也别说了,我太理解你的心情了……老爷子是个难伺候的主,刁的很。我把工钱转到你手机上,我现在在单位么法回去送你。在书橱下面的柜子里有烟和酒,你拿两条烟和两瓶酒,回去给你老公……”潘小琴说。
保姆有些哽咽地说:“大姐,不用了,你已经多给我不少的工钱了,再拿东西有点不像话了。”
“我和谁都这样,不玩虚的,叫你拿你就大大方方地拿。这些日子你伺候老爷子,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我懂。”潘小琴说。
“大姐,你既然把话说到这儿了,我就跟你说实话。本来我就不想干了,正好俺闺女又出了这码子事……”保姆想了想又说:“伺候老爷子多累都么事,再说了你给的工钱又这么高……可是你家老爷子不太厚道……有事么事就往我胸上蹭,蹭完了还呵呵地笑。这两天半夜进我的卧室,黑乎乎地戳在床前吓死我了,他让我陪他睡觉,还说他儿子给我钱,就是让我对他全方位服务的……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看你这人仁义,就给你提个醒……”
“好,这事咱俩知道就行了,好收拾一下走吧。”潘小琴说。
“早餐老爷子已经吃了,午餐我也给他准备好了,昨晚上也给他洗澡了,洗的衣服晾在衣架上么干,你回来再收拾吧。”保姆说。
保姆走了。
潘小琴把保姆请几天假的事跟于国庆说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保姆说的话,潘小琴么告诉于国庆。
于国庆在电话里问:“是不是保姆不想干了?要是嫌工钱少,再给她加三百五百的都行。”
“我听她的意思不是嫌钱少,最主要的是她闺女住院了。”潘小琴说。
“还能回来吗?”
“回不回来的,咱也得有个她不回来的准备。”潘小琴说。
“这可咋办?还得去家政找人……”于国庆想了想说:“要不我先跟俺弟商量一下,看看他两口子能不能暂时伺候老爷子一段时间,等我找着保姆后,再把他们替换下来。”
“这也是么有办法的办法,你好好跟他们说,把好处先说在前头。国强好说,关键不还有个弟媳吗,老爷子又乐意刁难人……”
于国庆扣上潘小琴的电话后,觉得这事不能拖,又给国强打电话,把暂时让国强两口子伺候老爷子几天的事说了,并答应一天给他们三百块钱,吃哈另算。
“我得跟高小静商量一下,一会给你回话。”于国强说。
高小静是国强的老婆。
么一会,高小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哥,看你说的么,伺候几天老爷子还不应该呀,还一天给三百块钱么的,太见外了哈,老爷子不也是国强的亲爹吗……”
于国庆听高小静说这话一点也么觉得高兴,反而还有点紧张。为么,因为他太了解高小静了,高小静的条件肯定还在后头等着呢。
果不其然,高小静又说:“哥,你看这样好不好,干脆就把老爷子交给俺俩伺候得了,俺俩搬到老爷子家住,你也省心了,有空就来看看,么空就忙你的。俺俩也不要你的钱,老爷子活一百岁俺俩就伺候他一百年,认了,不过老爷子哪天归西了,那套别墅就给俺们住了……”
“你俩的意思是老爷子的别墅就归你们了?过户不?”于国庆笑了笑问。
“过户在国强的名下当然再好不过了,不过户也无所谓,反正你和潘小琴也不住哈……”高小静说。
其实对于于传魁现在住的别墅,于国庆老早就有给国强两口子的打算了,基于老爷子还健在,就么把这事跟国强两口子说。于国庆还问过潘小琴对这事有么看法?
潘小琴对于国庆说,我一点也么有意见,再说这是你先前挣下的家产,按理说我么有参与的权力……国强打小身体就不好,三十多岁就上不了班了,就给他们吧。
高小静么听见于国庆回话,就问:“哥,是不是还得问问潘小琴?”
于国庆笑了笑说:“潘小琴一点意见也么有,还说把房子先过户给你们两口子都行,只是过户的事就别跟老爷子说了……行,这两天就过户……”
“要不我总跟国强说嫂子这人不是一般的格局呢,人家可是正经的国家干部,有水平讲仁义。”高小静不直呼潘小琴的大名了,叫嫂子了。
“过两天你们就搬过去吧,我把俺俩的东西收拾一下,再跟老爷子说说你们要伺候他了,他准高兴。”于国庆说。
下午下班后,潘小琴直接去了于传魁家。
一进门,于传魁就恶人先告状地说:“保姆走了,她说不回来了,叫我好自为之……走之前偷了我不少东西,又是烟又是酒的,我制止她,她还骂我……”
潘小琴笑了笑说:“骂你?骂你么了?”
“骂我老不好脸!还骂我马勒戈壁的老家伙……”
“你只要是要脸,她骂你么也别在乎,要是在乎了就真的不要脸了哈……”潘小琴说。
于传魁晃了一下脑袋,么琢磨过来潘小琴说的是么意思?大声说:“我当然要脸了,那个熊保姆才不要脸呢……”
于国庆晚上回来的时候,把国强两口子要来伺候于传魁,以及高小静跟他提出房子过户的要求,背着于传魁跟潘小琴说了。
“谢天谢地,你就就破下驴吧,行,明天去过户都行。”潘小琴说。
之后,于国庆又对于传魁说:“过两天国强两口子就搬过来住了,专门伺候你,你要表现的好一点哈,别净给他俩出难题……”
“真的?国强答应了?”于传魁很是兴奋。
“不答应咋办,你跟前么有人他也不放心……”于国庆说。
“这些年我对不起国强啊……”于传魁说。
“别说这么用的了,你对得起我?好了,明天小琴休息,再帮你收拾一下,明天后天的国强两口子就搬来了。”于国庆说。
第二天上午,于传魁要求潘小琴推他出去溜溜弯。因为每天保姆都推他出去转一圈,习惯了。
潘小琴给于传魁穿戴好,推着他围着人工湖转了几圈。
“小琴,那儿有木椅,你坐那儿歇吧歇。”于传魁说。
潘小琴就坐在木椅上,望着人工湖想事。
“小琴哪,你是咋认识国庆的?旁人介绍的?”于传魁问。
“不是,俺俩上电大的时候是同学,早就认识……”潘小琴说。
“听国庆说,你前夫患肝癌去世了?”
潘小琴点点头。
“其实治疗癌症中医要比西医好,可么有几个人相信的。西医是头疼治头脚疼治脚,压住葫芦冒出了瓢。实在不行就剜肉,刀子剪子一起上,到末了把病人活活折腾死了,人财两空倾家荡产不说,还得感谢医生救死扶伤的奉献精神。其实病人不知道,有些病康复了,并不是医院有么妙手回春的法子,主要还是自我免疫系统的强大……中医讲究调理,善待疾病,学会和疾病同生存的基础上,温水煮青蛙……”于传魁说。
“我不懂这些……”潘小琴说。
“年纪轻轻就么有了丈夫,深表同情……国庆会对你好的,放心吧,俺儿子俺知道他的脾性。”
“要这么说的话,我比你好不少呢,你不三十来岁就么有了国庆妈了吗?”
“嗯嗯,我和你不一样,那时候我就是混蛋一个呀,国庆他妈是被我逼死的,你丈夫是患病么有的,你说能一样吗?”于传魁说。
“是有些不一样哈。”潘小琴说。
“你父母还都健在吗?你和国庆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咋地双方老人也该见个面吧。”于传魁问。
“他们都么有了,要不我哪有条件天天伺候你呀,有这心也么有这力气不是?”潘小琴觉得于传魁像个老小孩。
“是啊,”于传魁又问,“你父母先前住在么地方?”
潘小琴一愣,觉得有必要让于传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说:“俺父母住在黄岛路39号里院。”
于传魁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小琴一眼,问:“黄岛路39号?”
“么错,是黄岛路39号。”
“我跟你说的那个叫潘永贵和马豪雄还有马氏宝丽夫妇俩也住在黄岛路39号里院。”于传魁说。
“我知道。”
“你知道?你认识他们?”
“认识,而且还很熟,潘永贵是俺亲爹,马氏宝丽是俺亲妈……”
“么么……”于传魁坐在轮椅上的身体突然抖动几下,惊讶地说:“小琴哪,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我要是早跟你说,你还会给我讲那么多好听的故事吗?”潘小琴说。
“我要是哪儿有讲的过分的,你不要在乎哈……”于传魁惭愧地说。
“事就是那么个事,有么在乎的。”
“小琴哪,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缘呢,挺大个地球,咋就偏偏让咱们相遇了呢?”于传魁感慨的说。
“这不就是缘分吗。”
“是,是啊,小琴,我不会亏待你的,”于传魁指指不远处的房子,激动地不知说么好了,“只要你和国庆能结婚,我把那栋房子给你,赠予给你,我可以和你去过户……”
潘小琴笑了笑说:“谢谢你的好意,我那能要你的房子呀,无功不受禄。国庆和我都商议好了,那房子给国强两口子,我有的住。”
“不行,我不同意,国强两口子从来不管我,还骂我老东西……”于传魁愤愤地说。
潘小琴忽然笑了起来,说:“老爷子耶,国强那也是在气头上,咋说你也是亲他爸,关键是他身体不好,连个孩子也么有,两口子心里烦,你也多体谅体谅他的心情……”
一说到孩子,于传魁又激动起来,说:“俺们老于家都是我做的孽啊,国庆国强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后代都么有,我这辈子连个孙子都么抱上,进了天堂我哪还有脸见国庆妈啊……”
“老爷子,跟你说,一个人一个活法,房子啊孙子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庆国强哥俩能过好自己的一生,夫妻俩相敬相爱,你呢好好多活几年,平平安安的,比么都强。”潘小琴说。
“小琴哪,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么到我这个岁数,到了我这个岁数,你抱不上孙子看看你还说一个人一个活法的话不……”于传魁说。
潘小琴说:“俺们这代人和你们那代人的观念不一样了,我就是到了你这个岁数,也和你的想法不一样的。”
于传魁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潘小琴,说:“你还真是潘永贵的闺女哈,你还有个哥哥在崂山农村呢,这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前几天我还回去过呢。”潘小琴说。
“我年轻的时候么少折腾过你父母,你不恨我吗?”于传魁问。
“恨过,恨不能你当时陪着国庆妈一起去死!”潘小琴说:“可是你命大福大灶火大,不然你哪能捞着享这清福啊,一百个人伺候你,赶上皇帝了哈……”
于传魁不服气地说:“你还是恨我哈,我这还寻思把房子给你呢……不给了,给国强。”
“你年轻的时候祸害俺父母,老了就别再想祸害我和国庆了哈。国庆可不听你瞎掰。你说,保姆为么不干了?你还想让人家陪你睡觉,你这不是老不正经吗?有好日子你不好好地过……跟你说哈,这事我么告诉国庆,我给你点老脸,要是让国庆知道了,他还不给你掀湖里淹死你啊……”
“小琴,求你高抬贵手,千万别说,往后我么都听你的……”于传魁这回害怕了。
潘小琴刚要再说么,马晓君的电话就不失时机地打了过来。
不知咋地,潘小琴懒得接马晓君的电话。潘小琴发现,每次和马晓君打交道,心里都会产生一种不愉快的感觉,世俗味道太浓不说,她还有口无遮拦的毛病,该说的不该说的,也不过过脑子,总以为潘小琴欠他们马家多大的恩情似的。
潘小琴想,这会儿打电话是不是又因为那二十万块钱的事?我已经退还给你们马家了,再让我掺和这件事就显得多余了哈。
潘小琴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问:“大姐哈,么事?”
“小琴,我想跟你打听点事。”马晓君说。
“你说……”
“你父亲在黄岛路里院家的邻居是不是姓胡?”马晓君问。
“是姓胡,叫胡汉江,老伴去世好多年了。”潘小琴说。
“你父亲是不是一直和他的关系不太好?”马晓君问。
“是啊,反正他俩谁也不搭理谁,因为么我也不太清楚,你问这事干么?”潘小琴问。
“他现在可是里院的钉子户,这都大半年了,他硬是不签合同不搬家,你知道为么吗?”马晓君问。
“像这样事,除了补助款不满意还能有么事,想多要俩钱呗。”潘小琴又问:“你怎么关心起他了?”
“我吃饱撑的关心他干么,39号里院的拆除垃圾运输的活是杜金财负责的,整个里院就他一家么搬了,耽误工期。”马晓君说。
“嗯,是这么回事……”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帮帮忙,去他家做做工作,老邻居兴许管点用……”马晓君说。
“老胡头和俺爸的关系一直挺僵的,我都懒得见他,一副老流氓的架势,谁去做工作也轮不到我呀。”潘小琴听得有点烦。
“我这不是在调动一切有效的因素嘛,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算了。”马晓君说。
“这都是开发商和胡老头之间的事,他们不协调叫咱们出面,这也不符合逻辑呀。”潘小琴说。
“现在这世道哪有那么多逻辑可言,这不是牵扯到了咱马家的利益了嘛。”马晓君说。
潘小琴心想,还马家的利益呢,这不就是你自己家的利益吗。
“俺妈家的邻居谷大爷也是钉子户,大哥帮的忙,这不也搬走了……”马晓君说。
“这人和人那能都一样,思维修养利益等等都是有千差万别的区别,不能千篇一律看问题,么事都有逻辑性,离开了逻辑……”潘小琴听到“咔哒”一声,马晓君扣上电话了。
“是谁呀?”于传魁问。
“马氏宝丽的大闺女……”潘小琴说:“一个枣吃不上就翻脸,有些不讲道理。”
“和你妈……不,和她妈一个熊脾气,容不得旁人说话。”于传魁撇撇嘴说:“我听明白了,她让你帮忙做胡汉江的工作,让他早点搬出里院,要不就当她家发财的路了吧?”
“可能吧……哎,你认识胡汉江?”潘小琴问。
“岂止是认识,还挺熟的呢,他儿子也在市中医院,是我的徒弟,现在都当副院长了。”于传魁说。
“那胡汉江还当么钉子户,就差那几万块钱的补助款?”潘小琴先前听潘永贵生前说过这事。
“一家有一家人的事,小琴,你让我帮马家人的忙我就帮,不让我帮就算了,我听你的。”于传魁说。
“就你现在这个状态咋帮?”潘小琴问。
“叫国庆开车去中医院找胡汉江他儿子就行。”于传魁说。
“我看算了吧,马家的事挺复杂的,先前你也不是不知道,还不长点记性?再说了,胡汉江又不是善良之人,两句话流氓习气就出来了,他要是伸手问于国庆要钱咋办?”潘小琴说。
“我这是可帮忙可不忙帮忙的事,要是你让我帮,我比他还流氓……”于传魁说。
这时,潘小琴的手机又响了,吓了于传魁一跳,潘小琴一看是马鼎。
潘小琴犹豫着接还是不接?马家的人咋老是缠着她不放了?是不是又是马晓君的事,搬救援来说服她帮忙?
潘小琴决定不接了,让电话铃声响着,对于传魁说:“今天咱吃手擀面?”
于传魁抿了一下嘴说:“哪赶情,就想吃这口。”
手机铃声断了,潘小琴推着于传魁回到了家里。
潘小琴刚要进厨房,电话又响了,还是马鼎,这会儿潘小琴接了:“大哥哈……嗯,刚才出门推着老爷子遛弯了,么带手机,么事?”
“我现在在里院胡大爷家呢,听胡大爷说国庆的父亲还是他儿子的师傅呢,我把你和国庆的关系跟胡大爷说了,胡大爷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哈……”马鼎哈哈地笑着。
潘小琴一阵厌恶,“嗯嗯”了两声么吱声。
“小琴,你在听吗?”
“听着呢,你说……”
“晓君把情况都跟你说了吧……胡大爷说,原先他是想多要五万块钱的补助款,现在看在你和国庆的关系上,他要两万就可以了,这钱开发商答应给。”马鼎说。
“这不是妥了吗,挺好的,你们协商吧……”潘小琴说。
“哎小琴,你先别忙放电话哈,”马鼎说,“开发商的钱已经在我手里呢,可胡大爷不要,他非要你拿着钱给他,还说只要你替你父亲向他道个歉,他就不当钉子户了,立马搬家。”
“大哥,我咋听不懂你说的是么意思?”潘小琴憋着厌恶。
“不就是个道歉吗,两片嘴唇碰一下的事,有么了不起的哈。我也是在帮你大姐的忙。”马鼎轻描淡写地说。
“我不是不帮大姐的忙,因为我太了解胡汉江了,他的品质及其低劣,出尔反尔那是像哈凉水似的。你满足了他这个条件,下一个条件等着你呢,还是让开发商和他协商吧。到末了他必须地搬,和政府作对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说了我凭么替俺爸给他道歉?那也得问问俺爸乐不乐意哈……他应该给俺爸道歉才对,他和俺爸的恩恩怨怨咋把我给扯进去了……”潘小琴不得不说了。
“等等,我出去你再说……”马鼎出了胡汉江的家门,站在院子里说:“小琴,你说。”
“我也是听俺爸说的,胡老头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混球,满院子嚼老婆舌头。俺爸和宝丽姨的事情,就是他胡说八道地到处宣扬,唯恐左邻右舍不知道。晚上还偷听墙根子,学猫叫,往俺家门锁锁孔里塞火柴棍。还嫉妒宝丽姨给俺爸洗衣服,往洗好的衣服上泼钢笔水……你说,我能给他道歉?我不唾弃他就算给他面子了,么想到老了还这么混球哈……”潘小琴说。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好再勉强你了,那我再给他做做工作,不行的话我也么办法,让杜金财来对付他吧。”马鼎说。
潘小琴扣上电话,气的骂胡汉江:“老有不尊,混球一个,么玩意儿。”
“胡汉江他儿子还真是不错,一点也不随他老子。胡汉江的老婆得病躺在家里,这老小子高低不送老婆去医院,耽误了,死了,这个老混蛋。”于传魁说。
潘小琴真想大声也骂一句于传魁,你不也是个老混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