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济赶紧把头骨扔到一边，猛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缓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木济脑子一阵眩晕，终于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他靠在山壁上，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真的退无可退。总不能就呆着这里等死吧。但刚才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下来看一看的想法？
他抽出随身带着的柴刀，这是他平时用来砍柴的东西，现在却用来防身。
他小心的用刀挑起那个头骨，提起来仔细观察。虽然没见过，，但他也看得出来这是人的头骨。或许可能只是无意中摔下来，但这点高度要摔死人恐怕得很苛刻的条件才行。几率很小，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仔细观察，发现这头骨已经腐化很久了，骨头已经变得很薄，很易碎。以藏地的温度，要腐化成这样，恐怕得需要几十年时间。
但表面没有什么奇怪的，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没办法推测这人的死因。
他用柴刀在雪里来回往下插，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找到了骨架躯干的部分。但令他意外的是，这里的躯干多到数不清。甚至有的明显可以看出是小孩子的躯干。一起的还有一些已经破烂不堪的衣物。
木济蹲下身子，意识到这里肯定不简单。他四处寻找，却没发现其他的头骨。这里到处都是散落的躯干骨，但只有这一个头骨，这很不寻常。
他也从来没听过藏地也有猎头民族，这种习俗闻所未闻。他仔细观察这些躯干骨，可以明显看出他们骨头上有很多金属划痕，有的还很深。木济周周转转，细细清点了一下。发现至少有四五十人的样子，这还只是能辨认出来的，不能辨认出来的已经腐化的难以想象。
很显然，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大概四五十年前，这里有一场单方面屠杀。木济已经能想象到当时这里血流成河，恐怕佛经中描绘的无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但这里距离寺庙不算很远，当时云平上师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听他说过呢？木济有些害怕，虽然他不敢去想，但很可能云平上师是故意瞒着自己的。越想越恐怖，木济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驱逐出自己的大脑。
他尽量收集全所有的骸骨，把他们堆积到一起。因为骸骨已经腐朽不堪，他只能尽可能的把它们保持完整，但还是难免散开。他来来回回搬了几十块大石头，终于把这些骸骨掩盖住，也算是个简陋的墓冢。
他清理一下地上的积雪，虔诚的拜了三拜，按照佛经里的说辞，简易的为他们超度。
“缘分一场，举手之劳，希望他们可以安息。”
木济收拾好衣服，抬头看了看，发觉已经正午了，自己连早膳还没有吃，当下已经耐不住了。但来的匆忙，只随手带了些糍粑。木济把它拿出来，看了看，还是塞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他怕吃完了就没了，那时候自己就只能挨饿等死。
木济前面看了看，又转身看了看。他不知道是应该沿着沟谷往前走，还是应该往后走。
他走进山壁，发觉往前看，苔藓要更茂盛一点，而往后，苔藓已经少的看不见了。自己现在不知道能撑多久，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边看边走。
后来他才知道，往后走才是正确的生路，木济曾不止一次的后悔这一次选择。但时间没有回头路可言，一切有为事物，皆为因缘和合的结果。原来人简单的一个选择，真的会影响那么久远。
木济提起柴刀，谨慎的往前走，他怕一不小心再踩到人的骸骨，在佛经里提到过这是大忌。但很快，他就发现越往前走，气温也就越高，积雪已经看不见了，露出了长满苔藓的地面，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零星的出现一些荆棘似的灌木。
木济见有鸟在啄食灌木结出的黑色果实，便放心采了来吃。但果实味道并不好，有很涩的感觉，甚至还有点腥味，不过还勉强吃的下去。果实没有种子，也不用吐籽，木济吃的兴起，一连吃了好几个。但越吃他就越反胃，这果实味道也太怪了些。
他取了些积雪饮用，便不再采来吃。思考了片刻，他只采摘了一些放进口袋，但也剩下不少。
众生皆苦，草木虫鱼皆为生灵，取食不绝，凡事留些余地还是好的。
木济继续走着，气温不在升高了，维持在一个比较舒适的温度。这边草木长得很是茂盛，木济一直生活在寺庙附近，一辈子没看见过这么茂密的灌木丛。这里满眼的绿色和雪山的白色形成强烈的反差，很难想象在藏地也会有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虽然很美好，但木济还是察觉到了异常。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反常。除了草木，其他什么都没有，应该有一些鸟虫之类的才合理。
木济本能的拿出柴刀，这里恐怕有什么掠食者潜伏着。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生怕惊动那潜在的威胁。但过了一刻钟，还是一点异常情况都没有。木济松了一口气，恐怕是自己想多了。他继续往前走，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自己说话大声点都会有回音。
但面前是死路，一道山壑挡在了他的面前，而左边是一个山洞。山洞应该是人为修葺过的，改建的很规整，还有一扇红漆木门。山洞上面写着几个汉字，木济认不得汉字，但感觉看起来赏心悦目，应该是某位擅长书法的人的杰作。门上有很多蜘蛛网和灰尘，看样子已经荒废了很久。
木济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一看，虽然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会塌方。但木济还是不知为何后背战栗了起来。
木济四处张望了一番，地面的上的东西让他吓了一跳。那是一只相当诡异的人脸，附着在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骸骨上。
